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初呢喃一声:“学长?”
路上的男生女生渐行渐远,她多么想追上去,感受一下他们的快乐与幸福。“司机快点,追上他们。快!”她催促道。
司机疑惑了,望着她目光所指的方向,分明只是一片花海,空无人影,追上谁呢?她看到的只不过是幻觉罢了。那时的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永别的青春,是她永远留念的的曾经,是终其一生的幸福时光。
她目不转睛地极其热切地望着窗外越行越远的人,渐渐模糊的影像,渐渐消失的背影,最后与透明的空气融为一体了。不见了,正如十六岁花季的凋零,无可奈何花落去,令人黯然神伤。
一路上,她就望着窗外,盼望着能够再见到他与她,可终究再也看不到了。“学长!学长!学长!……”她一直默念这两个字,有种留恋的味道。忽然,她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我不嫁了。”这一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控制了意念,致使说出声:“我不嫁了,停车,停车!我不嫁了!”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追求一样东西的途中,遇到了另一样更想要的东西。之前多么想要让周凌赫丢脸,多么想报复他,可此时,她觉得那样做是不对的,不能跟那个男人进教堂,只想见到他——那个被称为“学长”的男人。
“停车,停车!我不嫁了!快停车!”她焦躁地叫唤。
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轻踩刹车,头也不回,很镇定地说:“已经到了。”
在一座雄伟的教堂前,汽车停了下来,司机打开门,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毕恭毕敬的请的动作。
“这么快就到了。”这只是她的错觉。汽车已经在路上行驶一个多小时了,在这其中她一直沉浸在回忆里,因此觉得时间飞逝罢了。zVXC。
船已经到桥头了,不下去已经不行了。“既来之,则安之。或许是天意吧,周凌赫,我来了。”她想着,抬腿下车。
通往教堂的大道两旁,侍立着西装笔挺的男士,每人都带着白色的手套,笔直地站着,无一例外地向她行注目礼,好似一尊尊雕塑。
她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息,周凌赫精心安排的婚礼是这样子的?庄严又肃穆,与其说是在结婚,倒不如是在进行着某种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结婚本来就是一种仪式,且是应该庄重的,但现在也太过静穆了吧,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放眼望去,两步侍立的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她的婚礼竟然出现了这么多陌生人,看来都是周凌赫的人吧。她想。
直到两个可爱的小花童迎了上来,捧起嫁衣的裙摆,她才稍微感觉到这是一场婚礼。多么可爱的孩子,纯真无邪的笑,水汪汪的流转着的大眼珠子,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嘟嘟的脸蛋,如果顺利出嫁,不多久,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且也会这么可爱的。
此时,她还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很绅士地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她会意,把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掌上。随后,那个男人儒雅一笑,将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让她挽着。夏若初又感到奇怪了,为何接她的不是周凌赫的父亲周定邦,而是这个陌生的男人呢?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完全陌生。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教堂了。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婚礼现场。但是,这些人不可能弄错新娘的啊,如果不是她,他们应该一眼就知道的啊。
在走过长长的红毯时,她一直心存疑问,到底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一声沉闷的吱呀声,教堂的大门敞开,迎接了这位新娘。透过头纱,她看到了富丽堂皇的大堂,庄严静穆,远远地就看到教堂那头,站着一个男子——婚礼的新郎。令她意外的是,偌大的教堂,竟然没有一个嘉宾,说白了就是只有新郎。跨进大门后,挽着她的那名男士停了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自己走过去。
夏若初更加郁闷且迷糊。“怎么会没有人呢?那些王官贵族、社会名流、媒体记者呢?少了这些人,等一下的演出就少了观众啊,就不会那么精彩,达不到理想中的效果,不能引起轰炸性的效应了啊。难道周凌赫知道我要那么做了,故意没邀请那么多人来,为的是避免丢脸。难道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不可能啊!”
