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好!”哗啦啦所有在场的士兵都整整齐齐的向崔觉敬礼而去。
唐绵绵屏住呼吸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崔觉是参谋部的正参谋长,便是军区司令部的指挥首长,在外任务时,还是自动请缨带来部队救援便是此刻这里最大的军官,任何一个人见了他都不得不放低姿态恭恭敬敬的敬礼。
而那些百姓虽然不敬礼,却一个个神情严峻而又眼带崇拜的盯着他的缓步前行。崔觉在他们眼里仿佛就是一个神,是他救了他们,更是他将这里的伤害减到了最低,也是他让他们感觉到他们没有被国家和政府抛弃,所以北青人民感谢崔觉,北青人民崇拜崔觉。
他的容貌,他的气度,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在北青人民严重,他便是一个神般的存在。
唐绵绵不知道北青人怎么想的,此刻在她眼里,崔觉也是光芒万丈。
身后的人给他撑着伞,而他穿着一声凛然、俊逸、正气的绿色军装笔直挺拔的缓步而来,背后是青山是绿色的千家帐篷,是烟雾朦脓的山水墨画。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军官,那些士兵仿佛都在此刻飘渺虚无,他的眼里仿佛也只有唐绵绵的存在,对着她的方向一步又一部的缓然而来。
唐绵绵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只站在原地看着崔觉一步又一步的跨着步子,那样的幽慢,直到停下脚步。
唐绵绵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的向后侧头,因为……崔觉并没有停在自己的身前,而是擦肩而过,停在了具光礼的身前,眼里看见的是那些北青人。唐绵绵有些庆幸原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可是又有些失落,一股强大的失落从心底蔓延到了胸口,那么的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崔觉冷清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唐绵绵就是不看,也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眼神,该是用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了吧,他就是有那样的威严,真正的威严起来,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害怕。
“四哥你……”具光礼低声的呼了一句,她不明白,难道四哥没把唐绵绵认出来?虽然唐绵绵穿着黄色的雨衣,虽然她的脸也有些遮住,而且有些狼狈,但是自己都认出来了,他没道理没认出啊。
崔觉眼神淡淡的扫过具光礼,眼眸里写过一抹警告之色,具光礼立即住了嘴,难道……?
“首长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你们军队有畜生和我老婆……”说话的是刘国安,他哽塞难咽的‘噗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垂着头痛苦的大喊。
“你老婆在哪里?”崔觉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挥手示意,两个士兵立即上前再次将他扶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没有强加的捆绑起来,只是抓着而已。
刘国安的眼神穿过具光礼和崔觉来到唐绵绵扶着的女人身上。
所有人也跟着把视线再次放到女人身上,包括旁边的唐绵绵。
唐绵绵猝然一惊,仿佛也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和女人的身上,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扶着女人转了个身,自己却低着头,硬着头皮的道:“她……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崔觉淡淡的挑眉,神情丝毫未变,唐绵绵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看到他的那双黑色军靴,心里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明明因为担心他,想要看看他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可是他却没有认出自己,心里不得不承认是委屈而又酸涩的。
可是看到他这样安好,看到北青人严重对他的崇拜和感激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看着他的鞋子,也那样的安心了。
身边的女人还在发抖,唐绵绵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所有人知道她是被的,心里再次对旁边这个女人怜惜,于是硬着头皮低着头又道:“这里人多,为了她的名誉,我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再说。”
“我也觉得。”具光礼也低声应道。
“既然有冤屈,大家都知道了,何不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崔觉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在他眼里没有怜惜和心软这两个词,铁面无私的盯着女人,似乎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我……”女人恨恨的掐着唐绵绵的手臂,痛的唐绵绵呲牙咧嘴,可是唐绵绵知道她是在害怕,是在内心挣扎。这接二连三的事让女人已经快要崩溃的失了神智的确不该再逼迫她了,但是除了她和光礼知道,别的人终究是不知道啊。
“是……是那个人突然跑进来……我挣扎不过……我想死他堵住我的嘴……是那个人的……我……不是我……我没有偷人……没有……”女人颤颤抖抖的说着自己的无辜和痛楚,几乎要晕倒地上,唐绵绵立即勉强的扶着女人,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冷冷的道:“听见了?现在该抓的是你们自己的手下,而不是再苦苦逼迫一个本就是受害人的弱者!”唐绵绵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心里不可能没有半点儿虚,可她又侥幸自己雨衣太大所以应该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还那么的狼狈,他应该没有继续认出自己来。
果不然,女人的话刚刚落地周围的人就全部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全部都是讨论声。
“怎么回事啊,他们可是军人,怎么能这样做?”
