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下班,段煜麟依旧在办公室里工作,其实这几天他已经处理了大量的工作,除了吃饭、工作、睡觉之外没有做过任何别的事,就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过。
办公室的门响了,他以为是科拉,并未抬头,鲍伯的声音响了起来,“嘿,段总,您这样可不行!”
段煜麟抬头,看到鲍伯坐着轮椅自己用手转着轮椅,滑了进来,他又将头低下,一边在文件上标批注,一边问:“你怎么不老实养伤?难道想带伤跟我一起工作?”
“哦不不,我是在医院里住的闷,约你出去喝一杯的!”鲍伯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他可不是工作狂,他很喜欢享受生活。
其实是科拉终于受不了段煜麟这种自杀式工作强度,向鲍伯诉苦,鲍伯来解救自己手下的。
“抱歉,我没空!”这次段煜麟头都没抬,直接冷冰冰地拒绝了。
“段总,您不能这样,不会享受生活的人就不能好好工作,我想您是不是有烦事儿?我来帮您解决,您知道,我的点子一向多!”鲍伯分析,工作狂除了生活乏味之外就是有不顺心的地方无处发泄,他看段总这副自虐状态,估模着是有问题了。
段煜麟宽大的背靠在椅子上,一边转着手中的笔,一边深沉地看着鲍伯,困扰他几天的烦恼一直没有得到解决,他也想听听别人的意见,于是他欣然同意,说道:“好吧,我去开酒!”
“等等?难道你要在这里喝?天哪,段总,您太没有情趣了!”鲍伯呼天抢地夸张地喊。
段煜麟双臂交叉于胸前,歪了歪头,不善地看着他问:“难道你要我推你去酒吧?”
这位高傲的段总……令鲍伯十分无语,他举着自己的手说:“我自己可以!”他为了展示自己没有问题,还用手让轮椅转个圈,滑到门边,出去了。
段煜麟站起身,将文件合上,抬腿走了出去。
科拉还没走,她正竖耳听着要不要再加班,如今一听老板要去酒吧,她欢呼地说:“我也去!”
段煜麟挑眉,沉声道:“看来你的工作强度还不够高,既然有力气去酒吧,不如留下来把明天要用的文件整理好!”
鲍伯插嘴道:“段总,您这是剥削员工!”
科拉也说:“段总,去酒吧是放松、是休息,明天能更有效地工作!”
鲍伯接着说:“段总,这下我不用您帮忙推轮椅,多好?”
科拉还说:“段总,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到了酒吧,各玩各的!”
段煜麟没说话,抬起长而有力的腿,越过两人向前走去。
科拉小声地问:“他是什么意思?”
“同意啦,快推我过去!”鲍伯低声说。
到了酒吧,科拉自己去找乐子,鲍伯与段煜麟坐在角落里,他两眼发亮地说:“不用您帮忙,我就来了这里,多好啊!”
段煜麟也不说话,叫服务生过来,他叫了红酒,鲍伯叫道:“你太无趣了,怎么不叫鸡尾酒?红酒的劲儿太小!”
段煜麟靠在沙发上,掏出火机点上烟,将火机甩在茶几上,狠吸一口,宽大的后背完全地仰靠在沙发之上,他双腿交叠,这才沉声道:“我是来聊天,不是来喝酒!”
鲍伯看向吧台旁的科拉,兴奋地说:“那妞真快,竟然已经勾搭上一个,看来她晚上可以好好地放松了!我说你也是,应该改改习惯了,多找几个妞,这种日子多潇洒?”
果真科拉身旁坐着一个深眼高鼻的英俊男人,两人正在碰杯。
可段煜麟连看都没看,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如同你不愿意自己当老板一样,我也不想改!”
鲍伯能力超强,完全可以自己创业并且能取得一番事业的人,可他偏偏不愿意创业,只喜欢给别人打工,他的想法就是享受生活,自己创业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的想法很多人都不理解,可他偏偏固执于那样生活。
鲍伯与段煜麟的相识是一次合作,当时鲍伯还是一家知名企业的高管,两人合作后惺惺相惜,便成了段煜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后来鲍伯的公司发生内部人事动荡,鲍伯辞职,被段煜麟挖了过来,成为他国外公司的主力。
鲍伯知道这家伙一向惜字如金,却说不过他,颇有些郁闷,将头转回来说:“你需要倾诉什么?”
