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堡是一个很安静祥和的小城市,相对于大苹果那样的黑暗魔都来说,这里的人们更加善良。接下来加入祈祷的人是那些平时不怎么在意神恩的研究者,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动物平时只不过是研究对象而已,而现在也是他们的朋友,没有人希望朋友出事不是吗。慢慢的,帮不上忙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即便不跪下来祈祷,也都停止了呼喝。在艾瑞克的精神幻境中,那灼热的气浪终于随着太阳最后一抹金黄暗淡地消失了,原本一直是很悲凉的母骆驼也慢慢地调匀了呼吸。终于,这位母亲准备好了,她缓缓站直身体,闭上眼睛,充满愉悦和希望地对着苍茫的戈壁长嘶一声。
“出来了,出来了,头先出来的,感谢上帝,算是看到顺产的希望了,加油爱丽丝,你一定能行的。”一个矮胖矮胖的穿着工作服的西班牙语大妈兴奋地喊着。这次离着不算太远的艾瑞克也听懂了,本来在美国西班牙语就是经常能听到的语言,以前平特父子也偶尔能接触到,现在经过了蒂亚的强化,听个七七八八还是可以的。在幻境中,艾瑞克轻轻地抚模着骆驼的脖子,他现在最多也就勉强能够够得到这地方,骆驼毕竟太大了,“你是叫爱丽丝吗,多好的名字,刚才他们说你应该能够顺利的把你的孩子生下来了,现在气温也低下来了,加油,爱丽丝。”
在回家的巴士上,艾瑞克有点疲惫地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一点也不想管后面那两个长不大的家伙。在动物园见证到的生命礼赞对他的触动是很大的,虽然他现在还不懂得孕育的艰难,但是生命的延续——那种希望的升华,已经足够让这个十岁的注定不凡的孩子体会一段时间了。而且一下子那么长时间的精神力高度集中的使用也稍微有点伤神,这不像小时候用神念指挥竹叶竹篾飞来飞去,这是能够产生精神幻境的高强度使用,与再造乾坤有相似之处的高级应用了。虽然几年前在爷爷的看护下,艾瑞克也曾经使用过精神幻境,但那是在千年桑女庙的供桌上,灵气十足,并且目的也不过是用游戏的方式演绎一下洪荒大战,那更多的是灵魂深处的记忆和真实环境中天地灵力相互呼应的结果。这一次却是艾瑞克主动地要以精神力沟通另一个生命的精神世界,并且有目的有意识地引导对方的精神,要耗费的精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恍惚间,艾瑞克想起了爷爷,甚至还有自己刚出生的时候。
“艾瑞克,艾瑞克,到家了,乖,我们回家再睡啊。”摇晃着走过来,把小家伙抱下车。今天在动物园里看到的小骆驼让他很兴奋,可是兴奋劲过去了就是疲劳了。在回来的路上,艾瑞克就像一只睡着的小猪一样呼呼大睡,梦中似乎还在喃喃喊着“爷爷,绿竹液,宝宝……”
“,你父亲呢?好像艾瑞克很喜欢他。”蒂娅也很关心,不过她听不懂中文,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我父亲已经过世了,不过艾瑞克叫的爷爷其实是我的爷爷,他的曾祖父。”
“呃,怎么回事?”
“艾瑞克刚出生的时候被他妈妈遗弃了,当时我不在,是我爷爷去捡回来的。他们关系很好,我爷爷就让艾瑞克喊他爷爷,因为曾祖父太罗嗦显得生分。所以这小子就和我一辈了,他一般都叫我笨老爹或者笨蛋爸爸的。相比之下,我还真的有点怕他叫我爸爸,要是他叫我爸爸那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连他都处理不了的问题我恐怕很难有什么好办法。”
“是吗,我以为做父亲的总是个好老师呢。”蒂娅的语气中似乎有点失望。
“哦,不,至少在我们家,父亲总是个很好的伙伴,就是伙伴而已。要知道,如果艾瑞克和我一起参加考试,他的分数不出意外的话都会比我高。而且我的论文基本上都要经过他的验证之后我才放心其中的逻辑不会有什么漏洞。可以说,除了运动能力我比他强以外,在知识领域他和我不相伯仲,尤其在新的研究领域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更类似于两个合作的研究者。”
“艾瑞克有那么厉害么?”
“是的,在普通人看来,他就是那么厉害。不过我们并没有把他当作普通人,而且,根据我去世的爷爷的嘱咐,我们打算能装普通就继续装下去。”
“嗯,魔法师在智力上肯定要比普通的麻瓜厉害。,你们父子都是很厉害的魔法师,那个咒语表格就是我所见过的最棒的魔法书了。”蒂娅很坚定地说。
“是吗?这一点我必须澄清一下,麻瓜们的科学最大的优势就是普及性,它可以把深奥的理论教给所有有兴趣的人,而不用在意什么血统、能力。而且,只要是领悟了,那么不同的麻瓜所掌握的知识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似是而非的差异性。”
艾瑞克睡着了,那么这天晚上就留给两个大人了。把儿子安顿好,就邀请蒂娅到阁楼的窗台上去看星星,喝啤酒。当然,蒂娅是肯定被灌醉了的,连米酒都能喝醉的人对于啤酒自然也没有多少的免疫力。不过,还是采纳了某人的意见,要欲擒故纵,不可趁人之危,这样或许晚了点,但是效果更好,——反正老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