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谁与苏金龙渊源最大,那自然就是辛勇了,当年的事儿,炎广铭知道,而且是从炎老爷子耳中听来的,只不过这事儿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就没去理会过,虽然他与辛勇等人都在一起,但大家平时没什么交情,也仅中普通关系罢了,后来也没有交情。
眼下的情况和当年不同,虽然他不知道炎风到底和洛洛联系没有,目前洛洛可是找到炎风的唯一缺口,除了从她下手,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么大个人,在外面是好是坏也要让他知道一声吧!
于是他只能期待从辛勇与苏金龙这间的事情中窥视到一丝线索,有赫根夫人在前方挡着,真是很麻烦!
炎广铭的车子拐进去的时候,辛濯的车就在后面,他这是接王芳下班,王芳昨夜加班,到现在才忙完,做了一个大手术,他担心王芳身体虚弱自己驾车不安全,所以才去接的。最近他时常去接王芳,而王芳也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对辛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努力做朋友,于是两人的关系发展良好!
辛濯看到炎广铭拐进自家小区,还以为他是来串门的,可是进去之后,炎广铭的车竟然在自家门口停住了,辛濯不由疑惑,看着炎广铭敲门进了房间,辛濯与王芳也下车,向屋里走去。
“家里来客人了?”王芳问。
“他是炎风的爸爸!”辛濯解释。
“炎风?”王芳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大户出身,根本不了解炎风是谁。
辛濯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哦,你不认识!”
两人进了门,刚好听到炎广铭有些激动地说:“辛勇,你是不是一直为苏金龙的死耿耿于怀?”
辛濯脚下一顿,立在门口,没有进门也没有出门,王芳不明所以,看着辛濯不动,她也不动,跟他一起站着,谁都不说话。
屋里的两个人都处在激动之中,并未注意到门口的辛濯。
辛勇显得有点别扭,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这是他一直不愿触模的痛,苏金龙替他死了,他反倒回来欺负人家的女儿,这叫什么事儿?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了!”炎广铭自己先激动起来。毕竟是曾经的队友,到了这个年龄,都比较念旧,当时他没反应过来,可现在竟然越想越觉得激动。
“什么?你看到谁了?苏金龙?”辛勇一把就抓住炎广铭的肩,激动地问。
“是啊,他没死,竟然没死!”炎广铭点头说。
两个中年人都因为激动和惊讶眼睛瞪的滚圆,炎广铭则说道:“走,我带你去看!”说着便拉他往门外走去。
两人看到门口的辛濯与王芳,都顾不得理他们,越过他们就出去了。辛濯此刻回过神,跟在后面,要一起去,苏金龙是洛洛的亲生父亲,怎么他竟然没有死?不明所以的王芳跟着辛濯,四个人开了两辆车向落松家驶去。
一路上辛濯都不说话,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看前面的路,然而心里却非常不平静,辛家与洛洛的关系太深了,即使他刻意远离洛洛,也总有千丝万缕的事情将两人联系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孽缘”?
王芳一直没说话,她虽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从辛濯的表现来看也明白这件事大抵不一般,她不希望平静的生活再一次打破,心底忐忑不安着。
原本洛洛与落松正在说落氏革新的初步计划,洛洛说引进新的人才,落松脸就苦了,“还引进人才呢?落氏现在都不堪负荷了!”
“您是该设立的部门没有人,用不了那么多人的部分人满为患,钱没用在正经地方,当然会被拖累!”洛洛说道。
“可是原有的人怎么办?总不能裁掉吧!”落松一听裁人这心里就犯怵,他不忍心啊。
“这个我也在想,如果实在没办法便只能裁人了!”改革势在必行,真到那一步不动手也不行。
落松那边还没说话,艾西的电话又响了,她听完后暴躁地对旁听的苏金龙叫道:“都是你惹的事儿,辛勇又过来了,烦人不烦人?”
