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子的远去,**今率先收回目光。
“如此可见,大周的皇后如此以责任为先,若不是臣等误打误撞,恐怕还要延误了皇后的病情,大周百姓能有这样一位皇后真是天赐之福!”
“朕,也很以朕的皇后为傲。”
**今抬起头,他不过是普通的恭维一番,这皇帝竟也不自谦。
又鞠一躬后,**今又说:“虽然皇后娘娘不能于殿前献舞实属遗憾,可臣等亦从幽楚带来了特意选拔的舞者,正好让其在殿前表演,也可填补些遗憾。”
“是吗?那朕可要好好观赏了。”
殷昱的目光饶有兴味,待看到自门口舞入殿堂的魅影之后,焦距一分一分地落到女子身上,直至全部的视线被她吸取。
扭动的身躯如水蛇般妖娆,时不时地听见女子身上传来的铃铛脆响。半面妆被轻纱遮掩,只露出两只新月般闪亮的明眸,一眨一眨地,好似会说话一般。
看着龙椅上的男人不移一瞬的目光,迷离里透着痴迷。**今不易察觉的一笑。那舞女在殿上跳了半晌,又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拿起酒壶向堂上的天子靠近。
殷昱没有拒绝,完全沉浸在女子的媚眼碧波中。
女人胆大地贴着殷昱舞了一圈,似有若无的碰触极具挑逗。最后停到男人的正面,与他仅是一桌之隔。
斟了满满一杯酒,玉手轻执递到男人嘴边。殷昱想接过来,女子却不愿放手。
酒杯在来回的摇摆中终于停了下来,此刻,殷昱的手正握着女人执着酒杯的手。
殷昱看着女子的唇形在轻纱之后绽成一朵梅花,他知道她笑得妖娆。垂目片刻,男人眉头猛然上挑,目光邪肆地触上女人深邃美丽的眼睛。
**今又笑了,只不过这次,他是放声爽朗的哈哈大笑。
“我们幽楚的舞者可以与大周的皇后平分秋色吗?”
殷昱喝完那杯酒,目光转而看向发话的**今,朗目微挑,别有深意。
“这个嘛,至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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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温冉冉回到凤宁宫之后,两位太医即刻就为她接上了断骨。
这一番折腾,女子的后背上早已出了一层细汗。在碧茵的服侍下,温冉冉半倚在床,弓起身子按摩伤处。
“娘娘,奴婢来帮您吧。”
“不用了,”温冉冉冲她一笑,“你不懂医理,不晓得按哪里,一番胡弄的话,不仅好不了还会更严重。”
“哦,那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要不要奴婢让太医写个方子煎副药喝喝?”
“不用了,碧茵,”看着迷糊的少女,温冉冉摆了摆手,“不是什么病都要喝药的,你先下去等候吩咐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乏了一天的女子半靠在床头睡了过去。迷蒙中感觉一双大手将她托起平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皇上?”睁开惺忪睡眼,女人的视线尚未清晰。
“嗯,下次别对自己这么狠,骨伤难治。”
“是,皇上……”
那影子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好像想和她说什么,最终似乎又放弃了。步履轻缓的离开。夕阳下之下,烧的半边天是红彤彤的一片。殷昱目视着这样的红色,眼里似乎也燃起了火。
龙与凤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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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冉冉是被人在半夜叫醒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晃晃脑袋想甩掉瞌睡虫。
“娘娘!”碧茵的外罩衫穿的七歪八扭,扣子也系错了两个,“宸清宫派人传了话,说万岁爷自打用完晚膳后,说是要小憩一会儿,之后就……就再也没醒过来!”
“什么!”
一阵凉气窜入心肺,温冉冉立刻跳下床,赤脚落在冰冷的地上。
“碧茵,拿我的外套来!”
“娘娘,鞋!”一阵手忙脚乱,女子就一瘸一拐的出了凤宁宫。
这事情来的也太过诡异了,温冉冉有印象皇上傍晚才来过她这里,怎么就突然不省人事了?急症?还是中毒?
