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妃叹:三嫁帝王家 此心依旧,八爷、卿若皇宫重逢

作者 : 锦瑟蓝烟

桃夭方走进殿中,尚未越过屏风,便远远看见屏风后面一抹淡淡的人影。娘娘——桃夭心中一痛,忙快步走进去。

卿若侧眸,对桃夭露出淡淡微笑。桃夭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凭窗而立,一身火红色的轻纱随意披在身上,微风拂动,薄纱翻飞,玲珑的身体在一拢薄纱里若隐若现。这样的画面,好静谧,好美。

桃夭望着卿若恬静而悲伤的侧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她看起来这么安然。至少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风浪了吧!

“娘娘,皇上传召了左少卿。此刻左少卿正在入宫的路上。”桃夭方才出去便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入宫帱。

卿若的心微微一动,侧眸看向桃夭,“本宫有什么理由可以去承恩殿吗?”

桃夭毕竟是九在太后跟前服侍的人,这些事儿自然多少知道些。她垂眸盘算了下,忽然抬头说:“皇上今儿还没用午膳。娘娘,奴婢吩咐咱们宫里的厨子们备下皇上爱吃的‘杏汁百合炖鹌鹑汤’,一会儿娘娘便可亲自送去。”

卿若颔首,不过有些担心的问:“他已经入宫了,来得及吗?卅”

“娘娘放心,左少卿府邸到承恩殿尚需两刻钟的工夫,这汤一准能炖好。”桃夭回道。

“好。”卿若这才颔首,放心的让桃夭下去了。

即便是为他送汤而去,也只是为了能够多见你一面。就是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只是这样的咫尺天涯,何时才是尽头?

低头,抬手抚摩上自己平坦如砥的小月复,卿若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幸福。孩子,母亲陪你去见父王,你高兴吗?

*

距离承恩殿还有七十多丈距离的一条甬道上,八爷独自一人疾步走着。大臣的车马不得进入皇宫,所以从宫门口直到承恩殿的路都得步行。

澹台历代皇帝为避免后宫妃嫔与大臣之间有过多往来,所以就连到承恩殿的甬道也是分开了的。一道高墙伫立在原本的宽大甬道中间,一边是大臣们行走,另一边是妃嫔们的銮驾使用。这条甬道很长,一直在距离承恩殿只有十丈的地方,高墙结束,大臣和妃嫔们才会走在同一条路上。

此时此刻,卿若的銮驾在左边,八爷徒步行走在右边。二人中间,一道高墙伫立,将咫尺的距离,划为两个世界。

八爷听着那边纷杂的脚步声,心中有一丝丝期盼,却又有些悲伤。自己这是在期盼什么?希望那个人是卿若吗?呵,如果那个人是她,那么她便是去看望澹台君澜的。自己有什么可高兴的?

卿若坐在銮驾上,目光随着旁边的高墙移动。不知为何,忽然好想在这儿步行。总有一个念头,觉得高墙的另一边,有他的气息。这里是澹台,并非南宫,卿若的眼睛再无法看穿高墙后面的景物。但就是有那种直觉,瑾禾,就在那边——

她低头看着四个抬着銮驾的太监,说:“本宫想下来走走。”太监们面面相觑,这儿到承恩殿还有一段路程,怎可让娘娘自己下来步行呢。

八爷的脚步蓦地停住。他惊喜的望着高墙,那一边真的是她!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他此刻的感激和惊喜。老天爷终于可以让他见卿若一面了!

忙迈开步伐大步往前走,只为了到高墙的尽头,能见上一面。

可是刚刚迈出两步,脚又情不自禁停了下来。如果到了那儿,便意味着,承恩殿到了。那里的守卫是这里的十倍,他还能看着卿若么……

矛盾的心,痛不欲生。

卿若见太监们迟疑着不敢让她自己下来走,于是声音一沉,说:“本宫使唤不动你们么?”这句话的凌厉,让几个太监同时一颤,忙答道:“奴才不敢。”

在桃夭的搀扶下,卿若起身,走在幽静的甬道上。

“娘娘,您别贴着墙壁走,当心危险——”桃夭担心的拽着卿若的胳膊,生怕这高墙上面有什么石头之类的东西砸下来。卿若摇头轻笑,依然走在墙壁边上。

另一边,八爷听着这边的声音,保持着同样的步伐,一样贴着墙壁慢慢行走。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将手放在墙面上,一路抚模着墙壁,慢行。

八爷想让卿若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卿若身边有宫女太监,他再怎么莽撞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给澹台君澜一个惩治他的机会。惊扰妃嫔,虽不是死罪,却也多少要受些刑罚。于是,他抬手唤来玉箫,轻轻放在唇边,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吹奏起一曲自己也从来没有尝试着吹过的曲子。

