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山踏青归来,一连几日,韩冰儿精神不济得很。虽说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呵欠不止,黑眼圈堆得厚厚一层,像吸了阿芙蓉膏似的,人也消瘦了不少。
要问缘由……韩冰儿恹恹地靠在廊柱上,双目无神,哀叹一声。
那日白寒清莫名其妙道出一句要收她为徒,她当即傻了眼,重隐捂住唇,不受控制地猛咳起来。
刚月兑了桎梏的竹心反应最大,不甘心地大声哀嚎起来,哭丧着脸就地撒泼,咿咿呀呀地闹,众人听不懂他那毫无意义的音节,但至少看懂了——无非“不愿意”或是“为什么”。
白寒清揭下斗篷的帽子,执箫遥遥朝重隐一指,示意他自寻一处疗伤。
重隐冷哼一声,并不领情,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沫,随手点了身上两处大穴,沉着眼眸望着他,似乎在等一个交代。
“她的体质与我派内功心法分外契合,且又如同白纸般从未习过任何武功,做我的弟子,再食盒不过了。”
韩冰儿狐疑地睁大眼睛,想要发问,却又听重隐的声音愈发冰冷,“她的体质,你如何得知?”
韩冰儿眨眨眼,心里直夸重隐接得好。她也想知道,这具身体奇到了何种程度。
“至阴至寒之人,听我箫声只会身临其境,而不会为其所扰。”
韩冰儿恍然:怪不得,她能见到两军交战那一幕,真实得如同她就在战场上一样。而重隐却吐了血,受了内伤。原来自己,竟是极阴之体么?
“你要让她入灵剑山庄?”
白寒清摇摇头,轻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此武学奇才误入歧途罢了。”
“你!”重隐气得唇都在发抖,奈何身受重伤,连刀都提不起。
韩冰儿忙扶住他,舍不得他受气,反唇相讥道:“你那门派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竹心嚎到一半,猛然停下,瞪着韩冰儿,作势又要冲过去,却被白寒清提住了领子,张牙舞爪地在原地扑腾。
“莫闹。”白寒清拍拍他的脑袋,竹心立马安静了。
他回过头,不平道:“公子,她不识好歹!你要收她为徒,她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
“无妨。”白寒清懒懒截住他,竹心闭嘴了,怏怏地蹲到一旁拔杂草去了。
韩冰儿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愈发的目中无人,撇过脸对重隐说:“他那一掌打得极重,你快些去疗伤!”
重隐被她搀着,分外不自在,手都不知往哪搁。他挣开她,面无表情道:“快去拜师。”
“啊?”
“白寒清是武林翘楚,当你师傅还能委屈了你?过去!”
韩冰儿心一抖,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一步一回头地朝白寒清走去。
她想不通,重隐明明对白寒清恨之入骨,又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向他?总不会是,他其实挺赏识他的吧?欸,怎么可能?!韩冰儿嫌恶地皱了皱眉,暗骂自己怎会想出如此恶心的论断来。
她走到白寒清跟前。拜师……要怎么做?韩冰儿努力回想,极不情愿地撩起下裙准备跪下。
“俗礼就免了。”紫竹箫一抬,阻了她的动作,白寒清的声线透着低调的华丽,“唤声师傅来听听。”
韩冰儿咬牙,含糊地开口,敷衍地叫了他一声。白寒清倒是挺受用,扶了扶面具,眯缝着眼,含笑颔首。
ps:终于考完试了,终于放寒假了,终于……某蓝颤颤巍巍跑来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