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中山率领万余潼关绿营临阵倒戈,所带来的是清军的瞬间崩溃,三万多清军除了穆里玛一个主将外,此时不管是陕西绿营也好,还是山西绿营也罢,主将都被明军捉了去,何况主帅多隆弃军而逃,主心骨都没了,还打什么仗啊?
明军乘势发起强攻,气势如虹,很快这三万绿营兵就处于前后夹击的境地,于是纷纷跪地投降,而明军没费什么大劲,便将他们团团围住,开始清缴兵器。
不过绿营兵投降了,但是穆里玛和他的三千镶黄旗满洲兵却还在死战,只是被明军层层包围,根本没有办法突围出去。
穆里玛现在又气又急,气的是鲁中山竟然临阵造反,还有多隆竟然不管自己逃之夭夭了,急的是自己被明军团团围住,恐怕此次是凶多吉少,明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自己统领的是骑兵,可是因为地域有限,不能发起突击,只能骑在马上胡乱地挥舞着马刀,不过是坐以待毙而已。
“杀,杀,咱们满洲人没有孬种,给我杀啊——”穆里玛被激起了决死之心,满人骨子里狂傲而不可一世,“满人不满万,满万不能敌”这句话已经流传了接近百年。而穆里玛自视甚高,认为自己生不逢时,如果早生十年,自己的成就未必比自己的大哥差,可是自从他统领十万兵马南征以来,接连吃败仗,如果不是朝中有人,恐怕早就被押解回京,开刀问斩了。所以穆里玛知道自己不能回北京了,无论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整个家族,只有战死才能保住大哥的声望和家族的延续。他决然地做出了决定:“死”也要轰轰烈烈!
三千满洲兵也被主子感染了,满人的血性在这一刻爆发了,不是被明军死死的围住了吗?那么就下马步战,对方不是人多吗?那就拼死也要拉起一个垫背的。
一个满洲兵的身上被刺中了三杆长矛,可是他仍然没有倒下,突然猛扑过去,两只手分别掐住了两个明军士兵的喉咙,再被第三个明军捅死之前,却把两个明军的喉结捏碎,同归于尽。
“啊——”一声惨叫,一个明军长矛手将长矛插进一个满洲兵的胸膛时,忽然感觉大腿传来了剧痛,等他低头一看,原来一个双手被砍断的满洲兵正张口大咬,狠狠地从自己的大腿上撕下一块肉,然后张嘴又要咬下去——
一个满洲牛录,身边的手下已经全部战死,他的四周全是明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这个牛录“嘿嘿”一笑,然后突然向一个明军刀盾手冲去,不过他立刻被周围的明军刺个对穿,身体挂在了几杆长矛上。正当一个明军士兵靠近查看的时候,忽然他睁开血红的眼睛,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脖子,直到把对方的脖子咬烂,也没有松口,结果是一同命归黄泉。
满洲兵全疯了,连带着一些没有投降的绿营兵也开始拼命,尤其是陕军绿营,爆发了惊人的战力,又懂得相互配合,给明军造成的伤亡也是最大。此时如果不是明军将投降的清兵兵器迅速地收缴了,恐怕那些投降的绿营兵也起来闹事了。
方孝玉此时也来到战场的后方,与靳统武一起指挥明军作战,见此情形,他想起万岁爷曾经说过:“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贵财富,绝对不能胡乱牺牲士兵的生命,徒增伤亡!”
想到这里,方孝玉对靳统武说道:“侯爷,咱们上掷弹手?”
靳统武问听方孝玉的提议,想了一下,面带忧色地说道:“咱们的弹药不多了,以后怎么办?”
方孝玉眉头紧锁,说道:“那总不能用官兵的命去填?”
靳统武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据探子来报,清廷的五万满蒙联军又快来了,可是咱们的兵马却是越打越少,昨天陛下还不是派使者来告诉咱们,短期内不能派援兵来了吗?而且井冈山的军火所正在搬往南京,又不能制造手榴弹、火枪、火药了,咱们剩下的那些弹药还是省着点!”
方孝玉知道靳统武所说有道理,但是看到明军的伤亡越来越大,更是心急如焚,便请求道:“侯爷,只要一轮手榴弹就可以把他们的士气轰没!”
