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随风见到重隐!若他仍是老伯那一切都好说了,可眼下是来不及重新易容了,掉落在地的人皮面具那般脏,他是绝不会再戴上的。要是让随风撞见如此诡异的场景,那她真是百口莫辩了。
韩冰儿定了定心神,不消片刻便有了主意。她站起身,朝着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随风,我在房里!”然后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你就呆在这儿,哪都不许去。”
重隐权当没听见,给了她一记眼刀,转手擦拭他的匕首。
韩冰儿也不恼,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脚步声的靠近提醒着她随风就快走到门外了,她屏住呼吸将脸憋红,接着捂住额头,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小姐,原来您在房里啊,害随风找了您……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随风啊!”不经意地抬起头对上韩冰儿的脸,随风立马就慌了,看小姐眼神涣散呼吸不畅面色潮红,莫不是患病了?若是风寒那还好对付,万一……
说起来,李大夫似乎也特别吩咐过,要时刻留意小姐的情况,她溺过水,加上气虚体弱,不好好调养,很容易一病不起,严重者,甚至有丧命之忧。想到这里,随风眼眶红了一圈,轻声呜咽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韩冰儿有些招架不住,引导着她说道,“你好好想想,李大夫临走前有没有说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从而留下过药方或者是药丸一类的?”
随风扶住韩冰儿,用手抹了抹眼泪,还没擦干便欣喜地急道:“我想起来了!有,他有说过!还留下了方子!随风这就去煎药,小姐您等着,很快就不难受了!”
韩冰儿点点头,“我累得很,这便休息去了。药熬好了,记得将我叫醒。”
“是!”随风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呼,还真是有惊无险哪……虽然对不住那孩子,但她孑然而来,打定了主意不轻易相信任何人,随风也不例外。
“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大小姐好演技!”重隐击着掌,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上斜的双眼显得更加细长,却带着三分冷意七分轻蔑。
“你少话里带刺,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那药没有三个时辰是煎不好的,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我要去替你弄到解药。期间要是有除我之外的人进了这屋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能被发现。”考虑到他的身份,韩冰儿清清嗓子又补充道,“当然,不能杀人灭口,其他法子随你用。”
“别的人,我才不屑动手。”
韩冰儿暗想,那正好,韩霜儿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进她的房间的,你估计等到死也等不到她来的。不过依他所言,她总算明白了那想了一个晚上还一头雾水的问题。
他没有杀死吕子虚,而只是点了他的穴封住他的行动;同样的,在躲袖箭时,有几个护卫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也没有动杀机,导致躲避出现偏差,负了伤。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他的目标只是韩霜儿罢了,不杀多余的人,不干多余的事,该说他良心尚存不愿多杀人,还是作风冷酷果决无情呢?
这一想通,她顿觉心头舒畅,重隐的声音却煞风景地传了过来——“林广那条路是行不通的,他手上虽然有解药,但只够救手下二人的性命。”
韩冰儿觉得难以置信,月兑口而出道:“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当时我根本就没有逃走,而是暗中观察,自然对韩府的情况了若指掌。”
“那你说怎么办?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重隐并未回答,而是从怀中抽出一张短笺摆在她眼前,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