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福特车完好地停在戏院门口,并且四只轮胎完好无损,顾敬亭心里虽有诧异,也仅是摇了摇头,然后笑着打开车门,和唐玉儿一起坐进车内,离开了戏院门口.
在他看来,有可能是他的属下,看到了,然后修好了,又停在这里了.懒
此时,街上行人渐多.中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街道上,和来往的行人身上,泛起一圈圈耀眼的白色光芒.
唐玉儿只觉车阳光透过车玻璃进来,入目一片明晃晃的光泽,似白银一般,在她面前竞相争辉.
行至拐角处时,有一队巡警,匆匆朝这边奔来,行人慌忙躲去马路两旁.
看领队之人异常肃穆的表情,似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顾敬亭把车停至一旁,等巡警过去了,方才重新发动,驶去顾宅的方向.
入夜,天空如墨泼,有星辰,零落其上。
林府,一楼的的客厅里,此时,一片灯火辉煌.
还没来得及月兑去警服的林胜天,双手卡在腰间,来回踱着大步.
一边的沙发上,二姨太,三姨太,林慕飞,一字排开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们偶尔才敢偷偷抬起头,飞快地偷觑林胜天一眼,然后很快便又垂了下来.
空气里,只林胜天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哒哒哒”声音。虫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了脚步,抬起肥胖的手,恼怒地一一指过他们。
“你,你,你,还有你,全都哑巴了,是不是?慕凡和那戏子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竟然全都瞒着我?不要告诉我,你们之前全都毫不知情!”
众人闻言,全都胆颤地噤声。
客厅里静得,连一根落下的声音,都仿佛雷震.
他们中只二姨太一人,从始至终流着眼泪,轻轻啜泣着。
她坐在沙发上,不时举起手中的锦帕,轻沾双眼.带着些许细小鱼纹的眼睛,此时已经红肿得像一对新疆大核桃。
听林胜天这么一说,她抬起头来,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未开口,便已经哽咽出来。
“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慕凡,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说着,她身子滑去地板上,双腿跪在那里,膝行着移至林胜天面前,双手紧抓在他的衣衫上,抬起被泪水纵横过的老脸,看着他。
“慕凡他只是失手打伤了那个日本人,老爷,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林胜天从她手中粗野地拽过衣衫,身子前倾,豹眼圆睁,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咬牙。
“都是你教养的好儿子,他谁不好惹,偏要去给我招惹那些不能惹的日本人。”
说完,他直起身,抬眼环视了沙发上,坐着的其他几个人一圈,喷着熊熊火焰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慕凡和那些戏子的事,你们一个个,都想瞒着我.等到事情出来了,纸包不住火了,才想着找我擦,知不知道,晚了!”
他的目光在经过林慕飞脸上时,停了下来,一根手直接指到他的脸上。
“你身为他的大哥,非但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弟弟,出了事情,还想着一二再,再二三的地替他隐瞒着。”
他咬着牙,手指一一滑过其他几个人脸上。
“还有你,你,你,你们全给他兜着,瞒着!好,好,好!你们还都真是我林胜天的好家人!”
林胜天额前的青筋暴涨出来,一根一根清晰地似要跳出来。
“慕凡这回捅的篓子,这一次,你们怎么不继续还替他给我包着,给我瞒着?知道这一次事情大了,裹不住了,才想着告诉我,早都给我去哪里了?”
如果早些告诉他,他和一个日本人争一个戏子,说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阻止他做这种傻事的!
要知道,他见了日本人,还不敢冒然去惹。
他倒好,不只是去惹了,而且还动手狠打了那个日本人一顿,到现在小鬼子,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来。
林胜天感觉胸口那里,有一团无名之火,狠不得马上喷发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慕凡给我捅得篓子,有多大?你们最好从现在就开始,都给我祈祷那个日本人,能够很快醒过来。要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那个被林慕凡打的日本人父亲,是日本驻上海株氏会社社长的儿子。
说起株氏会社,很多老上海人都知道。是入驻上海的第一家日本企业。
社长川田芥,身材不高,可是却生就一副生意人的精明相。
及至今日,上海许多零售的日货用品,绝大部分,都是由它供应。
其影响,在来中国的日本商人中,是相当举足轻重的。
在警察厅多年,林胜天还是听闻过这个川田芥的行事作风,为人不只心狠手辣,而且睚眦必报。
据说他的背后,是整个日本的黑道。
二姨太闻言,突然大哭起来,双手紧抱着林胜天的大腿。
“老爷,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慕凡!”
她知道,那些日本人是不好惹,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又能怎么办?
即使现在再恨自己平常有多纵容慕凡,毕竟也已于事无补。
这时,其他人也才敢开口,七嘴八舌地加入进来。
“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慕凡!”
“是啊,爸,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还是求
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二弟!”
“对,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慕凡!”
…….
他们每个人心里其实时都明白,以日本人今时今日在中国的如日冲天势力,惹了他们,就跟惹了阎王离没多远了。
他们很担心,此时此刻还在租界大牢里关着的林慕凡,会不会像其他中国人一般,“咔”一声,被日本人偷偷砍掉了了脑袋.
林胜天闻言,恼怒地咆哮出声。
“巡捕房抓了慕凡,便直接关到了租界的牢房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听闻此事,他第一时间便赶去租界,携重礼拜会了探长,想先见慕凡一面,最起码了解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也好做进一步打算。
然而探长却很委婉的告诉他,这一次,他真的帮不了他什么忙了,凭日本人,在上海滩今天的势力,还是会令很多人都有所忌惮的,包括租界里的英法美等国人,绝对不会为了帮中国人,而选择去惹他们。
连租界巡捕房探长都表明无能为力的事情,可见,慕凡此次闯的祸,有多严重了。
连见一次的面子,都不给他这个上海警察厅的一厅之长,已经表明,这次那个株氏会长的态度,会有多坚决!
林胜天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拂袖离开了林府。
乔横天的府上.
一身亮蓝色锦缎旗袍的花月容,斜依在乔横天身上,伸出两根葱白玉指,拈起一枚嫣红樱桃,递至乔横天的面前。
在他张口去吃的时候,突然缩回了手,漾着笑意的脸,伸至他面前,并高挑了下纤细的秀眉。
乔横天会意,朝上面亲了一下。
花月容这才笑着把樱桃,送入他嘴里。
下一刻,乔横天把樱桃连同她的指尖一起含在了嘴里,并轻轻吸吮着。
花月容一怔,很快便灿笑起来,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的胸前,轻拍了下。
“讨厌!”
她的身子借势窝进了他的怀里,手隔着他身上光滑的富贵衫,缓缓游动在他的胸口。
甚至在经过一处突起时,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见状,乔横天突然咧唇笑了起来,黄褐色的眼睛里,有明亮的东西,一闪而过。
他伸手抓住她放在他胸口的手,一只手抓握在她的纤腰上,拥着,倒去床榻上。
“小妖精,真的讨厌吗?”
话音刚落,他用略泛着青茬的下巴,朝花月容雪白的颈间,轻轻摩挲着。
而他的唇,落在她的喉咙上,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
痒痒麻麻的感觉,顷刻,传遍了花月容的全身。
她一只手抓在乔横天的胸前,身子不能自抑地后仰着,脸上有一种痛苦,却又很期望的快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