段煜麟目光深远而又幽邃,仿佛看着前方又仿佛没有看,他的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忧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忘掉曾经的不快,重新开始生活。”
“谁?”鲍伯不解地问。
“我前妻!也是我现在的妻子!”段煜麟斜他一眼,淡淡开口。
鲍伯惊讶地说:“哦天哪,你居然还和她在一起?你真够长情的,没有女人可换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段煜麟要杀人的目光中,他终于转言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容我想想!”
段煜麟这才收回目光,吸了口烟,吐出一串串烟圈。
鲍伯两只手的食指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相碰,苦恼地说:“这个问题是两人感情中最棘手的问题之一,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女人,换段感情!”
“那不可能!”段煜麟想都没想便果断地说。
“真是固执!”鲍伯嘀咕一声,马上接着问:“你跟她是怎么相处的?”
“我对她很好,好的几乎要百依百顺!”段煜麟如实说道。
“你会对人百依百……哦,让我想想啊!”在段煜麟杀人无形的目光中,他又一次退缩,转言。他皱着眉,指尖又对了一会儿,才说:“这样没用的话,那就反过来,你这么霸道,她天天想着应付你当然就不会计较别的了!”
“这样可行?”段煜麟质疑道。
“当然,谎话说一千遍就成真的了嘛,你天天给她表达一个意思,那她自然就会信以为真,以前的都是假的!”鲍伯嘿嘿地说。
这话说的有道理,可是段煜麟终究不忍心对小洛狠一些,他向前探身烦躁地将烟按灭,忧虑地说:“你不知道,她是那种娇小柔弱的女孩儿,她需要人呵护,她……”
鲍伯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哦,天啊,我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柔情的一面,你们不是有句话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你要舍得才能得到啊!”
段煜麟犹豫不决,他越发觉得这里人多嘈杂,本来就心烦的他此时觉得更烦,将桌上的火机拿起来装到西装内兜里,站起身说:“我先回公司,让科拉送你回去!”
“嘿,等等,你得再呆一下,有个姑娘一直在看我,我想今晚我的艳遇来了!”鲍伯满眼都是春色。
“哪个?”段煜麟复又坐下来,问道。
“吧台右边,穿桃红色裙子的那个,就那一个,很漂亮是不是?”鲍伯脸上努力压抑着激动的表情,装成一副镇定的模样。
段煜麟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小麦肤色的女人,穿着低胸的桃色短裙,修长的腿暴露在蓝紫色的灯光下,见他看过来,那女人给他一个妩媚的笑,举起杯子,粉舌伸出来在唇上舌忝了一圈,挑逗意味十足。
段煜麟收回目光,发现鲍伯在装正经,并没看到刚刚那女人的举动,段煜麟好笑地问:“今晚你想有艳遇?你的腿能卖力气吗?”他的目光瞥到鲍伯的腿上,隐忍笑意。
“喂,兄弟,你这是侮辱我的能力,好吧我承认,我不像过去那样勇猛,可也不差啊!”鲍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不行”。
“那正好,今晚你不用人送你了,明天让她直接把你送到医院,好好养你的伤,我走了!”说罢他站起身,不顾鲍伯在后面叫,“你太不仗义了,你这是过河拆桥,我刚刚才帮了你!”段煜麟没有一点迟疑,向科拉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段煜麟打断了马上要亲上的两个人。
科拉转过头,段煜麟说道:“你把鲍伯送回医院,再去约会!”他已经确定,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感兴趣,鲍伯不承认也不行,他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科拉已经感觉到自己要燃起来,她马上就要同身边的帅哥去酒店或任何一个地方,此刻让她送鲍伯先回医院,相信不仅她的热情被浇灭,旁边的男人也会等不及的,她摊开手反对道:“不、不行,现在是下班时间,您无权命令我!”
