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奇怪了,梁苡然一直到跨下这辆豪华车,还在为公公对自己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感到诧异。
蒋中扬不但帮她命了只有他自己可以坐的车子,还陪她一起下楼等她上了车才离去,嘘寒问暖的,更特别的是,还给了她一张金卡当零用钱花。
天,这简直是她当公主的时候才有的。
不过,为什么蒋中扬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呢?
梁苡然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答案,索性暂时不想了,大步走向眼前雄伟的建筑物,准备给老公一个午餐的惊喜。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蒋太太的身份来蒋今佑的公司找他,感觉有点不习惯。
走进大楼,她阻止了柜台秘书的通报,径自登上电梯,想象等会他看到自己时的惊讶表情,唇角忍不住微微的往上弯。
不过她的身体好象不太配合,除了早上的头痛与想吐的感觉之外,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真糟糕,她有点想要上厕所的**。咕噜咕噜,不行,她忍不住了!
除了肚子越来越难受的绞痛之外,连喉咙都开始翻滚着一股想要呕吐的**。梁苡然快速的踏出电梯,额头直冒冷汗,抱着肚子就往洗手间冲去。
此时的总裁办公室,只听得蒋今佑敲打键盘的声音,却被几声,“叩、叩、叩……”打破了寂静。
敲门声让埋首在电脑前的蒋今佑蹙了蹙眉头,沉声朝门外喊,“进来。”
“今佑。”走进来的是提着两个袋子的陈夙林。
他讶异的看着她,“你不是去吃午饭了吗?”
“我想了想还是买回来跟你一起吃,顺便研究一下该怎么处理这次的纰漏。”陈夙林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沙发前的桌上,装出一脸无辜样,“你应该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蒋今佑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我应该要谢谢你帮我带午餐回来。”
“那你赶快吃吧,吃饱了才有精神继续工作。”她欣喜地道。
“你也一起来吧。”他走向沙发,示意她也坐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夙林故意舍弃对面的座位,开心的在他身边坐下。
蒋今佑的黑眸闪过一抹了然,但并没有多做反应。
“喏,我知道你最爱喝黑咖啡。”她一副贤妻良母似的替他打开餐盒及咖啡,一一摆在桌上。好似回到他们当年青涩的学生时代。学妹与学长的时候,纵然她知道当年学长蒋今佑不喜欢她,也是像现在一样黏乎着他而已,但也每次回想都带着甜蜜的笑。
“对不起,我中午不喝黑咖啡,会被我老婆念。”他微扯起唇。
陈夙林愣了愣,尴尬的笑笑,“噢,那--那我去帮你买果汁好吗?”
“不用了。”他摇摇头,“这样浪费时间,我们还是赶快吃完工作吧。”
“好。”她失望的低应了声,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呃……你老婆是个怎样的人?”不会就是那个梁苡然吧?
“她?你认识,梁苡然。”一想到老婆,蒋今佑脸上的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她是个纤细敏感的女人。”
能够让一向不在乎女人的他露出这样温柔幸福的表情,她突然很羡慕起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她也一直相信,真的梁苡然死了,如今的这个是假冒的。
“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如今的她你了解吗?比如身份背景什么的?”她继续问。
“她没有死。”
“所以她还是以前的梁苡然吗?”
“嗯。”
“你是在哪儿找到她的,之前你好似消失了一段时间,是去了异国吗?”
蒋今佑挑眉望向她,“你太好奇了,陈夙林,我好像不止一次暗示你,我们只是同事,我们的联姻只是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交易,你不希望你自己是个货物吧?所以趁早,你快点找别的目标,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年纪也不小了。”
“我--我只是觉得,我还是无法放下我的爱。”她不甘心的开口。
他怔了怔,随即收起轻松的表情,淡淡说:“你从来都不懂爱,陈夙林,”转而公式化道:“我们该工作了。”
“今佑,我一直很爱你,你叫我怎么办?我不要你跟梁苡然结婚,不要结婚好不好?请你为我考虑考虑,我不会再去破坏你们,但求你不要结婚,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承受不住。”既然开了头,陈夙林索性把话整个讲开。
“我已经结婚了,早在四年前我们就结婚了。”他现在不会再隐瞒。
“这个梁苡然其实是个假的,是假的!真的老早就死了。”
“她是真的梁苡然,”他沉声道:“陈夙林,我会当你刚刚没说过这些话。”
“为什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从学生时代我就很仰慕你了,本来以为我们一起工作,你会慢慢发现我的好,谁知道你却突然结婚了。”她越说越激动,“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不觉得我哪里比她差啊!”
