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的血液像是都被抽干一般,她无力地看着他嘴角的玩味,重拾筷子,机械地将他夹来的菜放入口中。
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食物划着喉间缓慢的下咽,她明明早就饥肠辘辘,却一点填饱肚子的意愿都没有。
有些简单的事情,若是加了目的,便不能再轻松,带来的快乐也不能一如当初。
“百里君绝,你这个混蛋,变态,死三八!……”
不期将头垂得极低,一面不停搅拌着碗中的食物,一面低声咒骂着对面的那厮,骂着骂着,眼泪便汹涌而出。
月眸落下浅浅的影子,羽睫上粘着晶莹的泪珠,轻眨之下,宛如残翅的蝶。
百里君绝抱臂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不期咬住唇瓣,忍住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百里不期,你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你不可以在他面前认输!不可以!你一定要赢他,就算输,也要输得漂亮。
隔了半晌,她面上连绵而下的珠子断了,他才缓缓开口:“好吃吗?”
那不停夹菜给自己的人,身子一顿,用袖子一抹面上的泪痕,缓缓抬起头,还他一脸明媚的笑意,宛若水滴相敲般的声音响起:“嗯,好吃,皇叔点的菜,期儿都喜欢!”
这一笑,在那张泪痕满布狼狈的笑脸上显得愈加清澈,不染纤尘。
这一刻,他那颗冰冻许久的心,竟怦然跳动了一下。
这一餐,忐忑、惊心、不安、悔恨,百感交集。
直到下了楼,同他上了马车,她那颗悬着的心菜落定。
他没有派人拆了这闻雪楼的一砖一瓦,亦是没有动这里的人的一分一毫。
这个人不是盲从情绪的,是有理智的,他理智起来同样让人骇到骨髓里。
马车驶远时,紫溪站在楼门前遥遥相送。
不期掀起马车上的帷幔,留下无害一笑,不必念她,一切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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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不食言,带她去过烟雨楼之后,再到的地方便是苏府。
苏府的人似是早得了消息,一众人整齐地候在大门前,为首的正是苏离。
见马车下来的便是她那少年夫君,从跪了一地的人群中苏离提着裙摆跑出来,站到不期身前,抱她个满怀。
苏离倚在她怀中,一面轻垂着她肩,一面埋怨道:“陛下,你这是哪里去了?可是要急坏离儿了。”
不期回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后而来的百里君绝,宠溺地抚上苏离的发丝,笑道:“皇叔前晚派人来报,说是有大事相商,朕匆匆离去,不及告知爱妃,爱妃受苦了。”
站在苏离身侧的苏尧棠偷偷瞥了不期一眼,眸中尽是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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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大家都不在吗?没有留言和咖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