“那好吧,你可以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段煜麟说罢,迈动长腿,锐利的目光看向前方,大步离开。
鲍伯无可奈何地收回目光,再去看刚刚用目光勾搭自己的女人,赫然发现那里的位置已空,不知人跑到哪里去了,他大呼可恶,早知道让段煜麟把自己送走了。
段煜麟走出酒吧,外面微凉的空气让他心里顿感舒畅,脑中也清明了许多,这里就在公司附近,走一段路就行,根本不用坐车。
“嘿,帅哥!”一个沙哑暧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看见是刚才那个穿桃红色裙子的女人,此刻她站起身,目测身高有一米七以上,再踩着高跟鞋,比他矮不了多少,她是什么意思,他清楚的很,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抢先说道:“看上你的,是我朋友,他的脚只是骨折,不是残疾,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回去找他,我有妻子,很抱歉!”说完这些话,他没有等女郎的回复,转身走了。
女子耸耸肩,转身扭着腰,复又进了酒吧。
段煜麟回到公司,坐进皮椅中,文件被打开,可他却看不进去一个字,喝了酒,更想她了,他的头一点都不晕,甚至非常清醒,此刻就想让他睡觉都睡不着,这些天他已经习惯少眠。
“小洛、小洛!”他忍不住呢喃出声,这是一种类似于满心在爬蚂蚁的想念,也许稍一心智不坚他就飞回去了,他健壮结实的背陷在椅中,头仰在椅背上,努力不去想她,想想鲍伯说的办法,到底是否行的通?如果他狠心一时,能换来两人一辈子的幸福,这也是好的!
手机短信声突然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在看到上面显示“小洛”的名子时,立刻坐直身子解锁、点开短信,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在工作还是休息呢?”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这时候她那里是半夜快到凌晨,她为什么不睡觉?出什么事了?他马上就想给她拨回去,可又生生地忍住,如果出了事也不应该发短信,她或是艾西或是别人给他打电话,他快速按了短信,“马上给我打过来!”发了过去。
短信发出到她的电话进来,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她那细幼的声音透过声筒微弱的传来,安静的四周只听到她紧贴话筒的呼吸声,“煜麟!”
他紧张、激动的忍不住站了起来,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柔和下来,声音也刻意柔和下来,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的霓虹灯,轻声问:“怎么晚上不睡觉?有什么事?嗯?”
“本来是睡着的,突然就醒了,就是……想你了!”
他一直没有来电话,这几乎成了她的心事,本来她现在睡觉就不安稳,现在突然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此刻的她显得特别脆弱,她发了疯的想他,她觉得委屈,因为他不在身边,于是冲动大于理智,短信就发过去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四周又太安静,所以他听的十分清楚,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声,然后就是“怦怦怦”地猛跳,他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小洛、小洛……”他呼吸急促,因为真的太想她了,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什么该如何做?什么要不要跟她反着来?这些通通不重要,被他扔在脑后,他只想宠她、爱她,任她怎么闹翻天都没关系!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爱,她的禁锢也被打开,埋怨的话月兑口而出,深夜中听起来幽怨极了,“你一直在忙吗?忙的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
这一刻,他的心就像化成一股水般柔软,他不能说自己真正的想法,他只好说:“小洛,我怕给你打了就会忍不住飞回去,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只想缩短行程能早一天回去陪你!”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仿佛在她身边时,他永远都无法表现出这样的温柔,可在电话里,他却做到了,她的埋怨,成了他心中一道甜甜的甘泉,他再一次确定,她心里是有着他的。
“你也不要太拼命了,注意休息,我很好,不用担心!”其实她不好,肚子太大,她觉得胸闷,不知是不是孩子顶着胃,胃里不断地返酸水,总之她一点都不舒服,可是他工作繁忙,这些又不能对他说。
“我有分寸。小洛你是不是晚上经常失眠?”他敏感地问,因为他知道将近要生之间的孕妇都会有很多的反应,还有的脾气烦躁,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没有,是因为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惦记你所以才突然醒的,平时睡眠很好!”她说完,软声问他:“还有几天你才能回来呢?”
原本还有半个月他才能回去,可是这几天的工作有了效果,他沉声说:“还有十天!”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想飞回去,他知道只要一飞回去,他再也无法回来工作。
“哦,快了嘛!”她知道他也不好受,她嫌慢,可是不能说,只好一天天数。
眼看通话已经超过十分钟,他低声说:“好了小洛,现在乖乖的睡觉,明天白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
“什么都不要想!”他又命令。
“知道了!”她软软糯糯地说。
再这样下去,他真是舍不得挂了,他硬着心肠挂掉电话,立在窗前望着远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的小洛啊……
第二天,科拉推着鲍伯进了段煜麟的办公室就出去准备今天要用的文件。
段煜麟神清气爽,他一边签字一边问:“怎么不在医院休息?”
“科拉欲求不满,一大早就把我从医院给劫出来,这是报复呢!”鲍伯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他小声说:“欲求不满的女人真是可怕,将来你可得满足你的小妻子!”
段煜麟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说:“刚好你在医院里呆着也无聊,现在和我一起工作,我的行程要缩短!”
