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乱的树林中,满地狼藉,深受痛苦折磨的应日,忽然仰天凄凉狂笑……
“贼老天,尽管来,尽管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的人生糟蹋到何种地步,哈哈哈……”
身上皮肤寸寸均裂,鲜血染红身上廉价布衣,剑气依旧不断从应日身上透体而出,似痴狂,似疯癫,应日带着满身痛苦与创伤,奔走在这片广阔的树林中。
不知道是身上的血即将流尽,亦或者是精神上被折磨得即将崩溃,在阵阵虚月兑无力感传来之后,应日在奔跑中身体逐渐向前倾斜,终于眼前一黑,砰的一声不支倒地。
夜风瑟瑟,吹拂着昏迷倒地之人长长的梢,一切静寂,只留夜风呼呼声不倦,吹奏着昏迷之人的安眠曲。
霍然,轰隆一声巨响,由应日周围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开,光芒四射,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自应日身上冲天而起,直达九霄!
只见应日身上的伤口,竟然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度快愈合,血迹更是仿佛渗透皮肤一般,慢慢消失在应日身上。
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而又那么真实,远处,身着红色雀袍的妖艳女子再次出现,望着卧在地上沉沉昏睡中的应日,朱红双唇勾起一抹迷人的弧线,前伸的右手青光一闪,一条玲珑精致的翡翠项链悄无声息出现在应日脖子上,幽幽散着绿色光芒。
“历史,将从这一刻起开始改写,等待许久的岁月,让人不禁唏嘘,谁说圣魔不两立,又是谁说圣魔不共体。今日新局如潮汹涌,圣魔同体霸绝天穹!”
随着雀袍妖艳女子消失,一阵勾魂掠魄的轻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树林之中,久久未曾消散。
……
三日之后。
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之中看了看四周,母亲舒云那张憔悴而又担忧的脸顿时映入应日眼帘。挣扎着坐了起来,应日觉此时竟是在自己的小木屋内。
“应日,应日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啊……”
一把被喜极而泣的母亲舒云抱在怀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应日闻着母亲身上特有的亲切味道,鼻子一阵酸。
“母亲,孩儿醒了,孩儿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肚子饿不饿?娘去给你煮点东西吃。”舒云起身擦着眼泪,快步向着门外走去,踏出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嘱咐:“应日,好好在床上等着,娘去去就来啊。”
望着走出门外的母亲,应日心中涌出一股浓浓暖流,滋润着心灵里每一个角落。身体慢慢靠在床边,双眼幸福而又满足的缓缓闭上。在这几年里,母亲的爱无时无刻陪伴着自己,未来就算再不幸,就算有再大的风雨,只要有这份母爱的支撑,自己就永远不会倒下去。
心里一片古井无波,沉浸在幸福中的应日心神慢慢平静下来。此时此刻的应日,丝毫不知道自己身体内,正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刻钟后,舒云手里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面小心翼翼走进了房间。
“应日,快起来,娘给你煮了你最喜欢吃的面条,快趁热吃了。”
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母亲,应日挣扎了一下跳下床,猛然现自己身上竟然奇迹似的一点伤也没有!
看了看自己身体,应日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也不是多么废物,那种情况体竟然连伤口都没有,哈哈。”自嘲笑了笑,应日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好,好,娘知道,谁说我们应日是废物了?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娘就放心了。来,快把这碗面吃了,吃完跟娘一起去谢谢你庆龙叔叔和应问弟弟,要不是应问及时回家来叫人,要不是你庆龙叔叔这两天刚好在家,我看你这条小命啊,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其实,言庆龙对应日一家人还是挺照顾的,只是由于长年在宇宁宫任职,一年中在家的日子也不过那十来天,所以应日平时才很少有机会看见这位在宇宁宫担任中队长的大人物。
吃完母亲给自己做的面条后,两人一齐来到言府大厅外,当走进大厅时,应日双眼瞳孔顿时紧缩,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漆黑的眼珠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一闪即逝。
只见在大厅主位的右下方,坐着一名脸带薄怒的老者,一脸阴沉对着右主位上尴尬讪笑中的言庆龙大声说着什么,而坐在老者身旁,满脸得意晃动折扇的,赫然是那天将应日父亲打至重伤的圆立!
