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霄面上三分春色,眼中迷离,直直将我望着,见我看去,又转眸望向别处,耳根处一抹红晕。
“赐沈相二女沈婉鸢玉如意一对,琉璃玉佩一对。”永顺帝对自己定下的姻缘很是满意,大手一挥,字字千金,直砸得我两眼冒金光,晕忽忽却还不忘端正了仪态回返原座。
“嘴角的唾沫擦擦,一听赏赐就流哈喇子。”沧澜霄漫不经心道,也不看我,把玩着他手边的琉璃杯盏,也不顾我忿忿的眼神,“你今日得的赏赐要分我一半。”
我本在小心地用袖口擦拭唇边,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听了他这话我更是火大,低声道:“凭什么?要钱自己赚去,少来压榨我!”
“回去你就知道了。”沧澜霄笑得痞痞的,已经将原先那份不适完全抛开了,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你没觉着,那都是一对的么?”
“那可是,你又怎忍心让它们分离,不若还是全留给我的好。”我赶紧劝说。我可不想将我的赏赐分他一半,虽说宫里的赏赐不能转手卖掉,可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来着。
“小家子气!”沧澜霄哼道,也不再理会我了。
我们斗嘴的片刻功夫,殿内又是一派歌舞升平。现下表演的闺秀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边舞边作画,紫毫笔的撇捺沾染之间,足下步步生莲,衣裙翩飞,轻灵月兑俗。
许是听我赞叹,沧澜霄凑过来缓解方才的僵局,“这迟廷尉的女儿倒不似他一般古板,就是大胆了点……”
沧澜霄还未说完,那个闺秀已然舞毕。太监将画作展开,以供众人欣赏。我见众人虽有赞叹,面色却有些古怪,还有视线时不时往我这边瞟来。我便也转头看去,那白净的宣纸上,赫然是一朵千瓣莲花。殷红的颜料在白纸上化开,妖艳而瑰丽。可我怎么看都有些个眼熟,手不禁抚上眉心,才猛然省起,我今儿个也画了朵千瓣莲。
永顺帝不知察觉出什么不妥来了没,乐呵呵地要赏赐,那个闺秀却跪在地上,朗声道:“皇上若要赏赐,不若将臣女许配给太子殿下。”
“柳妍!”一个中年官员呼道,碍于在大殿之中,便只能瞪视着那个闺秀。
迟柳妍?这是唱的哪出?貌似沧澜的太子只有我旁边这个吧?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有人挑衅上门了,当着我这个未婚妻的面,来勾搭我的未婚夫?我想我的面色一定很难看,转头对沧澜霄道:“这就是你给我看的好戏?”
“你!”沧澜霄脸色铁青,握着酒杯久久不能言语,眼风如刀,扫过那些好奇探视的目光。大殿之内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大多都是看好戏的,只是不敢再望向沧澜霄了,改而望着我。
永顺帝陷入沉吟,似在考虑是否要接受这个提议,迟柳妍跪在地上,桀骜地仰着头。我这才仔细打量起她,她的容貌并不是很美,却有一种洒月兑不羁的气质,是这个时代的病弱女子所没有的,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