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央点点头,露出一脸不解地说:“那就奇怪了,我前些日子从一个人贩子手里明明把他和茗香给救出来的啊,他们说是被你们骗着卖给了人贩子的!如果温尔和茗香真的跟林小姐去了,那住在我家的那两位会是谁呢?莫不是他们的双生兄弟?这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
林夫人和林雅琴大吃一惊,林夫人更是惊得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叶未央喝了口茶,冷笑着说:“夫人,你倒是给我个解释!”
“这……这……”林夫人手足无措,她浑身发抖,眼前这个女人可是走江湖的野蛮人,她虽然贵为兵部侍郎,但是一未上过战场,二未学过半点武艺,原本就是捐来的官,毫无半点武官的气概,见她已知道了实情,吓得瑟瑟发抖,就怕这人杀性大发,屠杀了她全家。
“娘,事到如今,就不要再瞒着叶女侠了。”林雅琴脸色苍白,也吓得不轻,但她强自镇定,对自己的母亲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哭着对叶未央说,“叶女侠,请原谅我们母女之前没有对你说实话,实在是因为有愧于叶女侠啊!其实……其实姐夫早在过年前就被人掳了去,我们全家上上下下寻了他好久都没有结果,姐姐更是因此病倒了,身体刚好一点,她就又带人出门去寻找了。真是老天保佑,叶女侠又一次救回了姐夫,我们……我们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激女侠您啊!”说着便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叶未央微微吃惊,她这一次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林雅琴,这人说谎完全不用打草稿,而且神形兼备,演技炉火纯青,一人兼备自编自演之功能,颜厚无耻到了极点。这种人放在她原来的世界里绝对吃得开,混得好!相比之下,那个木讷敦厚的林雅若哪及得上她万分之一?说不定温尔被卖正是她的主意!有这样一个人在林府,温尔岂有好日子过?
叶未央思及至此,杀意顿起,此人不除,就算温尔嫁得进来,也迟早会被她弄死!
林夫人听二女儿这么一说,立刻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哎呀,温尔那孩子就是命苦啊,幸而他命中有你这么一位贵人。快快把他带回来吧,我那痴情的大女儿几乎要发疯了!”
叶未央哼一声,说道:“夫人,先别急。你刚才说温尔和林大小姐已经完婚,但是温尔却对我说,他尚未嫁进你这林府,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就是拖拉着不办事。我想啊,他一个男人,父母又已离世,孤苦伶仃,也难免会被人嫌弃瞧不起。所以,我把他认作弟弟,在城东的烟柳巷买了一座宅子,权当他的娘家。你们为什么骗我说他已经嫁进你们林府和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肯让他和林大小姐完婚,我都不去计较理会,我只向你们要句话,这婚礼,你们办还是不办?!”
叶未央在冲天寨做了大半年的山贼头子,本就沾染了些匪气,在朝暮楼生活了一年多,已然收敛不少,此刻恼怒这对奸险狡诈的母女,也不去跟她们讲什么道理,蛮横霸道的匪性又显现出来。
“办!一定办!”林夫人被她吓得手脚发抖,哪里还敢编什么谎话,她说什么就应什么,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好,那么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我在家等着你们用八人大轿将我家温尔迎走,否则……”叶未央冷冷一笑,抬手往桌上一拍,坚硬的红木桌应声而断,生生碎成几块。
林氏母女吓得浑身发抖,搂在一起,不敢做声。
叶未央很满意地扬眉,抬脚便往外走,走之前,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经意一弹,一块木屑疾飞,直刺林雅琴胸口膻中穴,此穴乃人体大穴,若直接以力击打能置人于死地,但叶未央只将木屑弹入,一时性命无碍,不过呼吸不畅,胸口疼痛难忍,慢慢折磨而死。林雅琴处于惊恐之中,精神高度集中,虽感觉胸口有微微的刺痛感,也以为是惊吓所致。
叶未央大步走出林府,停在大门外,冷笑着看了那高高悬挂的林府二字,转身离去。
林府内,林夫人急得团团转,她语无伦次地说:“这可怎么办啊?要出人命了,那个女人要杀人了!”她上前抓着二女儿的手,“雅琴啊,你说怎么办?真的要去把温尔娶回来吗?可我们跟雅若说……”
“娘,别慌!”林雅琴从惊慌中慢慢镇定下来,沉吟片刻,很快计上心来,她笑道,“既然她非要咱们家办喜事,那就办吧!”
“啊?真的要……”
“娘,你听我说……”她附耳在林夫人侧将自己的计划说出,说道最后,林夫人那焦急万分的脸渐渐露出了喜色,她点点头,带着赞许的眼色看她的二女儿,“你果然比你大姐聪明!”虽然是个庶出,但胜在够聪明,真不愧是她的女儿!
林雅琴恭谦地低下头,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叶未央,凭你也想威吓我们林家?她为自己的盘算感到得意,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一阵钝痛,她感激缓缓吐气,以为是刚才惊恐过度所致,不甚在意。
叶未央出了林府,在大街上转悠,想着小太阳可能还在生气,还是不要回去触霉头比较好,于是就去了朝暮楼。
她一踏进正厅,四周围正招呼客人的莺莺燕燕们惊呼一声,全扑了过来,拉着叶未央不断撒娇抛媚眼,又是埋怨她把他们丢下那么久不理不睬,又是捂着胸口说他们还以为叶未央不干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那场面要多轰动有多轰动,琼姑爷左拉一个右推一个,都没能把这些男人推回去陪客人。最后还是声曼出来呵斥,众娈宠们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叶未央,一转眼又笑得娇媚入骨哄客人了。
叶未央哼着小曲儿往二院去了,可还没等她得瑟几句,凭空传来一声爆喝:“叶未央!狗日的,你还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