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枭 三,桃花运来

作者 : 十三儿

聚元府。

龚亲王正在玩骰子,他似乎非常喜欢这东西。旁边的大祭司道,“王爷此次来宣寅可有何打算?”龚亲王看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大祭司放心便是。过不了几日,就有好玩的了。”一脸神秘莫测。

夜宴。宣寅举行了隆重的夜宴款待这两位上宾。丝竹悦耳,觥筹交错,好一番奢侈享受。龚亲王似乎也乐在其中,也乐于与宣寅大臣们周旋。至于大祭司就不一样了,少言寡语。他生性僻静,对于这些形式上的虚伪反感得很。良久,待宴会散去后,龚亲王似乎还意犹未尽。不过,他不急,想必明天甯王爷就会亲自登门拜访了罢。

第二日,甯王爷来聚元府拜访。龚亲王淡淡道,“王爷来访可是小王的荣幸。”

甯王爷笑道,“龚亲王客气了,您能大驾光临,本王自是求之不得。”

二人相视一笑,都各自打着小算盘。他们似乎都不急于进入正题,相互周旋。良久,甯王爷讨好道,“龚亲王远到而来,本王自当一尽地主之谊。这卿州城虽没什么特色,不过这凤仪楼您不得不去。”

龚亲王饶有趣味道,“这凤仪楼可有何特色?”

甯王爷得意道,“这凤仪楼可有意思得很呢,一去便知。”眼神闪烁。

龚亲王垂下眼睑。暗道,素闻这卿州城最有名的便是凤仪楼,想必也有趣得很。狡黠道,“那听凭王爷安排便是。”

秦府。

秦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良久,他淡淡道,“北翼,你说这龚亲王杀……还是不杀?”一脸狡猾。

北翼恭谨道,“属下以为杀不得。若这龚亲王在宣寅出事,北渭定会挑起事端。”

秦祭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指,“据说这次护送龚亲王的人是北渭太子的人。”

北翼道,“正是。”

秦祭眼神闪烁,“这龚亲王倒有意思得很,把太子牵扯进来做挡箭牌。”

北翼苦笑道,“这就是龚亲王高明的地方。他料定他一出北渭,太子定会对他下手。他此举无非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而太子便是猫脖子上的铃铛。若这只老鼠出事,那就是铃铛的责任了。”

秦祭饶有趣味道,“那这只猫岂不就是如意斋了?”

北翼笑道,“那主子准备去抓这只老鼠么?”

秦祭狡黠道,“这铃铛也有坏的时候,不是么?”一脸阴沉狡诈。

北翼眼神闪烁,“属下明白,若这老鼠缺条腿或者胳膊什么的……”

秦祭抬了抬手,淡淡道,“下手别太重了,温柔点。”

北翼笑道,“主英明。”待他退下后,秦祭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暗道,茉儿,我知道你恨我。罢了,你恨罢。只是,你既是我宣寅祭爱上的女人,我此生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把你抓在我的手里,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松手,死都不会。

凤仪楼。

听说甯王爷今儿要带北渭使者来凤仪楼,我定当不能丢他的脸才是。待我上妆整理好仪容后,不禁呆了呆。我疑惑地望着镜中的人,暗自一嘲,那是我么?往日的妖娆妩媚全然引退,取而代之的是清丽柔弱。那小心翼翼的神态仿若夜间偷偷绽放的昙花那样,随时准备凋谢枯萎,隐藏。眉宇间的轻愁带着我见犹怜般的韵味,浑身都散发着恍惚虚渺的破碎苍白,仿佛一碰就碎了。我默默地垂下眼睑,胡乱地整理整理思绪,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露出一脸倔强的强悍之色来。

雅致的包房内。甯王爷、龚亲王、大祭司正在悠闲地品茗。我翩然而至,暗自定了定神儿,优雅道,“王爷可有多时未来凤仪楼了呢。”他们三人同时都盯着我,一脸讶异,显然震惊不小。我不禁暗自一嘲,我又怎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甯王爷想必认为我被秦祭伤得很惨,故才如此。至于那两人怕是惊讶于我的弱不惊风罢了。

我突然细细打量,那龚亲王身着淡灰色衣衫,容颜清俊优雅,脸上带着狡黠的顽皮,黑眸里隐藏着精明和算计。不禁暗自一叹,又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精明人。再看大祭司,此人一身雪白,举止优雅得体,容颜也算得上俊逸了。不过,他的阴气太重,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我暗自敛了敛神。心道,此人眼高于顶,恐怕又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人儿罢。

甯王爷刺探道,“多日未见,夫人倒别有一翻韵味了。”

我不动声色道,“王爷真会说笑。”眼神一闪,暗道,想来刺探我?

甯王爷眯起眼来,正色道,“这二位乃北渭使者,夫人可不能怠慢。”

我谄媚道,“小女子岂敢?”又恢复了以往的风情万种。

龚亲王盯着我,似觉得非常有趣,“这凤仪楼可有什么好玩的?”

我嫣然一笑,正色道,“只要王爷您想得出的,凤仪楼都有。”

待酒足饭饱之后,甯王爷理所当然地向我提出邀请琴师之意。我垂下眼睑,暗自盘算,这无倾可别又逮准这次机会刺杀甯王爷才好。我不禁微微蹙眉,心道,这小子的脾气怪得很,也不知他会不会拒绝为甯王爷抚琴。若他死活不肯,我又不能把他吃了,该如何是好?