“太没素质,太不要脸了,是犯呢。”
“真是丢脸啊……”
“这秀秀太可怜了。”
“对啊,国安你刚刚太过分了……”
“要把那个人抓住,坐牢去啊。这还是救我们的军人吗?”
周围的各种声音,唐绵绵也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气,这是你让说的,看吧,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让自己被骂了吧,还军人呢,军人也有败类!
“秀秀……”刘国安满脸悔恨、痛楚的向唐绵绵扶着的女人望来,唐绵绵才知道这个女人叫秀秀。
秀秀还在默默的流泪,也望着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无言。
“立即,整顿所有的士兵,一个也不能少,全部集合。”崔觉侧目看向身后的季雨,冷声下令。
“是。”季雨点了头,吩咐了下去。
周围的群众又讨论了起来,崔觉冷眼淡扫道:“我们绝不会徇私枉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了法的人。会还给所有人一个公道。”说完,便带着众人阔步离去,经过唐绵绵身边时不经意的瞟来一个淡淡的视线,唐绵绵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难道认出自己了?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一句话而不满?
具光礼跟在后面,一把抓住唐绵绵:“还不跟着去?”
“我……我不……”
“快走,你把这秀秀小姐扶着。”具光礼才不给唐绵绵拒绝的机会,下了命令就跟上崔觉的脚步。
唐绵绵无奈的叹气,只得扶着秀秀也跟在后面,而大白依旧穿着紫色的雨衣晃悠晃悠的跟在旁边,仿佛也没有看到崔觉一般的没有任何冲动,那刘国安这一次也竖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再次返回政府广场,穿过广场穿过大厅到了后面宽阔的花园,那里已经集结了一千多士兵,整整齐齐的站成了列队,站在毛毛细雨里每个人都严峻着神情目不斜视。
崔觉依旧是站在最前端的人,身后站着一排列的军官。这一次撇开所有的士兵,没有打伞,一个兵也不剩的全部依言站在列队里。
唐绵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侧目看向身侧的奉天晴,奉天晴倒始终像个局外人似的,默不作声让唐绵绵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一个一个看过去,是谁你就抓出来。”崔觉发了令,视线淡淡的落在那些士兵身上。
虽然士兵们心里也有气,不明白为什么参谋长会怀疑他们,这也是对他们不信任的一种侮辱,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中间出了败类,也为那个败类感到羞耻,只得一个个压抑着内心的愤懑等待着女人一个个走过去的煎熬。
秀秀颤抖着身子在唐绵绵的搀扶下一排排的走过,一个人也没有放过,可是半个小时后之后,秀秀站回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却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不是,都不是。他不在这里面。”
所有人惊愕,怎么会没有?
“是不是有人缺漏了?”崔觉皱起眉,视线冰冷的看向具光礼。
具光礼立即摇头,附近崔觉耳边低声道:“这事有蹊跷,先前就有一个男人跑去威胁秀秀,那个人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现在正在审讯。除了那个人,还有两个我的亲卫之外,就应该全部在这里了。”
崔觉蹙眉,季雨突然上前低耳道:“参谋长,炊事部有四个兵没有来。”
“炊事部?”崔觉猛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季雨,季雨轻轻的点了点头。
崔觉凝眉,吩咐具光礼:“解散吧,让每个人都敬守职位,必须鼓足士气。”
“是。”光礼点头。
崔觉又淡淡的瞥过唐绵绵所在的方向,低声对季雨不知道说了什么,季雨连连的点头,转瞬就消失了。
“把秀秀小姐和他丈夫放回民宿区,找人特别照顾一下。”
最后崔觉扭头对身后的沈团长又吩咐道,沈团长自然不敢违命,立即说是。崔觉转身便领着一群人走了,看也没看唐绵绵一眼。
“秀秀。”刘国安上前来想要握住秀秀的身子,秀秀却惊恐的一躲,躲到唐绵绵的身后,紧紧的拽着唐绵绵的雨衣瑟瑟发抖。
“秀秀……你和我回去吧……我……”刘国安一脸歉疚的看着秀秀,仿佛真的为自己打了秀秀而感到后悔自责。
秀秀不停的摇头,颤抖着:“我不要和你回去,不……”那里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眼光,即便她没有偷人,可是她被了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她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唐绵绵知道秀秀的心情,看向沈团长:“可不可以让她现在这里呆着?等心情平复一些再说?”