蒋今佑凝视着她,长叹口气,“你很好,只是我爱的是她。”爱情这种事勉强不来,若会喜欢陈夙林,早在学生时代就不会与她分开,自始自终他从未对她感情用事过,以前当妹妹看待,之后当朋友看待,如今当同事看待。
这样明确的拒绝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让她顿时难堪地涨红了脸。
“今天的事情我会当作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好同事。”蒋今佑站起身正准备走回办公桌时,身体却突然被两条纤细的手臂自后头环绕住。
“不管你爱的是谁,我愿意当小的,我愿意等。”她还是无法相信,一生何其长,她一定还有机会。
“夙林--”蒋今佑蹙眉,正想转身推开她时,办公室的门被打了开来。
“老公,我来找你一起--”梁苡然原本因为身体不适而苍白的脸色,因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而更加的惨白。
“老婆?!”他怔愣了下,而这表情被梁苡然解释为“做贼心虚”。
“你们在干么?”她忍不住大声质问。
“你不要误会,我们没什么。”蒋今佑急忙解释,想甩开身后的纠缠。
“我们在干什么便是你所看到的。”陈夙林暗自狂笑,不顾他的挣扎,双手还是揽着他的腰不放。
“原来你说工作忙,就是在忙这些,我真是个大白痴。”泪水在梁苡然的眼眶中打转,被背叛的感觉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该死!”看见她的泪,蒋今佑不在意是否会伤到陈夙林,用力推开了她,朝梁苡然大步跨去,试图抱她安慰她。
“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呕--”梁苡然话声方落,已经抱着肚子弯腰吐了起来。
“然,你怎么了?”蒋今佑紧张的询问。
“不要管我,走开……”她虚弱的想要推开她,但是剧烈的月复痛与呕吐却让她浑身无力,冷汗直流。
“不要胡闹了,我带你去医院!”他焦急的低吼,一把将她横抱起,顾不了其他员工的侧目,心急如焚的往外冲。
如此一去医院,蒋家上下也便全知晓,因为蒋中扬暗中请人跟着梁苡然,这便一得到消息,就也赶去了医院,“她不是去找你吃饭,怎么会突然住进医院?”蒋中扬匆匆赶到医院,担心的问着儿子。
“爸,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喽,听到媳妇进医院,我怎么可以不来?”走到梁苡然的病床边,他突然大惊小怪的道:“这点滴是什么?你没跟医生说你不能随便打针吃药吗?”
“爸?”蒋今佑皱起眉头,不解父亲的怪异反应。
“还不快点叫医生过来,我要问个清楚。”蒋中扬不满的命令。
“我没事。”梁苡然虚弱的表示。
“还说没事,你的脸苍白得吓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蒋中扬省略了“我孙子”三个字。
梁苡然感激地笑笑。没想到一向冷漠待她的蒋中扬竟然这样关心她,反倒是她以为深爱她的老公,竟然背着她跟公司的员工搞七捻三!好似这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很是恨她,难道这个女人以前就认识?如此情敌她却不知道,忘却的过往到底是怎么样的?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哭了。
“对了,怎么会初期就吐得这么厉害?有没有会诊妇产科医生问个清楚?”蒋中扬一脸困惑的询问。
“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蒋今佑有点了解父亲的紧张所为何来了。
“误会什么?你不是说小然吐得很厉害吗?”这不是孕吐是什么?
