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毒女 第六十章【手打VIP()】

作者 : 天蝎女

“姐姐,他们是……”看着已经换了府上家丁服装的男子,花满楼好似没有见过他们。

“今天是你第一天当家立威,又遇到这档子事,我才让他们出去的,以后,他们不会在出这个院子了,外面的事情,还是你的事情,要靠你自己去撑起。”花满月没有说明冽他们的来历,但是却也明确的告诉了花满楼,这些人只属于她。

“我知道,姐姐放心吧。”花满楼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即通。

“以后你想做什么,放开手脚的去做吧,我唯一的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把义父置于险境,其他的,你自己估量吧。”关于花满楼的表现,即使花满月不去看,却也知道差不了。

能够这么隐忍的在身边活下去,就凭这分隐忍,有几个人能做到。

更别提,他那一身的伤痛和毒素。

“楼儿也得慢慢学着长大,人总是要长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花满月心中难免怜惜,究其本身来说,他也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孩子。

“姐姐放心吧,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看着花满月眼中的怜惜,花满楼握紧了双拳保证到。

他是应该学着长大了。

而当家,这就是他成长的第一步。

如果一个家都治不了,那谈何其他。

“冽,安排一下你们就在府里住下吧,不用整天绷着,轮流守着就行。”要他们整天这么不眠不休的跟着,就是他们受得了,她还受不了呢。

“是。”坚决执行是冽的最佳代言,而这却也是花满月需要的。

“这是银票,就算是月俸吧,你发给他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花满月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冽。

“小姐,属下不缺钱。”脸色有些怪怪的,冽解释道。

“你们不吃饭?”这下,花满月是好奇了。

难道他们真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不吃不喝也能行的人?

“吃。”看着花满月那眼中的光芒,冽顿时满脸绯红。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不会那么讲究,总是几样干粮就打发了。

“小姐我被禁足,也不知道会禁到何年何月?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这后院也弄个厨房吧,方便些。”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冽那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属下马上去办。”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冽接过银票,力持镇定的出去了,却在听到身后传来的浅笑声时,脸上的血管都爆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轻松又无聊,可是却安宁多了。

苏沐下朝后会不时的过来看看,喝喝茶,闲聊几句,对于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人,连问都没问。

花满楼也是,一天总会过来看看,不过呆不长,就走了。

又要学习,又要治疗,又要掌管府里内务,他确实够忙的。

渐渐的,相府公子的名声威望渐渐树立了,而到相府撒野的人也没有在听到。

至于被禁足的大小姐,自始至终也不见她出来过,仿佛很享受那份安逸。

却不知,当花满月看着手中那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账簿的时候,心中那个激动。

没想到鹰门里居然还有这等人才。

难怪冽说,他们不缺钱。

“这是谁弄的?”花满月很想见见这位人才。

“郑云见过小姐。”一个容颜隽秀,气质温文的男子。

“你之前学过经商?”何止学过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商界奇才啊,可惜了。

“不瞒小姐,朕云家道中落之前,家中正是行商。”心中莞尔,果真啊,这新门主还真是一个不藏事的人。

“既然老门主信任你,把这账务之事交托于你,那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你就根据这门里人的特长给他们安排差事吧。只要不犯法,不伤天害理,尽管放手去做吧。”明里是安排事务,花满月则是心中暗喜,找到了可以转手的人了。

他们这些人跟着这个朕云,不会比跟着自己差就是了。

“谨遵小姐吩咐,朕云已经安排了人手管理风月的产业,朕云也留在这星月,恭候小姐差遣。”这话一出,花满月即将出口的话却是不知怎么出口了。

她本就想让他全权负责门中事务,时不时的透过冽,向她说一声就行,却不想……

看着本是一脸窃喜的花满月随即变得暗哑,朕云真有想笑的冲动,而他也这么做了。

只是,那笑意暗涌眼底,没有表露出来。

“你一次性说完吧,风月留了多少人?”怕自己总在希望和失望之间跌宕,花满月索性问开了。

“一半。”好似早就料到花满月会有此一问,郑云答得干脆。

“他们都知道我?”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花满月试探的问道。

“不是谁都能见到小姐的。”郑云的话,让花满月颤巍巍的小心脏终于平缓了些。

“下去安排吧,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揉了揉眉头,花满月突然感觉自己真有君临天下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说实话,她并不喜欢。

