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样升起,他还是必须照样去公司--梁苡然已经离开她十个月。
“总裁,这是企划部拟定的新品促销计划,还有,这次的广告最后挑选了两家竞比,成品都出来了,就等你做最后的决定。”陈夙林抱着一叠资料放在蒋今佑的桌上。
“嗯,做得很好。”他满意得点头。
“我只是尽我分内的事。”微笑驻足在办公桌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吗?”察觉到她的迟疑,蒋今佑暂时放下手边的工作望向她。
“今佑,我想……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陈夙林嗫嚅着开口。她不想再等,听得蓝暮清的所讲梁苡然离开了,如今便是好时机,她才是他的未来伴侣。
“怎么突然这么说?”
“那时若不是因为我,你们夫妻就不会吵架,你太太就不会离家出走。”
想到梁苡然那时的伤心,蒋今佑的脸色一黯,“别傻了,那跟你无关,完全是我们夫妻间的误会。”
“可是,你不觉得你跟她一直一波三折吗?说明她不是你最适合的人,婚姻与爱情是俩回事,难道不觉得我才是你最适合的吗?”陈夙林玩空心思的说道。
“陈夙林,我说过这件事不要再提起。”蒋今佑皱起眉。她是个不错的商业伙伴,但这三年来,她老爱提这事。
“我说过我会等的,等你办完离婚手续。”她坚持。
“谁说我要离婚的?”他的声音一沉,黑色的眸子射出森冷的光芒,宛若一把利刃,刺得陈夙林心惊。
“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照理接下来就该是离婚了不是吗?
“我会找到她的!没事的话,你出去吧。”
“今佑--”陈夙林还想说话,但在接触到他阴冷的眸光后骤止。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上班时说这些无关公事的话,我会马上请你离开,回你家的办公室。”蒋今佑强硬的威吓。
他是认真的!
陈夙林从他的目光看到了冷冽,只有不甘愿的点点头,郁闷的退出办公室。但她不会放弃的!她相信等久了,他会是她的!
蒋今佑把视线收回。看样子,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跟她接触了。将心思放在陈夙林刚呈放来的资料案上,目光马上被其中一个广告图样给吸引。
除了利落的设计感,还为产品添加了时尚诱人的质感,的确可以吸引消费者的目光。他将视线缓缓移到右下角的公司名称--小霏广告公司。
他听过这间公司,是间新公司,短时间内就接了几个大公司的Case,成功的替他们的商品塑造出鲜明的生命力,创造出可观的商机。
现在看来,这间公司的确很有办法。
蒋今佑仔细的浏览着眼前的图稿,按下桌上的对讲机向秘书道:“替我约小霏广告公司负责人,明天下午一起下午茶。”
“是。”秘书恭敬的回答。
完成交代,蒋今有站起身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公事处理完毕,是该继续去寻找逃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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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霁--”看着婴儿床里的婴儿,让梁苡然的脸上挂满慈爱的微笑。
“宝宝肚子饿了吗?妈妈马上准备‘女乃女乃’喔。”轻轻抚模只有一个多月的婴儿的脸颊,满心的爱意。
“看看公主你,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真教人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嫉妒。”琐瑶倚在房门边,看着那母女俩摇头。
“你也可以生一个啊。”梁苡然促狭。
“我自己都是孩子,可要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长大吗?才不能。”可不想这么快当妈。
“等你生了,就知道孩子是上天赐与的最好礼物。”她可是最有说话权的,如今都是俩个孩子的妈了。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女儿,她觉得这一生足够了。
“我还早呢。”琐瑶挥挥手。
“你跟他还不打算结婚?”梁苡然边卷起衣角用自己的乳汁哺育女儿。
提到结婚,琐瑶的脸色突然黯下,随即打哈哈道:“不说我了,公主你呢?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宗国师可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她沉默了一下,梁宗然肯定暗地里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如此一来,想必她很快会被“要挟”回国,她以前的理直气壮还是抵不过现实,终究是被梁宗然说中了,这下他可是更有理由让他回去了。不禁秀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
“听今偌说,你老公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连我都被他骚扰了好几次,我真不敢保证哪天我会忍不住说溜嘴。”她被蒋今佑的真心感动,都十个月了,他仍不放弃寻找公主。