“她是肠胃炎,所以上吐下泻。”他耐心解释着。
“肠胃炎?!”蒋中扬一副晴天霹雳,瞬间满脸失望。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医生已经替我诊治过,我现在好很多了。”梁苡然没发现蒋中扬的脸色大变,还愧疚的道歉。
不是怀孕?原来不是怀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既然没事,那我先回去了。”他的语气又变回以前的冷淡。
“爸,我送你回去。”蒋今佑连忙道。
“不用了,你今天回来到我房里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蒋中扬交代完之后,转身走出病房,跟来时的态度完全不同,连看都不看媳妇一眼。
奇怪,蒋中扬好像在生气?梁苡然有点困惑于蒋中扬的反应,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事情得烦恼。
“老婆,你还有哪边不舒服吗?”蒋今佑走上前靠着床沿关心询问。
她撇开脸,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伤心。
唉,这丫头,还在生气?叹口气,他在病床旁坐下。“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除非我眼睛瞎了,否则你们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应该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想到那一幕,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滑落脸颊。
“然。”蒋今佑心疼得用大掌将她的脸颊扳向自己,认真的澄清,“如果你看清楚,就会发现是她抱我。”
“这有什么不同吗?”他竟然承认了?梁苡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当然不同,这只能表示陈夙林爱慕我,但,并不表示我有回应。”蒋今佑解释着,“如果你再晚几秒钟进来,就会看到我推开她了。”
“为什么不马上推开,还要过几秒才推开?你根本就很享受被女人爱恋的滋味对吗?”借口,根本都是借口,她在家朝思暮想,他却在外头跟女人打情骂俏。是不是她已变成黄脸婆?他开始嫌弃她,才会向外发展,天天晚回家?原来爱情的有效期限那么短!
“然,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皱起眉头。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你每天工作忙得都没时间回家陪我吃一顿饭,却有时间跟那个女人在公司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叫我要怎么去信任你!”想到那个女人紧紧环抱住他的画面,就让她嫉妒得失去了理智,吼出她的怨怼。
她的指控伤了他的心,蒋今佑神色一暗,淡淡道:“你现在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不用了,我不想谈。”梁苡然撇过头,任凭泪水在脸上狂奔。
如果她忆起以前就好了,以前她也曾经为了陈夙林跟他闹了好几天,如今又来了,唉,这丫头拗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顽固,蒋今佑暗叹一声,正想再开口时,手机突然响起,他无奈的接起手机对谈了几句,眉头深锁的挂断电话。
“公司有急事,我必须回公司。”该死,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梁苡然闭起眼睛,拒绝跟他交谈。
“唉。”又叹一声,蒋今佑严肃的表态,“不管怎样,我只想说,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希望她能听进去。
她还是沉默不语。
蒋今佑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柔声道:“好吧,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公司看一下,马上回来陪你。”
梁苡然还是倔强的冷漠以对,没理会他,直到他离开病房,才又开始不可遏制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很想相信他啊,但是内心的不平衡却让她像个泼妇一样的朝着他破口大骂。
老天爷,他一定觉得她很可怕,他一定讨厌她了吧?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蒋今佑始终因为工作忙碌而没来接她出院,虽然他派了私人助理来打点一切,还是让她难掩失望,一双蛾眉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回到家,蒋中扬又恢复了原本的事不关已,甚至在她叫他时也只是客套了几句。如此一来,蓝暮清又开始指使她做那做这,虽然家务活不让她干了,但她总是变着法的让她干些体力活。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到一天,公婆的态度又固态萌发,甚至变本加厉?
梁苡然忍住想哭的**,走进后院,拔起杂草来。
“咦,太太,你才刚从医院回来,怎么不躺着休息一下?这边我来就好了。”阿珍感到讶异。
“我没事,肠胃炎而已,吊了点滴吃了药,现在好多了。”这个家,好像只有阿珍关心她了,真让她感慨万千。
“原来是肠胃炎啊,难怪老爷回来脸色这么难看。”阿珍顿时恍然大悟。
“怎么了?”梁苡然敏感的听出有异。
“这……没、没什么。”阿珍连忙回避问题。
“阿珍,有事不要瞒我。”梁苡然追问。也许阿珍知道他们改变态度的原因。
“这个……太太,老爷可能以为你怀孕了,所以一整天都很高兴,还翻了好多杂志看婴儿用品。”阿珍同情她的处境,终于开口。
“以为我怀孕?”难怪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是啊,后来他从医院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劲,还打电话跟朋友抱怨--”糟糕,说太多了。
“抱怨?”