洛洛倒显得挺镇定,说道:“过去的恩怨迟早要解开,早晚都是一样,我看您还是让他进来吧!”
艾西无奈,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又不愿在这里把事情搞的太复杂,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让女儿养胎,却偏偏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来打扰。相信不让辛勇进来的话,他不会罢手,反而会让这里更加没有安宁,只能吩咐放人。
这一开门,进来的不止一个,辛勇、炎广铭、辛濯与王芳。
辛濯进来后,第一个去看的不是苏金龙,而是迅速就捕捉到洛洛,那目光胶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她坐在桌子后面,有桌子挡着,看不到她的大肚子,在他这个角度来看,她就像没怀孕一般,还是那么瘦,细胳膊细腿,不过看起来气色不错。
这一刻,仿佛曾经那些往事都回来了,她的细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撒娇吃笑,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他有些恍惚,可是想抬脚又马上想起现在两人已是咫尺天涯。
洛洛没有想到辛濯居然也会跟来,她的目光与辛濯触碰之后,就移开了,转到他身侧,笑着对王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王芳看到辛濯痴迷的目光,这心已经凉了大半,原来两人感情平和都是假象,在他心底爱着的那个还是洛洛,他只不过把这份爱压到心底罢了。
苏金龙看到辛勇进来,站起身,辛勇并没想到苏金龙的脸成了这样,这对他冲击很大,一时间站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绷直的肌肉直颤,其实是多种表情不知如何表达,造成了脸上一抖一抖的。
“是不是没想到?”苏金龙的表情显得轻松很多。
没想到什么?是他死了还是脸成这样了?他没明说,过去的事不介怀那是假的,那么现在又相见,不算算帐也不可能,他就是想让辛勇难受。
不管这张脸是怎么造成的,也已经成了这样,辛勇暂时没去管这些,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金龙,是我对不起你,我们辛家都对不起你!”
苏金龙冷笑,“是啊,你们辛家真是把我们苏家欺负惨了,不仅我去给你当替死鬼,我女儿也逃不开你的魔爪,今天你来干什么?找打的么?”
“金龙,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小洛是你的女儿,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明白这只是借口,你打我吧,今天你把我怎么着都行!”辛勇双拳紧握,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这样对他,惩罚太轻了。
这番话又将尘封的往事揭开,炎广铭又得到一个新的信息,小洛竟然是苏金龙的女儿?那么赫根夫人如果是小洛的亲妈,就是苏金龙的前妻了?怎一个乱字了得?简直都乱套了。
“呵呵,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苏金龙说着,提起拳就打了过去,他的拳头快而且硬,一下子便将辛勇打倒在地。
屋中的女人都发出一阵惊呼,见过不少大世面的艾西怒了,“要打出去打,别伤着小洛!”
辛勇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边的血说:“这么多年,你的拳头还是这样硬,我们都老了!”
他们大多现在都担任文职,不再出任务,还要经常的应酬,曾经学的都荒废不说,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呈现老态。
辛勇看向艾西说:“你放心,我不会还手的,不会伤到小洛!”
艾西将头偏到一边,发出重重地“哼”声。
洛洛倒是坐在桌前,面色沉稳,虽然刚刚亲爸的出拳让她心里小跳一下,但是马上就恢复正常。
辛勇伸过自己另一边脸说:“金龙,你打这边,接着,重重地打!”
一旁的辛濯哪里还有心思看洛洛,站在一边瞧局势发展,而王芳也没心思想别的,目光全在公公与那个满脸疤的男人身上转。
大家都以为苏金龙还会再动手,没想到苏金龙哼道:“你又不还手,我打的有什么意思?”
辛勇不知该如何补偿,一把抓住苏金龙的手说:“金龙,你想要什么?我全都努力给你满足!”
苏金龙笑笑说:“我真是什么都不缺,你想补偿我?恐怕做不到,我看你还是准备把欠我的带到地府,来世再还吧!”