“好!就一轮!”靳统武终于点头答应。
方孝玉闻言赶紧离开去布置,不多时,一队三十多人的掷弹手从城内跑了出来,然后再方孝玉面前排好队列。他们的装备和普通明军士兵不同,除了围在腰间的“手榴弹挎兜”外,防身的就只有一把短匕,所以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往往需要其他明军的保护。
“你们每两人一组,马上进入战场,那里的清军人多,又不肯投降,就轰他们,每人仅限一颗,快去快回!”方孝玉下令道。
掷弹手们轰然应是,而后立刻分组向正在酣战的清军扑去,明军官兵见到掷弹手来了,仿佛见到了亲人,纷纷闪开道路并且向后退去二三十步,而后高声呼喊:“掷弹营的兄弟们,轰他们呀——”
那些八旗兵在扬州的时候曾经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知道这东西杀伤力太大,往往是在人群里爆炸,所以不敢再聚成一团,纷纷向四周跑去,可是四周都是明军,慌乱中又没有掩护,于是大部都被明军官兵趁机宰掉了。
绿营兵却没见识过“手榴弹”的威力,当看到“手无寸铁”的掷弹手,还以为明军来给他们“送菜”,不过掷弹手掏出手榴弹,用火折子点燃后,向绿营兵头顶扔去,这些“死硬”的绿营兵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全都晚了。
“轰——”爆炸声一共响起了十余声,便戛然而止了,原来不降的陕军在吃了苦头以后,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形势,纷纷投降了。
最后陕军投降了,和最初投降晋军一样,跪在地上,高举兵器,喊叫着:“不要杀我啊,大爷——”
其实早知此时,何必当初,陕军是除了满洲兵外损失最大的,一万多陕军只剩下不到六千人,而晋军两万余人却只战损了两千来人,其余的早就投降了。
自从掷弹手加入战场后,十余颗手榴弹有大半都是扔到了满洲兵的头上,将他们抵抗的最后士气也打击没了,慢慢的被分割包围,然后湮灭在明军的围攻之中。
绿营兵可以投降,但是满洲兵却不能降,他们认为满洲人都是高贵的,岂能向汉人俯首低头,故此三千满洲兵尽皆战死,无一投降。
一场大战,结果是尸横遍野,清军的三万五千绿营全部被消灭干净,其中俘获两万三千人,当然还有鲁中山的一万多绿营已经改旗易帜,阵前倒戈变成了明军。至于满洲兵,除了多隆见事不好,先行率领两千多骑兵逃跑外,其余的三千镶黄旗满洲兵全部战死。
出人意料的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明军竟然在死人堆中发现了负伤未死的穆里玛,只是穆里玛身上多处受创,已经昏迷不醒。
有人禀报给方孝玉这个消息,方孝玉赶紧让人将穆里玛抬回城中,并派人找军中最好的郎中为他治伤。
方美玉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孝玉的解释是将穆里玛救过来,押回南京,将来肯定有用。大哥的话,尽管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方美玉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于是转身离开了。
打扫完毕,将俘虏赶到一起,全部押往城西的一块空地,在那里先将他们圈养起来,并派了重兵看管。这些俘虏虽然现在是“干吃的货”,但是万岁爷早就下旨,不得受滥杀俘虏,那些俘虏可以押往矿山或者工场做工,可都是不花钱的劳力。所以要留着这两万多降兵,等过几天押回南京,去做他们该做的事去。
将事情处理完毕,方孝玉便派人请来鲁中山,两人一起去城门,面见靳统武,一是为鲁中山引见军团长靳统武,二是请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鲁中山年纪与靳统武相当,两人都是戎马了一辈子,见面以后,靳统武没有架子,鲁中山对靳统武更是敬仰已久,很快两人便称兄道弟起来。
三人寒暄了一会,还是鲁中山心急多隆的去向,便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靳统武还是很信任方孝玉的,不然也不会从黑山那里将方孝玉要来和自己搭档,所以当鲁中山说出疑问的时候,他还是想先问问方孝玉的打算。
“孝玉,多隆跑了,肯定是逃回徐州了,你说我们是追击,然后攻取徐州呢?还是坐守宿迁?”靳统武问道。
方孝玉心中早有了计划,不假思索便答道:“宿迁城小墙低,如果清军再倾力而来,我们恐怕难以抵御,不过徐州城垣高大,位置险要,先前万岁爷也是下旨要咱们攻取徐州,此时多隆跑了,我们正好可以衔尾而追,追到徐州,趁机夺下徐州,再好不过了!”