她要的不过是平淡的生活。

“小姐放心。”退出了屋外的朕云给了门外站着的冽一个只有他们能懂的眼神。

却不知,正因为花满月这从未想过占为己有的心态,以及那一份见到巨额资产还没有见到那整洁账簿来的惊喜的神情,让他们追随的心意更坚定了。

不过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位新门主,居然拿俸银给冽他们,并且那数目,据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算小数目了。

“姐姐,吏部尚书大人的公子请我去鹤鸣轩,说今晚有文人的斗诗会。”花满楼那越来越健康饱满的脸上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雀跃和期待。

这是第一次有人邀请他,虽然他也害怕自己的不良于行会带来很多不便,但是他真的很想去。

“哇,那是好事啊,看来我们家公子也将要有朋友了,这吏部尚书家的公子还真有眼光,能够请到我们家公子,是他的运气。”这一听,花满月也高兴啊,人本来就有社会属性,能够交到朋友,那是谁都渴望的吧。

“姐姐也一起去吧?”这是邀请,也是心中最真实的希望。

“姐姐就不去了,都是你们一群男孩子,姐姐去干嘛,才不去呢,再说了,你忘了老爹还禁我足呢,要是出去了,回来又是一顿。”说到最后,还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这让花满楼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不见兴致。

“天冷了,出门的话,多穿件衣服,还有就是带上个侍卫吧,方便些。”捏了捏那总是让她产生凌虐**的脸蛋,细心的交代。

“好。”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感,花满楼就是半分躲避的念头都没有,任由花满月在脸上凌虐。

“对了,还有银子,让人带上,出门在外,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想到最要紧的,果不其然,花满楼的脸上一片飞花,果真给忘了。

“这里有一百两的银票,你带在身上,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从桌上的书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花满楼,她知道,就靠义父那俸禄,花满楼能把家撑起来已经是个不小的挑战了。

这府里即便有积蓄,也不会多。

想想自己也是穷光蛋了,这一百两也是她最后的资产了。

“姐姐,我不要。”花满楼脸一红,马上把银票塞回花满月手中,他来可不是为了要钱来的,再说,看看姐姐院子里那么多的人,开销也小不了,更何况,姐姐有没有钱,他也是知道的。

“拿着吧,等你长大了,赚了大钱了,姐姐也不会跟你客气的。”话语安抚间,那白白女敕女敕的脸蛋上又被捏了一下。

“谢谢姐姐。”握着那银票,花满楼的眼中已是雾朦朦一片。

“怎么?吓到了?”一句话,让花满楼顿时连连摇头。

“不是,以后只要是我的就是姐姐的。”一句话说的有些哽咽,但无比坚定。

“那不就得了,赶紧去准备吧,今晚你还得出门呢。”感觉自己还真有些不适应这情浓意密的场景,花满月笑着赶人了。

“姐姐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出去顺便帮姐姐带回来。”临走花满楼还问了一句,那还有着波光的眸子亮的让花满月好有负罪感。

“好啊,你去素衣阁请师傅到府上来给我做身衣服,我这衣服都小了。”拉了拉短了一截的袖子,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在身体的年纪。

“恩,我一会就去。”花满楼的眼中闪过诧异,却很快隐去。

这素衣阁现在可是京都里生意最好的成衣阁了,虽然态度始终如一,可是,也不是想请就能请的。

姐姐开口就要素衣阁的衣服,或许因为是她许久未出门的缘故吧。

这也是他大意了,姐姐的衣服是该重做了,就是义父的也该添置了。

这又是他当家以后的失误,花满楼只顾自责,却忘了,他本身。

当他进入素衣阁,拿出手中仅有的银票,请人上府里量体裁衣的时候,顾大娘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情。