辛勇听了他的话脸不由一白,向后踉跄一下,一下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这一幕,是人人所不忍看到的,可是当年的事,苏金龙身上承受的比他要惨烈千倍万倍,一时间房间里没人说话,都静静地等着两人的下文。
最终还是苏金龙开口了,“辛勇,今天你过来,是想怎么补偿我呢?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样的补偿,都没有用,因为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辛濯过来想扶父亲起身,却被父亲一手挡开了,辛勇自己从地上站起身,看起来比刚刚冷静很多,他盯着苏金龙的眼睛说:“过去的事情都发生了,我是真的想补偿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苏金龙挺着肚子叉起后腰,“呵呵,你有什么?权?钱?这些我都不需要,有个儿子还是我女儿不要的,难不成给我家当佣人来?算了吧,估计你干活儿还没个女人干的好!”
洛洛觉得这话有点过分了,她不由看向辛濯,辛濯也在看她,她立刻又将目光移回父亲身上,她知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如此做可能只是想逞口舌之快,为当年的遭遇出口气。
辛濯见洛洛不敢与自己直视,将目光移开了,心里万分的失落,再看父亲这副隐忍而又愧疚的模样,也不好受。
苏金龙摆了摆手说:“好了,我这气也撒完了,你走吧,过去的事也就这样了,我能把你怎么着?以后不要来了!”
这样就算了吗?大家反倒觉得这样太轻了,辛勇更为震惊,他摇头说:“不,这样太轻了!”
“你别叽歪了,真麻烦,我不想看到你行了吧,快走,别在我眼前晃悠!”苏金龙哼道。
炎广铭看不下去,对辛勇说:“要不还是先走吧,等他情绪好一些再说!”
苏金龙叫道:“什么时候也别来了!”
辛勇垂着头,转身要向外走,大家都站起身,洛洛也站了起来。
辛濯焦灼的目光马上就移到洛洛那个大肚子上,可能是因为她太瘦,所以显得肚子格外的大,简直就能称的上是触目惊心,他转过身,大步就走到洛洛面前,大家没想到辛濯会有突然如此的举动,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洛洛也没想到辛濯会走来,愣在那里扶着桌子站住。
“段煜麟呢?”辛濯问。如此混乱的场面,又有自己出现,段煜麟怎么可能不赶回来?这简直太不合常理了,难道他与小洛吵架了?还是有什么变动?如果那样的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加快,有一种看到希望的感觉。
“他出差了!”洛洛听到他没问的太过分,心才稍稍松下来。
她快生了,他出差?这真是令人费解的一件事,不过此时此地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机,他点点头,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大家不明白辛濯为什么这样问,有的人以为辛濯与段煜麟之间有生意往来。可是王芳却清楚,辛濯心里的想法,她是女人,她又是辛濯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明白。
辛勇等人出门后,艾西觉得刚才真是乱,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于是让洛洛回房间里去休息。
王彩霞偷偷给段煜麟打电话汇报,她这不是任务,而是自愿的,她刚到这个家照顾的就是洛洛与段少爷,在她看来,这两个人都像她的孩子一样,她不知道以前洛洛与辛濯的感情如何,所以她自然会主动维护段煜麟的感情,她便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辛濯说了一句话等等悉数告诉了段煜麟。最后不忘加一句,洛洛刚回房,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
段煜麟就知道辛濯不会死心,哪怕是辛濯想死心,只要有一个机会,他的心也要重新复活,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对爱情,永远都做不到放手,要么他离开,要么忘了她,显然无论是哪点,以辛濯目前的情况来讲,都不可能。
他靠在床头,拿手机拨了洛洛的电话。
洛洛看到段煜麟的来电十分意外,问他:“你不是应该睡觉么?”
