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起的玻璃瓶顺着管道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直到涌进她的身体里,梁苡然躺在床上,一张雕刻精细的大床外边,站着几名身穿考究衣着的华萝国人。由于病疾发生突然,没有时间回华萝国,只去了这座城市郊外某处驻扎的斯安庄园,也是皇室的一个暂住点,平常梁宗然来中国,便住在这里,此时,正好用作于梁苡然养病的地方。
“公主的病怎么样?”问的人是华萝国常年居住在庄园的管家,年有五十有余,面目慈善,眼里流着泪问向一旁医治的医生。
“公主……她的头痛病发的越勤了,看来脑芯片已经无法抑制了,近月来是否受到过打击?”医生问。
梁宗然微微一低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公主恋爱了。”
“情伤还需要情药医啊!”
“情药!”他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医生摇了摇手,道:“公主以前脑部受到重创,有头痛病,用了精制的脑芯片固然可以消除疼痛,但却无法根除,最主要是脑芯片也抑制了那失去的记忆,公主定是碰到她之前忘怀的事或人,使得激发脑神经去追往过去,”医生模了模他的长长胡须,又道:“人的脑子是很神奇的东西,既然克制了也会潜发出它无穷的能力,这种能力与脑芯片形成了抗衡,便使得公主头痛的原因。”
“那如何是好?”梁宗然心里很是凌乱,轻轻的叹了一下道:“还是让公主回华萝国,没有那个人,她便不会忆起过往。”
医生道:“唯有此办法了,不能让公主再接触以前的人和事,免得脑神经激发记忆功能,与闹芯片起了冲突,这小则是头痛难耐,大则是伤其身体,既也可会死亡。”
正在此时,床上的人动了动,“公主……”
梁苡然缓缓睁眼,捏了捏有些沉重的头,看了看四周,见得梁宗然,不免开怀一笑,看得窗外一窗的美景,便知道在斯安庄园。
看手上还掉着点滴,知道自己又犯毛病,可不能让大伙伤心了,便笑道:“我没事,都下去吧。”见一旁站着多人,她便招呼着他们下去,确实,公主闺房,实在不好意思多候着,陆续几个华萝庄园的人及医生都下了去,留下梁宗然一个人。
现在她其实精神尚好,头痛散去,身体本来不错,也便没了虚弱感,属于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免挤眉弄眼的笑道:“宗,你拉长的脸还是挺帅的。”
被梁苡然如此一说,梁宗然一下子脸红了,这个已经三十岁多数的男人,至今还未谈过恋爱,做起事来稳妥有序很有一番独特,但这些个情啊爱的,一碰触就像十七八岁的男孩般总是羞涩的让人好想欺负他。
“公主……”他清了清嗓音,微微一抬眉毛,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梁苡然见状,便道:“我这次头疼是否跟他有关?他……是否是我过去的曾经?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是否真的有过什么?”她甚至想问是否是小霏的爸爸,最后还是咽下了,怕这个事实。
梁宗然连忙安抚道:“不是,都不是,你这次头痛太突然,医生还在研究。”想了一想,还是仰头道:“这个蒋今佑,你……请公主不要再挂念了,既然就这样回来了,就当是玩了一把,什么都不是的一个人而已,就怕此人是‘黑蜘蛛’的人,我们的特工暗地收集情报,告知此人确实有可能与‘黑蜘蛛’有关联,所以为了……”
“好了,够了,我明白,我不会再去见此人了。”梁苡然打断,作为华萝国的公主她不会让别人为她忧心,她要给国家带来希望、平安才是。
梁宗然也便没有说下去,知晓梁苡然的脾气,就安慰着让她好生休息后步出了房间。
在斯安庄园修养了五天,她很安分,也许真的累了,什么也没想,因此头疼全好,身体固然清爽了,但心里总像下着雨,阴暗潮湿。
这天,梁宗然出去办了事,这庄园本来就人少,她便一个人在前院捡拾落叶,已经捡了一千片落叶,放了满满一篮子,正准备拿出去倒进垃圾箱,忽觉大门外有人在猛敲门,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庄园里的人都自备了钥匙,难道谁忘记了钥匙?
想着便起步准备去开门,却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在大声喊叫,这声音好生熟悉,不会是他吧?