“公子,这衣服该付多少钱,那得我们做出衣服,让小姐满意之后,才算的。”顾大嫂轻轻的推回了花满楼递出的银票,温言解释。

原来这就是老板的弟弟,早听闻腿脚不便,但是却如此的恭谦温良,不愧是右相的儿子。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进府?满楼也好派人来接师傅?”不好直接相请,花满楼只有婉转些了。

虽然明知,这素衣阁的人不会那么好请,但这是姐姐让他做的第一件事,他不能连这都做不好。

“正好今日里也没多少事,一会奴家就上府去吧。”看了看清净的店面,顾大嫂说道。

“多谢夫人,满楼这就让人送夫人进府。”也不管自己还要去赴约,花满楼只想着完成了姐姐的交代,心里那个高兴啊。

“不用了,公子,奴家一会会有马车的,再说我们准备也得一会,公子若有事自可先去忙。”顾大嫂嫣然一笑,解释道。

“对不起,是满楼失礼了,那就有劳夫人了。”花满楼汗颜,他确实过于急促了,但是他这一分真性情却也让顾大嫂看到了右相千金公子相依相护的一面。

“那傻小子。”听到顾大嫂这一说,花满月哑然失笑,却也心中一恸。

“小姐,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想想,外面正受热捧的那些衣服可都是出自小姐的构思,看着眼前这简单朴素到极点的衣服,顾大嫂还真是有些心疼。

“又便宜,又舒服、又简单大方的就行。”对于这个,花满月也没有特别的要求,想到相府的情况,还是低调些好。

“好。”亲自拿起布尺,为花满月量尺寸。

“明儿个,你来早些,帮老爷和公子也做几身衣服吧。”堂堂右相大人,也该有身像样的衣服了,这花满楼也到了该交友入世的年纪了,衣服太过寒酸,会让人瞧不起的。

“小姐和公子真好,都只想着彼此。”顾大嫂打趣道,她可没有忘记,当花满楼递过银票时,那明显短了一截的袖口。

“是吗?”浅笑,思绪翻转,不想,到了这星月也快大半年了。

虽然有苦有难,但是却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那种有人打心眼里惦记的感觉真好。

“这是这短时间来的盈利,奴家想着小姐可能需要有用钱的地方,就自作主张给小姐送来了。”厚厚一打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可是这些对于现在的素衣阁来说,也不算全部。

毕竟,如果没有小姐,她还在想着该如何找出路呢?

“顾大嫂就是懂我。”脸上一晒,花满月还真有些无奈。

“你顺便看看,若有倒手的那种酒楼就盘下来吧,最近闲的发慌。”花满月顺便吩咐道。

就靠素衣阁,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总得有个长远的打算,再说了这府里的人越来越多,没有生计,花满楼当家也着实困难。

“是。”虽然感叹钦佩于花满月的大胆设想,但是一想到偌大一个相府要靠他们姐弟来支撑,就不由感叹。

比起这京都里的大小官员,甚至于一些商贾之家,他们姐弟也算是苦命人了。

幸而他们姐弟也是有主意的人,否则这日子还不知该怎么过呢?

“听说太子要选妃了。”短暂的沉默,眼看就要量好了,顾大嫂来了这么一句。

在她的想法里,如果小姐能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这日子会过的舒坦些。

“哦?”这花满月可还真不知道,难道老头子禁她足为的是这事?

