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白妈妈身后还有一个老管家,看见明澈拖着行李,心疼他家的少爷急忙伸手想将行李箱接过去,却被明澈一手大力推开,继而一声不吭拖着往前走。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没有广告哦)
他走路迈出去的步子特别急,隐隐带了点生气。
看见夜长安接机的那一幕,想着现在夜长安对心月这么不忠,他很有点为她抱屈。
披着他外套的心月,早已将衣服从肩膀上取了下来,搭在手臂,一手扶着妈妈小心翼翼地往机场门口走去。
上了明澈的车,老管家不太自然地坐副驾,在驾驶的方面他和少爷也争抢过方向盘,但被少爷喝住了,现在让少爷充当司机,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一路上车子从驶离机场到高速路,再到市中心路,明澈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开车。这气氛有多压抑,车厢里在坐的人也隐约感觉到了。
白妈妈坐长途飞机显然累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只当是养神,到了公寓,才在心月的提醒声中睁开眼。妈妈暂时住在明澈这里,他们之间离婚的事是打算过完中秋后才摊牌。
“白阿姨,到了……”明澈这称呼让白妈妈听了满脸露出疑惑的表情,在电话里他也曾叫过妈,但次数极少,这一下见了面,还以为他是一时害羞转不过口,笑得慈祥的提醒道:“明澈啊,看看你这孩子,怎么还叫阿姨呢?”
心月看见明澈低了低头,继而十分腼腆的叫了声:“妈……”
“哎,这就对了……”白妈妈是打心眼里喜欢明澈,以前女儿上学时和他交往就越看越中意,这一下又有在美国落难期间逢他的帮助才渡过难关,一笔一笔的钱雪中送炭地飞到床病前,她即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也要认定了这个女婿。
老管家眼明手快地提了行李上楼,四个房间的公寓,还有一间是书房,现在屋子里有四个人。要分房间,心月得和明澈挤一室,而一般正常情况下,两夫妻当然是要睡一间房的。
心月提议去和妈妈睡,分开了这么久母女俩也好唠嗑唠嗑,可是进了明澈的房间才想到这个,妈妈已经睡下了,再去敲门只怕要打扰了她休息。
微微低着头,她很无奈的立在门口,踌躇片刻,听见隔壁的明澈轻轻打开门,走出来轻声的说:“进来睡吧。”
她却恍若未闻,依旧站在那里如木头般动也没动,身子僵直,胸口郁闷,心情烦躁无比,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明澈的双手从背上伸来,尝试着轻轻的扶了下她的肩,被她闷怒着用胳膊狠狠甩开。
身后顿时没有了动静,但不一会儿,明澈又上来抱她肩膀,却又被她一下子甩开。
沉默片刻,明澈又来,他屡败屡战,这一下是直接抱住了她的腰,憋着一口气用力将她往后拖进房间,并快速地用脚踢上门。
那咣的声响在午夜里惊心般的响起,房间里的两个人经过一阵激烈挣扎都有些面红耳赤,她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视他这种强制拖人进房间的行为是个罪大恶极的土匪。
明澈与她对峙了几分钟后就转开视线,败下阵来,转身往房间深处走去,一下子掀起被子来,把自己没有洗澡的身子丢入床上。
他也不管她睡不睡,反正他是要睡的。如果她在房间里就那么站一夜,他也没有任何异议。他知道机场那一幕,她对夜长安漠视她的态度,以及结交新欢去接机还举止亲密的怒气全都撒到他身上来了。
果然,心月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如没有血肉没有生命的死物雕像一般。
她背靠着墙壁,背心里一片冰凉,心窝隐隐的疼。
诚然,她刚才是对明澈撒气来着,可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这样激愤地针对他的,她今晚上恶劣的情绪全都是被另一个男人刺激而起,至此,那个人也没给她一个电话解释,他跟那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
她现在不敢去想,也根本无法想像,此时些刻的夜长安正与那个女孩做着什么事。
那五天一过,他就跟避瘟疫似地再也没来找过她,电话没有,信息就更少。有时候,面对她发送过去的信息,老半天了也只吝啬地回复一条,多数是以他忙为理由。
她实在是搞不懂他的心,城府太深,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想来找她时就来,不想来找她就撇在一边不理不睬。她这样子,算什么,竟然连一个豢养在外的固定情妇都算不上。
她倒是希望做他的情人,也好过被人抛荒,徒留下大段大段空白的时光不管任她自生自灭。
憋屈的心理令她有种严重地悲哀感与低落感,心里酸得想哭,可是现在的她却又仿佛忽然之间争了口气,连眼泪都不那么轻易落下,难受的只是那股酸闷感挤压胸口不断地膨胀膨胀膨胀……
她抑制不了那越来越难受的痛楚,无力地扶着墙壁蹲下去,抱着腿瘫软在地上,身子蜷成最低微的姿态,维持着一股天生的自我保护动作,双手将膝盖抱着紧紧的。
眼泪快要滑出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看见前方一米开外有条影子,不知是何时站在那里。
“时间不早了,睡吧。别去想那么多,也许那只是他的一个同学……”
从床上翻下的明澈,已经在她前面站了十分钟,她却没有发觉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他也悲伤!他原本以为,离过婚后她会过得比留在他身边好一百倍,至少给了她自由,给了他们重新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他的放手并没有带给她过多的快乐,那当初何苦花费那么多心思,对她又打又骂,把她伤害得千疮百孔,只为让她走,做出这么一个错误的选择,这又何苦?