不!不可能是他!她的心跳不断加速狂跳起来,一下比一下猛烈。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试着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镇定下来,却是徒劳无功。
倏地!门铃声加着敲打声再次响起,而且一声比一声急切,让她的心一阵紧缩、狂乱不已,握着的篮子的指关节也因激动而泛白。
不!她不能太激动,否则又会头痛!不能再给宗然他们带来担忧。深呼吸,再深呼吸!
“砰砰砰--”手猛烈地拍打门板,一声又一声。会以这种粗鲁又野蛮的方式出现的不外乎是他。
她牙根一咬,她轻轻放下篮子,由猫眼往外看去。顿时,一张脸色铁青的俊脸映入她眼底。
果然是他!
“苡然,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我会不计一切拆了这扇门!”
无谓的挣扎?
拜托!这算哪门子的对白?活像是警察对逃犯的警语。
梁苡然冷哼了声,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说话才会语无伦次,但也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只是这门是如此坚固,她根本不怕他会依言拆了这扇门。
不开!说什么她也不开。
“砰砰砰--”声声巨响传出,他还当真踹起门板来了。
梁苡然摇了一下头,不敢相信他真的敢还没确定里头是否是她的情况下踹起门板来了。
“砰砰砰--”踹门声又响起,一下、二下,接着是一连串狂踹。
疯了!他真的疯了!
“我再说一次,快开门,否则我真的会踹坏这扇门!”门外的蒋今佑气急败坏地吼着,也忘了要说明他忆起了一切,只道是他找到了她心里异常的兴奋和激烈。虽然他以前是一个有风度且优雅的人,但这三年来封闭的太久,这种怪里怪气的脾气还是改不了。
梁苡然听得外面,这种威胁的口气!想想自己也真是倒霉,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如此严密的地方也会被逮着了。
门外又是一阵狂踹。
想想,再让他这么继续踹下去,即使门板没让他踹坏,恐怕也会留下印记痕迹,让宗然他们知道了很不好。
因此她再次深呼吸,梁苡然虚张声势道:“蒋今佑,你快走,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只要她一身信息传导,蓝、黑、白便会在五分钟内到达。
“开门!”蒋今佑一听得是梁苡然的声音更是兴奋了,因此继续用力踹门,摆明了不肯妥协。
梁苡然冷冷地威胁道:“你快走,不然我真的要叫人了。”
原以为好面子的他,绝对会因为她的威胁而停止这荒谬的举动,没想到他竟像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死也不走,“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开门,咱们把事情说清楚。”
事情?他要说什么事情!
“开门,苡然,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蒋今佑口气瞬间被柔情取代,他软化的口气让吃软不吃硬的梁苡然为之动摇。
见她?他真的想见她吗?不,千万别让他给骗了!牙根一咬,梁苡然淡然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令人作呕的你,我们结束了。”
“如果你不把门打开,那我一定会踹开这扇该死的门!”
“五分钟,时间一到你就得走,否则免谈!”她之所以会妥协,不是因为害怕他的威胁,事实上她怕庄园里的人会听见,如果正巧碰到梁宗然就如何说是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确实也有话要说清楚,纵然他们是没有好结局的。
“好!只要可以进去,可以看见你。”
梁苡然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蒋今佑像是怕她会出尔反尔似的,在门一打开后,几乎是在下一秒就闪进院内,然后反手将门上了锁。
动作之迅速令梁苡然错愕,顿时杏眼圆睁。
“你、你想做什么?”一时错愕的她,连忙退了两步远,怯怯地问着。
“我是你丈夫,有必要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吗?”她的态度令蒋今佑不悦。
梁苡然出声抗议:“才两步而已,不算远。”她眼中射出两道光芒,除了冷淡,还有一抹镇定。
即使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即使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有些疲惫,却不减他那浑然天成的致命魅力。
梁苡然,你到底是怎么了?在这节骨眼上,居然还在赞叹他的魅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更是淡漠的自我保护,拒绝再次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蒋今佑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那怎样才算远呢?”
“看不到你才算远,蒋先生。”蒋先生,这三个字已经清楚地表明她想与他彻底划清界线。
“你说错了吧!”蒋今佑非但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浅笑,“你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是我今佑名正言顺、有名有实的妻子。”
“我们只是办了仪式,根本没有结婚,”梁苡然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游戏,早已宣告无效!”