“段总,您已经缩短五天了,怎么还缩?您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鲍伯夸张地叫。
“我的妻子没人陪!”段煜麟说的一本正经,连表情都认真极了,仿佛这是一个非常使人信服的理由!
“哦上帝!”鲍伯已经无语了。
科拉抱着文件进来抗议,“我们是人,不是机器,您不能要求我们这样加班!”
鲍伯幸灾乐祸地说:“你还有力气想那档子事,显然还有很多可以压榨的精力!”
科拉瞪他。
段煜麟说道:“反正就那些工作,不是你就是他,你们自己看着办!”说罢他已经低下头,进入高效率状态。
洛洛的精神明显比前两天好多了,她专注地与艾西讨论落氏的改革方案,艾西观察一会儿才问:“你跟煜麟没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就没事!”
艾西看着她抿嘴笑,她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快点谈正事!”
“嗯,行了,你接着说!”艾西将笑意转成微笑。
“既然我们定的从引进人才开始,那么这个人才就是关键,我打算亲自参加招聘!”洛洛说道。
“你?挺着大肚子?”艾西问。
她考虑人来人往万一有个感冒的,传染给她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我想父亲那帮人的目光有些陈旧,万一挑来他们中意的,那我岂不是开枪就哑了?”她一脸愁相,现在怀孕是不方便,可她也是没有办法。
“行,那我来想办法好了!”艾西说。
两人正说着,艾西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听完之后,眉头微微锁了起来,跟对方说:“等等!”然后捂住话筒说:“小洛,炎广铭在门外,想要见你!”
“炎风的爸爸?”洛洛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为了炎风所来。
“他怎么会知道你见过炎风了?”艾西问完,接着问:“你与炎广铭直接接触过吗?”
洛洛摇头,“我哪里认识他啊,只不过炎风的事我都是听冯峰说的。”刚说完,她才明白,原来冯峰不是有意帮炎广铭就是被他利用。她微微叹声气,这也怪不得别人,炎广铭惦念炎风的心,可以理解,她对艾西说道:“我看还是放他进来吧,如果不见过我他恐怕也不死心,只是我们不要告诉他炎风的下落,一方面那里跟我爸爸有关,另一方面,我尊重炎风的选择!”
“嗯!”艾西的想法与洛洛不谋而合,她吩咐手下放人进来。
炎广铭至今无论走到哪里还没有被拦下问姓名身份的经历,在这里他竟然遭遇到如此待遇,难道见你个小女孩儿还需要重重关卡?这段煜麟是不是太狂妄了些?于是他十分牛气地说:“跟段煜麟说,我是炎风他爸!”
拦住他的守卫规矩地说:“抱歉,我们不归您说的那个人领导!”
“那你是谁的人?”炎广铭问。
“我们不能私自泄露主人的身份,麻烦您请报上姓名!”说话的人面无表情,就像是个十足听令的机器人。
炎广铭没办法,只好说出自己的名子,由人去汇报,更糟的是除了这样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带人闯进去吧!这里是民宅,不是别的地方,他还是要顾及影响的。
于是等待之后,他终于被允许放了进去,他没好气地向里走,进了门之后看到洛洛坐在桌前,她的对面坐着的女人……
炎广铭惊讶地微微张开嘴,这个女人他见过,赫根夫人在C市唯一的一次宴会上,当时去了很多人,其中不乏他的领导,他在那里算不得什么人物,赫根夫人怎么会在这里?显然刚刚外面的人保护的应该是赫根夫人。
“您是……赫根夫人?”炎广铭的语气不由自主变得客气很多,不若在外面那么生硬。
艾西微微点头,伸出手说:“请坐吧!”
“赫根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炎广铭知道这样问是失礼的,可仍旧忍不住问出口。
艾西露出略带嘲讽的笑,“我是小洛的妈妈,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炎广铭呆了,这洛洛的妈不是落松的老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就算他想再问,艾西也没给他机会,她的声音微微冷起来,“找小洛什么事?说吧!”
炎广铭这才想起今天来的正事儿,他看向洛洛说:“听说你与段煜麟出海旅游,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炎风?”
“炎风还没有找到吗?”她问了一句,摇头说:“我们没有见过他!”
