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非常不温柔的把方夏扔到了床上,然后就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快点把你的湿衣服月兑下来。”语气依然很差。
方夏是真的有点头晕晕了,什么也顾不得想,乖乖的月兑掉了外面的礼服,又躲到被子里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睡衣,然后又乖乖的裹着被子躺好。“唔,好舒服。”忍不住轻叹。
项少龙换掉特种兵的衣服回来,正好听到方夏这句感叹,于是无语地冲着她摇头:“你说你一个小女生,做什么这么拼命啊,你相信我不好吗?”一边说,一边把方夏换下的湿衣服团成一团,找了个箱子塞了进去。
方夏看项少龙那样蹂躏她的礼服,本想说句什么的,但是想想他现在正在不高兴,就又闭上了嘴。总算项少龙也是因为看她自己把自己弄感冒才生气的,也算关心自己了,有个这样的朋友也还不错了,就别老是挑三拣四的了。
这么想着,方夏也没有跟项少龙顶嘴,而是“嘿嘿”笑了两声。
“你不会冻傻了?”项少龙瞪着方夏,“还笑!”
方夏不理他,仍旧傻笑,然后看着他故意这样板着脸表示关心,真是越看越可爱,便更停不下笑容了。
项少龙无奈了:“完了,看来真的傻了。”
“够了啊你!”方夏吸吸鼻涕,斜眼看着项少龙,“一会儿赵穆就来了,你快想想怎么。呃,要不然,你趴在我床沿上,我们俩都装睡着?”
“OK!就这么办!”方夏随便这么一说,项少龙竟然同意,然后就真的趴下假装睡着一般。
方夏眨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也不像在开玩笑,索性也闭上了眼。也许真的是因为感冒,她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不过毕竟是心中有事,方夏睡得并不踏实,当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声时,她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项少龙仍坐在自己身前,看她醒了朝她眨了眨眼。方夏心中一定,朝他身后看去,然后一下子傻了眼。
房间里满满当当都是人!
除了项少龙坐在她床前,床头处还站着乌廷芳和赵氏,而房间剩下的空间里,一边站着乌堡主、乌廷威和大牛,另一边赫然是赵穆、连晋,以及一个背着木头箱子的中年男人。
方夏晕了,不是说古代男女之防很严重的么,她好歹是躺在床上,为嘛这么一群男人就大大咧咧的进来了她的卧房?好,这是电视剧,不是真正的历史,战国的风俗究竟怎样,方夏也不确定,所以进来就进来。而且,想想也知道了,项少龙之前在装睡,有人来敲门却没人答应,赵穆肯定以为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于是直接就带人闯进来了!
反正来就来了,方夏也不怕被人看,项少龙更不知道这些回避不回避的问题,那就继续演戏!
“少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方夏“虚弱”的问道。
项少龙背对众人,冲方夏挤眉弄眼:“是这样的,侯爷担心我腿伤严重,带了很多人来看我,还特意带了医生帮我治伤,我简直担当不起啊,只是一点点小伤,还要劳动侯爷。”
“医生帮你看过腿了,伤势如何?”方夏不太会演戏,不过反正躺在床上,别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要有感情的朗诵台词就够了。
项少龙嘴角一扬:“当然没事啦,就是有点淤青。不过侯爷真是个好人,听说你生病了,一定要帮你看看。”
方夏早已猜到,于是冲项少龙点点头,裹着被子由他扶着微微起身,冲一脸阴霾的赵穆微微一笑:“多谢侯爷。”终于还是在赵穆那里备上案了。
赵穆面上功夫极佳,一对上方夏,脸上阴霾便一扫而空,唇角含笑温文有礼:“项夫人不必客气。巫医师,你一定要尽心为项夫人诊治!”说话的时候,赵穆一直盯着方夏,就算对医生下命令,也只是微微转头抬抬下巴,目光却分毫未离开方夏的脸。
方夏觉得有点惊心,微微转开了目光。