“哎呀,太太,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果真言多必失。
“你就说吧,免得我被蒙在鼓里,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知道蒋中扬一直对她没有怀孕颇有微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老爷他……老爷说当初答应先生娶太太,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赶紧生孙子给他抱,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所以他很失望。”阿珍怯怯的说完。
梁苡然的神色一黯,泪水差点不争气的滑落。原来并不是真的担心她的病,而是误以为她怀孕才会这么紧张。对蒋中扬来说,难道她只是个生产的工具吗?
“太太,你还好吧?”阿珍有点后悔自己的大嘴巴。
“我没事。”梁苡然佯装用力的割除杂草,直到把杂草都拔光了妥当的回房休息。而这一晚她并没有出房用餐,也没有人敲房门询问她身体状况或用餐与否。
梁苡然独自坐在床沿垂泪,远在海洋的另一边她的华萝国,她想家了。满月复委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时间不知不觉在黑暗中溜走,这世上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突然觉得好孤独。
她当初要的爱,难道也跟时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从自己手中溜走了吗?终究验证了梁宗然的话了,她终究是受到伤害了。
“我不会答应的!”忽地,怒吼声穿透了黑暗,是蒋今佑的声音。
他在跟谁说话?梁苡然猛地从自怨自艾的混乱思绪中拉回,还来不及思考,房门已经打开。
只见蒋今佑的脸上余愠未消,两条浓眉紧紧拢在一起。梁苡然想开口,但碍于白天在病房的争吵,硬是憋着没说话。
蒋今佑扯开领带,轻叹口气,走向她,“还在生气?”
这一询问,让梁苡然的眼眶又开始热了起来,“你还记得关心我吗?”
“不要闹孩子脾气,我公司真的有事。”公事人事都出问题,让他头痛的单手支着额头。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我比公事更重要,当我变成你太太,反而什么都比我更重要了?”她听得出他声音中的疲倦,但她内心的重重郁闷也急着找出口。
“然,你以前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到底是哪边出错,为什么连回家他都不能安安静静的休息?
“我无理取闹?我只要求我的丈夫多关心我一点,对给我些爱,我这样算无理取闹吗?以前的我到底是怎样的我?你爱我还分以前和现在吗?只能说你根本不爱我。”在这个家,若连他都不给她爱,那她会干涸而死的,宁愿一走了之。
“爱?难道你以为只有爱情就可以过生活吗?”他怒了,公司的难题未解决,刚刚父亲提的事也令他心烦,唯一可以给他温暖怀抱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和他闹脾气,让他失去耐心,月兑口而出伤人的话。
“至少,不会让我有个在公司跟女同事搞暧昧的老公!”她也口不择言。
气氛在瞬间冻结,灯光昏暗的房间内,梁苡然可以看到蒋今佑生气的俊容。
下一刻,她的唇瓣却被他的灼热的唇给堵住。
“你要我爱你,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他粗嗄的声音带着愤怒的**,狂热的吻将她的唇瓣吸吮得红肿疼痛。
“不要。”她扭动头抗拒着,她要的不是这种“爱”。
蒋今佑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抗议,他用那早已燃烧起火的热情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依然舍不得离开她。
但他们都明白,伤害已经造成,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 ̄ ̄ ̄ ̄ ̄ ̄ ̄ ̄ ̄ ̄一条波浪线,我叫小I ̄ ̄ ̄ ̄ ̄ ̄ ̄ ̄ ̄ ̄ ̄ ̄
迎春枝条披垂,冬末至早春先花后叶,正开得欢。这在冬末早春料峭的寒风中绽出一串串金黄色的小花,如璀璨的金星缀满枝头,给冷漠的早春带来一派盎然春意的迎春花,却被一只高跟鞋狠狠的踢了一脚,零落的掉了几片叶儿。
“你在我这儿发什么牢骚?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忙,是你自己没本事。”蓝暮清斜眼看了一眼怒目的陈夙林。
“你说这个梁苡然是真的,只是失忆了?”陈夙林不敢相信的问。
蓝暮清叹出一口气,“就算是假的又怎样?都是今佑的爱妻。”
听得“爱妻”俩字,陈夙林更是愤怒,道:“你这个蒋家夫人难道就没法子了?”
