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冷静点,先放开他吧。”站在一旁的是小冉的亲弟弟,北商旭。他知道叶未央对皇兄意味着什么,这世上能让皇兄失去理智的,唯有那个将少年时期的哥哥抚养大的女人了。
小冉甩开手中抓着的人,暴怒如困兽般走来走去:“我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武功又那么好,怎么可能被杖杀!”他停下来指着前来报信的人,“马上给我再去查,看谁竟敢谎报假消息,查出来了,以叛国罪论处!”
“是!”报信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出了议事殿。
“不行!我要去泰华一趟,这些人做事不牢靠,我要亲自去见她一面才能安心!”
“皇兄!”北商旭一把拉住小冉的手臂,“皇兄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势?东方国舅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层层安排下去,就等最后一刻交战了!你可是我们的统帅啊,倘若这个时候你走了,那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这个江山也要拱手送人了呀!”
“让了又怎样!她都没了,我要这个江山干什么!”小冉暴怒,对这个自己一向器重的弟弟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皇兄!你冷静一点!也许你说的对,这个消息可能有误,毕竟我们的人在泰华光是隐藏自己就有困难,更何况探听消息。你耐心等他们去查清楚,你这样贸然前往,又有什么作用?”
“参见冉皇子,参见旭皇子,泰华国重华王爷有密信。”一个宫人手捧一封牛皮纸信呈给两位皇子。
小冉一把抢过,手发抖着连拆了两次才把信封拆开。他展开信来,仔细看了两遍,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
“皇兄,重华王爷来信说什么?”北商旭见小冉的表情松了下来,应该不是坏消息。看来叶未央被杀这件事是假的。
小冉把信递给北商旭,背着手思索。北商旭结果信纸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无碍。
“虽然他给了我保证,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来人啊,多派几个人到泰华去打听,不要听官方和民间的消息,一定要密切注意重华王爷府上的动静。”小冉下令道。
他走出殿门,仰头看那如洗的碧空,心微微痛起来。叶未央,你这个女人,答应我的事,倘若做不到,我追到地府去也不放过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当所有人都在为她的死悲伤难过的时候,叶未央坐在客栈里,双手环胸,正以一种“给我好好解释”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宁月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退到律袖身后,反正,他做小,这事,轮不到他插嘴。
“没话说?”叶未央一开口,两个人明显抖了一下,宁月退得更远了,律袖更专心眼观鼻,鼻观心了。
“好!那我回去跟监斩官说,你打错人了!真正的罪犯还没死!”叶未央起身,就要出门。
律袖和宁月连忙拦着她,好不容易救回来,自己又跑去送死?
“我说!”律袖妥协了,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日,刽子手将白布往叶未央身上一罩,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高台地面瞬间下陷,叶未央掉到高台底下,早已等候多时的人将叶未央和另一个体型相似的死囚对换过来,再将人推了上去,高台下陷的地面重新合上,被塞了布团的死囚代替叶未央,被刽子手裹在白布里,用棍子活活打死了。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偷梁换柱,其胆大妄为,实属罕见。律袖为实行这一计划几乎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安排亲信去完成这件事。
“那他呢?他怎么在这里?”叶未央指着快退到门边的宁月皱眉问。“不是一条白绫,死在宫里了吗?他现在是人还是鬼啊?”
“他事先服了假死的药,白绫吊到一般便闭气了,推到沉尸井后再由他的两个贴身侍童背出来。”律袖说着,抬眼看一下叶未央,加了一句,“你的人,总得想办法保住。”
“哼!谢谢了!”叶未央从鼻子里哼一口气,不阴不阳地说道。“说得好听,只怕是做了交易吧!”
律袖脸上一阵惨白,低头不说话了。
“哪有什么交易啊!”宁月见律袖被教训地惨,心里有些不忍,帮着说话。
“没交易?没交易他才不会救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让我手脚发软的药,肯定是你给的!说,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如果敢欺骗我,最好别被我发现,否则,哼,不到黄泉不相见!”
叶未央这句狠话将两人吓得脸色发白,尤其是律袖,瞪着一双明眸颤抖地看了她许久。他知道自己理屈在先,僵着背忍住心头漫过的钝痛,等了许久才开口说:“你和宁雅夫的事,被母皇知道了,她原本决定要耗尽你的功力,再将你折磨致死。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想起你说母皇需要用不老药抵御长生药的药性,于是进宫对母皇说我知道不老药的下落,我愿意为母皇求得不老药,但条件是必须留你一条性命。母皇答应只处死宁雅夫一人,可我知道,他也是……也是你的心头肉,于是我说宁雅夫有奇药,能制住你不让你逃走。于是母皇答应放他自由来交换奇药。那晚你冲我发火,我怕你就此离开,所以让母皇骗你入宫。接下来的事,你大概能猜出来了。”
叶未央冷冷地盯着律袖,仿佛在观察他,揣摩他说话的真实度。
“也就是说,我如此金蝉月兑壳出来,还继续要为女帝效命?”叶未央冷冷一笑,“如果我不呢?如今我已月兑离桎梏,要走随时都可以,你拿什么制住我?”
律袖抬头凝视叶未央,淡淡地说:“我没什么可以制住你的。你若要走,我也没办法,只是我在母皇面前立下军令状,倘若你趁机逃走了,致使不老药无法寻得,那,我便要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