只要一想起她与蒋今佑的那事儿,耻辱便有如汹涌的海浪往她受伤的心灵狂袭着,一波又一波。
淡淡一笑,蒋今佑轻声问:“谁告诉你咱们的婚姻是场游戏?”他一点也不受她的态度影响,继续说:“你以为你赢了吗?”
梁苡然急着打断他,“无所谓谁赢了,都已经结束了,你还出现在这儿干嘛?”
心急的女人,我还没说完呢!他的嘲笑令她高傲的撇开脸。
她非常清楚他们两人的婚姻除了一纸协议书及教堂里的简单仪式外,根本没到民政局登记,也就是说,他们的婚姻关系根本不成立。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蒋今佑从口袋中拿出两本红色小本子,将它递给梁苡然。
梁苡然粗鲁地抢过他手中的红本子,瞄了一眼正面,上头写着三个大字:结婚证。倏地她倒抽了一口气。
怎、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和她都有本结婚证?而且登记的时间是2012年,四年前!更奇怪的是,上头她的名字和照片都是她本人!
顿时,一股窒息的感觉跃至头部,直窜神经,令她头痛的说不出话来。
她缓和了一下心情,心想他难道是请那些做假的人连夜赶制了二张吗?
“你……变态……”他竟然违反两人当初的约定,还背着她跑去作假,真是可恶极了!
“苡然,我们结婚已经四年了,我们真的隐婚了四年。”蒋今佑扬起嘴角,笑得可恶又甜蜜。
“你说什么?”看着他那笑容,真想甩他一巴掌,想蒙她?没门!
“敢问蒋先生,我们认识都不到四个月,哪里来的四年?”梁苡然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那一夜,你在我家门口对我说‘请做我老公吧,’不是吗?二个月前,你故意走错房间来寻我,引起我的‘性’趣,不是吗?不要再折磨了,苡然……”还当做忘记以前的事情吗?他一定要让她承认。
折磨?到底谁折磨了谁?不禁道:“你真会胡扯!”她斩钉截铁的说。
蒋今佑优闲地挨近她,笑道:“你有个孩子吧?”
她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你可以带孩子来,我跟他验一下亲子鉴定,什么事情都一目了然。”
梁苡然觉得头又轻微一痛,努力控制情绪,淡言道:“我没有孩子,也没有跟你结婚,拿走你的假结婚证,快走。”
“你这个无赖,小偷!”她是在玩弄他吗?甚至偷了他的心,还要偷他的骨肉吗?
言下之意可是在骂她?还说偷了他的东西?可恶!
梁苡然简直无法相信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污蔑她的人格,说她无赖、偷他的东西?
她气愤的怒目以对,“姓蒋的,我梁苡然马桶都是金子做的,谁稀罕偷你蒋家的东西,你可别含血喷人!”本来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容颜,瞬间罩上一层寒霜,淡然的眼神也因愤怒而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将他烧个精光。
蒋今佑可没让气愤的她给吓着了,反而笑嘻嘻地看着盛怒中的人儿。
“你看什么?”他是有病不成?被骂还这么高兴。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然后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头,“你看看!”
梁苡然取过来,是一张妊娠反应报告,看了几下,她惊呆了,上头的名字竟然是她,医院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医院。
“依照上头的怀孕天数,再推算下去,你是在2013年的六月份生的小孩,如今孩子已经三岁了吧?”
被他如此一说,又如此一看,梁苡然一紧张,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头颅,微微头部发胀,似乎记忆在决堤,快要奔泻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结婚证可以做假,那么这个当然也可以做假,真想不通你这样胡扯乱编这些为了什么?我们俩根本不可能的,只是一场游戏,蒋先生,没想到你是这样玩不起的人,竟然想出如此变态的手法来唬弄我。”心里好奇异,头越来越痛,她连忙下逐客令:“五分钟已过,你走吧!”
“你在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就是觉得你讨厌。”心虚的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眼神也为之闪烁,就是不敢对上他打量的眼,“我们有缘无分,你快走吧!”
