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日的突然出现,让正在施暴中的白衣青年男子动作微微一顿,当看清来人之后,浓浓的不屑在青年男子脸上尽显无遗。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培钨城里少数几个连武魄都凝聚不了的大废物啊,怎么,瞪着那么大的眼睛,是对本少爷有什么意见吗?”
应日怒视着眼前的青年,不一语。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小脸,透露出浓烈的怨恨与不甘。转身扶起躺在地面上重伤抽搐的父亲,拉起右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从紧咬着牙根的小嘴里挤出了五个字:“父亲,我们走。”
“走?把本少爷给撞了妄想这样就走?给我拦下。”青年对着旁边的随从一招手,立刻跑出几个人将应日父子围住。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别忘了你父亲还拖欠我陈家一千多万的金币,在我的眼里,你们连狗这个称呼都不配用上。要不是当初你父亲不肯跟我陈家合作,反倒处处挡我陈家财路,害我陈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要我放过你们可以,你当着大家的面,跪在这里给本少爷磕三个响头,本少爷今天就不跟你们这两个废物计较。”青年用手上折扇指了指地上,脸上满是戏谑。
“要我跟陈家一起做那种肮脏的生意,我……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靠在应日的身上,言庆凌此时满身是伤,无力的说道。
“哼,什么叫肮脏的生意?一个迂腐的废物。”青年瞟了瞟言庆凌一眼,把嘴撇了撇,心虚的抬头望着天空。
“这么说来,是你陈家害得我一家大小沦落到今日如此地步?”盯视着眼前似笑非笑的青年,应日漆黑双眼中燃烧着的愤怒火焰,似乎要将眼前这个青年燃烧殆尽。
“哼,事到如今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跪是不跪,要是不跪,你们今天就别想走出这条大街。”不想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青年手中折扇一挥,站在身旁的一名随从立刻将手搭在应日的肩膀上,似乎生怕瞬间就被两人逃掉。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没有资格让我屈膝在你面前,就算我死!”斩钉截铁的语气,宣誓着内心不屈的最后一丝尊严,应日扶着父亲挺了挺腰杆,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鼎立在人群之中。
“少爷让你跪你就给我跪下,跪,给我跪下……”
青年向站在应日身后的随从使了使眼神,那名随从立刻心领神会,抬起脚就往应日膝关节的地方猛踹。
‘不能跪,我绝不能跪!’应日在心中反复的这样告诉着自己,这是自己人生最后的一丝尊严,要是跪了,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了。
“欺人太甚!惊涛掌诀——浪涛无尽。”
一条青色身影从人群中斜飞而至,一掌击在应日身后那名随从的左肩之上,顿时把那名随从轰飞而出,撞在摇着折扇在一旁得意的白衣青年身上,两人狠狠跌落在地上,模样狼狈之极。
“应日哥哥,庆凌伯伯,你们没事吧?圆立,你别太过份了,这是我言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这里撒野。”站立应日一旁的青衣少年,稚女敕脸庞上,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转头怒视着跌坐在地上的白衣青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白衣青年狼狈爬起,满脸愤怒的用折扇指着眼前青稚的身影怒骂道:“混蛋,混蛋,竟然敢让本少爷如此难堪,言应问,你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你们都给我上。”
从小到大,圆立就仗着自己爷爷在宇宁宫担任大队长而到处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哪曾遭受到如此的羞辱,没想今天不但被应问当着众人的面搞了个狗吃屎,还出声指责。当下恼羞成怒,立即命令随从冲上前去要跟应问拼命。
“不怕死的,来啊。”淡白雾状的武魄之力环绕周身,惊涛掌诀蓄势待,众随从一见,面面相眈,没有一个人敢向前踏上一步。这些随从平时也都只会狗仗人势,在培钨城出了名的天才少年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拿出勇气去面对。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言应问,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这就回去告诉我爷爷,以后有你好看的。都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回去。”见到随从们没有一个敢向应问出手,圆立骂了随从们一句,撂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沉默着的应日,在圆立即将离开的时候,凄凄然从紧咬牙根的嘴里一字一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言应日,在这里当天誓,有朝一日若是得势,定要为我言家向陈家讨回公道,千倍,万倍!”