沈团长颇为为难的模样,站在旁边的具光礼淡言道:“既然这样,就让她现在山上呆着吧,让刘先生回去。”
“不,秀秀让我在这里,不……”刘国安纠结而又痛苦的看向秀秀,似乎真的很后悔很后悔了。
“你走吧,虽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走吧。”秀秀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嘴,把脸埋在唐绵绵的背后。而刘国安则被沈团长让人快速的带离了这里。
人都走了,只有那一千多精兵还站在原地淋着毛毛细雨。
具光礼咳了咳嗓子清冷道:“大家幸苦了,刚刚让秀秀小姐来确认一下我们的部队里是否出了人渣,可不代表我们不信任大家。真是因为信任,所以我们首长才会还大家一个清白。而我们是男子汉,本就不怕任何流言和怀疑是不是?”
“是!”整齐洪亮的声音穿透广场,响彻所有的仿佛,整整一个回荡。
“大家是否能依旧恪守职位!”
“是!”
“解散!”
一列队一列队的散开,具光礼才转过身来叹气:“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不愿意认,一个还真不认识了?”
唐绵绵知道具光礼说的是自己和崔觉,自己也心虚,心里也失落,听着便垂下自己的头。
“好啦,好啦,现在先不说这个,你不是没吃东西么?跟我来吧。”
唐绵绵点了点头,转身便跟着具光礼而去,而秀秀始终跟着唐绵绵,仿佛跟着她自己才不害怕一样,至于奉天晴……虽然一路没有说话却始终也跟着唐绵绵转悠来去。
这一次具光礼带着唐绵绵直接到了厨房,话说这里的厨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百平方左右的开挺,就像是大酒店的后厨一样的设施齐全。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端着盘子忙来忙去,具光礼对着身后跟着的军人道:“你们亲自去拿些吃的来,快点儿。”
“是,具少校。”
具光礼带着唐绵绵、秀秀、奉天晴还有大白到一边坐下来等着,而秀秀始终紧紧拉着唐绵绵靠着坐下来,大白则蹲在一边,似乎也是饿了。
唐绵绵看了下时间,竟然都已经十点了,所以算来算去她的确是和大白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这里又没人,你把雨衣月兑了吧。”具光礼见不得唐绵绵还是那一身狼狈,唐绵绵也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戴着雨衣帽,嘿嘿一笑才月兑下,撑着头捧着杯子喝热茶。
“这位是……”具光礼这才得空看向一旁一直跟着唐绵绵的奉天晴,不得不再关注一下,这个男人追着唐绵绵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
“他是奉天阆的弟弟。”唐绵绵也才想起自己竟然一直没有介绍一下,便立即道。
“你好,奉天晴。”奉天晴伸手向具光礼而去,具光礼礼貌性的握了一下,面上微笑:“原来你就是奉二哥的弟弟,难怪有些相像。”
“托了他的福气,你竟然知道我的存在。”奉天晴的一脸平和,风淡云轻。
具光礼也只是一笑,没再接话茬。
厨房里的人很快就端上来吃的,都是一些早饭,包子、小菜和粥,一一摆上桌之后才说:“现在午饭他们还没做好,只有早上还剩下的新鲜早点。这是我们亲自拿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也行,先下去吧。”具光礼挥了挥手,两个士兵便退下去了。
“怎么做饭的都是兵啊?”唐绵绵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舀了一碗粥放到地上大白面前还不忘了问具光礼这个让她好奇问题。而且吃个早安也要这么谨慎么。
“当然了,部队里的兵,吃的饭自然也是士兵做的,不过这都是本地兵,也就是被被派遣到北青驻扎的军区的炊事兵负责我们的伙食。”
“北青也有本身的部队么?”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区区一千兵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八万人,我们是外援,可是也是精力部队。”具光礼说的一脸自豪和得意,唐绵绵心里听着也觉得很骄傲和牛气,突然便想到一个可能,“那侵犯秀秀的军人有可能也就是……”
“嘘——”具光礼突然嘘声,手紧紧握住唐绵绵,唐绵绵愣住,什么……意思?