走?没要回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不会走的。
“是……能不能让我看一下那个孩子?”他急切又冲动的问。
梁苡然心一惊,孩子?梁宗然一直不让小霏离开华萝国,是因为他是未来的国王,怕“黑蜘蛛”的人加害,更是保护有加,蒋今佑总是提起孩子,是不是他真的是“黑蜘蛛”组织的人?
因此她死不承认的说:“没有孩子。”
“孩子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他边问边笑得诡异极了。
梁苡然见状,更是心惊,抵死不承认,就不信他能奈她何。
“不如,你给我看一下照片,你说好不好?”
“你……你……你胡说八道太多了,蒋先生!”她死瞪着他,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回头想然,确实与他相见很是巧然,从遇上他那一夜开始,她就一直不能安稳,对她使得可是“美男计”?
老天爷待她可真好哪!
“我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是孩子了,难道你是贩卖人口吗?”她力战到底。
蒋今佑看了一下这个房子的周围,好贵气的房子,难道这三年里,她已经另找他人了?他可没死呢,这婚姻还是有效的!不禁鼓气道:“我是孩子的爸爸啊!”他可不要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
梁苡然觉得头越来越痛,一阵过去后稍微缓和一下便心急地说:“你要做爸爸,就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去,你个疯子!”
蒋今佑见梁苡然面色有些抽动,好似很痛苦,便柔声道:“苡然,我不是来抢孩子的,我只想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对他而言,梁苡然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孩子其次。
“那就走!”她指着门口赶他。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回去?”梁苡然冷哼一声,淡漠地问:“回哪儿?”
“当然是回我们的家!”
她大笑一声,“我相信你那个未婚妻应该很乐意同你回去!”提起他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她心上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地撕裂,痛得她心碎。特别回想起那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以及嘲弄的语气,一股酸痛涌上,接着脑里一阵胀痛,她连忙捂着头跑进屋里去,找了一粒药吃了下去。
蒋今佑见状,跟着跑进来,见得这里设施甚是精致独特,心想难道她真的找了一个男人,而且好像挺有钱的。走了几步,看到她坐在一摇椅上,他走近,蹲下,轻轻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他心疼地问:“苡然,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走开!别碰我!”梁苡然猛然起身离开摇椅,退至他伸手不可及的范围。
蒋今佑见状跟着走了几步,却在离她三步远外驻足,万分无奈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到底有什么苦衷吗?为何要远离我?”
握紧拳头,梁苡然失声大叫:“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开心,似乎是痛苦的!”说着她掩面而泣,哭得好不伤心。
她的泣不成声令蒋今佑心疼极了,他连忙上前将泣不成声的她紧紧抱住,柔声道:“不哭,苡然,你哭我会心疼的!”
闻言,梁苡然一阵挣扎,欲挣月兑他的怀抱,“放开我!”
“冷静下来,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以手捂住双耳,拒绝再听他的甜言蜜语。
蒋今佑不容她拒绝的硬是扳开她的双手,逼她直视他的双眼,低语道:“我知道我犯错了,如果你是因为陈夙林而生气,以及她跟你说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好像她心里是很讨厌这个女人,是也因此犯过脾气,听他如此说,心中固然闪过一丝窃喜。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她身为华萝国的人不可以与“黑蜘蛛”的人有交往,固然他是一只好的“蜘蛛”也不能,她不能违背国家的国法。
因此她冷冷一笑,道:“你真是会骗人!谁不知道你们朵码可与陈氏的交情?”
“相信我!”他气得提高音量。
“相信又如何?”就算若没有她,她们还是有很多问题存在。
“不会的。”蒋今佑高举右手,一脸诚挚地说:“今生今世,除了你梁苡然,我蒋今佑不会再爱上别人!”
爱!?他说了爱?一个男人能将爱说的那么**果,毫无犹豫,是否太轻视了?她能相信吗?这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种手段?
“和我回去吧!苡然,”他一脸忏悔地说着:“以前的我不懂爱,可是自从你无意间闯进我的生活,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失落了,悄悄地为你停泊,你已成功进驻我的心。”
不能信,千万不能信!这些话语听起来好似他对任何女人都说过般,好流畅,梁苡然提醒自己,这只是他不甘失去她的一种手段而已。
“我才不信!”她气愤而痛苦地说,一阵阵的痛意从脑部和心间一起涌来,几乎要摧毁掉她整个人,她心里不住的喊着:“不能让他看见,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头痛欲裂的样子。”
“你快走!”她强忍着疼痛,嘶叫着。
蒋今佑沙哑着声音道:“苡然,给我一次机会,这三年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请你给我一个证明我爱你的机会。”
梁苡然一脸淡漠,头痛一阵又一阵,低着声音道:“我累了,你走吧!”
