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江宁的路上,永历一路怅然若失,心想,黄宗羲他们如今是自己的大臣,李定国、刘体纯是自己的大将,就是洪熙官他们也成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这个时代的名人已经有好多汇聚到自己的麾下,可偏偏“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铁心要跟随郑经,殊不知就是因为他的愚忠,最后还是会害了他。
冯锡范实在可恨,金大侠在《鹿鼎记》上将其写成阴险狡诈之辈,看来真的不是杜撰出来的,此人口口声声将郑经奉为“真龙天子”,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过从其中叶能看出郑经对我大明的态度,冯锡范不同于陈近南,陈近南只是外围的“郑家军”,而冯锡范是郑经的近臣,此次要将自己抓回台湾,在背后应该就是出于郑经的授意。
永历骑在马上,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最后肯定与郑经有关,连冯锡范不都说了吗――“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近南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距离自己大白于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自己逃走后,郑经也许无可奈何,可是满清朝廷会很快就察觉的,到时候自己的图谋就有可能破灭。
“不行――必须尽快赶回井冈山,然后立即起兵,趁清廷还没有反应过来,杀入江南月复地,夺取江宁!”永历喃喃自语道。
始终跟在永历身侧的洪曜一路上并不多说话,而是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万岁爷被劫走,自己也有失职之罪,如果放在过去这可是死罪,所以不免得心中忐忑。
永历归心似箭,一路上赶路,除了暂时休息外,根本没有与洪曜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问洪曜为何如此巧遇自己。
赶了一整天的路,在入夜亥时才赶回江宁,此时永历已经筋疲力尽,就是赛玉环甚至伏在永历身上,不能自禁地打着瞌睡。
回到城内的“夜总会”,黄宗羲、廖文希等人见到永历安全地归来,无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上,全都山呼万岁,而后纷纷告罪。
黄宗羲说道:“陛下,臣等有罪,使陛下遭人劫持,死罪,死罪!”
廖文希也随声附和,洪曜见到如此情景,虽然永历对他一直如家人般的客气,但是自己确实有失职之责,于是也跪了下来。
见到老爹下跪后,洪熙官也跪下,毕竟还是少年心性,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永历其实并没有过多责怪洪曜的意思,当时在玄武湖边,也是自己没有注意湖中的小船上会有埋伏,与洪曜的责任并不多,要怪也只能要怪自己非要出去散心。古代的皇帝很少微服私访,“江湖险恶”,身为大明皇帝外出游玩,出事却让侍卫担责,这本身就是推月兑。
“此事责任在朕,以后朕会注意,绝对不会再随意涉险了,你们都平身,还有熙官,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呵呵――”永历笑着说道。
可是黄宗羲和廖文希仍然没有起身,廖文希说道:“陛下乃是九五至尊,洪曜确有失察之罪,不治罪不足以正国法!”
洪曜听后,也不为廖文希之言所怒,反而很诚恳地说道:“我虽然是一个粗人,但也知道大明国法,陛下被人劫持,确实是我的疏忽,还请陛下责罚,虽死无怨!”
黄宗羲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观察着,仿佛想着心事。
永历上前走了两步,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虽为大明皇帝,一样要遵从大明国法,洪曜无罪,要治罪,也是治朕的罪,此事不要再争了,朕被陈近南等劫走,可能会走漏消息,满清官府也许会察觉,明日一早咱们就回井冈山!”
廖文希还要说话,却被永历摆手止住。此时黄宗羲却面露笑意,显得很是欣慰,率先站起身,而后说道:“陛下,事不迟疑,但臣以为江南的防御一直是外重里轻,沿海驻有重兵,月复地防守薄弱,但是几个大城,例如南昌、安庆等地,绿营兵还是颇有实力的,如果冒进,恐怕会受阻于半途。”
永历闻言,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黄爱卿所言甚是,井冈山距离江宁遥遥千里,恐怕不是一时能攻到的,万一清廷有所准备,东进计划必然会中途受阻,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臣以为可以命令江北大别山中的刘体纯出兵安徽,陛下不是想让他出兵袭击吴定山的铁矿吗?索性就再闹得大一些,可以四处出兵攻打府城州县,将清廷官府的视线调向江北,明军就可以乘江南之虚,东进江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江宁!”黄宗羲说道。
“嗯”永历连连点头,这倒不失一个妙计,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顾虑,说道:“如此一来,江北的第四军团可能就会受到清军的重兵围剿,重压之下,能够自保吗?”