可是卿若记得,那是《青绫殇》,当年黄河水灾之时,子卿为她谱的曲。他说,一生,只为她一人奏。

卿若止步望着墙壁。对面那人,真的是他。欣喜,激动,还有些许感激,一一涌上心头。此刻忽然觉得,只要有这一曲箫音,即便是去刀山火海,她慕容卿若又有何惧。

当天在甬道值班的守卫们永远记得,那长长的甬道上,一身赤金色官服的俊美男子,手持玉箫,广袖拂动间,箫音袅袅,如遗落凡尘的谪仙……

很多人都记得,那一天的箫声,凄美中带着淡淡的幸福,抨人心扉。

*

高墙尽头,八爷放下手中的玉箫,望着眼前的人温柔一笑。卿若回他一个更温柔的笑容,抬手抚上自己的小月复。

一家人,终于见面了。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那一个笑容,那一个眼神,已经足以将这几天的思念和痛苦一一驱散。再多的阴霾,也抵不过彼此一个微笑。

——瑾禾,我们之间从来就不用说什么。

——若,此情依旧,此心依旧。

*

君澜早已听见了这不同寻常的箫声。惊讶于皇宫中何时有了这仙乐,于是放下手中的奏章,站在宣恩殿外等候。

可是看在眼中的,却是她的温柔,他的宠爱——

那二人的静谧,仿佛,即便身边是地狱火海,也无法阻断他和她之间的一切。君澜垂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握紧,再松开——

何须计较?自己原本就从未走进过那人的心。就连去计较的资格,他澹台君澜都没有。恍然发现,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南宫瑾楠,至少他曾经拥有过。也不是南宫瑾毓,至少他还可以爱别人。最悲哀的,只是他澹台君澜一人而已。不曾走进过她的心,就连与旁人计较的资格,都没有。

*

八爷眸光一瞥,发现了君澜的身影,于是掀袍跪下对卿若道:“微臣拜见娘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卿若心中一窒,眼见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跪在跟前,是何等心酸和无奈的事。而这一切,都是拜澹台君澜所赐。卿若侧眸望向君澜,那双摄人心魄的明眸中,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恨意,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皇兄不必多礼。”卿若压抑着翻涌的痛楚,对八爷轻言。

*

承恩殿中,檀香袅袅。

卿若从桃夭手中接过食盒,小心翼翼的端出里面的炖盅,然后盛了一碗汤递给君澜。八爷跪在大殿中,眸光淡漠得近乎透明。

君澜将碗搁到一边,而后握住卿若的手,说:“你有了身孕,以后这种事儿交给底下人办就好了。”

“臣妾知道了。”卿若将八爷倨傲的身影收入眼底,想抽出自己被君澜握住的手,可是越动,他握得越紧。最后索性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下。

“皇上,这……于礼不合。”卿若咬牙,想挣扎出君澜的手掌,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中。他附在她耳畔微微说道:“慕容卿若,你很好,竟然敢公然在承恩殿外和他含情脉脉。你将朕置于何地?让朕看了你们二人那么久的深情对望,你以为朕还能轻易就饶了你?”

卿若身子一颤,瞳孔紧缩,“臣妾和皇兄不过是偶遇,皇上,您多心了。”

“朕当然可以相信你们只是偶遇,不过那个特意为你们制造偶遇机会的人,便罪该万死。”君澜瞥向殿外候着的桃夭,对赵无极道:“将这贱婢拉下去,杖毙——”

殿中所有人皆是一惊!桃夭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跪在殿外叩头道:“皇上,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请皇上恕罪——”

“你不知?”君澜瞥一眼桃夭,凤眸一挑,看向怀中的卿若,“那么皇后你可知,嗯?”

卿若十指紧握,看着殿外的桃夭,无力的松开手指,放弃挣扎,静静依偎在他怀中。目光掠过君澜的手臂,落到淡漠望着自己的八爷身上,她闭上眼睛苦笑。今儿,自己不该来的。不知待会儿澹台君澜还会怎么迁怒瑾禾……

“罢了,杖责二十。”君澜改口,赵无极松了口气,然后示意殿外的太监们将桃夭拉下去。可怜的桃夭,直到被杖责依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

卿若心中气血翻涌,望着桃夭那双求助的眼睛,罪恶感已经笼罩了自己。可是眼下她不能求情,否则,君澜会变本加厉的惩罚在瑾禾身上……对不起,桃夭——

“慕容卿若,最好不要让朕觉得,你是在挑战朕的耐性。”

“臣妾不敢。”

瑾禾的命在你手里,我怎么敢——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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