“苡然,你是不是真的有别的男人了?”
她点了点头,“是的,他能给我想要的,可以给我一生安乐的日子。”
“苡然……”
他的执着让她忍不住激动地嘶喊:“走!”因为她听到了里头有人赶来,被看到的话,他的命也许会一下子变没了,庄园里的家丁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精良兵。
咬紧下唇,她硬是不让哭声逸出口,也不让疼痛表现的太明显。
“好!我走!”轻轻在她脸上印下一吻,蒋今佑坚决地说:“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泪,终于滑下脸庞,随着泪水狂泻,梁苡然终于控制不住头痛的肆虐,整个人摔在地上,人也抽搐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的疼痛,使得她想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公主……”
“快,叫医生……”
“……”
瞬间,斯安庄园一片混乱--
 ̄ ̄ ̄ ̄ ̄ ̄ ̄ ̄ ̄ ̄ ̄ ̄一条波浪线,我叫小B ̄ ̄ ̄ ̄ ̄ ̄ ̄ ̄ ̄ ̄ ̄ ̄
二月后,华萝国。
初冬的华萝国上空飘着零星点的小雨,但由于城市建设相当有特色,整个国家上空犹如撑着一把巨型大伞,走在马路上,就算下再大的雨,都不会淋湿一块衣角。房屋与房屋相连,到处都是独到设计的走廊。
空气也极干净,归功于这里的园林设计,工业区、商业区、制造业都有各自的地域,划分清楚,管理方便,远郊的农业科技园一片又一片,种植着各种瓜果和粮食,最为夺目的便是雾色萝花,白色花瓣隐约有一丝红,隐隐约约,似真又似假!
梁苡然站在这里最著名的一座小山上,叫做“灵风台”,在这里可以纵览整个国家,一切都在眼里。正看得神往,忽而听得身旁一个声音响起,“公主,好不好,你就当是帮帮我嘛……你……”恳求的拉扯着她的手臂,只差没跪下来。
梁苡然回转眼神,见得在自己身旁的是琐画宰相的宝贝女儿,琐瑶,年十八岁,正是花样年华。她知晓这个调皮捣蛋鬼定是又勾引了哪家的公子哥,使得人家追着她不放,她却勾引了来,又抛弃了人家。这当然会惹怒了对方,一路追上她来,使得琐瑶东躲西藏,最后只好求救于公主,相信只要公主一声令下,这些男人们便不会再追着她不放了。
“这回又是哪家的‘男孩’遭殃在你手啊?”梁苡然轻蹙眉头,实在不想涉入小孩子家家的感情里。
“很好认的,我已经跟他约好了,等等公主只要移步咖啡厅里,第三桌的那个男的就是了。”琐瑶双手合十的继续哀求。
梁苡然无奈看了一眼,“就知道你今天怎么那么乖的陪我来灵风台,原来是别有目的。”想跟男友分手又不敢自己说,竟然要她这个公主去做这等事,她这个公主真是什么事都得拿捏的了啊。
琐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一副求救的神情望着梁苡然,“求求妳啦。”
长叹口气,梁苡然没好气的道:“这个月你必须去农园务农。”
“啊!一个月?”一副不甘愿的模样。
“不愿意就拉倒喽。”要她这个公主做分手代表,可是要有代价的。
“好好好。”琐瑶赶紧拉住扭头准备离开的公主,不迭的点头,“公主说怎样就怎样,我全都听公主的。”
梁苡然抿抿唇,转回身子,朝着位在灵风台对面的咖啡厅的落地窗看了看,“他来了吗?”
