“疏影,不要胡闹。”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仲平带着林劲松走了进来。可能是由于林飞燕的事,林劲松看起了憔悴又颓废。
“哎呦,不是东西的东西,你来了,最近又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啊,是卖国求荣啊、还是里通外国啊,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孤魂野鬼问候你啊。所以才会这么没个人样啊。”夜疏影夹枪带棒的话语,使林劲松本就忧心忡忡的心更加狂跳不止。
只是,夜疏影意味深长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个在意的,包括林劲松,都把它当成了疯言乱语,一个傻子的胡话罢了。没有引起任何的重视。
我也就言尽于此了。夜疏影看着没有一个在意的人。没有再说什么。
“疏影,不要胡闹了,来乖,听话。换了漂亮的衣服,爹带你去一个地方,接了圣旨,受了皇封。你就乖乖的坐着漂亮的马车去罗漫那里,要是你一直乖乖的不胡闹,你很快就可以见到罗漫了。不然你就见不到罗漫了,永远都见不到罗漫了。爹可不是吓唬你的哦。”林劲松平复了一下他那颗饱经摧残的心脏严厉的说着。
“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忽悠影儿的吗,漫姨这次没有被你关在丞相府的黑屋子里吗?。”夜疏影故意瞪视的看着林劲松,一串连珠炮般的质问,使林劲松心里直发怵。
瞪视着林劲松的眼睛,从林劲松的神态细微的的变化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夜疏影看着林劲松阴深深的说:“那你发誓,这次没有骗影儿。否则你全家死光光。你死、你夫人死、你儿子死、你女儿死。全部都死翘翘,然后喂狗。”
夜疏影的话,不仅使林劲松心里感到无比的恐慌。也是上官璟焰他们觉得全身冷飕飕的刺寒。
“你不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吗?”南宫傲风实在是按捺不住了问道,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还真是一个傻子。
“是吗,影儿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影儿还真的不知道啊!”夜疏影颇有深意的拖长了语调说着。
她的话使上官璟焰他们都不觉一愣,是啊,她真的是林劲松的亲生女儿吗,怎么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亲身父亲呢。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自己的这个女儿,上官璟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一个个用充满同情的看着夜疏影。
哎,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又有谁愿意代替上官璟琪去南楚和亲呢。几个人收敛起同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疏影鄙夷的看着上官璟焰那几个人,神情的变化,哼你们的命就是命,你们的骨肉情亲就舍不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别人的骨肉情亲在你们眼里就一文不值。
转而阴森森的逼问林劲松:“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要是不敢发誓,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哪、哪、里。我发誓、我发誓。”在寒冷的冬天,林劲松的额头上尽然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声音也颤抖不已。林劲松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能算数、不能算数。
夜疏影一群宫女、丫鬟、婆子被不由分说的拉下去梳妆、更衣。然后被簇拥着坐上了马车,不知道往哪里驶去。在马车里,夜疏影暗自思量着。从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罗漫十有**是在东方桀那里。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如果可能,今晚自己得要一探红叶山庄。
刚才趁着沐浴更衣的空挡,夜疏影已经想办法通知了冷夫人,计划提前,要冷夫人火速采取行动。自己的失误,已经使罗漫陷入了困境,不能再对不起冷夫人了。这会冷夫人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上官璟炫和南楚的使臣寒暄着,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看见远处有马车驶来。
夜疏影被两个宫女搀扶下了马车。又被搀着顺着一条铺着红毯,两边站满了整齐划一的侍卫的阶梯,朝一个高台走去。上官璟焰、林劲松一行人紧随其后。
终于登上了高台,上官璟炫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夜疏影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行礼,只是站在一旁冷冽的看着面前这个俊梧不凡,与陈豪极其相似的男子,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遥远而又陌生。
上官璟炫今天穿了一身明黄的龙袍,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格外的耀眼夺目。龙袍上吞吐大开、张牙舞爪的金丝盘龙透着嗜血的饕餮。腰间围系着白玉蟒带。头上带着鎏金串珠皇冠。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瞰视天下的王者霸气。
夜疏影心里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上官璟炫目光直视这个面蒙黑纱,敢于自己毫不畏惧的对视的女子,一时竟然有点失神。怎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呢!?影儿从来都是这样和自己对视是因为,真正的沉静如水、淡泊如风。这个女子敢这样,可能是因为痴傻吧。上官璟炫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可能是太想影儿了。
今天听风云四煞汇报,影儿上午就陪同她的母亲去法轮寺祈福、上香去了。这样也好,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段时间。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会自己事情太多,实在是无暇顾及影儿了。