她就说这素衣阁的生意为何如此的火爆,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为了能在宫中别具一格,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小姐不知道,皇榜都出来了,但凡年满十岁的没有婚配的女子都能入选。”对于花满月的不知感到不可思议。

却不想看到了一口水哽在喉咙处,呛到气管里的花满月那个难受。

“小姐,慢点。”赶紧的拍了拍花满月的背部,看着那呛红的脸色慢慢平复。

“十岁?这么小?娶了干嘛?”一连三个问句,让顾大嫂失笑出声。

“小姐,十岁不小了,可以谈婚论嫁了,要是等及笄了才找夫家,哪还有好的啊,小姐也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考虑了,要不,等再大些,就来不及了。”顾大嫂这苦口婆心的劝说,在花满月听来却是一头黑云,这云里雾里的,花满月似乎抓到了一个点。

“我还小。”尴尬一笑,花满月委实有些无奈。

“奴家失礼,可是小姐没有夫人做主,右相大人又不关注这些琐事,就怕一个耽搁,就晚了,小姐还是和右相大人提提这事,也好为自己后半生好好打算算,女人家总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娘家。”看着花满月这一脸的雾水,顾大嫂这心里更不是滋味,若是有母亲的人家,还不早早就张罗着挑选夫家了。

“谢谢大嫂提醒,我会注意的。”对于这分关心,很真切,花满月没拒绝。

“其实,听说太子不错。”顾大嫂这已经相当于是在推荐了,却不知,这正是花满月所担心的。

“这选太子妃一事,年龄可有比这还小的?”怎么的,花满月总感觉这皇榜下的有些诡异。

太子妃人选,历来都是皇帝和皇后钦定的人选,又怎么会从民间征选。

再说,这些人的婚姻都是带着浓重的政治色彩的,怎么可能会选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呢?

更何况,就太子目前的形势来说,他更需要强大的支撑力量。

“这到没有听说过,就这全国征选也是第一回呢。”想了想,顾大嫂也颇感好奇。

“好了,你先回去吧。”一切妥当了,花满月突然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得好好想想。

“奴家告退。”看着一脸困扰的花满月,顾大嫂以为她是放在心上了,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但是转念想想,自己好像并没有达到十岁的杠杠上,这一想,她也就放心了。

却不知,这年龄是一道坎,一道她选择遗忘还是重回的坎。

在家里一等,不止等回了脸色凝重的苏沐,还等回了一脸惶恐的花满楼。

“出什么事了?”看着前后脚跟到的父子二人,花满月问道。

“皇上今儿个问我,你的生辰八字。”苏沐言简意赅,看向花满月的视线里有着意味不明的飞絮。

“义父,月儿老老实实告诉你,月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生了,至于什么时候出生的,她真不知道。

“太子已经把你救过他一事禀明皇上了。”言下之意,花满月跟太子欧阳宫澈这关系是想避开也没门了。

“义父,这张贴皇榜大选的主意是谁出的?”眉眼一挑,花满月问到。

“禧妃娘娘。”苏沐肃穆的眸子中出现了异样的神采,他就知道瞒不过花满月。

“义父看来,这太子品性如何?”思绪明了,花满月的心中反而淡定了。

“雄心有余,霸气不足。”八个字,却很恰当。

“义父随便弄一个生辰八字就行了,当然得上十岁的界限。”居然已经有人在设槛了,她又怎能跟着往里跳呢。

更何况,看太子对义父的尊崇,就算他对自己没啥情意,但是也不至于苛刻到何种地步。

“考虑好了?”苏沐就知道花满月会同意的,看来当初手下太子的玉算是对了。

放眼这星月,想要找一个能和自家女儿匹配的,除了这太子欧阳宫澈,好似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谁说他一个男人就不会想到这些,在认义女的那天,他可就考虑到了。

“恩。”花满月点点头,认真的答道。

“楼儿也在为这事担心吗?”看着从一进门就惊慌失措的花满楼,花满月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他。

“你们姐弟两聊聊。”苏沐好似对于此视若无睹,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姐姐,那个人找来了。”苏沐的脚步都还没走远,花满楼已经一把抓住了花满月的手,惊恐的说道。

“……别慌……谁找来了?”心弦重重一弹,花满月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可能出现的人影。

可是,他会来吗?