“是,侯爷!”那位背木箱的中年男子拱手答了话,就越过赵穆朝床前走了过来。站定以后,他很客气的跟方夏道:“夫人,请让巫某为您把脉。”
方夏总算得以摆月兑赵穆的注视,眼神示意项少龙扶着她躺好。不是她自己没力气,做戏要做全套,更加虚弱一点也好。
项少龙将方夏放好,又帮她理了理被子,然后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方夏说道:“这位巫医生医术很好的,你乖一点,把手伸出来,医生要给你把脉。”
虽然知道项少龙的温柔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故意做给人看的,但是对上他“深情”的目光,方夏竟然大脑空白了一下,心咚咚跳着,乖乖把手伸了出来。肯定是因为生病免疫力下降……可是这张脸真的好帅!方夏心中一万头神兽在乱跑。
那位巫医生当然不知道方夏在发花痴,只是认真帮方夏把起了脉。
“医师,请问我怎么样了?”方夏许久之后回了神。虽然看到项少龙依然深情的脸,还是有点心跳加速,但是看到医生她更加忐忑,很怕之前造出来的病有问题,医生诊断不出来。
“是啊医生,夏姐姐如何?”一旁站了许久都没说话的乌廷芳插嘴了,她比方夏还紧张。
“项夫人病情如何?”赵穆也上前一步问道。
那医生本来没什么别的表情,但见赵穆来问,便连忙收回了指头,起身走过去回答他:“项夫人的病来势汹汹,脉象时紧时慢,实在是凶险。”
“当真如此严重?”赵穆眯着眼睛看着医生。
项少龙也连忙转身问道:“喂,医生,我太太的病好不好治?看着她这么痛苦,我很担心啊!”
“项兄还真是怜香惜玉。”在赵穆后面的连晋忽然说了一句。
赵穆微微侧首,听连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项少龙和方夏一眼。
项少龙也发现了赵穆的动作,不过他也不知道连晋的用意,只是很不屑的瞥了连晋一眼:“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我这是疼我夫人,难道连兄你觉得女人就是拿来利用的,根本不会去管她们的死活?”
项少龙甩出了这句话之后,就懒得理连晋,又去请教医生了。他没注意的是,他的话说完之后,乌廷芳忽然身体颤了颤,飞快的瞪了连晋一眼。连晋被乌廷芳瞪了,却没有解释的机会,看着乌廷芳直接转过身背对他所在的位置,他射向项少龙的目光更锐利了。
项少龙根本没去理会这些,他正和医生讨论方夏的病情。他本来觉得方夏最多也就是个小感冒,勉强应付过赵穆就好了,谁知道医生说得那么严重,把他吓了一跳。
医生倒是不慌不忙:“夫人体虚,难耐炎热,又兼近日劳损过度,才致病得有些严重。”
“那她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啊?”项少龙着急得问。
“不过是湿热之症,吃些药,将养几日,很快便好,毋需太过紧张。”
项少龙松了口气:“啊,那就好,谢谢你啊,医生。”
方夏也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其实还多亏了项少龙那张帅脸,医生说的什么脉象时紧时慢,估计就是因为她被项少龙电到的关系。想到这里,方夏脸微微有点红,真是丢人啊!“谢谢你啊,医生。”方夏向医生道谢。
医生客气表示:“应该的。”
乌廷芳听说方夏没事,顿时放下心来,笑笑对方夏道:“夏姐姐,还要谢谢侯爷。侯爷专程请来了王宫中专为大王诊病的巫医师,虽然是要为项大哥看腿伤,没想到刚好帮了夏姐姐。”乌廷芳还是太单纯了,虽然她不知道质子府有刺客的事情,但是就算她知道,估计她也想不到赵穆来乌家堡的真正原因,更加别提去想象这其中连晋所起到的作用。
不过乌廷芳既然这么说了,方夏也只得“勉力”起身,对上赵穆:“多谢侯爷。”
项少龙记得方夏很怕赵穆,于是连忙回身扶方夏躺好:“你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让我去好好谢谢侯爷就好了。”
项少龙说完,便回去十分诚恳的对赵穆说道:“真是谢谢你啊侯爷,之前看着我夫人一睡不起,我简直急死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赵穆脸色非常难看。
方夏则埋在被子里偷笑,好像刚刚项少龙还“急得”都在她床前“睡”着了?
