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往林子里看了一眼,似乎也听到了,挽清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目光,又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一些,确实似乎是男人的喊声,那声音隔着林子越来越近,容止站起身有些防备的拿上了靠在树边的长剑。
脚步声也逐渐能听出来了,的确是林子里传来的,似乎还不止一个人,听的那声音越来越近,容止一把拉过挽清上了旁边的树。
没多久,那林子里跑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身后有打斗的声音,细看才发现两三个白衣男子正奋力抵抗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土匪。
那土匪大概有二三十人,个个人高马大,那白衣男人虽脚步轻盈,剑法很好,却在多人的围攻之下有些不敌,隐约觉得白衣男子中有个面孔极为熟悉,却被人挡着如何也看不清,探出头想望清楚一些,树杈却抵不住两人的重量断了,从树上直接摔到地上,幸好有容止在下面垫底,他面色铁青,看着挽清拍了拍站起来不去理他脸色很黑。
土匪一看树上掉下来人,也更是眼睛发红,又分开了几个杀到了容止这边。
站在容止身后挽清才终于看清那白衣男人中间的,不正是司马流云吗。
自从上次紫姬的事情过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他明显身材健壮了,白色的衣服有些紧身衬得那肌肉更加发达,折扇挥舞的极其帅气,似乎中间藏有暗器,频频发出细长的针,忙于应付面前的土匪,他并没有看见容止旁边的挽清。
被迫出手,容止却又怕挽清受伤,提起她就飞上了马车,司马流云等人眼尖的看见,也都随着跟了上去,土匪也在后面追了上来。
“下去!”容止的声音有些恼怒,司马流云将几个男人塞进去紧紧的靠在他身边。
见容止态度不那么友好,他掏出折扇一转,竟是一锋利的刀面,“别吵!”
容止哪会怕他,右掌一翻打算给他一掌,却听得那土匪的叫声越来越近,不得不先驱赶马车。
“师父!”
挽清接过那几个受伤的白衣男人,从车里探出头,“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必介怀。”
“嗯?”这才看清楚挽清,司马流云的脸上多了几分放松,“原来是自己人。”
容止瞪他一眼,他却不理径自钻了进去,留他一人驱赶马车,身后的土匪还在后面狂奔追来,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清儿,你怎么在这?”
“别说这个了,我车里有些药,你先帮他们包扎了吧。”
“嗯。”
司马流云身上虽然许多血却没有一个伤口,倒是那几个下属,身上多少都伤的有些难看,四个人挤在马车内,小狐狸看见血瑟缩在挽清身后不敢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几个人收拾妥当,便各自搀扶着躺了下来,占了马车的大半座位,与司马被挤到马车口,挽清才问他。
“出来做点生意,想运点鹿茸回去,没想到半路被抢了。”司马流云的表情不知是惋惜还是生气,竟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生意做的那么大,还有人敢抢你。”
“我只听说这武夷山的土匪换了大当家,而后就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司马家三代经商近一百年,走这条路从未被抢过,今日却也是倒霉。”司马流云低头,长发散在腰侧,他抬手抚起几丝眼神有些纠结。
“怎么你亲自送货?”
“怕你不想见我,出去躲躲风头呗。”司马流云抬起头,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挽清,看似认真,又似乎无意。
“开什么玩笑。”挽清不再理他,钻出马车陪容止坐了一会,容止脸有些臭,看挽清在身边不停的与他搭讪才好转一些。
驾着马车在夜色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颠的浑身快散架,靠在容止身旁,直到容止叫自己起来才睁开眼,许久没看路,马车竟然已经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虽然地方比较偏僻,路旁的客栈有些破旧,但一眼看去还是十分温馨有人气的。
将马车停在店外,那门外马上跑出来了个小二出来接过马鞭,司马流云扶着那几个人也下来了跟在容止身后,幸好伤口都包扎了也换了干净的衣服,那几个人看着不是那么吓人。
几人走进那有些小甚至寒酸的客栈,看起来十分简洁,楼上也只有几间房。
“住店。”
“客官几位?”店老板站在柜台看,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一中年妇女正在收拾桌子,看样子是一家人。
“五位。”
“哎哟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只有两间房了。”翻了翻面前的本子,掌柜脸色抱歉。
容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皱了皱眉拉过挽清,“你们一间。”
掌柜点头哈腰的带着几人上楼,司马流云皱眉,站在房门口拦着容止迟迟不让进去。
“你是清儿什么人?她师父?师父凭什么与她住一间房?你这死婬贼,是不是想对清儿下毒手!”