望着长长的红毯,她暗自抱怨:“怎么这么长,够累人的,够无聊的!”
……
夏家。何以姿与众亲属将夏若初送上婚车之后,也准备向教堂出发。此时,有人来报,说新郎接新娘来了。所有人都懵了。新娘不是刚被接走吗?怎么又一个新郎?
众人一看,从婚车上下来的正是周凌赫。努力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把夏若初娶进周家,终于得到了她,他倍感成就,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今天的他越发英俊潇洒,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何以姿正在夏若初的房里回想着女儿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喜怒哀乐忧思伤,悲欢离合一一涌上心头。听到周凌赫来了,她也糊涂了,也不敢声张,赶紧把女婿叫进来,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
“什么?被接走了?”周凌赫很惊讶。
“对啊,刚才来人,接走了。不是你吩咐的吗?”何以姿有些发慌。
“没有啊,我不是现在才来吗?接初初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亲自来。”周凌赫脸色一变,喃喃地道:“初初……”
他们都懵了,纷纷产生了疑问:那些人是谁?为什么接走了夏若初?去哪里了?
他们不敢声张,立即派遣人手出去寻找。
…………
夏若初一步一走完了长长的红毯,一边想着怎样面对周凌赫,怎样实现心中的计划,总以为那些人一定躲在了什么地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出来,会给她惊喜。她终于走到了他身后,停下了脚步,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由得眯起了眼,打量着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却不是周凌赫的。只过了两秒钟,她心中立即回荡出一个名字,当此之时,那个人缓缓转过身,她彻底傻眼了。
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周凌赫。那双眼睛,深沉中带着忧郁,优雅中透着不凡,这样深邃的眼睛,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他是商式。
震惊,绝对震惊!她愣着了原地,喘不过气,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幻觉,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昨夜没睡好,眼花了,一定眼花。”
她傻傻地愣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希望眼花只是暂时的,这个幻影赶紧消失。
他嘴角洋溢着浅浅的微笑,向她走来,握过她的手,拿出一枚戒指,戴在那只纤细的无名指上。她还漂浮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到底是眼花了,还是梦游了?他到底是谁?
是太想念商式,错把周凌赫看成他了吗?她不太确定,并且认为有这个可能,恍惚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丈夫。”他柔声说。熟悉的,富有磁性且霸道的冷酷的声音,确实是他的。他轻轻掀起她的头纱,微微低头,要吻她。
仿佛被施了魔法,她不能动弹,身体僵硬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盯着那两片慢慢靠近的嘴唇。“他究竟是谁?难道我疯了?”她还在自问。想若男过。
当那两片嘴唇触到她的那一刻,她感到了一丝暖意,丝丝润滑,一瞬间,好似被雷击,她清醒了,不是眼花,不是梦游,不是疯了,这是真的。这个人真的是商式。为什么他在这里?或者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惊慌地推开他,退后两步,躲开他的唇。“怎么是你?”她月兑口而出。
“怎么不是我?”他笑了,魅惑的笑,带着诡异的气息。终于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多么美,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丽高贵的公主,她的锁骨很性、感,香肩迷人,很适合穿抹胸的衣服,特别是抹胸的婚纱,美得让人心醉,让人沉沦。从现在起,她就是他的了,不会被任何人抢走。
夏若初有些凌乱,看看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死一般的空虚,与其说这里是婚礼现场,倒不如说是葬礼更确切一些。
他也看着她,眼里有十分深情,几许自信,一些留恋,一点诡秘。
她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刚才,她还是那么想要见到他,但见到之时,就厌恶他了。竟然用这种手段骗她,实在令人厌恶,决不能忍受,更不能妥协。
商式诡异地勾勾唇,三步并作两步走,挡在了她面前。“初初,我说过,除了我,你不许嫁给任何人。”他霸道地宣言。
“让开!”她不屑,越是压迫,也要反抗。她毫不客气地把他堆到一旁,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他一把抓住她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