项少龙谢完了赵穆,又找上了连晋:“还有你啊,连兄。听说你今天好像是特地来跟我说对不起的,不过我腿上提前绑了护腕,没有伤到骨头。唉,真是可惜,麻烦你白跑了一趟。啊,其实也不能怪你,你又不是故意踢伤我的,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你就不用说对不起了,我原谅你了。”
项少龙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又是暗暗指连晋故意踢他,又故作大度的原谅他,还告诉他自己提前做了准备所以他的阴险没能得逞,总之应该能把连晋气得不轻。
可惜连晋抱着自己的剑,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淡定道:“项兄真是大度。”
赵穆一向久居高位,显然养气功夫不如连晋,因为他不需要。所以既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耐烦的说道:“既然项少侠的腿没大碍,项夫人也需要休养,本侯也不耽误你们歇息,我们走。”语气已经没有刚来时的趾高气扬。
乌堡主不卑不亢:“在下送侯爷出去。”
赵穆带着人转身走了,不过连晋的目光却在项少龙和方夏的身上深深的徘徊了一会儿,项少龙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两人之间一片火花四溅,可惜躺在床上的方夏和背对着连晋的乌廷芳并没发觉。
这群人总算都离开了方夏的房间,方夏还想问问项少龙今天的进展,于是便找借口让乌廷芳和赵氏也都回去了,乌廷芳还不忘留下了方夏今天赌球赢的金子。
房间里只剩了方夏和项少龙,方夏迫不及待地发问:“怎么样,今天大家都没事?找到嬴政了吗?”
“唉。”项少龙一听方夏问起这个,脸上有些黯然,“乌堡主派人跟了一个月,都没见到赵穆转移质子的迹象,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在质子府见到嬴政。结果——还好你有先见之明,没想到那个赵穆居然真的找人假扮朱姬和嬴政,我们差点就中招了。”
“居然真的这样!”方夏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还是适当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惊讶,然后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们怎么办的?没有人受伤?”
“因为怕有埋伏,所以我和陶总管就带了两个人到质子府内查看,其它人留在外面接应,毕竟本来也没打算今天救人。我们四个到了一个房间外面,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坐在房间里,我本来以为他就是质子,但是陶总管拉着我走开了。后来他告诉我,那人身材高大,嬴政今年才十一岁,根本不可能是他。”
“不过这样也不能确认他是否是赵穆派来假扮质子的,于是我们更加小心的查探,又叫我们发现了一个女人。陶总管怀疑她是朱姬,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善柔,顿时就知道不妙,连忙带着陶总管他们撤退。”
“还好你聪明啊!”方夏听得紧张,发出感叹,“于是你们安全撤退了?”
“快要出来时,被人发现了。”项少龙叹了口气。
“那有没有事?”方夏又紧张了,连忙上下打量项少龙。
项少龙见方夏紧张,似乎很是开心,终于笑了笑:“我能有事吗?不过陶总管受了点轻伤,另有一个家伙替陶总管挡了一箭,受伤挺重的。”
“啊,这样啊。”方夏感叹中带着可惜,不过心里却是庆幸的,原本要死很多人的,因为她的几句建议,只有一人重伤,她心中一种自豪感油然升起:看,没有武力值也可以救人!
项少龙也有些感慨:“唉,看来要救嬴政出来,还得好好计划一下,急是急不来的。这次幸亏有你,要是我贸然带人进去质子府救人,恐怕受伤的就不是一个人,大家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
项少龙说到后面脸色越来越沉重:“我们被发现后,和善柔、假嬴政以及其它守卫打了一阵,好不容易逃到门口,还有一个家将刺中了那个假嬴政,结果忽然又出现了一大批弓箭手,还好我们逃得快,只有一个人中箭。”
方夏明白当时情况的紧急,但是不能身临其境,她最多脑补一幅像从前看得电视剧一样的画面,也无法体会那种惊险,所以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项少龙。
项少龙却不是一般人,他很快自己走出那种黯然,拍了拍方夏:“你休息一下,不要再想这些了。反正还有三年时间,我们慢慢来就是了,嬴政总能被救出来的。你先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兄弟去。”
“你去就行,我自己睡。”
“不行,我得陪你睡,谁叫你是我夫人呢!”
“谁要你陪啊!”
“不行,你一向不听话,我必须得看着你睡着才走。”
“哼,懒得理你!”
方夏直接翻身背对项少龙,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