刚欲离开的圆立一听此话,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哈哈大笑,接着用轻蔑的口气向着应日说道:“就凭你?哈哈哈,好啊,我就等你这大废物来讨回你的公道,哈哈,笑话,笑话。”
……
望着躺在床上满身伤痕的父亲和床边泣不成声的母亲,站在床前的应日心里,有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疼痛万分。
紧紧握着父亲的手,颤抖着的身体在床前猛然跪下。
“爹,娘,孩儿无能,孩儿不孝……”
粗糙的手艰难抬起,抚模着眼前稚气未月兑的小脸,此时言庆凌脸上,眼泪悄无声息滑落。
……
深夜,培钨城外的树林里。
“应日哥哥,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吗?”
在一堆火篝旁,依旧是一身青色华服的应问坐在一个石头上,用手里的树枝挑了挑在火篝里的木头。
应日躺在一块青冈石上,眼睛注视着天空上那两个又圆又大的月亮,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呼了出来。
“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林外小溪做水槽抓小鱼,在这树林里追野兔,掏鸟窝的那段时光吗?”应问起身,走到应日身旁躺了下来,望着天空回忆无限的说道。
“记得,那是我活到现在最最快乐的时光,没有烦恼,没有痛苦,要是能一直过着那种生活,那该有多好。这几年来,我一直努力想证明自己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大家就是不能认同我,难道就因为我天生经脉的堵塞吗?我好恨,我恨这老天为什么让我爹遇上那种事,我更恨老天为什么让我生就这么一身没用的皮囊。贼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再次对着上天出了这句怒吼,兄弟两人静静的躺在青冈石上,不一语,直到沉沉睡去。
双月悬天,繁星点点,好一副秀色可餐的星空夜色。
夜,已近凌晨。而沉睡中的兄弟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那美丽的天空,此时正生着空前或许也是绝后的异变。
三十二颗闪烁的星星,竟逐渐排列成一个剑形图样,剑尖向下,直立于双月中间。而此时的双月,颜色正缓缓的改变,逐渐的由明亮的白色转变成暗沉的血红色,仿佛上天,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这片大6上生的所有一切!
在离两人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一名身着雀纹红袍的妖艳女子,一头笔直红直到腰间,双手交叉背靠树干,沉思般的静立。猛然睁眼,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景象,口中低喃:“时候到了吗,漫长的等待,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恩?这中间的剑形星阵是什么?疑问。”此时女子背后缓缓出现一道能量漩涡,身影一闪,女子身影便消失在漩涡当中,一阵抖动之后,漩涡消失,看起来就像这里从没有什么存在过一般。
猛然,双月垂泪,剑星吐虹。三道光芒,两红一白,同一时间射进应日体内,星空异象随即消失,一切依旧,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生过。
夜晚,依旧是一片寂静。忽然一声惨嚎,划破大地,划破夜空。
“啊~~~~~。”
出惨嚎的,正是原本沉睡之中的应日。
听到这一声惨嚎,应问霎时惊醒,一脸呆滞的望着眼前滚落草地的应日。
“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应日哥哥,你说句话,你快跟我说句话呀。”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应日,反应过来的应问满脸惊恐的向应日快步走去。
而此时,应日周围小草,一根,两根,仿佛被利器切过一般,拦腰而断;三根,四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刚要靠近的应问,竟被应日身上传出的恐怖气息,压迫得倒退几步。
紧接着,肉眼看得见的透明剑气,伴随着应日的再一次长啸,由应日体内奔腾而出。
“啊~~~~~~~~~~~。”
“哥哥,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应问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奈何应日身上气息的压迫实在太大,根本近不得身。
在剑气经过的地方,树木一根接着一根拦腰而断,轰然倒地。而此时的应日,身上皮肤正被一道道剑气破体而开,浑身是血,痛苦的挣扎着。
“走,应问,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伴随着应日的狂啸,比上一波还要强大的剑气再次席卷而出。
“应日哥哥,你等我,等我,我去叫父亲来,父亲,父亲……。”无计可施的应问转身向培钨城方向跑去,应日哥哥,我要找父亲来救应日哥哥,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