“固然我很讨厌她,可我为什么一直要替你出主意?以前念在你们陈氏有可能与蒋家成亲家,现在今佑都有了媳妇,我再帮你也没什么劲道了,”叹了叹又道:“这又不是古代,好娶个三妻四妾的。”
陈夙林眼一瞪,怒道:“不要忘了,你也是罪犯,不要那么急得跟我撇清关系。”
蓝暮清眼一抬,冷语道:“当年撞死陆红颜的是你,又不是我。”想起十八年前,陈夙林用车撞死蒋今佑的亲生母亲陆红颜,这个场景还真是历历在目。
“哼--不要忘了,你收了我们陈家多少钱?你是包庇罪加提供假证,我们是系在一起的蚂蚱,不要忘了,”陈夙林直直的看着蓝暮清,这老妖妇心思活络,纵然五十几岁了,还想搞什么名堂,“所以说,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否则你得进牢。”
“要进牢一起进,你可是故意杀人罪,比起来你可要以命偿命的。”
陈夙林一笑,“我们陈氏集团怎么会出罪犯呢?我们有的是钱,找个替死鬼很简单,又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现今社会呢?当然你们朵码可也实力很强,但你的丈夫和今佑是否会帮你月兑罪吗?你都五十几岁的老人了,还有什么花头?”
“你……”蓝暮清老脸抽了抽。
陈夙林蒋蓝暮清的手拿起,此时已没了愤怒,只有诡异的笑,“只要我们俩个一条心,什么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蓝暮清一双老眼微微泛红,低头只好认命,她可是还要做这个光耀的蒋夫人的,她才不要去牢里过晚年。
陈夙林见蓝暮清又与她同一战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却在一个转身往外走几步时,瞧见一个大柱子后有一个衣襟在飘,难道有人藏在后头听到她们的对话了?这地方可是很隐蔽的,怎么会有人?走上前去,想看看柱子后是谁,却不料看到的只是一块布,一块勾在柱子螺纹钉子上的布料。捏了捏布料,质感很好,不应该是家仆,要说是男性和女性实属分不清。陈夙林心里冒着疑惑,期盼这块布料只不过是很久以前有人走过不小心勾到的。
早春的空气果然有着芬芳,此时的华萝国也应该快要到春天了,梁苡然忽然想念起自己的国家,不知道他们都好吗?更是想念自己的儿子小霏,这个在她记忆里不知道与谁生的孩子,不知道他是否又长高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把自己有一个孩子的事告知他们,是否会引来一场大风暴?毕竟蒋家需要的是他们蒋家血脉的后代,如此来历不明的孩子,铁定不可能接受,说不定还会把她扫地出门,也可想而知蒋今佑知晓后那铁青的面孔。
自从那一夜的缠绵之后,他们之间突然有种难以跨越的隔阂。
没人开口提那一夜的争吵与复合。
总之,蒋今佑比起以前更忙碌,忙到他们几乎一整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不,应该说就算他们独处,语言却好像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他们选择沉默以对。
整个家除了阿珍偶尔会跟梁苡然讲讲话之外,蓝暮清因为受了陈夙林的“刺激”更是对她严厉与冷淡,甚至也开始与蒋中扬一起表示对她迟迟没办法替蒋家传宗接代感到失望。
她觉得自己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小鸟,失去了主人的关爱,却又没办法展翅高飞。
日复一日,她开始消瘦,每天除了该做的家事外,就是关在房内,等待隔天的黎明到来。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生病的,就像今天早上起床,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让她差点来不及冲到浴室就吐了出来。
该不会又是肠胃炎吧?