他为何找她?

“那个人。”那个俊美得如天上皎月,却又疏离得如雾中沙的男子。

模上花满月脸颊上的疤痕,他们何其的相似,相似到一眼就能想到彼此。

“你见到他了?”这下,花满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为何心中那么复杂。

“我看见他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我害怕我就回来了。”花满楼现在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害怕。

害怕那陌生的气息,害怕那身上总是带着疏离和哀凉的花满月。

此刻的他们,虽为姐弟,可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花满月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如果他要带花满月走,那自己怎么办?

所以他害怕。

花满月是除了嬷嬷之外,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不想离开她。

“姐姐,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一把扑到花满月怀里,任由双膝重重磕地,双手紧紧的抱住花满月的腰月复,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傻小子。”眼眶发酸,花满月只是抱着那颤抖的人。

既然已经了断了的缘分,又何必再续。

“今晚的诗会怎么样?”不想继续沉重的话题,花满月问道。

“不怎么样?都是些自命不凡的学子。”闷闷的摇摇头,花满楼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参加什么诗会了。

“受委屈了?”小孩子不都喜欢凑热闹的吗?怎么会这样,花满月不由猜到了别的方向。

“没有,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瘸子。”这话一出口,花满月已然明了。

“瘸子也比别人跪着的时候高啊。”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小平同志当年的妙答,只是改了改。

噗……嗤……

脸上都还挂着泪珠的花满楼这下可是笑开了。

“姐姐,今晚我要跟你睡。”这下赖上了,可撒不了手了。

“癞皮狗。”扶起花满楼,让他坐回轮椅上,也足见吃力。

“治疗疼吗?”想想,好久没有给他按摩了,花满月蹲在了花满楼跟前,自然为他揉捏双腿。

手下的触感,明显的告诉她,花满楼长大了,也有肉了。

“疼,不过我能忍。”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花满楼的眼眶似乎又有凝聚风雨的趋势。

“坚持吧,只要坚持,一切都会有结果的。”明显的感伤意味,从提到那个人开始,之前的简单轻松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想姐姐开开心心的。”看着低着头为自己按摩的花满月,花满楼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那个人,本该是义父一样的角色,可是为何却不能带给姐姐像义父这样的感觉。

“小孩子,别瞎揣摩大人心思。”揉了揉花满楼的头顶,花满月笑骂。

“姐姐真想嫁给太子吗?”想到这个,花满楼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有了一个对他好的人,总有那么多的人来和他争。

“嫁他是个不错的出路。”没有想不想,只是很理性的答复。

“姐姐想当皇后吗?”闷了半晌,花满楼这才又闷出了一句。

“当皇后不好吗?”架起花满楼,一同往床挪去。

没有回答,可是那低垂的眼帘却让花满月知道,他想多了。

不过,有些事情,她不想解释太多。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从来就没奢望过会有命当皇后吧?

甚至于嫁给太子这事,那也是说不准的。

保不齐那天,她就一觉不醒了,或者是一个下蹲,不小心起身,就倒地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可能都有,所以她不想想那么多。

若一定要有一个她想要完成的愿望的话,那么她希望真正的无悔还活着,他们能够有缘相聚。

“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姐姐的。”闷了半晌,就在花满月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突然被抱住。

“我知道。”这一刻,什么都不要想,所有的一切一切,就如同前生的一切一样,选择遗忘吧。

有些时候,遗忘过去,才能找到幸福的未来。

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

却不知,距离不远的一个客栈里,北羽墨正等待着夜影带回来的消息。

在听说这无儿无女的右相大人苏沐突然间有了一双儿女,这个消息,让北羽墨没等消息落实,就亲自跑来了。

可却不想,就传来了太子选妃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右相的女儿。

十岁……

想想,北羽雪应该也有八岁了吧?

