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太小,服务台只有一张桌子那么大,一个尖嘴猴腮的服务生塞着耳塞在那里一边抖一边值班。服务台旁边就是一直通道二楼的又长又陡的木头楼梯,没有铺地毯的木头楼梯。服务台的后面有一个挂着布帘子的大门,帘子上用很汤汤水水的油漆写着“浴室,男左女右,自备用品,注意防盗”。浴室的对面是一个狭长的食堂,摆着那种四条腿每个上都有两个支出来的坐垫做凳子的铁桌子,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好吃的东西。
敲了敲服务台,等到那个白目的服务生摘下耳机,才语气和缓地说:“你好,我们是平特,订过一个套间的。”
“欢迎光临。(这个,也太迟了吧。)您订过房间,那么请出示您所定的房间号和名字,以及预留的钥匙口令。”
“呃?等等,我好象记得是有这么回事的。让我想想,房间号却是不记得了,名字是平特,P-i-n-t-e-r,平特,口令是,哪有什么口令,……,嗯,好吧,我想起来了,口令是霍格沃兹!”
“好的,您好,欢迎光临。你的房间是,呃,是一楼A,楼梯走上去,走道到底正对着的那个门。”
“谢谢。”接过一把看着就有几百年的光景的铸铁钥匙就打算扛着箱子上去。刚刚到楼梯口就犯难了,这楼梯又窄又陡,而那个箱子差不多有三百磅,推着走还行,搬上这差不多二十英尺高的楼梯,只说了两个字,“天啊!”
“,你在右边挡住我,我来对箱子用漂浮咒。”对于这种情况,身材娇小的蒂娅已经非常的熟练了,现在她甚至能够不借助魔杖来释放这个咒语。
显然那个服务员是在等着开口求助,然后他就可以开口宰人了。住这种小旅馆的人口袋里的钞票数量不会比衣服的口袋多,而那些衣服口袋没有洞的也没有几个。所以这些服务员也就都把能够赚小费的客房服务换成了明码不实价的直接收费,看着这个瘦瘦的亚洲人和那只看着能有三个他重的箱子,尖嘴猴腮的服务员已经能够准备叫两个厨房的伙计来赚外快了。当他看到满脸憋得通红地一步一步扛着沉重的箱子艰难地爬上二楼的样子,不住地在下面偷偷地画圈圈。摔死你,闪个腰,砸坏古董200镑,帮忙找医生150镑,帮忙买药10镑……
很努力地扮演着负重的蚂蚁,艾瑞克很担心他会演砸了,所以在旁人看来艾瑞克的演技更好,那担心可不是假装的。通,把箱子扔到地板上,震得楼板缝里的灰尘像面粉一下哗哗直落。一串听不懂的爱尔兰俚语像池塘里被捅破的泡泡一样啵啵地冒出来,艾瑞克蹲下来透过地板缝往下看了看,“得,这两天我们不用想着在这吃饭了,估计连喝汤都够呛。”
“为什么?这里的饭菜有毒吗?”蒂娅收起漂浮咒的魔力,刚才她也是一脸紧张的表情,不过那是在全力释放咒语。
“不是,哦也可以说是,刚才是往厨房里下了点毒。”
“怎么会,……”
“说不定还真是,这地板看上去是从船上拆下来的甲板,而且时间不短了,这落下去的东西可不会简单。”模了模很不舒服的鼻子,这是种月兑水干掉的霉味,空气中充满着危险孢子,这些令这个每天都接触不完整组织的实验室专家都不习惯。
“你怎么知道这是换下来的甲板?”蒂娅问道。
“这些甲板是从不同的船上拆下来的,颜色不一样,而且有的边上有小凹口,有的没有,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楼板缝。”艾瑞克指着有他一半脚宽的楼板缝解释道。
“那些凹口可能是船上安装什么东西留下的,主要是我看到了锚桩的痕迹,就在那个公用电话下面。”指着墙角一个黑乎乎的老式投币电话,电话下面的地板上有个同心圆,看上去有点像可以装上长镜头的照相机的脸。
“好吧,我们可能是在一艘变形过的船上,这会是个非常复杂的变形术。”
“蒂娅姐姐,待会让老爹出去办事买吃的,我们就呆在房间里吧,你再教我一下动物变形吧。”
“嗯,艾瑞克,你有必要这么心急吗?”穿过长长的甲板,蒂亚等着开门,一手很自然地模着艾瑞克的头。
“不要,不是有必要,而是很有必要,我就要!”艾瑞克固执地说,他现在感觉身体很虚,空空的,就好像很多的东西都跑出去了,该不会是刚才在地铁站拉便便拉过头了吧。那么现在,艾瑞克觉得有必要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还在,那么一个能让人放心的方式就是学会原来没有学会的东西。
“好吧,不过首先你需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蒂娅一边进门一边说。
这是一个大套间,比起刚刚从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个像是水手舱的房间,这个真的很大,就算比起平特在鸿翰楼的家,如果不算阁楼的话,也要大些。起码,它不是开门见床的,卧室还是躲在门和墙的后面。一个四周没有窗户的卫生间里挂着一个透明的球状灯泡,里面发光的钨丝好像缺钙一样,只有些暗红的光。卫生间的水槽很大,绝对容得下一个婴儿在里面游泳,而且,还是上了年岁的青铜器。镜子还在还没有破,不过形状是那么的不规则,所以艾瑞克猜想是从哪个破掉的大镜子里挑出来的。有一个折叠的小屏风,上下不沾地的安装在墙上,拉开来后面是个土黄色的马桶。最为神奇的还是马桶上面那个巨大的储水箱,像一只很臃肿的气球,不是被线拴着不让飞走,而是被根杆子顶着不让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