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然欲滴,楚楚可怜!
虽然非常不协调,但白面有须的符利灯大人,哀求神态在这刹那间偏是让翟南有了这般感觉。
“符大人何故如此?”翟南诧异地问到。前几日还听说这符利灯甚得童贯欢心,莫非是……知晓王启年与童贯的情谊的翟南,突然有了一份明悟。
“童大人逼迫于我,还请仙长施手相救!”缓过了初见救星的激动,符利灯定定情绪解释到,边说着,还左右瞧瞧。
逼迫?!定然是那话儿了,翟南想着就有些郁闷,连忙推月兑到:“额,这等事贫道如何好插手?终归是你等之间私事,还是好生相谈便是了。”
“我连日哀求,但童大人只是不肯放过我。这分明便是让我去死啊!”符利灯见这道泉似乎不想相帮,顿时就发了急,扯住道泉袖子便是不断晃动哀求:“他还着人看守,不让我与外联络。放出话来说,若是不从便不放人。今日是恰好碰到仙长,否则怕是就再也见不着了。”
想不到这符利灯倒还有几分贞操,翟南心中便有些怜悯。正好瞧见童贯在一堆随从的簇拥下出门。便说到:“那贫道且去试试,为大人解说一二。”
言毕,便是走向童贯。来到面前,拦住正要上马的童贯,拱手施礼道:“童大人!”
“仙长也是来了?”童贯见着道泉,便是说到:“这几日忙着出征之事,也是无暇相问。仙长准备何日动身赴京啊?”
“烦劳大人记挂!约莫再过得五六日吧。”道泉谢到,因着童贯这是正要出发,也不多客套,直是问到:“符利灯符知县乃是贫道那龙空山的父母官儿,适才求到贫道,这份情面却不过,便来替其求个情。大人您看是否能照拂一二?”
听得是这事,童贯转头瞧了一眼那正被几个护卫拥着上马的符利灯,笑到:“呵,这符利灯胆子忒小!这去廓州劝降的差使,却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仙长有所不知,那日他来见本官,就献上这劝降廓州的计策。直说得天花乱坠,说是必然成功!本官思量再三,觉得倒是颇为可行。正好又没个合适的人选,想着他能有这般见识,便将这立功的机会给了他。”
说着,便是笑着摇头,然后又对道泉说到:“仙长放心便是,如今廓州死守孤城,必然胆寒,决计不敢伤害去劝降的朝廷官员。此事我已与王帅商议妥当,如今却是不便更改。”
竟是如此!翟南这才明白前因后果。这符利灯借着自己的引荐,跑到童贯面前献策,拍着胸脯说是廓州可以不战而降。童贯采纳后,便将这立功的机会赏给他这出主意的,哪知他偏又胆小怕死不敢去。更可气的是,今天还来求自己帮他收拾手尾。他不要脸,难道堂堂地仙道泉仙长也跟着丢人不成?
偏又是自己没问得清楚,会错了意,冒失得跑来向童贯求情,想得明白的翟南心中就是有些羞恼。再想想,应当是如童贯所言,此去廓州当没甚风险,便是决心不管这破事了。
那边符利灯眼瞅着,道泉跟童贯扯了几句后,连看都没看自己便是走了,心中顿时就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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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童贯一走,这西宁城中,便没人能拦得住这道泉了。在他的掩护下,李云吞、巴比波等人更是肆无忌惮,连城内羌人都开始闹起打土豪分浮财来。城外几个仅存的,依然是原有的头人首领当家的部落都是胆颤心惊,惶惶如同末日。
翟南也等不到这革命完全成功之日,只是将那西宁城中的一处宅院收拾起来充作道观,由着吉恩主持,再分派道童入驻各部落传教。另外,则让解二领着前马匪格利高收编整顿各个部落的带路党。
诸事安排妥当,想着在城中驻军随军谐道营学徒的影响下,当能确保驻军继续偏帮自然道,翟南便是启程东归。
不几日,一行人便是回到了宗哥城。
稍事安顿,翟南便是将艾露恩唤到屋中。也不绕话,直是问到:“而今已是离了西宁城,此处认识你的人也不会有几个,尚算安全。不知你如今却是做何打算?”