影儿,等四哥摆平了这些纷争琐事,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和你相处了。四哥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相思的滋味太苦了。
上官璟炫站在高台上,遥望着城外法轮寺的方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夜疏影凝视着神情迷离的上官璟炫,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几句著名的诗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不是天各一方,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
上官璟炫,这就是距离,这份距离距离注定我们连成为朋友、成为伙伴的可能都没有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左丞相林劲松之女林疏影,温婉贤淑、蕙心纨质、冰魂素魄、纯朴敦良。深躬太后与朕之心,今特赐封为御妹,封号青岚公主。钦此。”
耳边传来八两那尖利刺耳的声音。
哼,青岚公主,和亲南楚。我来的这个世界,居然也捞到了个公主当。上官璟炫这可得好好谢谢你啊。给了我一份这么大的殊荣,夜疏影心里冷笑着。
接着又是一道圣旨,内容是关于青岚公主去南楚和亲的。夜疏影站在高台上听着八两宣读圣旨。平静如水,仿佛和自己无关一般。
“青岚公主,还不快领旨谢恩。”八两宣读完两份圣旨,托着圣旨的卷轴,走到静静的站立在高台一侧,冷眼打量着这一切,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夜疏影身旁,恭恭敬敬的递过圣旨,小声提醒着。
“谢什么恩,有什么恩可谢的、跟谁谢啊。”夜疏影冷不丁的几句话,使八两一时不知从何回答。
诺噎了半晌,才恭恭敬敬的说:“当然是向皇上谢恩。”
“为什么要跟他谢恩,不是东西的东西可告诉过影儿,皇上可是世界上最不是东西的东西。”夜疏影不怀好意的指着林劲松,看着上官璟炫揶揄的说着。
“咣当。”林劲松听了夜疏影的话,吓得面如土色,一头跪倒在高台上:“皇上恕罪,老臣没有这么说过。皇上明鉴”然后如鸡啄米般的磕着头。真是自己的克星,真是一点都不假,幸好马上就可以要把这个灾星送走了。希望她的离开可以使可以将一切厄运都带走,飞燕就没事了,就可以顺利的度过这一此的劫难了。
“青岚公主纯良敦厚,心智未蒙。言语无忌。朕不会计较的。”上官璟炫淡然的朝林劲松摆摆手。说了也好、没说也罢。现在都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得要赶快将这个傻子送上南楚迎亲的凤撵是正事。
哼,帝王说话就是艺术,圆滑,傻子不叫傻子,叫“纯良敦厚,心智未蒙”,真是长学问啊。真的要好好学学,夜疏影看霸气凛然的上官璟炫,心里无比鄙夷的想着。
上官璟炫朝八两和南宫傲风使了一个眼色,八两立刻端来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盛满琼浆玉液的白玉盏。
南宫傲风,勉强的走到夜疏影面前:“青岚公主,皇上御赐你咱们北齐的佳酿一杯。愿你此去南楚一路顺风。嫁到南楚后落地生根。”说着端起白玉盏递给夜疏影。
夜疏影接过白玉盏,送到面前轻轻一嗅:“好香啊。”并没有喝,依旧放回了托盘。平视着对自己的举动疑惑不解的上官璟炫。
“你是皇上吧,就是北齐最大的头头吧。喝这杯酒之前,影儿有个问题要问你。”夜疏影平淡的说着。
“有什么问题,你问,朕一定为你解惑。”夜疏影一声影儿,使上官璟炫心里一惊。勉强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说着。
“听你们刚才的意思,好像是要把影儿嫁到南楚去。对吧。”夜疏影不急不缓的问着。
“是。”上官璟炫谨慎的看着夜疏影,简洁的回答着。
“好像有这么一句古话:“出嫁从夫”。对吧。”夜疏影踱着小碎步,走到高台的边缘,遥望着不可知的远方,然后斜睨着上官璟炫继续问。
上官璟炫狐疑更甚的看着夜疏影,不知道这个傻子是什么意思,依旧简洁的回答:“没错。”
“那你说,影儿现在算北齐人,要是嫁过去了是算北齐人呢、还是算南楚人呢。”夜疏影冷冷的问着。
“既然你嫁去南楚,出嫁从夫,那么以后就是南楚人了。”上官璟炫没有在思索快速的回答。原来是为了问这个。心里随即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夜疏影后面的话使他不寒而栗。
“哦,明白了,出嫁从夫,影儿以后就是南楚人了。本来影儿还想问你,要是你们打架,我是站在南楚这边,还是站在北齐这边。现在不用问了。既然是你都亲口说了影儿是南楚人了,那肯定是站在自己的夫家——南楚这边了。”夜疏影说完,再次看了看上官璟炫。
上官璟炫这是你亲口说的。
夜疏影端起托盘上的白玉盏,轻轻撩起面纱的一角,将白玉盏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踏雪公子希望你没有晃点我,你给我吃的那个归魂丹真的可以解百毒。否则我就被你害死了。要是手脚酸软无力,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更别说什么全身而退了啊。
上官璟炫你们真的很过分,连这杯践行的酒里面都要下软筋散。你们居然怕一个傻子会逃跑。真是小心谨慎、万无一失啊。佩服。
上官璟炫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幽寒升腾,凝视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纤细、神情冷疏漠然的面蒙黑纱的女子,竟然有着一种想要呵护、探求的冲动。
夜疏影随手扔掉空的白玉盏。
决然的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高台下停放的凤撵走去。清冷淡泊的话语从嘴间溢出:
“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北齐的子民了,我会牢记我将是南楚人的身份。”如若寒冰、没有任何波澜的的话语,没有因为夜疏影逐渐远去的身影而消散。反而随着凛冽的寒风,在高台的上空萦绕、回旋,袅袅不绝。
上官璟炫的目光跟随着那抹犹如空谷幽兰,纯净剔透,不带半点俗世尘埃的身影移动。感觉那道身影好似一把利剑在他心里狠狠的划了一道深痕。深入骨髓的疼痛,使上官璟炫思索有所停滞。有种道不明、屡不清、抓不住的情愫在弥漫。
时隔多年后,上官璟炫每每想起这道坚韧如松,孤挺如梅的的背影心中都会充满深深的悔恨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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