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修月挑眉,模棱两可道:“……那我还真是有幸能成为第三个。”
那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抢先,修月皱眉,扫了一眼又突然涌上来的顾府暗卫。镇定地转过身,看着神色越发狰狞的顾飞烟,却是平缓地开口:“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好好的婚礼被我毁了。”无辜叹了声,接着道:“当然,我是故意的。”
“君修月!”顾飞烟尖叫,额上情景暴露,浑身颤抖着,完全失了该有的仪态,可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只能恨恨咬牙。
修月笑得越发轻柔:“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顾飞烟眯眼,突然想到什么,笑得得意:“杀了你本王妃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你放心,你既然敢穿凤袍来这里,自然是走不出这王府了。”
“哦,”修月挑眉:“你确定?”
“当、然!”
修月抱着雪狐,却是半歪着头神情懒洋洋的,日光照过来打在她眼角处的血色鸢尾,衬得她整个人有股邪魅的感觉,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斜睨着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飞烟,话很慢:“你,真的确定?”
看着这一幕,四周宾客莫名静了下来,而一直盯着她看的顾飞烟突然有些不安,皱眉:“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不过,你好像没听清楚我的问题。我呢,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真的觉得你已经是黎王妃了吗?”这样说着,修月一手依然懒洋洋地模着雪狐的背顺着毛,另一只手却在广袖蹁跹间,遽然指向身后的君黎风:“那么,你倒是可以问问他,你……是吗?”
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顾飞烟脸上的血色突然褪尽,眼睛越过众人,死死地盯着君黎风的背影,唇有些抖。
不久前君黎风拂开她手的那一幕掠过脑海,她更加不安了。
君黎风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他身上,转身表情复杂地盯着修月的背影。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喜堂,看着一众的暗卫摆了摆手,那些人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去。而这时,君黎风才向着顾飞烟走去,只是在走到修月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却依然径直走向了顾飞烟身边,轻声安抚地唤道:“烟儿。”
“黎哥哥,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顾飞烟的声音有些抖,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她设计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她不能就在已经成功的时候再次失败,否者她做了这么多又算什么?又算什么!
“……”君黎风在挣扎。
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君黎风突然闭上了眼,哑声道:“烟儿,对不起,我不……”
“等等。”在顾飞烟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修月却是开口阻止了君黎风接下来的话,看着两人死白的脸,修月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名为“雀跃”的词在各种扑腾着,暗自砸舌,自己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否者,为什么看着他们越痛苦,她就怎么越发的嗨皮呢?啧啧,真是看着他们虐她就各种舒心,各种通体舒畅啊舒畅。
“怎么了?”君黎风不解,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修月走近,仰着头突然轻声问:“君黎风,我记得你当年似乎说过。若有朝一日我有要求,你定会办到来偿还救命之恩。你……可还记得?”
君黎风身体晃了晃,眼底的光更加恍惚:“你终于肯承认了。你就是她……你竟真的是她。”
平静下来,君黎风神情微喜,激动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娶你?”
“啧啧,”修月摇头,凤眸微微挑着,突然笑得很善良:“你怎么会这么想?哎,你不要觉得我残忍(因为我不是残忍,是很残忍),我还是很善良的,我想来想去,让你这样做有些不道德。所以……”
“所以?”
“所以,你降她为妾好了。”
君黎风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你说什么?”
修月无辜退后一步,眸光一敛,蹙然冷若冰寒:“君黎风,这是第三件贺礼:陪葬。我要你以命为誓:这一世只娶顾飞烟一人,却永远让她以妾的身份存在。君黎风,我说过,君修月都不幸福,你又凭什么幸福?”顾飞烟,你设计害了她的性命,所以你永远都只准为妾;君黎风,她死在你的手中,所以,我会让你永远娶不到所爱的人——悔恨终身!
“君黎风,我要……埋葬你的幸福!”
“轰!”君黎风脑袋突然像是炸开了一般,浑身恍若坠入冰窖,冷得让人颤抖,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想要握住修月的衣袂,却发现眼前的人在慢慢后退,他想抓住,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
埋葬……
她……竟这般狠!
“君修月,你这贱人!你凭什么?!”顾飞烟反应过来,突然怒吼着朝着修月扑去,脸上因为嫉恨不甘愤怒变得狰狞可怖,修月缓缓伸手挡住了她的脸,却不后退,而是缓缓靠近,手狠狠地扣住她的命门,看着她涨得发紫的脸笑得诡异:“顾飞烟,你又凭什么?你又凭什么让萧青来取我的命?千刀万剐吗,可惜,你做不到。那么,从此往后的每一年,你都会体会到心被千刀万剐的痛苦,君黎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你欺骗了他,你想想……他会不会把怒意恨意转嫁到你身上,嗯?”
“……”
“哦,对了,萧青你不用费力找了。”修月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因为啊,他……已经死了。而且……尸骨无存。”
“……”
“啧啧,这就受不了了?还有就是……”拂了拂自己身上的金银丝鸾鸟朝凤宫袍,修月笑得残忍:“我昨日已被封为公主,所以凤袍……我穿得起。”
看着彻底惨无人色的顾飞烟,修月拍了拍一直很安静的雪团儿,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轻声道:“雪团儿,有没有觉得主子我很善良,只是毁了这场大婚,哎,主子我太善良了……”
“吱!”
“呀,雪团儿你也同意?”
“吱!吱!”雪狐突然叫得很欢,软软白白的小身子蹭着修月的掌心,只是滴溜溜的狐眸却是看向修月身后。
修月笑眯眯的,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妥,捏了捏它的耳朵道:“乖。”
鼻息间突然嗅到一阵清淡的莲香,意识到什么,修月身子一僵,只听身后一声低沉的笑,低低的很好听,却意味深长:“的确是挺善良的。不过,五小姐怎知……它唤作雪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