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细想,挽清便有些明白了,容止细微的呼吸声自头顶传来,挽清探出头看了看,那纸人的确有些眼熟,心中有些愤慨,却也解了那鬼神之说,一想今日容止的态度也不算高傲,挽清也就算了,若是一直这么僵持着自己也浑身不舒服。
三日过后,挽清还是没有开口说那宝琴的事情,容止知道她无奈也不再开口为难,默许了让宝琴跟来。
车夫已经将马车赶到了门外,下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行礼扔上了车,挽清也不知从哪来那么多东西,细问才知道是夏婉容不放心他们给她们准备的衣服及粮食,又塞了好几千两银票给挽清。
木天海与夏婉容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挽清站在马车前有些不舍,却没见到木云鹤的身影,有些奇怪,但好像这些天都没看到他。
“娘,我走了。”
“嗯,走吧。”虽口头这么说,但夏婉容的手却紧紧的撰着挽清,木天海苍老的眼神中也有些湿润,握了握夏婉容,放开了挽清。
“清儿,你这一路上可千万要小心,若是在哪不习惯了,就回来知道吗?”还没走夏婉容就抹起了眼泪,“将你嫁给王爷时也没有这般不安,清儿若是有空闲记得多给娘写信知道吗?”
“知道,娘。”
这样煽情的场面,谁都忍不住,挽清的泪腺也有些控制不住了,木天海拉着挽清的胳膊,那平日里极正气的脸也动容了。
“清儿,可别让你娘担心了。”
“嗯。”
“走吧走吧。”越看越伤心,木天海伸手揽过夏婉容,挥手让挽清上马车。
容止坐在马车中,从车帘子里看到他有些安慰的眸子,挽清上车坐在他旁边,没看到木云鹤还是有些失望,这一去真的不知道要过几年才能再见到他了。
看着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远,挽清的眼睛也有些湿润,马车缓慢的行走在闹市中心,一个时辰后才终于到了城门口,有木天海给的牌子很轻易的就过去了,车夫也在城外停了下来,毕竟不会一直跟随,宝琴拘谨的坐在二人对面,看样子也十分紧张,那娇女敕的小脸上满是不舍,她这么大怕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了。
容止虽然与挽清坐的近,但也不敢没束缚的搭过挽清,车夫下车后他便出去赶车了,一见他出去,那宝琴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感情是怕容止,挽清窃笑,他的脸色在外人面前确实有些难看。
马车渐渐驶出城外,挽清看了看身后也看不到那城门了,躺在马车上想小憩一会,刚闭上眼睛,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声音。
“清儿!”
悠长延绵,似乎离这里有点路程,挽清掀开车帘往后看,两匹飞驰的骏马正在后面狂奔追来看,挽清起身想看的清楚一些,容止却也加快了马车的速度,隐约只能看清马的颜色似乎是木云鹤的坐骑,想让容止停下来他却将马车赶的飞快,宝琴摇摇晃晃的看着车帘后的人,声音有些颤抖。
“小姐,好像是大少爷。”
“师父,师父停一下!”慌乱的拍了拍那车帘前面的人,容止似乎有意不想让他们追上来,但有碍挽清还是停下来了。
看着那两匹马越来越近,挽清才终于看清是木云鹤跟傅凌天。
这几日都没见木云鹤他有些憔悴,身后的傅凌天跳下马喘的厉害,容止站在挽清身边,靠着身后的马车。
“大少爷。”宝琴迎了过去,跟在了木云鹤的身后。
“大哥,丞相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爹这几日为什么要派我去修书,原来他早准备偷偷的让你走!若是丞相今日听的皇上提起,再见你怕要几年后了。”木云鹤责怪的看了容止一眼,上前拉住了挽清。“清儿,你真想离开?”
“嗯。”挽清曾跟沪青烟提起过,猜想也是他无意告诉皇帝的,既然如此,那他们的关系必然是修复了,有些松了一口气,挽清撇了撇旁边的傅凌天,“丞相今日如此空闲吗?”