“不关你的事!”心月没有抬头,伏在膝盖上,忍泪哽咽地朝他说,“你去睡吧。我等下就睡……”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明澈柔和的语气微有不悦。这么晚了,不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和他尴尬共室,而是在等那个男人给她解释。瞧她手心里还紧握着手机如果不是物什太坚硬只怕那么用力的握住,早已给握碎了。
“不关你的事……”她心情混乱,不想他再来参与。她的情感世界早已经对他实行关闭!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是现在你在我房间里,妈妈在隔壁,你是想让我再次对你动粗,而吵醒她老人家,让她担心吗?我告诉你,若是你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反正你我已经是陌生人了。我不会再对一个陌生人有多客气的!”明澈尽量压低话音,但还是透着一股子他也可以拥有的强硬之气。
陌生人,这三个字,顿时在嘴里淡淡的泛起一丝苦涩……
相爱的两个人,不爱了,分开了,不在一起了,是不是就一定要成为陌生人,才能表示自己已经忘了对方吗?
那以后,她和夜长安之间,是不是也要这样?
她做不到,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看见那个人,心里就会激动的跳,如何能视为陌生?世界上又有哪个陌生人能带给她这么强烈的心跳与震颤?
“白心月,你别这么没有出息!”在这一刻,明澈忽然特别痛恨这种为了另一个人失去自我,卑微到墙角,甚至连命都不要了的人。尽管他自己也是。她跳楼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跟着往下跳,刀山、火海,只要有她的地方,他死心塌地,飞蛾扑火般的追随,无怨无悔。
他最绝望的是她跳下去的时候,却是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车祸真相,带给她的打击,也仅只是占用了她体内伤心程度的一小部分而已,她最脆弱的,最绝望的是夜长安那句拿你当替身,我们结束的断人肠话语,那才是使她疯狂而不要命的为他跳楼的主旋律。
可悲!
她轻生后那个她所深爱的男人,竟然没去看她一眼。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会是这样?七天不闻不问,有这么绝情的男子吗?看看今天还在机场接新欢呢。
“白心月,你要坚强起来!”明澈语气明显气愤,还有点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没看到你,你也可以假装没有看到他!他要做什么,你也可以做的不是吗?何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伤神又伤身?世界上优秀的人大把,等着你去挑,偏偏你要摊上他这样一个对你三心二意的人!”他到现在也没有看出,那个男人有多爱她。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她虚弱无力的辨解,语言苍白,“我相信他不是这样,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处。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这样。过几天等他处理好了,他就会跟我解释的。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她坚持而固执的认为,他会给她一个交待的。他爱她不是吗?他怎么可以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伤心?
“既然已经这样相信他,为何还一直坐在地上不愿起?为何还这样伤心无比?”明澈有些鄙视,“他如果要跟你解释,恐怕就不会等到现在亦没有一个音讯了……”说到这里见她脸色更苍白,情绪更是糟透他又很心痛,“你也不要再往那方面去想,我看他们也未必就是那种关系很亲密的人,就只是像同学,或者是以前的一个旧友而已。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伤了自己的身体,他又看不见,也不为你心疼……这又何苦?好好照顾自己吧,心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更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去面对。”
他说的不是没有一丁点儿道理,心里也清楚他是在开导她,因为担心。
慢慢的扶着墙壁起了身,坐得太紧神经都已经麻痹了,小腿僵硬,非常吃力地好不容易站起,头脑忽一下涌上一股强烈得令人想要呕吐的晕眩感,眼前一黑,她身子一个不稳就向着前方栽下去。黑茫茫的意识里仿佛伸出来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明澈很心疼的唤了声:“心月……”
她恍恍惚惚的,由他扶躺到床上去,那一夜她没有洗澡合衣躺在那张,他们曾经躺过的熟悉而陌生的床上。他在身后轻轻抱着她,有点小心翼翼还有某种从恐慌里渐升出来的细微的幸福感,离婚后绝对没有想到两个人还有机会重新同床共枕。
“他对你不好吗?”明澈不想过问,可又很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不,很好……”
“很好是怎样的?过得好的人从来不会这样说。”
“别问了,我累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去说话。
“心月,我有点后悔了……”明澈长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离婚,她也就不会再被那个男人伤得更深,凭他对夜长安的观察,很残酷地告诉她这个事实:“夜长安那个人,你驾驭不了他。”
“我没想过,要驾驭他……”心月的想法跟驾不驾驭一个男人没一点关系,再说夜长安那个人也根本就没人能驾驭得了他,但在她心里,他有所有男人没有的长处。不管做了什么不好的,她依旧是相信他的,“其实你不懂,有时候他有太多的无奈……”
明澈不齿地笑了一下,谁没有无奈的时候,如果他的无奈只是在女人之间徘徊,那也太不坚定了,他于心不忍的又问:“那你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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