“刘体纯征战一生,这些年都是活动于大山之中,想必在与清军周旋上颇有心得,不会那么快就被清军围困住的,况且只要我们打到长江边,北岸的清军自会回师救援江南。”黄宗羲进一步解释道。
“如此正好,黄爱卿,你真乃是朕的张子房啊,等回去立刻发兵,就按你的办!”永历说道。
“臣不敢居功,为陛下献策乃臣的本分。”黄宗羲躬身道。
就在黄宗羲谢恩之时,廖文希低着头,目露不满,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细节永历并没有看到,而是看到洪熙官还跪在地上,于是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把他扶起来,柔声道:“熙官,你以后可是朕的大将军,有哭鼻子的大将军吗?”
洪熙官抽了抽鼻子,说道:“都怪小子无能!我爹说学武功的人,要眼见六路,耳听八方,可是我只注意了岸上,却没有注意湖中的小船。”
永历听完,拍拍洪熙官的肩膀,说道:“眼见六路,耳听八方没错,学武艺应该如此,指挥军队更是如此,熙官不要自责了,此事与你们父子关系不大,下回多注意就是了,等回去我就让你跟随靳侯爷学习武略战法,将来你是要带兵打仗的,自怨自艾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嗯,小子懂了!”洪熙官点点头。
接着永历转过来说道:“廖爱卿,你去找到张迪,让他派人给江北刘体纯送信,让他准备在下个月初五,开始对大别山周围的府县进行侵扰攻击,以保存实力为主,可以声东击西,尽量做大声势。”然后转向黄宗羲,继续道:“黄爱卿,你拟一道旨意,让廖文希给张迪送去。”
黄宗羲和廖文希点头接旨,而后各自做事去了。
永历这时候想起自己在被劫持的时候,坐船已经过了镇江,距离江宁已有两三百里之遥,后来被韩老大救到岸上后,怎么又会在小树林中遇见洪曜的,难道只是巧合吗?
当永历向洪曜提出疑问后,洪曜回答道:“陛下,这多亏了张迪兄弟,他的眼线告诉他,前日一早,有一艘大船从城外小码头驶向了下游,船上还有保镖护卫,所以猜测陛下应该就在船上,留下熙官继续在城内寻找,我带人骑快马向镇江方向追去,希望能够在你们靠岸的时候追上。”
“哦,原来如此。”永历这才知道,还真是自己“福大命大”,让洪曜正好赶上,不然自己真的被冯锡范胁迫去了金门或者台湾,做“傀儡天子”了。
自己能够得救也多亏了韩老大出手相救,而且韩老大为了救自己,还牺牲了自己的三儿子,此人对自己有大恩,应该报答才是。
永历想到此处,让人喊来韩老大,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韩老大,在韩老大的震惊中,说道:“你救了朕,赔上了儿子的命,朕不说报答你,你以后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朕肯定为你办到,不过还需等一段时日,等朕光复大明!”
韩老大性子比较直爽,也不推月兑,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抬头说:“草民不求高官厚禄,一辈子在水上讨生活,离不开大江大河,以后就请万岁爷赐草民一艘大船!”
“呵呵,好,朕答应你,不但给你艘大船,而且还要为你办一个大大的船运公司,让你不管是大江还是大洋之上,都有你的船,怎么样?”永历笑着说道。
“哈,那敢情好!”韩老大也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船运公司”,不过也明白这应该是一个大船队的意思。
若干年后,一家“韩氏船运公司”的船只出现在了世界的各大海洋,拥有的船队之多规模之大,位列大明前三甲。据说该公司,背后就有大明皇室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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