炎广铭一直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洛洛刚刚已经有心理准备,所以此时面对他的目光,表现的很镇定。
炎广铭碍于赫根夫人在这里,又是她的妈妈,所以不敢露出审讯才有的表情,他只是盯了片刻,便接着问:“小洛,炎风都是为了你才躲在外面不回来的,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只是想知道他平安的消息!”他采取了迂回的战术,想要打动洛洛,他觉得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应该不难打破心理防线。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的人跟丢,导致后来线索全无,他也不会来问这个女孩儿。
“为了我?”洛洛微微笑了,她扶着桌子站起身,露出掩藏在桌下巨大的肚子,她的头偏了一下,问道:“如果炎风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他就算有什么心思都没了,按照您的话说,如果真是为了我的话,他肯定自己回来了!”
如果是以前,炎广铭对儿子的了解,觉得炎风如果真的看见怀孕的洛洛,应该会放手,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炎风为了她连家、连亲人都不要了,那么只是洛洛怀孕,那又算的了什么?
“实不相瞒,我曾经派人跟踪过你与段煜麟的船,可是上了岸第二天你们就消失了,我想问问你们去了哪里?”炎广铭盯着洛洛,目光如炬。
“您这是什么意思?”艾西毫不客气地开口,她站起身挡在洛洛身前,截住他那不善的目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炎广铭说:“难道我与女儿相聚还要和你汇报不成?我的行踪保密,你的那些人能跟上就怪了!”
这话很显然,艾西在为洛洛掩饰,同时也是为了苏金龙掩饰。
炎广铭知道自己唐突了,一个洛洛好说,段煜麟又不在这里,他以为这是个好的突破口,万万没想到居然突然冒出来个赫根夫人,这不是他预料之内的。
“您想问的都清楚了吧,我们没有您儿子的消息,请回吧!来人,送客!”艾西的声音不高,却立刻有两个人进来,恭敬地说:“您好,这边走!”
大门难道他还不知道吗?炎广铭十分清楚这是赫根夫人在给他难堪,因为他惹了小洛,今天肯定不会有进展,他只好站起身说:“打扰了!”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此刻门响了,落松与苏金龙一边说笑一边走进来。
落松时常白天过来,跟小洛谈落氏改革的事,而苏金龙则是来看女儿的,两人进门后看到屋内的男人都停嘴,看着屋内的男人!
落松没什么让炎广铭意外的,可落松身旁的男人却使他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不因别的,还是因为这张走到哪儿都回头率200,还经常吓哭小孩子的脸。透过这层层的疤,炎广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过来在哪里见过。
落松不明白炎广铭来干什么,而苏金龙已经叫出声,“炎广铭?”
炎广铭十分惊讶,这个男人竟然认识自己,他迅速回想落松以前跟谁最好,然后再拿这张脸与过去那张重合,他几乎是震惊地叫:“苏金龙?你是苏金龙?你不是……”苏金龙的身份是恢复了,但是并没有公开,他不知那个部门自然不知道。
“我没死!”苏金龙淡淡地说。
落松不明白炎广铭来他家干什么,两人并没人交情,于是跟着问:“你来找我?”
炎广铭否认,“不是,我找洛洛,问下有没有炎风的消息!”他又看向苏金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脸……”这纯属是好奇。
“被树枝划的,不提也罢,一切都过去了!”苏金龙没有想重述经历,便敷衍过去。
炎广铭自然不便再问,告辞离去,今天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赫根夫人是小洛的妈妈,苏金龙没死,又回来了,这些都足够他想上一会儿的。
炎广铭走了,苏金龙才看向艾西问:“你们告诉他没有?”
“没有,不过他能跟踪小洛,就说明他已经决定在小洛身上寻找突破口!”艾西没好气地对苏金龙说:“不然你跟炎风讲,让他回去吧,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苏金龙哼道:“还有人敢找赫根家的麻烦?活腻歪了吗?”
艾西懒的理他,坐回沙发上说:“小洛,休息一会儿,呆会儿咱们再继续!”
王彩霞给落松倒茶,觉得苏金龙这男人太不怎么样了,相反还不如一个女人来的大度,真是让人看不起。
洛洛看向落松问:“爸,昨晚喝的多吗?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还是希望父亲他们三个人多聚一聚的,但酒并不主张多喝,毕竟都是六十岁往上的人,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看着女儿的关怀,落松倒不好意思了,女儿天天忙着为自己公司想办法,他却整天喝酒,太不像话了,他立刻笑着说:“没事没事,咱们来讨论!”
他们不知道,炎广铭走了之后,竟然直接奔了辛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