“那公子呢?”如果这个无法确定身份,那么通过那个男孩的身份来确认,应该不难。

“公子现年七岁,双腿因为小时候一场高烧成这样了,不过这个花满楼公子,思维敏捷,出口不凡,想必是右相大人精心辅导的结果。”恰逢诗会,关于这丞相公子的消息很快就落实了。

“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会是他们吗?

照理说,他们应该是双生子,年龄上不会有差距才是。

“相貌呢?”如果一模一样的容颜自然不会默默无闻。

“花满月的容颜说不上,只是听说这小姐很随和,至于花满楼,长大必然是一个美男子。”这是根据相府里的下人传出来的,这么说来,也就没有什么一模一样的说法了。

这也是,就北羽雪的容貌,不算倾国倾城,那也是清灵通透的。

最主要的是,太子妃。

如果雪儿真有心嫁入皇室的话,为何放弃那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跑到这偏远小国来当太子妃。

他的雪儿不会那么没远见。

“走吧。”想到这些,北羽墨就已经肯定了这姐弟不是他想找的人。

向来自信的北羽墨,从不知道,往往因为他的太过自信和笃定,让他一度的和想要找的人擦肩而过。

略带萧索孤寂的身影经过丞相府时,略作停留,片刻就远离。

他不知道的是,若是他冒险一探,他就能看到后院里,本该熟睡的花满月,此刻正站在窗边,呆呆的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整个人在月辉之下,恍若那九天玄女一般,光洁神圣。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隔着一道墙,擦肩而过。

嬷嬷……

父皇……

身后传来了呢喃,花满月没有转身,等着他自己平静。

姐姐……不要丢下我……

到最后,这带着惶恐的呜咽声,花满月才转身看向床上正在梦魇中挣扎的花满楼。

“不走,姐姐在。”握住花满楼胡乱寻找的手,花满月低声安抚。

多久了,花满楼没有说过梦话了。

估计那个人的到来确实吓到他了。

父皇……

他又是那个国家的可怜皇子,只要落实了他的身份,那么无悔不就有消息了吗?

想到这里,花满月的眼中有了波动,可是看着这小小的身躯,正在承受的那么的痛苦。

花满月的心都揪紧了,为了面前的花满楼,也为那不知在何方的无悔。

“冽,你派人去周边打听打听,可有那个国家的皇子和公子年纪相仿,若有的话,最快的速度告诉我。”既然想到,如果无悔真的被带走了,那这样的环境之下,他能存活吗?

想到被晴儿独自带大,没有防御的能力,如果深陷皇宫那样复杂的环境中,他又怎么存活?

他是否也会如同花满楼一样,受尽折磨毒害。

想到这里,花满月的心更是烦躁难安。

曾几何时,她也变得牵牵绊绊,优柔寡断了。

自嘲的一笑,或许是如今的生活太过安逸了,安逸得让她忘记了这世界所有的丑陋和残酷。

毕竟不是这干净单纯的灵魂,她的身心已经承载了过多的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和过往。

一种疲惫感和无力感,总会不经意的席卷心头。

趴在床边,握着花满楼的手,花满月楞然出神,不知不觉间,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已是深秋季节,夜晚的地板带着丝丝的寒意。

等第二天被冻醒的花满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受凉了。

“楼儿,去请义父。”晕乎乎的栽倒床上,裹上被子,也不管花满楼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哆嗦。

“来人啊,有请老爷。”这下花满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朝着外面喊道,自己已经手忙脚乱的为浑身哆嗦的花满月裹被子。

