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媛她即便不问,人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虽说这有型有款的帅哥都搞制服诱`惑去了,让见惯美男的翁云也惊艳不已的,试问能有几人茆?
加之跟童一顾那么亲密,一问是两杠三星,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戎媛有惊讶,转念又觉得是自然而然的。
全心全意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轻易的,他所看着的,就在你的心里了。
从七岁第一次见到顾忻渊,戎媛就在心底埋下了种子,日月灌溉,十二岁那年满园蔷薇花开。
她听着花开的声音,懂得了何谓喜欢。
守着这份喜悦而羞涩的秘密,她偷偷关注年少英姿的顾忻渊蚊。
戎媛谨小慎微,甚至不好意思跟他讲话,可想而知她多羡慕无所顾忌跟他说笑的童一顾。
但也仅仅是羡慕,毕竟童一顾还是个小孩子,让她嫉妒到绝交的人是路绮浓。
她后悔让他们彼此认识,更后悔自己没能主动倒追,说不定也有机会。
路绮浓和顾忻渊分手,她愿意一面用心学业,一面等他从西藏回来。
他回来了,过了两年她也回来了,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又再次丧失机会。
童一顾不是小孩子了,戎媛却还是那个戎媛,只是嫉妒的对象换了个人。
她从来就是那个无能为力的,面对真心喜欢的人都不敢争取的笨女人。
戎媛吐了口闷气,走进侍者推开的茶室雅间,何凭阑会在里面等着。
她顺从了父亲的意思,跟何凭阑喝茶。
这人的小道消息她听说不少,连戎狄也说那人花心靠不住,父亲却不在乎。
真该让他来看看,何凭阑才是真正的不在乎,他连面子都不屑给她家,这样的场合,身边也要带着女人。
“你能不能快点拿来,就那个天青色……天青色!”他伸长手臂指出去,吆五喝六的架势。
“我是学画的,不要你指指点点。受伤了也不能安静点儿。”
童一顾嘟嘟囔囔,拿了博古架上一只天青梅瓶,抓着瓶口,托住瓶底,转身一眼瞄到门口的戎媛,怔了下,叫声媛媛姐。
何凭阑这才侧头看了看门口,仿若也是一愣,慢慢搁下紫砂壶,点头笑了下。
一贯的漫不经心加习以为常的魅惑,收起了刚刚逗弄一顾时板着声音,却孩童般坏笑的样子。
“媛媛你请坐。实在抱歉,我不便起身。今早出门没看黄历,把腿摔坏了,刚打了石膏。”
他嬉笑地指了指右腿,似乎还咬了咬牙,目光瞥向童一顾,凛冽的光倏忽而过。
自从跟忻渊他们两个一起见过面,何凭阑的一些不良念头彻底打消了,甚至他把卧室里的画也收起来,放到杂物间。
说实话,挺舍不得。
但好兄弟的女人,又是入了心的喜欢,身份实在差了点,可扛不住人家决心大。
若是玩玩也就罢了,真心的就说不准何时能放下了。
别说他们,就是父辈结婚后在外头有外室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有的是图年轻新鲜,还有的是因利益联姻无法成婚的心头好。
童一顾的结局是什么不得而知,何凭阑却没有耐心等那么久,等他们分手。
他都决定不再肖想,她在做什么他也无心留意,只是偶然在电梯间遇到,她蜡黄的小脸像是瘦了一圈,低落的样子像是随时会化成一滩消失不见。
他不动声色,父亲让他回家,他随口问了下顾忻渊那边的状况。
听说他休假了,回过部里一趟,大概是忙惯了,闲下来反倒生了病,脸色很差,跟他说句话,都要反应好一会儿才能回答。
何凭阑听着父亲的话,琢磨着其中的关联,两个人同时出现状况,巧合的概率又能有多少。
冷不防父亲提出相亲,他一个不留神,失错地答应了。
他跟老爸作对了小半辈子,老头子永远对自己不满意,好不容易成了军飞,见着点笑模样,又被他退伍的举动折腾回原型。
何凭阑的顺从不仅惊愕了何仲雄,就连他自己也是懊悔不迭。
他心里憋气,相亲是无所谓,可他不想让父亲这么痛快。
他今早一上班就把童一顾拽到了楼梯间,她得陪他,不要做什么,只要陪在旁边做个花瓶,膈应下对方就好。
可童一顾大概是太膈应他了,还没等说上话,她就开始挣扎。
何凭阑对她这么大的反应没有防备,在一个推搡下跌落楼梯,腿上钻心的疼,送医院检查,居然是骨裂。
他用骨裂换来童一顾的贴身服侍,怎么想都不太划算。
可是现在......他摩挲太师椅旁的手杖,眯眼打量戎媛看见童一顾时瞬间变化莫测的表情,突然发觉他好像赚到了。
戎媛对一顾笑了下,她出现在这里明显不该,但是戎媛很有分寸地没有问。
童一顾朝何凭阑瞪去一眼,从医院出来,他说要去喝茶,可没说是跟人约好的。
“一顾,站那儿干嘛,你也来坐啊。”戎媛回身招呼道。
童一顾把梅瓶往桌上一放,“不了媛媛姐,你们有事聊,我出去等。何总,到时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进来接您。”
何凭阑这回没强求,摆摆手允许她出去了。
他一直看着对面迟迟不肯从门口收回目光的戎媛,轻笑一声,“在这么深情地看下去,我可要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