很多个问号在女人脑袋里交织成一团,温冉冉分不清楚自己是担心还是急躁。总之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见到殷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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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清宫里果然乱作了一团。
三个老太医正急急地讨论,还有两个在屋里号脉。可最吸引女人视线的,是蹲坐在龙床旁边一道清瘦的倩影。
林妙音。
“啊,皇后娘娘来了!”
不知道是那个小太监呼了一声,接着各路人都注意到了刚进门的女子,于是纷纷请安。
“都免礼。”
快步走到殷昱床前,忽视林妙音已经哭肿的双眼,温冉冉直接向旁边的太医问道,“情况怎么样?诊出什么端倪了么?”
太医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臣等无能,诊不出皇上的病症。从脉象上来看,明明与常人无异,可……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昏迷,并且在昏迷的过程中又滴水不进,这要是月兑了水就危险了!”
“哦?”
温冉冉簇了眉,当下知道事情比想象的要麻烦。伸手向殷昱的脉搏探去,静听之后也摇了摇头,太医说的果然没错。
“皇后娘娘,请您,请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太医说没有办法,臣妾不信,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
“这……”看着女子肿的像桃核的眼睛,又瞅了瞅宛如沉睡的男人,温冉冉心上一叹,“林娴妃快起来,这个样子,皇上还没怎么样,你就先垮了。”
“臣妾的事是小,皇上的事为大!皇后娘娘,您就告诉我,您一定会救皇上的是吗?”
林妙音神情激动,双手死死攥着温冉冉的胳膊,似要从这纤弱的身体里挤出十二万分的力度。
“娴妃……”女人不知该如何张口。
当下,门口又传来一阵吵闹,是静妃和挽贵妃来了。二女一进屋就扑到皇上身边扑簌掉泪儿,嘴里一阵儿声高一阵儿声低的喊着,听得人煞是心烦。
这边,林妙音仍然攥着自己不放,拼命地向自己讨着答案,就像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救人于水火。
宸清宫在这一瞬间混乱至极。
“好了,都安静!”
温冉冉扬声。
高声过后果然安静不少,
“皇上现在处于非常时刻,太医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替皇上诊治,各位是心系皇上的安慰才来的,可这般大哭小叫只能给现在的情况雪上加霜。担心皇上的人可以留着这儿,但是想哭的人本宫奉劝她还是会自己的寝宫哭个痛快吧!”
一番话说的挽贵妃和静妃心里不是滋味,脾气向来直爽的静妃正欲辩驳,被挽贵妃适时拉住使了个眼色。最后只得怨目相瞪,相看两厌。
温冉冉深吸一口气,转而对林妙音说:“你我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这般危难,本宫一定会尽力而为。但,本宫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皇上乃天子骄子,自会逢凶化吉,本宫看娴妃你也累了,不愿回宫的话就先在宸清宫的塌上休息一会儿,醒了也好继续照顾皇上。”
林妙音听罢,没忍住又落了几滴泪。看了眼仍是昏睡的皇上,走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冉冉在一旁安静地站了些许,旁人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见她又来到皇上床前号了一次脉,挑开男人紧闭的双目仔细端详一番,就带着侍女离开了。
“姐姐你看,那皇后多嚣张,教训完我们自己就跑了,一点儿都不担心皇上!”静妃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愤愤地说。
挽贵妃瞟了静妃一眼,目光回到皇上身边。
“好妹妹,这个时候就少说些话吧。”温冉冉回到凤宁宫之后,就把两年前从家里带来的医书典籍全部翻了出来摊在脚边,然后就一直不停地翻阅,一本接着一本。
碧茵也没阻拦,帮着添了些灯油后就退下了。
温冉冉这一趟回来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最起码她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急症。最有可能的是被下毒,其次是中蛊。
整个后半夜连着第二天一整天,宸清宫那边也没什么好消息传来。温冉冉待在自己的寝宫把医书都要泛烂了也没有个头绪。
再这样昏迷下去滴水不进,可真是要危险了。第三天,温冉冉终于第二次来到了宸清宫。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温润男子此刻眼窝深陷,唇瓣干枯的躺在那里,女人心中百感交集。
她坐到床边,俯视着这个令她倍感复杂和矛盾的男人。
“殷昱,你要是再睡下去,这大周可就不姓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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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3000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