靳统武其实也是这个打算,听到方孝玉与自己意见相合,便一拍手,朗声道:“好,马上下令追击!”不过转而又忧心起来,说道:“不过官兵们经过一场大战,需要休整啊?”
鲁中山有心想要建功,忙道:“如果信得过我,我愿意率本部人马去追多隆,再攻下徐州,此时徐州有范承谟、孟古长和张同三人,除了范承谟外,孟古长和张同都是废物,我老鲁必会马到成功!”
靳统武和方孝玉想了一下,知道鲁中山阵上倒戈,反攻清军,损失并不大,让他来追击多隆,再好不过。于是在方孝玉点头后,靳统武说道:“那么有劳鲁将军,我再派五千兵马随同你前去,能攻就攻,不要强求。”
鲁中山躬身道:“谨遵帅令!”
事不迟疑,鲁中山与靳统武和方孝玉道别后,立刻下城回到自己的驻地,点齐众将后,下令全军马上出发,向北追击。
方美玉也得令率五千人马与鲁中山一同前往徐州,且受鲁中山的指挥。两军会合后,便向北进发。
这个时候,多隆已经马不停蹄地逃出了五十余里,看到身后没有追兵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可就在刚喘几口气的功夫,一阵北风刮过,路边的枯黄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吓得多隆以为追兵来了,急忙上马继续狂奔。
跑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多隆是又饿又累,但是村子是不敢进的,恐怕被追兵发现了踪迹,于是便让侍卫去路旁的村子弄点吃的。可是十几个满洲兵进了村子以后,胡乱地闯入几乎人家,不但抢了吃的,还连带殴打了百姓。不过这个村子不同于别的村子,村中有很多习武之人,听到哭叫惨号的声音,以为强盗进村了,便纷纷拿起兵器赶了过来。那十几个满洲兵见对方人多势众,转头就跑,晨曦之中村民也看不清楚“强盗”身上的装扮,更没来得及问被抢的人家,纷纷追出村去。
多隆正饿着肚皮,听到村中传来呼喊声,又看到自己的十几个侍卫跑出村,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好像正被追杀,于是他认为这是明军的陷阱,吓得他也等吃的了,急忙打马就跑,落荒而逃。
在逃亡的路上,多隆忍饥挨饿,稍微有一点动静便吓得不行,后来干脆不做任何停留,直奔徐州,期间跑死了两匹战马,有上千人掉队。
宿迁距离徐州只有三百余里,多隆只用了一天一夜便狂奔回徐州。进了徐州城,回到府衙,与来探听消息的范承谟、孟古长、张同等人说了几句,便径直回内堂休息去了。
半夜正在沉睡中的多隆被砸门声叫醒,让人进来一问,原来明军的追兵快到徐州了,而且兵马众多,足有十万之众。
其实清军探子也不知道明军有多少人,黑灯瞎火的反正是浩浩荡荡,便瞎说了十万人马。这可吓坏了多隆,急忙穿上衣服,一边向外跑,一边下令赶紧收拾一下,要马上撤出徐州。
这时候范承谟、孟古长、张同都接到了消息,赶到府衙,见到的是惊慌的侍从们正在东窜西跑,而多隆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内来回乱走。
范承谟这些日子感染风寒,身体一直虚弱,所以并未随军出征,当他得知多隆和穆里玛又一次大败之后,急得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对策。当他得知明军向徐州而来,不用多隆相请,便急忙赶来大堂,准备与多隆商议对策,没想到看到的是“搬家”的场景。
“大帅,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范承谟问道。
“撤退!”多隆只回答了两个字。
范承谟一愣,心说:穆里玛生死不知,又战损五万兵马,这位爷竟然要跑,明军不是还没到徐州城呢吗?
“大帅,我们撤到那里?徐州城防坚固,我们可以守住这里,等待朝廷大军前来支援!”范承谟如此说道。
多隆一听,不走了,看了看范承谟等人,说道:“等个屁,朝廷的援军还在千里之外,等他们来了,老子也差不多死翘翘了,赶紧走,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说着,转身回内堂了。
剩下范承谟、孟古长、张同三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有说话,不过范承谟从孟古长和张同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惶恐。
“风声鹤唳啊——”范承谟摇头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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