琐瑶鬼鬼祟祟的伸长脖子望了望,又赶紧缩回头道:“来了,就在第三桌。”看那背影应该是吧。
“那……我要怎么跟他说呢?”唉,他们小孩子家的谈情说爱,现在却要由她这个公主来为孩子们画上一个句点,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时男孩的错愕。
“他是罗军长的孙子,就说……就说我配不上他,其它公主你自己掰吧。”琐瑶合掌拜了拜她,随即一溜烟的窜到远远的山腰里头去了。
“喂!”梁苡然无奈的朝着她消失的方向喊了声,当事人落跑了,她这什么事情都做的公主,敢情真的什么阿猫阿狗的事都做啊,不禁只好迈开脚步走向咖啡厅。
这罗军长的孙子?罗军长可是华萝国鼎鼎有名的军人,做事好爽,本领颇多,也是忠心耿耿的臣民,照理说他的孙子,也应该是不错的人,可惜……唉,这个琐瑶真是一点都不懂事,作风大胆老在男性同胞之间造成一股旋风,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因她而心碎,留下男儿泪。
如今她又病了一场,梁宗然告知千万不可太过动情,大怒大喜都会导致她头痛的根源,因此她的心越来越沉静,心性也在变得截然不同。
唉,她好像还忘了好多事情!
梁苡然推开了门,忽然想起她忘问到底是竖着的第三桌,还是横的?不禁唇边微微一叹,依罗军长的样貌来说,体格都是很强健的,那么竖着的第三桌那个宽阔肩膀的背影应该是的了,便也没有瞧向横的一排,径直走过去。
还没到,就忽见此人转过了头,看到一双黑幽如子夜般的瞳眸,深邃的眸底闪烁着精光,彷佛可以探入人深处的灵魂似的,将她整个人卷入其中,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世界彷佛在这一刻完全静默下来,她的耳边只听得到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像是有人拿着鼓在现场演奏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清楚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活力”。
他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男人,坚毅的下巴、笔直的鼻梁,特别是那双薄而性感的唇瓣,好似她曾经轻吻过般,在梦里,好像也是那样一双完美的吻轻柔的拂过她的双颊。
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梁苡然的脸颊红了一片。
“小姐,请问你找人吗?”忽然,服务生轻柔的询问声打破了她的凝望,让她回到了现实,困窘的点点头,朝着第三桌的方向指了指,随即快步走向他。
“呃、请问--”
“有什么事吗?”没等她的话说完,低低的男人声音已经强硬的打断她。
“这个……?”他应该知道她是琐瑶的分手代表?不过,他却很疑惑,似乎还有些诡异。
“小姐,你想搭讪我吗?”那双黑黑的眸子深沉的教她忍不住又心悸了下。
“什么?”这个男孩果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不像男孩子,这外表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男人,一个俊俏的男人。
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一双黑眸沉沉的直盯着她打量。
这个女人……还再假装不认识他吗?他千山万水、万里迢迢的追赶而来,她却仍旧当做不认识,认为他是一个陌生男人,难道她一直喜欢玩这种游戏吗?
这次,他要警告他的逃妻!既然她喜欢玩这种游戏,他就陪她玩到底!一路玩到把她再追回来。
他抬眼,凝视着她,她清瘦了不少,但很是优雅贵气,一头长发微微而卷,似乎有着淡淡的紫色,脸上粉黛精致,衣着是白色的公主裙,外披一件剪裁时尚的小西装,长长的细腿露在外面,粉金色的靴子,搭配这白色的裙子,使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宫殿里走出来的公主。
尤其是那双莹莹烁亮的清澈眼眸,似乎要勾了他的魂!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可再也不能让她玩弄于他了。
“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害她的心脏卜通卜通不断加快。
“你长得很美。”他曾经也是情场老手,这些话张口就来,听得梁苡然脸颊轰地烧红了一片,整个思绪霎时呈现短路状态,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脸上的红晕应该不是假装的,不过怎么会呢?一个用尽心机勾引他的女人,还有胆子做逃妻,不该这么容易就被逗弄得满脸通红才是。
