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宫内殿只亮着一盏破旧的宫灯,昏黄的灯光照下,从门口到内室,落了一地的衣裳。
苏尧棠一进月华殿这幅场景便先映入眼帘。
不期随着祁雪躲在床帷之后,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心也跟着越发地忐忑。
祁雪一面自顾自地月兑着衣裳,一面小声嘱咐不期:“宫主,等下见机行事!”说罢她将床帷半掀,将月兑下的中衣丢了出去,身上只着着一件鲜红的肚兜。
床帷外,一众人的脚步声轻缓。
床帷内,一片漆黑,祁雪模着抚上不期才换好的中衣,将缨结半解,又狠狠地打了下不期的伤口,惹得她不禁惊呼出声:“啊!”
不期莫名,却闻祁雪佯作娇嗔,申吟道:“皇……皇上,雪儿好疼……疼……”
霎时她了明祁雪的意思,这是要在众人面前演一出激情戏。
闻帐内出了声音,苏尧棠越发确定刺客就在里面,他丢了身后的侍卫,疾步上前,一下将床上的帷幔敛起。
眼前骤然光亮了起来,祁雪惊呼一声后,忙扑到不期身上,将头深深埋在她怀中,佯作发抖,惴惴不安的模样惹人生怜。
苏尧棠见此场景亦是一惊,敛住床帷的手固在半空中。
闻声,一众侍卫也跟了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衣衫不整的皇上和女子身上。
不期从一旁掀起被子,为祁雪盖住了出来的背脊,她黛眉蹙起,狠道:“苏爱卿,今晚你可是吓到朕的爱妃了!”对于不期,苏尧棠多少还是忌惮的。
她话带锋芒,将苏尧棠从失神中唤醒,他忙将帷幔放下,放了剑跪在帐外:“臣,苏尧棠有罪!”帐内的不期和祁雪相视一笑,两人交换了心意。
不期系好缨结,披上软袍,一出帷幔,便见苏尧棠一行人整齐地跪了一地。
“爱卿怎会深夜出现在这月华宫?”明知故问,不期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此刻,她百里不期张张嘴便可治他死罪,今晚之事,他不单苏尧棠扰了圣驾,更坏了她的好事。
苏尧棠不敢抬头看她面上的表情,但是听她的声音,不悦之意可想而知,道:“臣今晚进宫本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刚到昭阳殿之时,却发现您并未在昭阳殿,又闻行刺辰王的刺客逃到皇宫里来了……”
不期淡看一地零散的刀剑,这些都是苏尧棠带来的侍卫匆忙丢下的,她巧笑道:“所以爱卿带兵是来护朕的安全喽?”
“臣有罪!”
静默许久,不期也未开口。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似乎下一秒他们的头便不在脖子之上了。
这种将他人心跳玩弄于掌中的感觉不期亦是爱极了,隔了半晌,她月眸弯起,朗声笑道:“爱卿关切朕心昭然可见,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