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多么的能耐,可以保住他的命,只是,他明白,这样的事,即便真的是慕靳寒所为,他也必有办法保全自己,更何况,他也根本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你怎么,”话到一半,慕静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是啊,凭他的身份,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谢谢,”
苏哲苦笑,他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吗?尤其这一声谢谢为的是他。
两人决定吃了早饭就回S市,从此A市的种种再于他们无关,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总是不能让他们如愿。
希雅来了,毫无预警,满脸怒容。
“慕静柔,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呆在苏家做你的少女乃女乃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这样愤怒的希雅,慕静柔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从来都知道她娇美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深不可测的心,然她在人前,总会刻意保持着她的美好形象,连失控,也只是仅有的几次。
面对她的指控,慕静柔竟是无力反驳,她何尝愿意看到今天的场面,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把他们卷进了这样的是是非非里。
“不管你信不信,这一切也并非我愿 意看到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只是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平平凡凡的女子,在二十八的年纪,拥有一个相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宝宝。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希雅冷笑,步步逼近。
“那是你的事。”慕静柔也是不耐烦,对于希雅,她自认并没有什么亏欠,五年前,慕靳寒从没有说过爱她,她自是不必无谓的退让。五年后,他们订婚,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从不逾距。
“你害得他进了公安局,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一走了之,慕静柔,究竟是你太冷血,还是太狠心?”
“我是不是冷血,是不是狠心,一概与你无关,而,慕家的事,也与我无关。”慕静柔冷了脸。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被别人说是冷血,明明无情冷血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那现在怎么办,靳寒还没出来,你难道也不管了?!!”希雅面露疯狂,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这样的她,慕静柔明明已经很坚定的心突然就软了,眼前的人不过也是一个为爱所困的人罢了。
“有人告诉我不用我管。”
“是谁?”希雅接的飞快。
慕静柔摇头,她也猜不透顾秀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说出是顾秀不要她插手。
闻言,苏哲也是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她,他还奇怪静柔怎么会这样不动声色,却原来,是有人告诫过她。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如果你真的想帮他,找别人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希雅也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虽然不甘心,也只得悻悻然离开,毕竟,眼下时间很重要。
目送希雅出门,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对他们而言,慕靳寒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明白,那是一根深深扎进骨头里面的刺,一旦拔出来,必将带出鲜艳的血肉。
“真的不管了吗?”苏哲望着她默默收拾行李的背影,叹息着问道。
“嗯,不管了,”慕静柔的背影明显一僵,却故作轻松道。
“阿柔,”苏哲突然站起来,从背后环住她,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汲取着她的温暖,“好,我们回家。”
两人索性什么也没收拾,拎起包出门了。
只是可惜,他们想要的平静生活实在太难。
打开门的那一刻,拄着手杖的慕云恒出现在门外。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竟然不管他?!!”咄咄逼人的口吻,仿佛慕静柔犯下了不可容忍的大错。
这样的责难,慕静柔觉得心仿佛狠狠颤了一下,亲弟弟?他有把她当作过慕家的人,现在,他凭什么用这样的一份亲情来压制她。
她从来不曾得到过的东西,凭什么要求她的付出。“对不起,慕先生,我从孤儿院出来,没有家人。”
慕云恒脸上的肌肉一抽,极力隐忍着怒火没有发作,“阿柔,请看在靳寒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帮帮他。”
少了凌厉,不再高高在上的慕云恒让她觉得很不习惯,也许,因为慕靳修身世的揭晓,让他分外在意慕靳寒这个儿子,甚至于能放下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骄傲和面子。
来自一个从不求人的父亲的请求,她,无法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血管里流着的是和眼前这人一样的血,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是血肉亲情,却又是这样的生疏客气,不禁让人可笑又无奈。
“顾秀让我不要管。”她坦白相告。
慕云恒蹙眉,显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更不理解顾秀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明知道以慕家的能耐,这件事根本摆不平,只有让苏家出面,方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我倒要问问她,凭什么擅作主张。”慕云恒怒,掏了手机打电话给顾秀。“为什么不要慕静柔帮忙,”责问的口气是少有的严厉。
慕静柔听着也是挑眉,这么多年,慕云恒待顾秀总是客客气气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慕云恒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足见,他对于顾秀此次的做法有多么的不满。
“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也不知电话那头顾秀说了什么,慕云恒突然变了语气,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当他终于放下手机,再看着慕静柔时,眉宇间竟已是止不住的笑意,“靳寒没事了,我先走了。”
这下,不只慕静柔,就连一直坐着没吭声的苏哲也是刷的站了起来,明明昨夜公安局李局给他电话的时候,言辞闪烁间还是说这件事上面很在意,实在不好轻易放人,想不到顾秀竟然有这个能耐让他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