具光礼申请莫测而又飘渺的看着唐绵绵淡淡道:“北青本来的部队在另一边,离这里很远,不要乱说。”
唐绵绵心里虽然依旧疑惑,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哦……”可她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光礼那一声‘嘘’又是什么意思?
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饭,大白似乎也吃饱了,几个人站起来正要离开,秀秀却惊声一个尖叫,指着前面的某一个方向大喊:“是他,是他,是那个人!”
唐绵绵立即向前望去,一个推车,两个士兵推着正要出门!秀秀认出来了?是那两个人中的谁?而秀秀用力挣开唐绵绵竟然拔脚就向那边奔去,就在此刻那士兵听到这声尖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竟拔脚就跑,具光礼却动也没动,就是伸手把唐绵绵护在伸手,秀秀还没奔过去,刘国安就从中间跑了出来一把将秀秀抱进怀里。而那门口的两个士兵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士兵们团团围住,大白勇猛狂吠,奔腾向前一扑,就把其中一个士兵给扑到了地上。
唐绵绵惊愕的看着眼前这急遽变化的一幕,根本来不及理清发生了什么事。
秀秀却像疯了一样的挣扎大哭:“是他,就是他,是那个禽兽……是他了我,是他……他的脖子上有一块黑板,他的模样我死也忘不了……”
刘国安抱着秀秀痛哭:“秀秀求你了,别闹了,我求你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吧,我不该冤枉你啊……秀秀……”
而就在这哭闹间,连着厨房里的那一个,三个炊事部的男人都被按在了地上已经动弹不得。崔觉从簇拥的人群后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三个男人冷冷一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投毒、谋杀、都是你们做的,是不是?”
“首长大人不要冤枉我们,我们是北青的兵,我们是好心来给你们做饭的,不是什么犯罪分子!”
“真是这样吗?要不要我把你们连长叫来确认一下你们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人!还是非得不见棺材不落泪!?”崔觉说的话阴鸷的让人直直颤抖,三个男人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搭一句话。
“把他们带下去,分开房间关着,我要亲自审讯!”
“是。”
唐绵绵看着这一切,终于有点儿反应过来,感情……他们早就发现可能是厨房的人了?所以早就埋伏在周围了?所以刚刚光礼给她拿吃的才一定要自己的人去拿,那样的谨慎?
三个男人被六个兵抓着绑起来然后带了下去,唐绵绵心里一阵唏嘘。
空荡的食堂顷刻便只剩下唐绵绵、崔觉、奉天晴、具光礼、秀秀夫妻还有季雨和大白。
唐绵绵突然想起自己的雨衣帽子拿下来了,现在想要再遮反倒有些掩耳盗铃、亡羊补牢的感觉,只能低着头,快速的抓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希望崔觉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
“我把他们带下去。”季雨立即给具光礼一个眼神,具光礼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秀秀我来帮你。你放心吧,该得到的惩罚,他们都会得到的……”
秀秀望了唐绵绵两眼,这才和具光礼下去,而大白抖了抖身子,竟然趋步走到了崔觉身边去卧下来,唐绵绵狠狠的瞪着大白,早知道带上你那么容易暴露身份就死活不带你了。
身后的奉天晴也轻轻的咳了两下:“我刚刚没吃饱,我再寻点吃的去。”
说完便闪身进了厨房。
“喂……”唐绵绵转身想跟着奉天晴而去,却听得背后一声低吼:“还不过来!”