在言庆龙一旁,身着青色锦袍的应问满脸委屈,低头不语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时不时抬头瞄瞄身旁言庆龙脸色的变化。
两人一踏进大厅,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名老者转头看了看应日母子,本来薄怒的脸上更是蒙上一层隐晦:“庆龙,言府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的吗?竟然连通报都没有就擅自闯进来,这对主人还有身为客人的老夫二人是何等不敬!”
言庆龙对应日二人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们站在一旁,然后转头对那名老者微笑着说道:“陈老,这两位并非我言府下人,而是属下的堂嫂与侄子。如有冒犯之举,还请陈老看在属下薄面上不予计较。”
“哼。”老者甩了甩袖:“庆龙,老夫今日为何来到言府,刚才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多余的话老夫就不多说了,该怎么交代,你自己决定。”
老者说完,双手抱胸往椅子一靠,便不再吭声。
言庆龙望着椅子上态度极其傲慢的老者,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他的心里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在刚回到府的时候,应问就跟他提起过这件事,将事情始末从头到脚说了一遍,他也知道错不在应问,本来以为自己不去计较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却没想到欺负人的反倒来要说法了。
看着眼前这位顶头上司,言庆龙此刻心里是满月复憋屈,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脸板了板,转头出声呵斥:“不孝子,都是你惹得好事,还不快去给陈公子跟陈老赔罪?”
应问闻言,身子慢慢朝主位下方挪了挪,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老者走去。
“慢着,如果是要道歉的话就免了。”老者忽然手一挥,出声制止。
言庆龙见状心里一喜:毕竟同在宇宁宫奉事,这点面子总会帮自己顾及吧?
“陈老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只见老者站立而起,双手覆背,趾高气昂说道:“哼,欺我孙儿,一句简单的道歉就想了事?既然你做不出决定,那老夫就直言了,三掌,我要言应问受我孙儿三掌以示惩戒。三掌过后,此事便一笔勾销,相信以你儿子武者中阶三层受我孙儿七层武魄之力三掌,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啪”的一声,言庆龙暴怒的脸庞上,青筋条条突起,低沉怒吼声响彻厅堂:“陈隍弘,我敬你是宇宁宫大队长,所以处处忍让于你,今天你却要在我面前让你孙子打我儿子,我想问下,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你到底把我言庆龙当成什么?”
话音刚落,大厅里再次响起“啪”的一声。
“言庆龙!”
老者见到言庆龙的怒容,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态度也变得极其霸道:“今天我愿意来言府要说法还是给足你面子,否则老夫就直接灭了你言府,我倒要看看谁能拿我怎么样。说我过分?你纵容你儿子欺我孙儿之时,你是否想过你过不过分?”
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扶手,导致手指头深深嵌入扶手当中,言庆龙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到铁青,双唇动了动却是不出一点声音来。
此时圆立站起身来把手往上拉了拉,打了个哈欠,用带着戏谑的语气对着应问说道:“言应问,我说过我会让你好看的,还不过来乖乖让我打三下,快啊。”
“应问,过去!”怒视着两人,言庆龙强压心头怒火,从嘴里慢慢挤出了这四个字。
在言庆龙一旁的应问,何尝不是满腔怒火,不过陈隍弘的威胁也并不是空口白话,如果他真的想要对付言家,以他在地方上的势力,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应问此时也只能紧握拳头忍着心中的怒火,一步一步向圆立方向走去。
“慢着,既然此事由我而起,那这三掌便由我来承受,不知陈老爷子跟陈公子意下如何?”
大厅角落,一个声音在应问快要走到圆立面前时,适时响起。而说话之人正是一直在大厅角落站着默默不语的应日。
刚才的情况,应日幕幕在眼,心中也是气愤异常。但多年被人看不起甚至羞辱的生活,让应日彻底懂得怎么样在情绪上控制住自己与冷静处理事情。
走至陈隍弘跟前停下脚步,应日态似尊敬的拱手作了个揖:“陈老先生,这件事全部都是因为我而引起,若不是我,应问与圆立公子也不会生这等不愉快事情,所以这三掌,实际上由我来承受更为合适,不知能否请陈老先生与圆立公子从新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