随着道泉同来宗哥城的,还有那些从西宁挑选出来的,送来宗哥培训的羌人道童。翟南但逢歇息落脚,自是抓紧机会做些教导。
而在艾露恩眼中,这一路上,就看这道泉天天与那些男童厮混,心中不屑之余,倒是将提防之心放下不少。如今听得道泉这般直截了当地相问,也知道需做个决断了。
艾露恩垂首不语,心中暗暗思量。这道泉癖好虽是有些不堪,心性倒还是极好。明知她艾露恩不过是借力逃月兑,倒也出手相帮。如今直问自己有何打算,更见坦然。若是自己说要离开返回龟兹,必然是会答应的。
但如今她自己却是拿不定主意,下步该当如何。径直回龟兹自然最是妥当,但却也有那道路险远的困难,让她及随行两婢就这般上路,那跟送死也没甚区别。若碰到劫色的,不定还落个生不如死。再有青宜结牟的期盼在这里,艾露恩也是下不了决断弃之不顾。
犹豫了半天,艾露恩抬头回答到:“此番承蒙仙长援手,奴家才能月兑身。大恩大德永生难忘!”说着,便是盈盈拜倒。
见这艾露恩口称仙长,而不是掌教,心知她终是只拿入教典仪当是幌子。翟南也不在意,静坐不语,生受了这一礼。
“奴家如今急切间也不知该是何行止。还请仙长指点!”艾露恩起身后说到。
“额!”没想到这艾露恩竟然是乘着这个机会将球踢了回来。刚才受了她的感激,倒是不好就此撒手不管,赶人出门。道泉暗赞这艾露恩有些灵巧心思,略一思索,便是说到:“贫道有事,不能于此地逗留。你若是暂无去处,也可先在这宗哥城内待着。有我教中弟子照拂,当是无碍。直到你拿定主意,便可自去。你看如何?”
想想,翟南又补充到:“这宗哥城中,毕竟还是须防着有人将你认出。若只是以安全计,你也可与我同行,先去我教龙空山安身。不过,那般便更是离龟兹远了,却是不便于寻机回去。想来你是不会愿意的。”
“奴家情愿在宗哥城中暂居!”艾露恩得了想要的照拂承诺,已是达到目的,也不矫情,直接回答到。“只是烦劳仙长了!”
“无妨!无妨!你总算是入过我教的,行个方便也是应当。”翟南心中暗想,果然如此。但毕竟还是心软,也就顺势说句场面话了事。
再将许多唤进来,吩咐了一通,晓明厉害,让他着意关照艾露恩,莫要露了行藏惹出事端。
刚刚将这事放下,又是宗哥城中的主将,刘仲武来访。
“仙长!”刘仲武一进门便是笑到:“大喜事!廓州已是降服了!”
“哦?!”倒没想到竟然如此快便有了结果,翟南听了有些诧异。
“大军逼城,那落施军令结如何还敢顽抗?”刘仲武说到,“这下青唐全被平复,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翟南微笑点头附和着,心中却是想着,也不知入城劝降的是不是那符利灯。
“我这次来,除了报喜,还有一事想求仙长!”刘仲武说完这事,才开始吐露来意。
“大人但讲无妨!若是能有效力处,自然不敢推辞!”翟南对这西军中的实力人物一向都是努力交好的。
“仙长法力神通,我是亲眼目睹过的。虽是因为官职在身,不好行那入教典仪,但其实已是笃信自然道确实是煌煌大道!”刘仲武先是吹捧一番,然后继续到:“我有一犬子,年才七岁,虽然顽劣倒还有些聪慧。我想让他拜在仙长门下,还请仙长接纳!”
这刘仲武亲自上门求恳,自然不会是为了简单入教,想来是看中自己的道术,意欲让自己收他儿子做那登堂入室的嫡传弟子的。
翟南早就是为了避免被人缠着要学道法,这才立下规矩,自然道只传教义,不授法术。但遇到这等实力人物来求,也不能就这样生硬回绝。
无奈之下,只得应诺到:“大人能让公子入贫道门下,实在是贫道有幸!哪有不接纳的道理。这个弟子我便收下了!”
眼看刘仲武满是喜色,翟南急忙补充到:“不过,我自然道只分级阶,不叙师徒,这个规矩却是不能坏的。令公子也需先从童行做起,待得回头熟晓经义后,贫道一定亲自教导其他法门。”
刘仲武也听过这自然道的规矩,既然得了道泉亲自教导的承诺,并暗示会传授道法,哪还会纠结这师徒名分?
除却那请天神临降等等神迹,他所更看重的,其实是那千里传音和布那诸葛八卦阵藏兵的道法。若是能得了这些法术,他刘家世代富贵便是跑不了了,传承几代,便能跻身最顶尖的将门之列。
“多谢仙长!”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刘仲武急忙转到门口,喊到:“锜儿,快进来拜见仙长!”
PS: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导致断更,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说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