“只是听说你要离京,跟云鹤过来看看,我从小看你长大,你从来没离过家,多少有些不放心。”傅凌天打量着一旁的容止,眼神满满的不放心。
“我跟我爹娘已经说了很久了,无妨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有什么危险,大哥你们放心,若是真碰到难事我会给你们来信的。”
面前的两人明显疑惑的目光都在容止身上,挽清也算明白刚才容止为什么要加快速度不愿停下来,就算是自己也受不得这样的目光。
“大哥,若你是来送我的话我很欢迎,师父是我最敬爱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如我一般敬重他,但也请将他当成我的朋友对他友好一些。”实在看不惯,虽然容止在后面,挽清也还是说出了口。
容止听到挽清的话,低头想了想,独自进了马车,只隔一个门,外面的谈话里面还是能听的很清楚的。
傅凌天站在木云鹤身边,听到挽清的话皱了皱眉,似乎刻意不想让容止听见,拉着挽清到树林与她嘀咕。
“你认识他多久?”
“快两月。”
“这么短的时日你怎如此信任他,若他将你拐走,日后我们去哪寻人,清儿,你可千万想清楚。”或是看到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傅凌天俗的开始吓小孩一般的恐吓。
“我虽不算十分聪明,但好人坏人我还是能分清,我爹娘都信任他,你们为何不能?”
“我。”
傅凌天还想说些什么,偏僻的山路两旁却突然冲出一伙人,个个手持大刀,面色凶狠,一看就是山贼,容止的马车赶得极快,离城外已经有段非常远的距离,这里两边都是山,只有中间是条小路,到确实是山贼的好地方。
眼看那山贼杀下来逼近这边,傅凌天与木云鹤抽出长剑上前迎战,在马车中的容止听到声音也跳了出来,起初只有七八个山贼,那是那人也能应付自如,但后来山贼看打不赢,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号角,山上冲下来四五十个。
“不好,我忘了这里是黑风寨的地方了,快带清儿走!”傅凌天声音有些急促,木云鹤听他的话想转身到挽清身边,那山贼却哪里肯让道,砍掉一个,两个三个迎了上来。
挽清站在一旁左躲右闪,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敢正面与他们冲突,容止轻快的越过人群,三两下到了挽清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又快步飞回了马车上,傅凌天与容止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大敌当前,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将挽清塞进马车,容止的脸上挂着几丝细微的笑,掉转马头,轻快的应对着马车两旁的山贼,将马车驱出了人群中。
吵闹声越来越远,挽清掀起车帘向后看去,傅凌天与木云鹤在人群里奋力厮杀,宝琴站在木云鹤的身边瑟缩,这才明白容止刚才的笑容,原来这样就刚好把宝琴给落下了。
木云鹤与傅凌天的功夫挽清自然不会担心,坐回马车有些安然,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马车越跑越快,视线内也逐渐没了那两人的身影,弯了几个弯道,拐了几条岔路,再走了两个多时辰,那身后就完全看不见人影了,走的这么扭曲,挽清想也是容止想故意甩下他们。
“下来吃饭吧。”
天色已是正午,荒山野外的只能听到轻微的鸟叫声,挽清下车,容止的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愉悦。
拎了个包袱下车扔给容止,不知碰到哪里,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竟然钻出来了,坐在车上这么久都没察觉,还真是跟容止一样神出鬼没。
直接跳到容止怀中,看到挽清也有些亲昵。
“看什么?”容止面色愉悦,难得见他与那只狐狸共食一碗。
挽清坐在他旁边,他也不说话,坐了没多久就起身赶路。
“我们现在去哪?”
“于城。”
“那是哪?”一跟容止说话挽清就后悔了,来的时候太冲动根本没有与他商定路线,他只与挽清父母说去云南,但真正去哪里却没有说过。
“去了就知道了。”容止的笑容有些神秘,在前方赶车的身影十分潇洒,小狐狸坐在车中上蹦下跳,心中有些空虚,才走就开始想家了。
马车平静的行驶在山中小道,离开了那京城便都放松多了,走走停停,一直到晚上却还没走出这大片大片的山林。
“今晚怕是找不到客栈了,在这将就一晚吧。”停下车掀开了车帘,容止伸手扶了挽清,看了看车窗外,黑漆漆的林子在月色的映衬下倒是没有那么恐怖。
挽清跳下马车,容止便进去拾树枝架柴火了,进去一会提溜出一只兔子,春天的天气晚上还有些凉,挽清靠在树旁,容止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便将外袍月兑下罩在了她身上,靠着她坐了下来,让她依偎在自己肩上。
嘴里嚼着兔肉,这平静着实让人心里有些发慌,夜晚的树林里传来几声凄厉的鸟叫,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叫声,隐约听着里面还夹杂着救命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