此时,无倾正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一脸谄媚讨好。无倾仿佛听到了声响,眯起眼来,淡淡道,“是茉老板么?”

我讨好道,“公子果真好耳力。”

无倾的唇角挑起了一抹笑意。他懒懒道,“听这脚步声就知道茉老板……不怀好意。”

我怔住,干笑两声,“公子可真会说笑。”

无倾伸了个懒腰,若有所思道,“在下今儿已抚过三首曲子,夫人可别破坏规矩才是。”一脸狡黠。

我一怔,尴尬道,“若我今儿非要强求你再抚一首呢?”

无倾歪着头,模了模下巴,“休想。”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谄媚道,“若公子今儿依了我的意思,日后必定有求必应。”一脸小心谨慎。无倾垂下眼睑,眸子里闪过了一抹狡黠。良久,他淡淡道,“若真是夫人之意,在下也不便拒绝,不过……”

我喜道,“请说。”

无倾淡淡道,“在下对夫人的琴技倒感兴趣得很呢。”我一怔,微微皱眉,不明所以。无倾又道,“若夫人能与在下合奏一曲……”

我慌忙地摆手,唏嘘道,“这可使不得,那二人可是北渭使者,我怎能如此敷弄?”

无倾板起脸来,轻哼一声,“那免谈。”像一个赖皮的孩子。我微微动怒,这家伙故意折腾我不是?看来平时把他伺候得太好,养刁了。我突然转身而去,可刚走两步就倒了回来,苦笑道,“我依了你便是。”

无倾淡笑道,“这还差不多。”顿了顿又道,“茉夫人,看来您的忍耐力还有待改进。”他轻笑一声,起身,从我身边走过,去取琴。就在他经过我身边之时,我突然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去。怎知那家伙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微微斜侧,巧妙地躲过了我的飞毛腿。我不禁暗自一恼,还在发怔,他突然飘到我面前,调侃道,“傻了?还愣着做什么?”我抬起头,猛地一拍脑袋,看来我的脑子是真的迟钝了,唏嘘道,“那等会儿弹什么曲子?”

无倾狡黠一笑,“就弹《若相怜》罢。”我又是一怔,有些犯傻。这曲子可是表达情人之意的……再看他一脸狡黠之意,心下恍然大悟。这死鬼故意整我。

当我与无倾抱着古琴走进包房内时,他们明显一怔。甯王爷定然没料到我会与无倾合奏罢。而龚亲王与大祭司则是讶异于无倾的绝美容颜。要知道北渭不比宣寅,这宣寅比较保守,很是忌讳断袖,但北渭却盛行断袖之风。再看那大祭司的神情,一脸震慑之意,眼神异常灼热。显然,无倾已勾起了他的兴趣。待我与无倾准备好了后,我恭敬道,“小女子献丑了。”

甯王爷饶有趣味地盯着我,似非常期待。我又怎知,他的期待并非我的琴音如何,而是无倾是否已夺得我心。我的手指微微颤动,第一抹琴音响起,紧接着,无倾尾随其后。我开始轻声吟唱……

若相怜

情难却,了难于心;

爱无牵绊,心亦难;

痴盼妖娆,眷得伊人,回眸谈倩。

须君怜爱,羞涩于口,

莫叹难开……

无倾的唇角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确实是他的恶作剧,他差点憋出了内伤。因为此时的我满面通红,一张黑脸包公,仿佛塞了五个臭鸭蛋,果真臭死了一大堆的苍蝇。

我低着头,心道,无倾,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要知道这宣寅的风气甚是保守,像这种类似的歌曲也只有青楼之地才颇为风行。更者,我一个妇道人家,虽声名狼藉,却也要面子。他要我唱这种曲子岂不恶意捉弄我?

我又羞又恼,脸红得像猴子。因为那三人正饶有趣味地盯着我,似觉得非常有意思。这不,连那大祭司都把锁在无倾身上的目光调整到我身上来了。我不禁暗自一叹,心道,无倾,你这死鬼果真够阴毒的,居然这样整我。无倾垂下眼睑,也怕玩过火了,接唱道……

姑苏妾心怜,盼君,勿忘;

为伊消得人憔悴,

目锁重楼。

怎奈,一日不复,如隔春秋;

相痴已成灰……

正当他们正听得饶有趣味之时,我突然忍不住噗哧一笑。琴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盯着我,包括无倾。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已明白我是故意的。他们在等,等着我的解释。我定了定神儿,暗道,这无倾果真会装,那声音比我还像怨妇。秦祭虽挫伤我,可我也没有表现出他这般幽怨委屈不是?我赶紧不动声色道,“各位爷儿觉得听这种粗俗的曲子不难受么?”一脸狡黠。

龚亲王饶有趣味道,“莫非茉老板还有妙招儿?”

我眼珠一转,心道,无倾,看我不整你。我优雅道,“无倾公子的琴技天下少有。不过,他还有绝活儿呢。”

龚王爷笑道,“绝活儿?”

我得意道,“无倾公子精通音律,任何东西都可成为他手中的乐器。”

那一刻,无倾突然就后悔了,露出一副牙疼的衰相。龚亲王一脸期待,“任何东西?”

我露出一抹恶意的甜笑。心道,他那次说他能用树叶吹曲子……吹出来却像放屁似的。我狡黠道,“各位请稍等。”说着匆匆忙忙地跑到外面去摘树叶。心道,无倾,这回不让你出丑,我夏茉儿非得把脑袋反扭过来。

注:《若相怜》十三儿自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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