梁苡然,确实由于上次头痛换了脑心片,覆盖和抑制了前面的记忆,因此她便也是忘了蒋今佑,听得蒋今佑如此赞誉,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不禁想着:他说她美?其实他长得才俊俏呢,人长得帅讲话又这么好听,也难怪琐瑶当初会喜欢上他了。
“只可惜……你这样无端上来钓男人,让人觉得反胃,真是浪费了你父母赐与你的美丽外表。”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梁苡然脸上的红晕转深,不过这次是因为怒气。
“你又不认识我,凭什么这样评断我?本来我还想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差劲,难怪琐瑶要跟你分手了。”真倒霉,她也不想代替琐瑶“心狠手辣”的提出分手啊,要不是碍于公主爱戴臣民的职责,她才没这么无聊去管这些小孩子家家的事情
“琐瑶是谁?不认识!”他大声叫道。
“你这个人,真是……”忽听得一个男声响起,见横排第三个桌子跑来一个男孩子,“你说琐瑶是吗?她在哪里?我在这里等了她好久。”
梁苡然心里“啊”了一声,看来她是搞错了,不禁心里又恼又羞,但记得梁宗然告知,千万不能太过情绪化,便连忙努力平复下心情,道:“你是罗军长的孙子?”对方男孩一点头,又仔细瞧了一眼梁苡然,纵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华萝国公主,但可是见过画册的,便大惊道:“是……是公主!”便恭敬的用华萝国参拜的礼仪鞠了一躬。
梁苡然微微一笑,然后走近这个男孩身旁,侧在男孩的耳边轻语了几句,男孩听得,开心的大叫了几声好,便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梁苡然回过身子,“认错了人,真是不好意思,见你穿着好似不是华萝国人,可是来游玩的?”
蒋今佑称奇她的转变之快,又听得那位小伙子叫她公主,敢情她还跟小男孩玩宫廷游戏不成?不禁心里隐隐泛酸,便道:“我是来找人的。”
梁苡然“哦”了一声,便道:“希望你能找到,也希望你在华萝国过的开心,”没有等他回应,扭头便走出了咖啡厅。
梁苡然不想再逗留,发现这个男人很危险,便告诫自己快离开,免得乱了心神,但奇怪的是,怎么她的心跳如月兑缰般狂驰呢?
 ̄ ̄ ̄ ̄ ̄ ̄ ̄ ̄ ̄ ̄ ̄ ̄一条波浪线,我是小C ̄ ̄ ̄ ̄ ̄ ̄ ̄ ̄ ̄ ̄ ̄ ̄
别具特色,临靠近皇室宫殿的一所旅馆里,蒋今佑墨黑的双眸直盯着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沉思。
今天他见她出了咖啡厅门,想连忙跟上前去,却在一个开门之后,跑出去便不见她的人影,走得这么快?还是有什么捷径?四周找了好多遍都不见她。其实她从咖啡厅出来后,绕到咖啡厅的后面,从后门又进了咖啡厅,在后面看着这个男人匆忙出门似乎在找寻她般,便在原地远远观望很久,直到不见他的人影。蒋今佑也固然猜测不到她其实还在原来的地方,只能说他对这个小国家,还不甚熟悉,人生地不熟,心里也便没有底。
太奇怪了,她这么会在这个闻所未闻,近年来刚刚崛起的小国家呢?有些事情不对劲,隐隐约约,他觉得一切都不简单,这个梁苡然不简单。
不行,他一定要快点找到她好好问清楚。
蒋今佑才自宽敞的沙发上站起身,悦耳的门铃声同时扬起,走上前拉开门,还来不及开口,蒋今偌已经冲了进来,拉着他猛问,“怎样怎样?你有照我的交代跟她说了吗?”
蒋今偌知道蒋今佑来到了华萝国,便搜索了一番这个国家,心有向往,便也隔了一天来到这里,最重要是可以摆月兑那个一直纠缠着他的周馨心。这一来便急着找来,不知道他大哥与梁苡然到底有没有碰面?
“你这样匆匆忙忙跑来就是要问这个吗?”蒋今佑转身走回沙发,打趣道。
蒋今偌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急急的问:“怎样?快说。”
他故意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睇了蒋今偌一眼,“我把她骂了一顿。”
“你骂她?”蒋今偌愣了愣,整张脸微微愤怒,“惨了,那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却仍旧当做不认识我。”蒋今佑一想到她那张看陌生人的脸就心痛。
“是否……她跟你一样,也失忆了?”
“不可能……她好似很熟悉这里。”
“你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听说你去什么斯安庄园闹事了?”