挽清站在两人面前明显看到容止脸色变青又变黑,忙伸手将司马流云推开,傻笑几声,“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师父。”
“就是师父才得防,知人知面不知心。”司马流云眯了眯眼,似乎有意激怒容止。
容止倒是十分平静,虽然面色难看却并不理他,“公子莫把所有人都想成同类。”
扔下一句话容止关门进了房中,倒是说的十分有理,想起来司马流云才是常年流连在妓院的男人吧。
司马流云看着容止那潇洒的身影,有些吃瘪,却也十分不甘。
“好了,你们进去早点睡吧,明天找个马车回京城,我们不是一条路。”推了推他那有些健壮的身体,却发现纹丝不动。
“你们去哪?”拉住挽清的手,司马流云动也不动,神色似乎有些紧张。
挽清看了看安静的门内,还是小声的与司马流云下了楼去说。
楼下的人三三两两,门外的灯倒照的十分明亮,与司马流云坐在客栈的楼下,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不知为何一直皱着眉头。
“你们要去哪?”
“反正不留在这里,在这告别就是了,你回去该有很多事要处理吧?”躲过他关切的目光,总觉得他似乎也有些奇怪。
“王爷怎么同意的?你怎么跟他出来了?”似乎这才想起问那封玄奕的事,司马流云的目光十分疑惑。
“我与王爷和离了。”
“和离?我离京也才半月,怎么这么快。”不解的挠了挠头,司马流云的眼睛顿时亮了,“清儿你现在自由身?”
“嗯,嗯。”被他那晶亮的目光有些吓到。
“那可曾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
“若你有一天恢复自由,司马家主母的位置,我愿双手奉上。”盯着挽清的眼睛,司马流云像是十分认真,他这样倒让挽清无所适从,本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
“我天生福薄,怕是享受不起。”挽清傻笑,司马流云的脸色有些拉了下来。
“清儿果真看不上我吗?”
“看不上?怎会,你家财万贯,又如此气度不凡,哪个女子不爱。”
“可你不爱呢。”司马流云神经紧张的盯着挽清,眼神也有些暗了下去。
“只是我觉得有种人更适合做朋友。”
“不过是不想与我在一起的借口罢了。”他说的倒是十分直白,挽清沉默,也不知再说什么。
“小二,烫两壶酒。”
两人在楼下坐了许久,挽清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想拦却又拦不住,眼见到半夜他却还是十分起劲,一点也没有醉倒的迹象。
“上去睡觉吧,你们明日还回京城呢。”
“你想我回去吗?”触不及防的扯住了挽清的手,司马流云的话里已经有些醉意,双眼迷离。
“不管我想不想,你总要回去的,丢了货也不是小事吧,你的生意难道还没我重要!”实在给他弄的有些火,挽清也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自禁的就吼了出来。
“无价之宝。”紧紧盯着挽清,一仰头干完了手中的最后一杯,扭身摇摇晃晃的上楼了。
也没再回头看挽清也没说什么,挽清倒有些变扭,轻手轻脚的模上搂,进容止的门,本以为自己声音小他不会听见,没想到刚进去那灭到的蜡烛就又燃烧起来了,他估计也睡不着。
“去哪了?”容止声音倒是极其平淡,扫了扫蹑手蹑脚的挽清,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见他那脸色,挽清便知他没生气,坐在床沿,他也坐起了身。
“师父,早些睡吧。”吹灭了那唯一亮着的蜡烛,挽清挤到了里面,容止靠在床边看着她,虽然夜很黑,看不清他的脸色,却仍旧感觉的那炙热的目光。
“月兑衣服。”声音极小却听的真切,挽清坐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容止有些变扭。
“师父你看着我干嘛。”
还想再说什么,话却咽进了喉咙,只看见一张白皙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