“刚刚辛勇来了?”段煜麟沉声问,低醇的声音中略带了一丝鼻音。
“谁给你打电话了?没事儿,人都走了!”洛洛轻松地说。
“嗯,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段煜麟问。
“什么怎么想?你应该问问我爸爸心里怎么想!”洛洛说。
“龙爷是个豁达的人,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该找回来的都回来了,我想他不会介意,反倒是辛勇一家,或许是最介意的。”段煜麟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我看爸爸就是这个状态!”洛洛说道。
“辛濯呢?又见面了吧!”段煜麟突然问。
洛洛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我明白了,你这个电话原来是吃醋了!”
他不由愣了一下,他打电话之前还真没这样想,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他便跟着问:“那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想法嘛……”她拉长尾音,明显就是想逗逗段煜麟。
“女人,你要是敢说我不爱听的,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段煜麟恶狠狠地警告道。
仿佛看到他那张冷而带着怒意的脸在面前,其实他发怒,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她软下声音说:“你回来吧,回来收拾我好不好?”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声音,让段煜麟的心都要化了,他的小妻子如今已经开始在他面前坦露心声,令他心花怒放,他的声音也温柔下来,沉声道:“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嗯,你快点睡觉吧,我没事,一切都很好!”洛洛笑着说。
“好,代我跟儿子说一声,就说老爸爱他!”他的这一句,充满了父爱深沉的爱。
她听的泪都快掉了下来,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多好?
段煜麟挂掉电话哪里还能睡的着觉?他起身准备工作,每次她的电话都有一种让他缩短行程的冲动,为了早见她一天,能不睡觉他也甘愿。
辛勇回家的时候还是坐的炎广铭的车,一路上两人都在沉默,辛勇觉得苏金龙还活着那是好事儿,最起码他不用背负着这种内疚到地下了,可是现在看到苏金龙的样子,他心里又觉得难受,这张脸恐怕在外面找个工作都很困难,不知要吓到多少人,苏金龙这几十年受了多少的罪?他不知道,这些可以不受的罪都因为当年的事情而让苏金龙承受,那么这几十年的艰难生活,他又如何来弥补?
后面辛濯的车子里一样安静,辛濯在想洛洛,王芳在想辛濯。
回到家,王芳直接上楼休息,她连夜加班手术已经很累了,刚刚又经历一出似闹剧的事情,这让她进屋什么都顾不得想,躺床上就睡,这样倒是有个好处,你太累,根本没时间想别的,风花雪月也是一样。
辛濯也将自己锁进书房里,重新拿出那本她与他的书,摩挲着、看着她娟秀的字迹。
楼下客厅里只有辛勇与炎广铭,刚刚一路上,炎广铭已经想出一个办法,此刻他对辛勇说:“要不这样,咱们帮苏金龙创业如何?”
辛勇抬起头看向炎广铭,“创业?他需要吗?”
炎广铭分析道:“你看咱们这些人全都事业有成,咱们也该把苏金龙缺掉的弥补上,既然他是小洛的父亲,将来还是用钱吧,不能光让段煜麟养着是不是?虽然他说现在什么都不缺,我觉得成功对一个男人来讲,是很重要的,不然他的脸,去哪里找工作都会被拒绝,如果他有了社会地位,那就不同了!”
辛勇沉默不语,半晌抬头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他跟炎广铭没什么交情,也不是一路人,现在炎广铭表现的这样热心,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炎广铭苦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儿子?我相信炎风是为了小洛才不回来的,我只能从小洛身上下手,但是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想从她那里查到有关我儿子的下落!”
辛濯也曾经失踪过,所以辛勇很理解这种感受,他幽幽叹气说:“你的法子虽好,可金龙未必会接受!”
“我看的出来,他是个性情中人,其实心是很软的,等我们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让他来上任,你直接弄个苦肉计什么的,不怕他不来,你说呢?”炎广铭出谋划策。
辛勇一听这也算是个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的强,于是同意下来,说道:“那就试试吧!”
科拉推着鲍伯早晨到公司的时候,看见段煜麟批过的文件已经堆成小山一般,鲍伯惊呼,“简直要疯了,段总,您昨天晚上没睡吗?”