唐绵绵立即顿住了脚步,心也一颤,砰砰砰的急跳了起来。是叫、叫自己么?是、是认出自己了?还是……还是……
“唐小井,要我亲自过去捉你?过来!”
唐绵绵浑身一颤,唐小井……能这么叫自己的,非他莫属了,他真的,真的是在叫自己呢。
唐绵绵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又颤抖,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子,低着头认命的一步又一步走过去。
越是走近就越是紧张,他会不会很生气啊?自己没有认他,还私自跑到这里来。而且,还带着大白,还没有顾家里的果果,那么多的事情都没管就来了,他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发火?
看着军靴近在眼前,唐绵绵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有些上火,脑袋一蒙就抢先的道:“我知道我自己跑来你会生气,我也知道我没在家里陪着果果不对,我更知道我不该带上大白,我知道这里很危险也知道你是在这里行任务我不该插手管闲事,我不该……嗯……?”
接下来的话唐绵绵根本就还没有讲出口,自己便已经被崔觉的大手揽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被他抱在怀里,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办法换过来。
“你……”唐绵绵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不知道崔觉为什么把自己抱的这样紧,可是自己的心跳好快,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激烈,没有这样的溢满整个胸腔的温暖和激荡。
“你怎么会来,唐小井……你让我好惊讶,要不是刚刚那么多人,我早就抱你抱进怀里确认了!”崔觉低沉而又醇厚还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轻悠的回荡,是那样的真切而又轻柔,仿佛一个梦境。
唐绵绵轻轻的咬唇,心‘呯呯砰砰’的跳的越加激烈了起来,脸也红到了耳朵根子,几个急促喘息,仿佛才找到了自己。
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你……你难道……早、早就认出我了……?”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一眼就能认出你。况且身边还带着那么招摇的大白。小傻子。”崔觉低低的笑,与那冷峻的军人形象有不同了起来,仿佛恢复了平日里对待唐绵绵的拿不正经的模样。
唐绵绵心里一暖,没想到最后还是大白暴露了自己,而且……他就真的那么确定是自己啊!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扩大:“你……你不生气么?”
“有点儿。但是……更高兴。所以很矛盾。”崔觉的手越抱越紧,直到勒的唐绵绵快要喘息不过来,唐绵绵挣扎着大叫起来:“放开一点儿啦,好紧……”
“好。”崔觉答应,便真的放开了唐绵绵,大手却扣住她的手腕,转身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去哪儿?”唐绵绵几乎,立即看四周松了口气,幸好周围已经没有了人。
“我房间。”
“呐、呐?”进房间干嘛?唐绵绵立即想到某件事情,该、该不会是一见面他就要……唐绵绵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头,暗暗的唾弃自己竟然胡思乱想到了那里,脚步却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崔觉的身后一阵小跑,看着他的大手扣着自己的手腕,一股甜蜜从心底压抑不住的不停蔓延而又喷散……
崔觉的房间在E栋楼307室,五十平左右,沙发、床、衣柜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虽然比不上什么酒店的豪华包房却也是应有尽有而且干净整洁。
进了房间,唐绵绵只看了房间一眼,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身子就被崔觉给压到了门板上。
唐绵绵有些紧张的用手抵着崔觉压下来的身子,望着崔觉近在咫尺的了脸庞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要去亲自审讯那些人么……”
“唔,我会去的,马上就去。”依旧是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却忍不住的有了一丝颤音。
“那你还不走?”唐绵绵发现,自己说的话竟然也有些发抖。
“去之前我一定要做件事。”崔觉的手指挑上唐绵绵的下颚,惹得唐绵绵下巴生了火似的滚烫。垂了垂眼睑,知道他要做什么,紧紧的咬了咬唇,轻悠悠的抬头,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痴缠而又眷恋,仿佛都看到了各自对方眼眸的那点儿火热**。
再也无法压抑,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一个揽腰,一个抱颈,四片火热的唇已经激烈的撞击在了一起抵死缠绵。互相吞咽着对方的芳津,相互探入对方的唇齿内勾引暧昧。
久久,一个缠绵的吻终于随着各自的喘息停了下来,放开怀里的唐绵绵,崔觉低头看着她那红靥娇俏的模样禁不住的颤抖心动,很想就把她压在这门板上狠狠的,狠狠蹂躏一翻。
可是眼下却又很重要的事必须去做,让他必须冷静,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必须腾出一个时间再来狠狠的要她。
低头在唐绵绵的面颊上轻轻的啄了一口,崔觉喘息着终于放开唐绵绵,模模她的头温暖的笑:“等我,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
唐绵绵揣着同样激荡的心,羞涩的点着头:“唔。”
“洗个澡,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了,嗯?”
