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叶未央绝望了,这一次,老天爷非但不眷顾她,还要活活折磨死她!
杖杀,那就是活活打死啊!
“臣遵旨!”监斩官领命,手一招,刽子手们木然地各自行动。有人将一团布塞进了叶未央的嘴里,有人取出一块宽大的白布。两个刽子手两人一人拿着白布的一边,手一扬,叶未央眼前一片白蒙,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云霖不曾想叶未央竟要被如此活活打死,他尖叫哭喊着要冲上去,却被一些百姓拉住,苦苦相劝:“公子啊,你上去了也是个死,别去啊!”
“不要啊,你们一刀砍了她吧!一刀砍了吧!不要这样折磨她啊!”云霖拼命挣扎,衣服被扯破了,手上被紧抓的指甲划出一条条血痕也没有感觉,几个人拼命压他都压不住,推搡着要冲入法场,最后被一个侍卫用刀背狠狠打在脸上,顿时失去了知觉,倒在不相识的百姓怀里。
“行刑!”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把包裹在白布里的叶未央推倒在地,手中拿着早已换好的粗大的木棍,重重地击打在叶未央身上。
全场百姓纷纷跪了下来,不知是谁开始哭泣,所有的人都恸哭起来。哭声伴着有节奏地“啪”“啪”声音响彻法场,就连监斩了无数犯人的女官都忍不住揪起心来。
天,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素白的布上早已染成了红色,起先还有些挣扎的人早已一动不动,刽子手有节奏的击打还在继续,百姓们的哭声已经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如怨如诉,弥漫在这令人心寒的法场之上!
就在叶未央被杖杀后的三天之内,远在他处的几个人也收到了消息。
梅寒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无法相信这刚刚传递过来的消息。兰臻竹雅,金声玉润等几人都难以相信,那个曾经嬉皮笑脸,对公子一往情深的人竟然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我该拉着她一起走的!我怎么就留下她一个人呢?她明明可以和我一起走的!”梅寒掩住脸,痛苦难耐。倘若当初她没有留下来,而是跟着他走了,又或者……
梅寒忽然想到什么,愤怒地站起来,兰臻和竹雅不知他要干什么,但看脸色如此不好,连忙上前拦住他。
“你想干什么?”兰臻喝止他。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也不会受伤被那个王爷所救,也就不会入宫,更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梅寒冲着兰臻吼叫!
竹雅快速捂住梅寒的嘴,皱眉沉声道:“梅寒,没有确定的事你不要乱叫。小心别人倒打你一耙!”
“是啊!更何况……”兰臻忧虑地往里屋看去,也不知道里面听见了没有,他劝梅寒说,“就算是真的,公子和她已经这样了,未央现在又死了,你说出来,让公子怎么办?”
梅寒张了张嘴,又觉得兰臻说得有理,一想到可怜的公子,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啊~~~”梅寒仰头长啸,胸中压抑的郁卒似是无穷无尽。
屋内,慕容姗姗冷冷地听罢庭院内那几个手下的话,心中冷哼一声。一转身,已是温柔如水。她走到坐在镜前的凤羽旁边,叹了一口气,伸手搭在凤羽肩上,道:“你也怪我当初将叶乐师留在京城吗?”
凤羽淡淡垂落眼睑:“她留下,是为了帮我们抵御羽林军,又怎是你的错?”
“那……你是相信梅寒说的,是我暗中放冷箭?”
凤羽缓缓抬起寒霜般的凤目:“梅寒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起身,冷冷地看着慕容姗姗,“但是,我想问你,你有吗?”
慕容姗姗双目闪了闪,然后用一种受伤的表情看着凤羽:“没想到你也这样怀疑我!我慕容姗姗顶天立地,岂是做这种暗中偷袭的下三滥事情的人!”
凤羽自知没有证据,单凭梅寒一人之词,就说她害未央,未免有失偏颇。更何况,再去追究又有什么意思?人……都不在了!
想到这,凤羽的脖子就仿佛被人掐住一样,根本无法呼吸。
就这么被人活活打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人痞痞的笑容,再也不会有人勾着他的下巴戏弄他了!原来,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人,是这么乏味啊!
复国,帝位,家国天下,都显得那么渺小,空乏,无力!
“于归,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过悲伤了。这个时候正好休养生息,等底下人养精蓄锐够了,我们再谋大事!”慕容姗姗柔声道。
大事?凤羽有些茫然地看着慕容姗姗,这大事,为何都抵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大事!他是第一次,这样憎恨着这件大事!
“啊————”
“主子!”
人烟稀少的峰顶,一个俊秀如仙童般的人发疯一般长啸,深厚的功力失了控地将四周夷为平地。
他的近身护卫们都远远地躲着,不敢靠近半分。主子内力深厚,尤其是近年来闭关修炼,如今到了何种境界,无从得知。
前些日子得到消息,主子吩咐要暗中保护的人竟被当今女帝下令杖杀,等他们得到消息要去劫法场时,人已处决了。他们将消息传回汇报给主子后,竟让主子狂性大发,连杀教众数百人,倘若主子不是一直往峰顶奔去,而停留在教中,只怕所有教众都会叫主子杀光!
唉,那个女人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让主子如此看重?
峰顶上的人似乎将所有的力气发泄掉了,狼狈跌坐在崖边,匍匐在地上哭得伤心。
“姑娘——姑娘——”
远在日向,小冉一脚将厚重华贵的桌案踹翻,大步走下台阶,抓住底下跪着的人吼道:“她被杖杀?被杖杀是什么意思?”
“是……是……”这个前来禀报的人吓得簌簌发抖,被杖杀就是用棍子活活打死,能有什么意思?为何冉皇子要对他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