段煜麟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抬起头对科拉说:“准备一下,今晚开始约见客户!”
这次的行程,他要与一个重要客户见面,原本是安排在回去之前,现在他的工作效率飞快提速,这样他回去的时间又有可能会缩短,所以先把客户见了,后面没什么重要的事他回去也可以做。
科拉抱着文件走出门,耸耸肩,自语道:“行程已经缩短两天,他还不知足,看样子是要一缩再缩,真是个工作狂,哦不,工作疯子,我这次见识到了!”现在她已经不会埋怨与抗议,反正也是无效的,只好认真执行,好在过几天他就要走了,不然一年到晚这样工作,她会疯的。
鲍伯像盯怪物一样盯着段煜麟,问他:“你是想累死自己?”
“鲍伯,等你有爱人的时候就明白了,我只想早点回去见她!”他说罢合上文件夹,指指旁边的一堆文件说:“这些都是你的!”
“疯子!”鲍伯摇摇头。
C市清晨,洛洛跟着艾西与王彩霞去医院产检,自从过了九个月之后,她需要每星期去一次医院,最近她感觉到胸闷的难受,果真测了胎心之后不是特别好,让她吸氧,要知道这氧气也不是白吸的,每天要规定时间、规定数量,否则多了就容易造成孩子的各种病症。
辛濯刚刚送完王芳上班,他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马上就停住脚步,不知不觉地跟着一路走了过去,这完全是一种本能反应,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本能。
洛洛走到吸氧室,王彩霞去叫护士,艾西在一旁守着,辛濯就站在门外,他没进门,只是站在那里。
“下午吸完要再测一次胎心,不会有事吧!”洛洛担心地说。
前阵子虽然胸闷,可胎心检测是正常的,她不至于太担心,但是这次不行,如果实在不行难道要剖出来?她想都不敢想。
“没事的,不用担心!”艾西劝慰道。她笑笑说:“看你现在条件多好,我们那时候哪里有吸氧那一说?当时也不懂,怀你的时候后期也是憋的难受,我没办法只好到地里空气新鲜的地方去猛喘气,感觉就好了,现在想想觉得有趣!”
“当时没有条件不也照样生嘛!”洛洛说道。
艾西不认同,说道:“可是当时出问题的太多了,孩子生出来有问题的,那时候毫不夸张的说,保孩子还是保大人,这个在现在听起来可笑的事情,当时经常会发生,有的时候,母子都没命了,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道坎,过去了,后面就好生,过不去的,就完了。所以还是现在好,医疗技术高,将伤害降到了最小程度!”
辛濯远远看到王彩霞过来,他将身子闪开,等王彩霞进去之后再回到门口。
此刻护士已经给她上了输氧管,她不能再说话,靠在沙发上休息。
艾西出去给赫根打电话,她照顾小洛,赫根那边也没闲着,买了处二手房,天天忙着弄家具呢。
王彩霞的儿子刚刚放假,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也出去给儿子打电话。外面有艾西的人,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辛濯轻步走进去,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就那样看着她,也没说话。刚刚他看到孕妇们基本都是丈夫陪着的,要么就是婆婆,怎么她却让自己的妈妈和保姆陪着呢?难道是段家开始嫌弃她了?因为苏金龙没死,所以大家的愧疚也就相应的没有了,段煜麟不用再为责任娶她,是不是没有人要她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本来就希望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总之要是真成了那样,他会怎么办?恐怕毫不迟疑的和她在一起吧!
这一刻他并没有想起王芳,其实在他心里,还是把王芳放在了朋友的位置上,而不是妻子。
洛洛吸氧的时间并不长,护士来给她拔管的时候,看到辛濯不由吓了一跳,这不是王芳的妻子嘛!辛濯可能不知道,全院都知道这个王芳嫁到辛家了,又因此而升官,简直就是她们这些小女生们的典范。
护士的动作惊醒洛洛,她看到身边的人更加吃惊,但是她马上就镇定下来,问道:“辛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病了吗?”