唐绵绵不停的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啦,你快去啦。”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走!?”崔觉眯了眯眼,并未动弹身子,反而是转身一个轻压又把唐绵绵给压回了原处。
唐绵绵伸手给他理了理衣服:“别乱想,我是不想让你耽误工作。还有,秀秀的事情你一定要给她一个公道,她太可怜了。”
崔觉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的。”
唐绵绵咧嘴一笑,望着眼前的崔觉,手里拽着他的军装有感而发:“感觉好真实,又好飘渺。我真的……真的就来北青找到你,还在你身边了。”
崔觉笑着揉了揉唐绵绵的头发,低头在她额头上再次印下一个不舍的吻:“等我。”
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唐绵绵看着关上的门板,模着自己的嘴,这就叫做……小别胜新婚么?为什么这么甜?不管是他的一个温柔眼神,还是他的一个轻柔亲吻,或者是他的手指无意间的碰触,她都觉得心里快要满到爆炸,满到溢出来了。
转身蹦上床,抱着脑袋滚了几圈才忍不住的轻声尖叫了出来:“啊!太爽了,他不仅没生气还对我那样好,这到底是不是做梦,是不是?”
起身坐起来,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好痛……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嘻嘻……”唐绵绵转身,便又甜蜜的滚进床上去了。滚了两圈才又弹跳的趴下来,哇呢,她怎么忘了自己穿着雨衣啊,雨衣又脏又湿。
低头看床单,果然脏了一些。
唐绵绵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笨脑袋,哎……一时太高兴得意忘形了。
不行,身上味道好重,刚刚崔觉怎么下得了手保自己的?还那样啃啊啃的啃了自己的嘴半天。不过想到这里,唐绵绵便又甜蜜的笑了,哎呀……洗澡去。
不消五分钟,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女子清脆而又轻快的歌声:“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洗完澡的唐绵绵才想起一件事,噢啦,她唯一带着换洗的衣服给秀秀穿了。
*
幽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习惯了里面的黑暗才隐约的看得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男人被拷着手,绑着脚,身上也被绳子紧紧的捆绑着,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讯。
房间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的眼睛能观察之外其余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还要无边无际的究竟要等多久。十秒如同十分钟,十分钟如同十个小时,漫长的让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竟然是如此的难熬,就连站三四个小时的军姿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苦过。
“嘀嘀嘀——”不知道是哪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眼睛迅速的看过房间里的没一个角落,可是模糊的视野里竟然什么也看不见。
“哇啊——”奇怪的猫叫声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簌簌的响动在左边,背后一阵阴凉的风……他突然想起自己把人按进水里的那一幕,对方垂死挣扎,还是个无辜的小孩子……才七八岁,死了还瞪着眼睛望着自己。他这两天晚上做梦总是梦见,不停的梦见……所以他的胆子一再的变小,他害怕黑暗。害怕任何一个突然的响动……黑夜不停的蔓延,他仿佛听见了隔壁、隔壁的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传来同伙的惨叫声,是那样的悠长。
“吱呀——”门被人从外推开,男人全身紧绷的神经再次漫涨,扭头惊恐的看向门口,空荡荡的门口只有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来、来人……有人吗……来人……”男人颤抖着嗓子喊了起来,不停的扭动着下的凳子想要借此发出响声。可是没有人理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也许有鬼影,有个鬼影……闪了过去!一个孩子在门廊前闪过,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双眼睛!不,他回来了,回来了……站在门廊前,回来了!瞪大双眼正看着自己,他在看自己……!
