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敢相信的瞧着自己的双手,一个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念头此刻变得清晰无比:这个身子以前是有武功的?!
或许也只有这才能解释她身体的底子那么好了,就算大清早在凉水里泡也扛得住,多热的天也不头昏,能步行抱着孩子走那么远。
可问题是,如果是有武功的话,那这个身体的主人之前就绝不可能是疯傻之人。不仅不疯不傻,应该也挺聪明。她早已照过镜子,知道这身子生的也好,年轻漂亮,姿色不需任何妆扮已是上乘,可到底因为什么才让她沦落到那种境地?到底是为什么她最后还会魂出七窍?
头一遭,她觉得这个身体的历史简直是复杂的不得了。
但无论如何,走到这一步就只能往下继续走。有武功防身,总比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好。
素娘已经被声响给惊醒,也鼓足了勇气点着灯笼到了屋后,一看到自家母亲昏倒在地,脚立刻就软了,扶着墙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傻站着了,过来搭把手。”秦桑冷静的吩咐着,走上前去,这才看清楚了那贼人的真面目。
居然就是白天帮自己搬家的马车夫!
莫非是他看准了这个家里除了孤儿寡妇再无旁人,又见秦桑出手大方,便起了歹心?!明天一定要把这人送到衙门去,同时也得问问那李婆婆到底找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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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忙活了半天之后,郭大嫂才醒过来,可那马车夫却一直到早上都还昏迷着。秦桑估计他可能是受了内伤,一时半会儿很难醒过来,就索性直接五花大绑了他,把人送到了衙门。
不管是不是偷米,半夜三更乱闯民宅就是犯法,这件事进行的还算顺利,那人暂时收押了,等醒了再重新审理。
郭大嫂至今都不太明白那一刻发生了什么,只能暗叹这位东家实在是好手段,胆子大,本事也大,人果然不可貌相。
因为她之前被那马车夫打的也不轻,再加上首创的外伤,秦桑便兀自去药铺抓了些药,回来帮她煎上。
刚到门口,就看见李牙婆子在自家门口焦急的低着头绞着手走来走去。一见到自己出现,便忙不迭的冲上来,草草行了个大礼,便道:“秦娘子,这事真是对不住啊……”
秦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自己还没找上门,反倒她先找过来了!
遂冷下脸来道:“李婆婆,昨夜若不是我运气好,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秦娘子恕罪。”李牙婆子低头道:“那二贵也是一时糊涂,起了贪念。秦娘子念在老身一把年纪还来亲自求情的份上,烦请秦娘子撤回告诉。”
秦桑冷笑,“说起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找来这心术不正之人,怎么会有如今这一出?”
“是,是,是……”李牙婆子连声道歉,并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只包裹着的帕子塞到秦桑手里。
秦桑掂量了一下,差不多也是这李牙婆子这几日为她忙来忙去得来的所有佣金了,便问道:“那二贵是你什么人?”
“不瞒娘子,正是老身的外甥。之前不务正业,搞得自家娘子都跟他和离了。这些日子在老身的劝说下好歹改邪归正了,却因家里缺米断粮,又对娘子起了贪心,实在是……”
每个人犯错总是有他自己的苦衷,但伤害别人便是不可原谅。秦桑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但这时候也有些犹豫了。自己毕竟初来乍到,很多事不免需要与人为善些。这李牙婆子是这整个城东颇为脸熟的人,若自己得罪了她,日后恐怕麻烦事更不少,毕竟自己只是个女人而已。
想到此,她也主意,却仍旧冷着脸道:“你可知他昨夜还打伤了人?我屋里的大嫂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这些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请大夫,药钱我们包了,只是这牢饭二贵可不能吃,他还得再讨媳妇呢!”