蒋今佑举起手抽了一根烟,定睛看看他,“仙人自有妙计。”其实斯安庄园的地址便是那邮件上的地址,只是斯安庄园地处偏远,不知道的人哪里知道它在何处?这倒还是有功于蒋今偌的侦探朋友给指出了路线图,他便一路跟了来。哪里想到,去了非但没有抢回自己的老婆,没隔几日,他再去,就见她已经离开了。
就夜里偷偷模索进去,抓了一个庄园家丁,没想到此人功夫了得,整整干了一架,受了伤,用了半个月时间养伤,所幸从那个家丁口里套得梁苡然的去处,但听得华萝国,着实让他研究了好一阵子,才得知此国近几年来才开放,才可以以旅游的方式获得签证。这一来几天他到处查看,以为再也找不到她的心情之下,没想到刚在一个风景区的咖啡厅里歇脚,就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这一个回头,他心里可是激动万分,但一看到她那张似乎不认得他的眼里,又将他的激动化成冰霜。
“还仙人呢,我看你就是木头人。”蒋今偌嘲笑,又一边整理行囊。
“那你是什么?逃兵?”
蒋今偌整理好行李,拍了拍手,笑道:“我不是逃兵,我是追兵,”突然又一笑,“你知道我今天来的路上‘艳遇’了,从没有见过那么可爱的女孩。”
蒋今佑现在自认为是一个专情人士,对自己弟弟对周馨心忽冷忽热敢到看不惯,“曾经好似有那么一个人告知我,不要伤害女人,如今你倒是见一个爱一个,怎么?还想来段异国恋情?那你最好把周馨心给先解决掉。”
说到周馨心,还不是他大哥扔给他的,这个荡手山芋果真是烫,一旦上了手便缠得死死的,“这两回事情。”
“所以说,说别人的很容易,真的自己碰到那回事情,犹如蒙了眼,找不准方向。”他如今,就是找不到方向,心里起起伏伏的。
“你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跟她?我是萝卜,她不是坑啊,倒像棵卷心菜,一层又一层,剥也剥不完。”蒋今偌发自内心的说着。
“我问你,你今天认识的女人怎么样?”做为大哥他有资格管一管。
蒋今偌先是愕然一下,自从大哥脑袋好了以后,性子也转了,变回以前的风度,语调虽然听得舒服,但总觉太磨叽,不禁好笑的道:“那个女人长得可爱极了,就像树上的苹果一样。”
“小心那苹果没有熟,最要人命的是苹果有毒。”将今佑冷笑调侃。
蒋今偌竟然脸颊红了红,大声辩解,“我觉得我真是找到意中人了,她那妩媚性感,身材火辣,一头直长发跟立体五官,走在路上,我觉得每个男人都会看她。”
妩媚性感?身材火辣?他不禁笑了笑。
“喂,你笑什么?别以为就你家的好看。”蒋今偌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的麻烦要来了。”
“不会吧?周馨心不会跟到这里来?”心里倒还真是有点后怕。
“最好不要脚踏两条船!”蒋今佑嘲讽。
“嚯--我品质没那么坏吧?虽然我有过一段过得很疯狂,但都是年少的时候了,如今,我觉得我找到归宿了。”蒋今偌美滋滋的。
“只是一面之缘,就把你乐成这样,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再找到人家?”蒋今佑一语点破。
蒋今偌一笑,“这点你真得向我学习,一面之缘下我就已经得到她的手机号码了,哪里像你,纵然碰到了面却毫无收获。”他更加美滋滋了,又道:“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琐瑶’。”
“锁瑶?”蒋今佑喊了一声。
“怎么?你认识?”蒋今偌害怕了,难道大哥也感兴趣了不成?
“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无暇顾及蒋今偌的感受,他伸手道。
难道琐瑶真的那么有魅力,连一心爱着梁苡然的大哥都为之着迷了,不禁道:“不给,你见异思迁!”
蒋今佑才不理会他的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只是道:“梁苡然与那叫琐瑶的认识。”
“什么?”蒋今偌还没恢复,有些恍神的问。
“琐瑶的电话号码。”他改为大叫。
“你要她的电话号码干什么?”他神色一凛,防备心顿起。
蒋今佑缓缓咧开唇,“找到她就能找到苡然了。”敢情他弟弟什么时候反应那么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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