辛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下意识地在回避着王芳,他反问:“怎么来吸氧?”
“哦,没什么,觉得胸闷!”她随意说道,不愿意与他有过深的交流。
“小洛,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段煜麟对你不好?是不是段家知道你的父亲还活着,就不用再愧疚,不用接受你?”辛濯忍不住将自己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洛洛惊讶地问:“你怎么会这样想?段家没有对我不好,段煜麟也没有对我不好!”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医院?段家的人呢?你都快生了,为什么段煜麟在这个时候出差?”辛濯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洛洛的脸冷了下来,“辛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问这些,有意义吗?你难道忘了自己的决定?”
“我的决定是建立在你幸福的基础之上,如果你不幸福,什么都不算,曾经我顾虑的太多,最终失去了你,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次错过。”辛濯每每想起自己的过去,就觉得不可饶恕,如果他早点在她与家之中做决定,恐怕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恐怕她今天肚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一切都很圆满,那该多好?
“辛濯,你已经有了妻子,有了责任,不要再轻易说这些话,她听到会多么伤心?”洛洛的情绪没有随着辛濯的癫狂而起伏不定,她平静地说:“我产检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对段家讲,另外,我与煜麟天天通话,他只有在这个时候去处理国外公司的事务,才能在我生产之后多陪我。你不要想多了!”
辛濯眼底刚刚燃起的一团火苗,被她眸中的冷静渐渐熄灭,他的表情黯淡下来,最终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希望以后……你不会再这样!”
辛濯没有回答,站起身垂着头走了,并没看门口站着的王彩霞与艾西。
两人早就回来了,只是没过来阻拦,艾西觉得辛濯已经不会成为洛洛与段煜麟之间的障碍,再说辛濯又是已婚的,更没什么可防备的,于是就没让王彩霞过去,现在的辛濯不是当初失忆的那个,不会再冲动。
王彩霞面色微微不悦,显然是刚刚辛濯的举动让她不安了,可是最后小洛表现的挺好,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艾西进来说:“既然下午还要检查,我们就不要回去了,我已经给你找好病房,中午在这里休息,下午吸完氧检查完再回去。”
王彩霞过来扶洛洛,现在她肚子不方便,连坐沙发起来都要人扶。
洛洛去病房休息,她哪里知道流言已经开始传播,就从偷听辛濯跟她说话的那个小护士开始。
王芳现在风头正劲,要是有点关于她不好的传言,大有人会妒忌,所以这件事经过大肆渲染被传播成,辛濯是被洛洛踹掉的,只要人家好歹一回头,辛濯就会把王芳踹掉,也就是说王芳在辛濯太太这个位置上坐着岌岌可危!
一时间,有同情、有兴灾乐祸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看将来事态如何发展,总之混乱极了。
辛濯大体是理智而又体贴的,可一遇到洛洛,他的理智全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医院这么一闹,让王芳如何呆下去?
中午王芳去打饭,就觉得大家都在看她,还指指点点的,她模模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东西?真是奇怪。
她可不愿意在这群人的目光中吃饭,于是她打了饭便回办公室去吃,一路上碰到医生护士,大家像平时那样打招呼,可是走过之后,却听到对方小声的窃窃私语,很显然是不想让她听见,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的科医生来找她吃饭,王芳不由问道:“今天医院里有事情发生吗?为什么大家对我指指点点的?”
“哎,你还不知道啊?”那位医生神神秘秘地说。
“知道什么?”王芳不解。
“今天医院来了位孕妇做产检!”