梁苡然脸色苍白的走出卧室,想找一些事情做好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会答应的,你不要再提起了!”才经过蒋中扬的房间,门的另一端竟然传来蒋今佑的声音。
“都这么久了,她要是能生早就生了,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也是为了我们蒋家的香火啊。”蒋中扬不满的声音跟着扬起,这几日又听得蓝暮清在耳边讲些梁苡然的不是,更是闹起了脾气。
“爸,够了!”
“总之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决定让你娶二女乃,你放心,我已经跟这个女生谈好,我们会给她优渥的生活环境,她绝对不会争取名分的,当然,若是梁苡然愿意离婚,那是最好不过。”蒋中扬继续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你越说越离谱了。”
“那就生个孙子出来给我啊。”
“我公司还要忙,我不跟你说了。”
察觉到门内的对话即将结束,梁苡然赶紧闪入厨房躲避。
“总之,我不会放弃的。”蒋中扬的话一直到蒋今佑离开家门还回荡在屋内,震得梁苡然的耳朵嗡嗡作响。
二女乃?传宗接代?这些话让她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滚,俯着洗碗槽忍不住呕吐起来。
没想到蒋中扬背地里竟然已经在替丈夫安排二女乃,只因为她迟迟没有怀孕。想到婆婆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生产的工具,而且认定她不会生,就想将她丢弃,梁苡然就止不住的反胃作呕。
“太太,你没事吧?”阿珍不知道在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关心的递给她一条毛巾。
“你早听说了吗?”梁苡然接过毛巾轻拭着唇瓣,脸色苍白的问。
阿珍面有难色的吞吞吐吐着,“我们只是做下人的,不该多话……”所以大家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真是个笨蛋呵!
“太太,你还好吧?”阿珍担心的询问。
“嗯,我很好。”她强颜欢笑的扯扯唇,仿佛没事般。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没有爱的家,她是一刻再也待不下去了,或许,是该让自己自由的时候了。
这一天,她趁蓝暮清午睡,蒋中扬出门锻炼身体的时候,她提着小小行李,在没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她的时候,毫不眷恋的离开这个家,这个扼杀她一切、剥夺她自由的牢笼,也永远离开她最爱的男人。
这一去便是好几周找不到人--
扯开领带,蒋今佑的脸上布满了青色胡茬,发红的双眼泄漏了他的疲惫。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寻不到然的夜晚……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除了疯狂找寻她的下落外,就是埋首在工作中,而除了因为成功解除公司危机而或得了很好的销售量外,他最大的心愿却还是依然落空。
他曾经为了寻找她远赴华萝国探听消息,但找到她原先单位的老板借由入股的事试探,却反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害他想了一大堆理由蒙混过去。
该死!她到底躲哪去了?
她几乎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也打过电话给琐瑶,只是这个琐瑶与蒋今偌正是火热,只是简单的说没有看到她,便挂了电话,连询问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想到她来这里后过着怎样寂寞的生活,他的心就一阵揪痛。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她渴望陪伴的眼神?为什么他该死的认为,不管忙得多晚,她始终会在家里等候着他?
他又犯错了,蒋今佑懊恼的猛捶了下,看着柜子里空空如也,那失去女主人衣物的衣柜似乎也在嘲笑他。更使得他用力的捶打柜子--在黑暗中,发出震天大响,惊醒了已入睡的蒋中扬,担心的冲入儿子的房内查看。
“怎么回事?天,你的手!”他看了看被敲破的门板,又看看儿子被划伤的手惊呼。
“我没事。”他不在乎的看了下手上的伤口回应。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等等,我去拿药来帮你擦。”蒋中扬边说边冲了出去,没几秒就抱着急救箱回到房内,心疼地替儿子包扎伤口。“你看看你,为何没事跟自己的手过不去?”他边擦药边唠叨,人老了话也多了。
蒋今佑低头闷不吭声,眉宇间尽是掩盖不了的阴郁。
蒋中扬看了儿子一眼,轻叹口气,“还在想那个女人?”
