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冥暄苍才松开她,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身份,他才能毫无顾虑地爱着怀里的女人。
“晓晓,你只要记住,不论什么事,都有我在。”
安晓晓点了点头,低声说,“你不要再问我是不是爱冥暄苍的问题好吗?我不想去碰这个问题,我不想爱任何人,我害怕爱,爱就是毒药,就是伤害。”
“好,我不问,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帮他?”这是冥暄苍必须知道的,决定了自己的抉择。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挣月兑开他充满诱惑的怀抱,转身面对着天上的皎月,“如果是我的心,我是想永远离开这里,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一样不属于我。”
她低下头,缓缓转身,凝视着面前有些暗影的面孔,“可是,这后宫,有谁真是贴他的心的,如果我走了,他就真正是孤家寡人了,或许说,我是为了承诺,我曾经答应他,我会帮他完成霸业,而他也承诺,到时会放我走。”
“他身边的女人众多,再孤家寡人,其实都不差你一个。”
“我知道,等我完成这些事情。让我静下来再思考,可以吗?”安晓晓哀求着。
冥暄苍略微沉思,从怀里掏出一枚银牌,上面雕刻着一条银龙,“这是我的令牌,见牌如见本宫。”他把令牌递给她,“暗门任你调遣,暗门地处偏远山区,你一个女子来去不方便,可以直接在赌坊和正振联系,或可以让青曼来和我们联系。”
“谢谢你。”安晓晓接过银牌,手被他的大掌握住,一股热流传遍全身。
“手那么冰,你能不能答应我,要善待自己,不要让我为你担心。”他紧握安晓晓的手,放在心口。
安晓晓鼻子一酸,在眼眶中打了好几转的泪水,潸然落下,咬着唇点了点头。
冥暄苍握着她的手掌,用了力,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把滑落的乌发带到耳后。
最后,在她手心放了一枚烟花样的物件,“这是暗门的信号弹,如有任何危险,都可以发送,凡是暗门看到的,都会赶来相助,我,也定会赶过来。”
安晓晓点了点头,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刚走两步,倏然抬头,角落里立着一个人。
“谁!”安晓晓凝神暗喝。
那人迅速飞身向身后假山跃去,动作敏捷,身材苗条。
青曼?她回头看一眼高高的宫墙,已经没有了桀骜的身影,一抹疑云飞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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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皇上一时兴起,在御花园设下酒宴,叫上几位嫔妃,一起畅游赏花,论诗饮酒。
赵骊低声在安晓晓耳边轻语,“听说今天的所有事宜都是贵妃操办的,让皇上开宴席也是她提议的,不知有何动作?”
安晓晓含笑向皇上点了点头,面容平静地低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做出来,我们怎么知道,静观其变。”
宫女们端着一盘一盘点心和茶果分别摆在嫔妃的面前,一股宜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在空中。
冥暄苍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谁带了那么香的香料啊?”
个个都摇头,千菲雪掩嘴娇笑,“这不是谁带的香料,是波斯进贡的香,皇上赏的,皇上自个都不记得了?臣妾觉得奇特,香气宜人,可又不知该赏给那位嫔妃,大家都有各自的爱好,所以,就命宫女们带在身上,让大家都闻闻。”
安晓晓勾唇淡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青贻靠近了一点,悄悄说,“这香有些奇怪。”
安晓晓心底暗惊,“如何?”
“我说不上来,应该对人没什么害处,不过,我怎么总觉得有一味奇怪的香料夹在里面,总之,就是奇怪。”李青贻歪着脑袋想着,凑到身边的宫女身上嗅着。
安晓晓扫了一眼在座的,眼光倏然停在孙美人的身上,她脸色难看,似乎有种难耐的神色,她身边的宫女不停地为她拭汗。
再看千菲雪,她笑着为皇上剥着水果,递到冥暄苍的口中,悄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冥暄苍大笑,拧了拧她的脸蛋,一副甜蜜的样子。
她美眸划过安晓晓的位置,勾唇得意的笑着,看见李青贻抓着宫女像狗鼻子一样猛嗅,她的脸色顿时煞白,有些慌乱地瞟了一眼燕儿,燕儿立刻挥了挥手,宫女都撤了下去。
她的全部动作和神色全部落入安晓晓的眼里,她看着越来越难受的孙美人,柳眉微蹙,可是,就算出事,自己也救不了她。
千菲雪如此大胆吗?当着皇上的面动手?她真想看看,千菲雪究竟有何手段。
“臣妾还准备了歌舞,不如叫上来?”千菲雪脸色渐渐恢复,笑着说,见冥暄苍点头,几名舞姬甩着水秀飘然上来,伴随着悦耳动听的琴声翩翩起舞。
其中一位舞姬在中间旋转着,随着她舞动的长袖,一阵阵浓香越来越重。
李青贻忽然惊叫,“我知道了。”
“啊……”孙美人同时忽然惨叫一声,人整个趴在桌子上,抱着肚子痛得卷曲着。
众人大惊,冥暄苍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她
,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臣妾……肚子好痛啊,就像千万针扎一样。”孙美人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越来越难受。
“快传太医。”千菲雪厉声大喝,也忙跑过来,拉着孙美人的手,“天啊,她的手那么冰,怎么回事啊?”
“燕儿,命内务司速速查明这些点心里是不是有问题。”千菲雪扫了燕儿一眼。
燕儿点头,带着人端走了点心。
很快,桑伟辰带着太医赶到,迅速为已经昏迷过去的孙美人施针。
他凝重的面容上,看得出骇人的神色,他看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冥暄苍怒了,厉声喝道,“还不快说!究竟什么回事?”