秦桑冷哼了声,“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是,是!决不能有下次!”李牙婆子低眉顺眼的赔罪,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些银子递给秦桑,“撤回告诉的时候,烦请娘子说二贵不小心喝醉闯错了门,现在娘子的下人也醒了,才弄清楚了原委……日后秦娘子您请放心,有用得着我和二贵的地方,我们绝对说一不二,也绝不收娘子一文钱!”
秦桑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我是看您老人家的面才放他一马的,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是,是……”李牙婆子搓着手陪着笑,连连称是。
“空口无凭,我等会儿会给你一张字据,还得请您盖上手印,保证今日之事不会再犯。若再犯,休怪我新帐老账一块算!”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翻脸不认账,今日你放过了他,回头他再报复,以怨报德,那就吃了哑巴亏也诉说无门了,所以秦桑为了保护自己,决定写清楚,立字为据。
关于这点,李牙婆子也毫无异议。
秦桑进了门,写清楚之后,找了块红纸用水晕染了,然后交给李牙婆子盖手印。
收起盖好手印的证据,秦桑才接着道:“你现在可以让人在衙门那里等着把人抬回去。还有,还烦请李婆婆现在就帮忙请这里间最好的大夫来。”
“好,好,好!”李牙婆子连声称是,立刻转头去请大夫去了。
本来入室盗窃偷米这件事在寻常百姓家算是个案子,但搁京城的衙门里实在算不到什么。既然当事人愿意撤回告诉,那衙门也懒得多管,便教训了秦桑几句,便把二贵给放了。这二贵在衙门里呆了大半天也醒了,一见到秦桑吓得脸色都变了。
秦桑也懒得理他,转身便离开了。她相信这个二贵会把她昨夜的手段告诉给别人。这样也好,免得有人再随便欺负到她们这几个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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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件事,郭大嫂和素娘对秦桑就又是感激又是敬佩,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看一尊活菩萨。秦桑在感激郭大嫂那晚的舍身相救的之外,考虑的更多是,这院子确实需要一个男人了。
可这三个女人的宅子请个男人进来实在不太好听,该怎么办好呢?
过了几日,郭大嫂和素娘的身体都已大好,秦桑便遵照此地的风俗,请母女俩做了些本地流行的喜饼,准备拜访左邻右舍。远亲不如近邻,刚到此地总要和周围三姑六婆搞好关系才行,这样日后若再有些事,也好有人照应着点。
母女俩的手艺挺不错,秦桑尝了一口也满意的不得了。
出了门,第一家,就敲了对门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还算和善,从打扮判断,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
秦桑笑着把喜饼送上,说了些客气的话,那女人便要请秦桑进屋里坐坐。秦桑知道这只是客气话,便笑着辞了,说日后大家多串门走动走动,邻里间有啥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
花了些工夫,总算把堪称邻居的都拜访了个遍,秦桑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三言两语也谈不上真情,但总算对这些邻居有了些底,好歹都是李牙婆子所说的小门小户,家有薄产的,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人家。
“东家,这家该怎么办?”郭大嫂问。
秦桑瞧了瞧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左边隔壁家,道:“之前也没听说这个宅子要换主人,现在老主人已经不在,新主人还没搬进来,那就等对方乔迁了之后再说吧!”
“是。”郭大嫂提着篮子往回走,边走边道:“我那日还正纳闷呢,那歹人是怎么那么大胆子了的,现在看,八成是他知道这家是空宅,就算咱们喊了也没人帮咱们……”
秦桑回头又瞧了瞧那扇紧闭的大门,没多说什么。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她跟着李牙婆子来看房的时候,这家人家还安安稳稳的住在这里,偶尔还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走的时候还透过半掩的大门瞧见有木工在做些家具什么的,完全是安居乐业的样子,丝毫没有搬家的意思。那李牙婆子也说过这附近要出手的房子也只有自己买的这一家而已,其他人都已在此地住了多年了,很是安稳。可怎么就只是一夜的工夫,这家人就人去屋空呢?真是越想越觉得确实有些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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