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色很深,但那白色的身影在朝自己移动还是隐约能看出来的,窗外吹进一股凉风,让人打着寒颤,司马流水回身关上了窗户,将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朝挽清靠近,背后不知何时泛起了越来越亮的光,等他朝自己靠近,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布袋,袋子里大概装了许多萤火虫,越来越亮。
一撒开手,那萤火虫便从布袋中飞了出来,在房中四处停歇,窗户禁闭飞不出去,只能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飞,乍一看,倒是十分美丽,司马流云站在门口的方向,看着飞了一房间的萤火虫,目光烁烁。
“怎么样?”
看他一脸的笑脸也不忍心打击他,但这情景确实十分讨人喜欢,挽清点头,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茶。
“别让虫子飞到杯子里来了。”
“怎么会。”司马流云笑笑坐在挽清对面,那萤火虫或许是飞累了,有一两只飞了下来停在了司马流云的额角,透着那微弱的灯光,才看清他的额头不知何时有了一道渗着血痕的伤口,脸上也是淤痕斑斑。
“你怎么了?”心中有些愧疚,猜想他是因为抓这些虫子受的伤,更过意不去了。
他扭过头,丝毫不在意,甩了甩头发,额前的刘海便又将那东西遮住了,回头看了看满屋子的萤火虫,倒是十分浪漫。
无心谈情,想了想挽清还是将蜡烛点着了。
“怎么了?”
“你伤口还是上点药吧,这些虫子在外面也能看见,干嘛这么费心的去抓起来。”
“我以为你在京城见的少呢。”司马流云兴奋的声音小了一些,那本十分灿烂的脸也逐渐拉了下来,从柜子里拖出药箱,挽清顿了顿,语气有些纠结,这些天司马流云为自己做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心意,但是已经有了容止,她不该再去想别人。
“身体重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都没必要了,如果你真那么闲的话,不如费些心思找找你日后的人生伴侣。”
低头想帮他上药,他却猛地起身,神色大变,转身就走。
知道他可能心里不舒服,挽清也没去追,感情这种事,越纠缠越让他放不下。
想早些睡下,心中想着刚才的事情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那一堆萤火虫陆陆续续的飞出去了许多,却仍旧有好几只停留在屋中迷失了方向。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刚睡没多久,容止就端着早餐进来了,今日的他一身红衣,红发带,闷骚却又邪魅,那平常扎起来的头发也放下来了许多,更加好看。
“醒了?”站在床边摆弄着早饭,绯红的嘴角轻轻勾起,白皙的脸上绽着轻轻的笑容。
“你捡钱了这么开心。”披上外衣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的笑容有些不解。
“快吃吧。”
“我想先洗个澡,你让人给我打水来。”回身冲容止笑笑,却见他一脸痞气的凑了过来。
“要不要我陪你?”
讪笑一声,将他推出了房间,与容止越来越熟,他说话也渐渐没了遮拦。
洗漱完了吃饭出去的时候容止正与木云鹤傅凌天封玄奕几人坐在院子里,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环视了一眼整个院子旁边,没有找到司马流云的身影,心中隐约有些担心,看了看旁边司马流云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清儿!”木云鹤撇到挽清站在门口的身影,忙站起来喊了一声。
挽清走到几人旁边,极其诡异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笑容,当然除了封玄奕。
“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师父的亲师妹,如何引那个反贼出来。”封玄奕撇了挽清一眼,阴阳怪气。
容止却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变脸,反而一脸笑容的坐在挽清旁边,极其体贴的帮她倒茶。
打量着容止的神色,他比起那日的纠结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看容止的脸色也算放心了一些。
“咦,司马公子呢。”坐了一会,傅凌天也开始察觉到似乎司马流云没有出门,也许是因为这几人坐在一起的气氛太过诡异,又不知说些什么,才终于将话题转向了司马流云。
“早上也没见到他,可能还没起来吧。”封玄奕撇了一眼他的房门口,淡漠道。
挽清心中阴郁,更加有些担心他,不自在的起身,“我去看看。”
敲了敲司马流云的门,门内依旧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有些奇怪的退了推门,竟然一推就开了,门内还是没有声响,快步走到里面,看了看床上,没有人。
房中也像是被收拾干净了没有一点杂乱的东西,打开衣柜,包袱衣服也全都不见了。
挽清一惊,想起昨日沉默的他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离开了?