男人浑身僵硬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孩子,觉得他下一步就要走进来了,浑身咯吱咯吱的僵硬起来,嘴唇不停的颤抖:“我不是故意杀你的……不是的……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被逼得……对不起,你不要来找我……”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男孩幽幽的望着光亮处的男人,似泣似诉,像极了死时的无力呼救。
“是我的上司,是赵参谋长,是他要我们混进来害死人的,是他……不是我们自愿的,不是……他用前途威胁我们,用秘密威胁我们。我们不想害死人的……我们是军人啊,我们不想害死人……”男人似乎已经崩溃了情绪,坐在那里便是嚎啕大哭。
‘啪’一声,男人扔掉手里的切换视频遥控器,起身冷哼:“就这点儿心理素质,怎么当上军人的。”
季雨汗颜:“是你采用的战术太容易瓦解人的心理防线。只要是害死过人的,谁不怕鬼敲门,谁不怕那点儿东西?心里但凡有点儿正义感的人,是扛不住你这黑暗叫灵异战术审问方式的。”
具光礼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儿点着头极其赞同季雨的话,吐了一口瓜子皮儿又看向站起来的崔觉问:“也亏得那脖子上有黑疤的男人一时犯了色心对秀秀做出这种畜生行为的事才露了马脚,不过……苦了可怜了秀秀了。哎,现在真相水落石出了,四哥你打算怎么办?赵参谋长竟然派人混进来害人,想栽赃到我们军队上让外界以为我们害死了人。要不是那个脖子上有黑疤男人对按耐不住对秀秀做了那种事,要查出来估计也不会那么快了。”
“我本来已经察觉到是炊事部的问题,也找人监视了他们,只要他们有下一步举动就会被抓起来。只是晚了一步。”
“啊?可怜的秀秀啊。”具光礼可惜的叹气。崔觉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季雨挺了挺眼睛移开话题:“现在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四个?”
“关起来,带回T市,交给司令部彻查。”
具光礼一听,立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真要这样大动干戈?唉呀妈呀,那赵副参谋长就要倒大霉了!”
“他不是早就想害我?我得让他尝一尝一举被人捣破老窝的滋味。”崔觉冷酷一笑,扭头看向季雨:“你对外面的记者说,可以适当的透露一些风声出去,比如连环杀人案,也让警察介入一下。但是不要说出我们已经抓到凶手。”
“可是消息一透出就会造成民众恐慌啊。”季雨觉得这件事情这样处理并不是绝妙。
“有时候,适当的民众恐慌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斗志和愤怒,而他们的愤怒也会是让背后伸手害人的人心虚的最佳毒药。”
具光礼皱了皱眉:“我不太懂欸……”
季雨却一笑:“我明白了。参谋长是想顺着那人的意愿演戏给他看,然后挖个陷阱来一个瓮中捉鳖!”
崔觉勾唇完美一笑,眼眸落在四个视频里正被黑暗和恐惧各自折磨的四个男人,眼里不由得写上一抹轻蔑,这样素质的人,也实在只能是那人手下出来的残兵!
具光礼总算明白了,粲然一笑:“不得不说,唐绵绵是你的副将。因为她,这件事出奇的顺利,也提前解决了。”
崔觉勾唇一笑:“光礼,回去赏你奖金。”
具光礼立即欢喜的手舞足蹈。
季雨也笑,只等这场雨停下来,他们也可以凯旋而归了。
“四哥,绵绵被你送到哪儿去了?我们一起吃午饭呗。”出了房间,具光礼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崔觉的后面追问。
崔觉神色一冷,瞥向具光礼:“好生吃你的饭去赶来打扰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咦……重色轻友!哼!祝你精尽人亡……!”
一记凌厉的眼神刮过来,具光礼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好吧,她有点儿得意忘形了,瞧瞧,他那眼神都要杀死人了,明明脚步轻快的恨不得飞回去。看来她要有灾难了,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哼。”看着具光礼那溜走的背影,崔觉冷哼一声才转身悠然漫步的向自己的房间踱去,嘴角却不由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