“出去吧。”急急赶来的苏沐,看着床上乱成一团的姐弟,只是眉头一皱。

“楼儿,你也是大人了,以后你们姐弟不许同房而眠了。”没有先关注花满月的身体,反而先就礼教做了约束。

“是,昨晚是楼儿赖着姐姐的。”眸底一暗,花满楼主动承认了错误。

“你先出去吧,你姐姐不会有事的。”扶着花满楼坐上了轮椅,苏沐这才把视线集中在了抖成一个的花满月。

“小小年纪,心思那么重,本该长命的也会折寿。”嗔斥了一句,直接拉出了花满月的手。

虽然脸有不悦,但是却也掩不去那一抹担忧和怜惜。

这下,后院里顿时就被一股药味萦绕弥漫。

看着那一碗碗浓稠的药汁,花满月怀疑是苏沐那老头子故意整她的。

可是,无奈,她只有闭着气,一鼓作气的就喝个见底。

只因为,这林黛玉的姿态不是她想要的。

这一病,持持续续近两个月,等她病体初愈的时候,屋外已是一片银白。

“太子妃定了,不是你。”苏沐面无表情的说完,直直的看着花满月,好像要从她这里看出什么。

“哦,这身体,估计皇上也不敢要,要是不小心病气冲到太子就不好了。”吃了一颗蜜饯,让甜味充满整个味蕾,不以为怪的说出自嘲的话来。

“为何改主意了?”接下来的一句,却让花满月愣了一下。

“突然觉得我好像能活到那个时候,嫁给太子,不是我想要的。”微微迟疑,但是却坦然的告诉了苏沐。

“因为那个人吗?”虽然不知道他们害怕的是谁,但是看花满楼那惊魂不定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发生了。

“那个人?”重复着,脑子里也在搜索相关的能够和那个人匹配的信息,可是为何出现的只是那鼻端那似曾相识的药味。

“义父又怎知我改变了主意了呢?这可是皇帝做的决定,不是吗?”花满月不答反问,苍白的容颜透着一股子的狡黠。

“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只要别忘了离开的初衷就行。”苏沐没有追问,只是如此告诫,只因为眼前的花满月,他很难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来教育,但是她是他的义女,就这一点,她的一切他会管。

“谢谢义父。”眼眶一热,为这分包容。

“越来越像楼儿了,动不动就掉泪,不过那小子可是好久没掉过泪了,就算疼的脸色发青,也没哭过。”说到这个儿子,苏沐是越来越自豪。

“爹爹是不是突然觉得儿子比女儿好了?”小脸一拉,花满月不满的问道。

好似对苏沐的口吻有些醋意。

“哈哈,不是突然,是一直觉得,那小子是个可塑之才,有朝一日,必能名扬天下,只不过……”话题一顿,一转,视线就转移到了花满月身上。

“只不过什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花满月只觉得苏沐眼神中的意味不那么纯洁。

“善恶就在一念间。”看着花满月那戒备的神态,苏沐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月儿相信,有义父的教导,楼儿的品行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原来是这个,花满月顿时松了一口气,转着弯的拍马屁。

“他问我是否可以在外投资营生?”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飞雪,窝在花满月这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还真是惬意。

“哦,以行商之路锻炼一下他的能力,也不失为一个验证能力的办法。”绝口不提是因为生计所迫。

“既然你觉得可行,那就行吧,这里有些字画,若是有需要,还是值点钱的。”视线一扫,花满月顺着他的目光扫去,看了看这挂的到处是画作,值钱?

下意识的质疑,换来了苏沐恼怒的冷哼。

“这怎么行,这些东西可都是义父呕心沥血之作,怎能染上那铜臭之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一个机灵,花满月赶紧说道。

“这些都是死物,既然他有心做点事,我这个为人父的又怎么能不支持呢。”闻言,苏沐的神情才好看了些,虽然有不舍,但是却也足见慷慨。

“义父,既然这样,那这些字画,就由我出面吧,要不小弟知道了,断然不会要的。”花满月也不忍拒绝苏沐的一番心意,建议到。

“恩,这样也好,我相信月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喝了一口热茶,丢下了一句别扭的话语,这才懒洋洋的走了。

“真是,那有做好人害怕人家知道的。”笑言,花满月再次抬头看向那一幅幅寥寥几笔,生动写意的画作,这些画值多少钱啊。

多了,起疑,少了,伤自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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