“怎么了?”
看到挽清进来许久,那门外的几个男人也都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这空冷的状况都有些吃惊。
“怎么,司马公子走了吗?”
扫视一眼整个屋子,确实像是自己独自离开了。
“没跟我说过啊,这是怎么了?”傅凌天走上前,像是发现了什么低下头,捡起一个精致的碧色玉佩坠子。
挽清眼尖的认出那是一直挂在司马流云脖子上的东西,那挂玉佩的红绳像是被粗鲁的扯断,有些狼藉。
“不,不是他自己走的。”打量完了这房间内,又跳出了窗户看了看外面,果然在墙根处找到了一条司马流云衣服的碎步。
白色的布条上还有淡淡的血迹,心中的不安更甚,挽清的手心不知不觉流了许多汗。
“怎么会这样!来人!”察觉这怪异,傅凌天也忙出去叫了下人。
容止站在挽清旁边,一直细声的劝她放心。
几人将府中下人全部召集了起来想问问详细情况,但奈何这院子太过偏远,本来就没几个下人会往这边过,更别提晚上或深夜了,问了许多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傅凌天与封玄奕跟司马流云还是有些交清的,几人发动下人在避暑山庄的外边找了许久,想找些目击者或是离开往哪走的痕迹,但避暑山庄毕竟是在郊外,平时过的人都没多少,也是没人看见。
不过幸好的是在山庄外面找到了拖行的痕迹,还很新,没有被磨掉,像是有人拖着麻袋经过一样。
几番猜想几人便下了结论,可能是半夜有人将司马流云掳走装进麻袋里拖走了,但那拖行的痕迹只有短短一段就没有了,顺着那方向往前看,是进城的方向。
挽清心中不明,虽然司马流云是商业大户,但这涪城中应该没有仇人才对,谁会吃饱了撑的追这么远来寻仇。
“清儿,别想了。”见挽清一脸愁容,容止站在旁边有些不忍。
“这可怎么去追,涪城这么大,又不知他有没有在城里结仇。”木云鹤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了挽清,“清儿,你这几日都与他在一起,可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我也与他们都在一起,并没有看见。”容止望了一眼空旷的房间,又看了看门外,“还是早些派人去城里找吧,这么拖着也不知要想到何时。”
“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但这几天进城的武林人士太多,是非也多,就算看见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说,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傅凌天皱了皱眉,一脸懊恼。
说到武林大会,挽清倒是想起了武林盟主,好记得自己与司马流云救过的那个女儿,倒是好像说过想司马流云留在盟主府陪她,还记得那小女孩被管家带下去的眼神,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点可疑。
“你们今天去见盟主吗?”
“没有,昨日去了,打算过几天再去,有什么事吗?”
“今天去吧,带我一起。”目光认真许多,若是他真是被王婼英掳去了还好,至少不会有危险,但若是落在歹人手里,挽清皱了皱眉,不敢去想。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注意到了挽清的神色,容止也猜到了些什么。
“我还不清楚,可能,是盟主的女儿将他带走了。”
“盟主女儿?我上次去的时候见过,可才12啊。”傅凌天顿了顿,半晌才开口。
“我上次跟他在一起时曾在街上救了落难的盟主千金,相处了几日他十分喜欢流云,后来我们将她送回去的时候她也说想让流云永远留在府中陪她,但是被盟主打断,她也被管家带下去,虽然之后没见过她,但是这么多日,涪城唯一可能会掳走流云的也只有他了。”
“这,如果真是盟主女儿带走的,倒好办,我去跟盟主说声便好,但如果不是,贸然去要人的话,那盟主可也不是好惹的人。”木云鹤皱了皱眉,看着挽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不管怎么样,总该过去看看,大不了你们在前面谈天的时候我到后面去看看,如果在的话,应该能找到点痕迹。”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