桑伟辰和众太医跪下,“皇上请息怒,孙美人月复中的胎儿早已仙逝。”
“你说什么?居然有人如此大胆,当着朕的面下毒!胡公公,把御膳房的人全都抓起来。给朕彻查!”冥暄苍愤怒地大喝,怀中的人已经渐渐没了气息。
桑伟辰见孙美人的脸色有异,忙说,“皇上,孙美人有危险,还是速速送回寝宫,引产救人。”
冥暄苍二话不说,抱起她就飞驰而去。
桑伟辰抬眸正好对上安晓晓含笑的眸,不由一怔,来不及细想,带着太医们匆忙跟了上去。
安晓晓目光盯着千菲雪,她看着远去的人,红唇满上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的目光倏然对上安晓晓同样含笑,却意味深长的眸光,不由浑身一颤。
燕儿一把扶住她,低声说,“我们走吧。”
千菲雪点头,阴毒的目光和安晓晓对视2秒,丢下残局,跟着太医身后而去。
“青曼,去弄几套宫娥和舞姬的衣服来,就现在穿的。”安晓晓见她一走,立刻吩咐道。
“你刚才说知道什么了?”她扭头望着傻了的李青贻,拍了拍她的手,“妹妹,吓呆了?”
李青贻方醒,“这……这……怎么回事?”
“我们先去丝尘殿吧。”赵琳菲拉着李青贻的手,对安晓晓说。
几人迅速离开是非之地。
“你是说香料里有一记能让孕妇呕吐的香料?”安晓晓凝眉问道。
李青贻点头,“是啊,我嫂子最喜香料了,又一次西域来了批上好的香料,她一闻就呕吐不止,一连吐了好几天呢,好在胎儿没事。”
“你是说只是会引发呕吐,却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安晓晓百思不得其解。
“这香是皇上赐的,总不能说皇上想杀死自己的孩子吧?”赵骊托着腮帮,也在想。
青曼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真是刚才那个中间旋舞的舞姬服装。
“贵妃知道吗?”安晓晓问道。
“不知道,我是一直跟到浣衣司,才用银两换出来的。”青曼把衣服放到桌上。
“刚才桑太医好像说胎儿已死。就算是浓香也不至于那么短的时间就死了。”赵骊喃喃地说道。
“除非……”她和李青贻同时说道,两人有些惊恐地望着安晓晓。
安晓晓挑眉,淡淡地说,“除非胎儿早就死了,只是等到设了这个局诱发出来而已。”
两个女子吓得脸色有些发白,赵骊胆大点,拿起衣服递给李青贻,“快闻闻,确认下是不是你说的那种香。”李青贻闻了闻,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就是这种香。”
“那太吓人了,居然敢谋害皇嗣,而且还……天啊,孙美人的肚子6个月,这孩子要是早死在肚子里,她岂不也没命了?”李青贻惊恐地说道。
安晓晓一句话没说,淡漠的脸上,裂开微微的异样,嘴角划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青曼,去看着点,桑太医回去,就马上请他过来。”青曼点头。
“姐姐,这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如此猖狂?”李青贻握着安晓晓的胳膊,明显感觉到她有些颤抖。
安晓晓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后宫最难的不是死,不是活,而是产下皇嗣。”
“早就听闻后宫手段狠辣,却没有想到毒到如此,连个小生命都不能放过,现在还加上嫔妃的命,一尸两命的招,太阴毒了。”赵骊摇了摇头。
安晓晓淡笑,“其实,太笨了,太过显眼,她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看如何跳了。”
赵骊立刻醒悟,“姐姐说的是贵妃?”
“就是她,还能有谁?这宫里对贵妃最大威胁的就是孙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为何连孙美人都给害了?”李青贻狠狠地说。
“因为她是骠骑将军的独生女儿。”安晓晓冷冷地说。
桑伟辰拿着裙子仔细闻着,浓眉微蹙,“这的确有问题,至于这个香的成分是什么,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那边如何了?”安晓晓也猜到这样的结果了,就算一般的孕妇闻了也没问题,设香之人只是为了让孙美人的肚子痛而已,胎儿早就死了。
桑伟辰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可惜了,那是个男胎,死了快半个月了,奇怪的是,孙美人自己居然毫不察觉。”
安晓晓冷笑,“她初为孕妇,太医按理每日都有请脉,太医不说有问题,她又怎能知道?只是这手段毒辣了些,就算孙美人到时间该出问题了,自己想办法了结了,就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香的问题放在皇上身上,就算有流言蜚语,指不定会不会连累皇上呢。”
桑伟辰点头,“为孙美人请脉的太医昨天就没进宫,刚皇上派人去搜,早就人去楼空。”
“早就想到了。”安晓晓担心的是冥暄苍。
“其实,这件事和千菲雪是月兑不了干系的,香在她那里,如果她刻意加了点什么呢?”她狡黠的水眸忽然一闪,桑伟辰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压低声音说,“现在动千菲雪不是时候,朝廷上大部分还是千家的势力。”
安晓晓收起目光,点了点头,“桑太医还是先回去,在我这呆久了,会让人生疑。”
南琴走过来递过一杯暖茶,“娘娘很镇定啊。”
安晓晓一笑,接过茶杯,宫斗小说看多了,这些伎俩已经不是新鲜的了,不过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