“爸。”他明显的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不是我在说,自从你认识他后,没见你们太平过,我都不阻止你们了,只是简单的要个孩子而已。你们结婚后我也没有亏待过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又不用上班赚钱,这种少女乃女乃的日子是多少女人一辈子想都想不到的,她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说走就走,连一句话也没留,根本就是冷血无情,你又何必为她这样伤神呢。”提起那个女人,蒋中扬滔滔不绝,但绝大多数都是从蓝暮清口里听到的,现在倒像在背书一样。
“不要说了。”父亲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的心多增加一处伤口。
“我怎么能不说?这段时间你这样疯狂的找她,吃不好睡不好,为了她,整个人憔悴成这样,我怎么会不心疼?”蒋中扬眉头深锁,又道:“你妈死的早,你又不接受蓝暮清是你母亲,我可是熬费苦心啊,又当爹又当妈,要是陆红颜还在就好了……”人年纪大了,就爱惦记过往的人。
听得父亲喊出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名字,心里也更是一阵酸,对于自己母亲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老婆又不见了,失去了她,他觉得自己不再完整,事业上的打拼变得毫无意义,“我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问问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她不告而别是事实,想必是外头有男人了。”
“爸,我不许你这样污辱她!”蒋今佑瞪向父亲的黑眸宛若一双受伤的野兽,父亲的推测是他心底刻意忽略的原因,他不愿相信苡然会红杏出墙,他们是那么相爱。
曾经他也怀疑过她,在他失忆的时候,后来她是否真的与男人好过,无法考究,因为他一路追到华萝国,与此邂逅,便没有再想这个问题,只想快点把她追回来。如今,她又跟以前一样,忽然不见,是否还是去了那个安斯庄园,找她的老相好了呢
“你为了那个女人对我大吼?”
蒋中扬送了送领带,刚才的设想已经害他满头大汗,如此听得父亲一声大叫,他更是浑身觉得生痛。
蒋今佑如此抑郁的神情让蒋中扬幽叹口气。搞不懂自己的儿子为何要对一个女人这样死心塌地?女人再找就有了,何苦单恋一枝花。
“好,我不说,不过事实会证明一切,以后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多愚蠢,竟然会为了这样的女人伤心难过。”他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沉默不语,只有脸上布满了狼狈的痛楚。
“不管怎样,当初你不愿意接受我帮你安排二女乃生子,现在那个女人自己选择离开,你再也没有理由反对我的提议,我不想在我死前抱不到孙子。”蒋中扬停在门口撂下话。
“这件事我的立场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情的!”这辈子他只想跟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孩子,其余免谈。
“你……”蒋中扬为之气结。这儿子的脾气拗起来没人拿他有办法,看样子只有换着方式达到目的了。“算了,你早点睡吧。”
他决定改变作战方式,回头问问蓝暮清去,也不再逼他,交代了声之后转身走出去。
房内霎时又恢复一片孤寂。
原本该有娇妻身影的双人床,此刻显得好空洞。
以往每当他忙碌一整天返家时,只要看到她酣睡的甜美脸蛋,所有的疲惫就全数消除,即使再累也觉得幸福甜蜜。而现在,陪伴他的不再是她的身影,只有一杯杯苦酒浇愁。
苍天有眼,她到底躲在哪里?难道真的像父亲所说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想到她被其他男人拥在怀中的画面,他就有股杀人的冲动。如果她真的跟其他男人跑了,那她最好祈求这辈子永远不要被他找到。否则,她跟那个男人一定会宁愿下地狱,也不会愿意落在他手中!
黑夜中,一双闪烁着怒火与相思的黑眸,挫败的整晚未阖眼。
------题外话------
话说今天是高考噢~莘莘学子,我等你们凯旋归来~
当然,辛勤上班的上班族们,纵然努力赚钱,可也不要忘了身体的重要!此刻,请松一松自己的神经,遥望窗外一片景象,Rel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