王芳一听这话,马上就联想到洛洛,然后就是辛濯,估计除了这个没跑。
果真,那位医生接着说:“那个孕妇去吸氧,你老公也跟过去了,两人看起来挺熟的,说了会儿话。”
王芳明白事情绝不像这位医生说的那般简单,辛濯碰到小洛,那是普普通通就能过去的吗?现在段煜麟不在这里,辛濯不会以为他的机会来了吧!她转头问:“那孕妇回去了吗?下午还要不要吸氧?”她是医生,自然明白吸氧肯定是孩子出了些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一般下午要再检查,实在不行就要住院的。
医生瞪大眼,“你想怎么样啊?人家是孕妇,有什么事儿也要等到人家生完孩子再说!”
“瞎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王芳白了医生一眼。
“啊,你们还是朋友?认识的?天啊,你快说说!”医生瞧着王芳不像有事的样子,觉得事情可能是一场误会,说话便不再小心翼翼。
“别八卦了!”王芳不打算再深谈这个问题。
那位医生将洛洛的病房号告诉王芳,然后说道:“流言真可怕,居然被传成这样,我估计明天应该有人传你被辛少踢了,明早让辛少送你上班啊!”
王芳心里哀怨,这次传的真不叫过分,恐怕也就是这么回事了,难道辛濯就不能为她考虑一下吗?好歹是她在的医院,这让她以后怎么呆在这里?转念又一想,辛濯只要碰到洛洛的事儿,理智全无,能想起她吗?肯定不能,她剩下的也只有无奈了,没有期望,也就那么回事儿,什么时候真的放下,什么时候就离开。
王芳吃过饭还是去找洛洛,不是嫉恨,只是想去看看,其实她还是理智的,知道这件事跟洛洛无关,完全是辛濯走不出自己的感情世界。
洛洛看到王芳进来,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对想上去阻拦的王彩霞说:“王姨,没关系,她是我的朋友!”
如果情敌也能称为朋友,她还真是不理解,但是王彩霞不会干预洛洛的决定,只是守在洛洛身边,打定主意说什么都不走,万一有个突发情况,她保护她。
王芳也挺自觉,并没走的太近,而是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离床有一段距离。
洛洛问:“是不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如果不是辛濯的事,王芳又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产检呢?又不是一个科室。这个医院妇科很有名,总不能因为王芳在这里工作就不在这里检查吧!她和王芳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只不过没想到就这么巧,检查一次便碰上了辛濯,这是谁也预见不到的。
王芳笑笑说:“难道你不能在这里产检生孩子吗?太可笑了,你没必要躲,也与你无关!”
洛洛知道辛濯说的那些话如果让别人听到不是误会的事儿,那就是这么回事儿,辛濯说的明明白白,谁能听不懂?她想了想,问道:“医院有不利流言吗?要不要我出面澄清一下?”
其实这种事儿真是越描越黑的,可她此刻只是表态,怎么说这件事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没个态度也不行。
王芳又笑了,“行了,流言嘛,让他们说去吧,说说就没意思了,你看这些医生护士整天忙忙碌碌,其实也八卦的很,这也是他们减压的一种方式!”
“你能想开就好!”洛洛看王芳的状态不错,心里便不那么紧张。
王芳苦笑道:“想不开又怎么样?我是无能为力的!”
“其实……辛濯那个人是极好的,如果他爱上你,肯定是一心一意!”洛洛说道。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让他爱我,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这一点,我努力也做不到!”王芳的目光有些迷茫,这些话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如果她对父母说,估计父母也会劝她,辛濯那么好的男人,不会出轨就行了,家世又好,你求什么呢?过日子什么爱不爱的,过久了就有了。
今天她拿洛洛当朋友,当成了一个倾诉对象,虽然这是不妥的,可这也是最没有负担的,因为除了辛濯,洛洛不是自己生活圈子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看的出来,他其实对你应该有感情的,可能是当局者迷,他太固执了,所以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人是谁!”洛洛分析道。
王芳靠在沙发上,露出一个略带凄迷的笑,“他送我上班、接我下班,他会给我买早餐,他尽着一个优秀丈夫的一切责任,可是他心里却偏偏没有我,这是让我最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