“不行!”梁苡然不禁扬高声音,让因为喝女乃而几乎睡着的女儿抗议的咕哝了几声。“等我喂好女乃再讲。”她继续哺乳着,等喂饱后,拍了拍欲睡的女儿后放置在婴儿床里,才放轻脚步往房外走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琐瑶跟着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梁苡然沉默的看着前方茶几上的花瓶,没有应声。
“当初你公婆也是因为你没生孩子才处处刁难你,现在你可是替他们蒋家生了个女儿耶,说不定哦……小霏也是蒋家的种呢,”琐瑶觉得自己说歪了,理了理思绪又道:“我想他们没有理由再继续为难你了不是吗?”照理说,她早该带着女儿回去示威了。
“我离开不是因为这些。”梁苡然幽幽开口。
“你不是因为他家苛刻才离开的吗?”琐瑶好奇的问。
她还记得当年,狼狈的离开蒋家后,身无分文,便去了一家网吧,想念儿子,想念华萝国,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为了找寻爱,她抛弃了爱自己的儿子,爱自己的华萝国子民,实在没有脸面回去。后来与儿子视频连线聊天,强颜欢笑,还骗取了儿子的零花钱,要其打在她的卡上,用了自己儿子的零花钱,收购了一家快要破产的小公司,本想从事香水制造业,但怕会碰到认识的同行,见此家快倒闭的公司是做广告的,就随了前身,干起了广告行业,因钱是儿子的,纵然这些零花钱也是她平时给的,但终究已经属于儿子的了,便冠名为儿子的名号,称为小霏广告公司。
“当年我会离开,是因为那个家让我再也感受不到爱,再待下去,我只会窒息而死,所以我逃了。”
“但是我觉得蒋今佑很爱你啊。”若不爱,怎会这样疯狂的找她。
梁苡然苦笑摇头,“若他爱我的话,我们今天不会走到这种地步。”尤其最后那段日子,他连跟她说话都不愿意,他找她,大既是想谈离婚吧!
这种男人,真的是属于没有得到的时候拼命追求,得到了便不再珍惜吗?
“那公主……打算下一步怎么走?躲他一辈子?”
“不用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躲他,只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怀孕才不得不先销声匿迹,否则他们一定会把孩子抢回去,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梁苡然的眸光中有母性的坚强。孩子是她的,她谁都不让。
“公主的意思是?”
“我必须在他们发现小霁之前,赶紧把离婚办好。”现在她事业小有成就,经济来源不是问题,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你要跟他离婚?!”琐瑶惊呼。
梁苡然的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停顿了好几秒,才点点头说:“是该见面办一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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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霏广告公司--
“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蒋今佑走向坐在接待室的年轻人,沉稳的致歉。
“没关系,是我早到。”杨君豪站起身。
“你好!我是蒋今佑。”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久仰大名,我是杨君豪,请多多指教。”他也礼貌的应对,他是小霏广告公司的主管,基本大小事都由他处理,毕竟公司还小,大的小的都是他一力承担。他的老板给予他丰厚的工资,老板不做事,他为老板卖力,这个女老板就只是在办公室里签个名,掌握金钱,以及抱小孩。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约你出来对吗?”蒋今佑犀利的眸光审视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我想应该是因为这次的Case是吗?”他对自己的公司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不只如此,我慎重在考虑跟你们公司维持长期合作的关系。”蒋今佑揭谜底。
“是吗?”杨君豪喜出望外,“若真是如此,那就是我们公司的荣幸,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先看看这次的风评如何再说吧。”蒋今佑发现这个年轻人很有上进心,而且眼神诚恳,看样子的确是个合作的好对象。
比起那些大公司的那些个老奸巨猾的生意人,竟然在这次的新品泄密事件中插上一脚,他现在更需要的是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你一定不会失望的!”杨君豪自信满满。
“你可以回答我,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吗?”蒋今佑微微一笑。
“因为我有这个世上最好的老板。”他毫不迟疑的答复。
“最好的老板?”他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错。”杨君豪点点头。“她能让我肆意发挥我的团队特长,从不像我以前的那些老板太过迂腐,”想了想又说:“你知道做广告设计是一个发散思维的事情,但由于现在的商业化,老板们不得不压制我们的创想,做得过于商业性,这便让我们这些搞设计的人失去灵感,失去创造。但我们的这个老板却可以让我们随意发挥,所以才会设计出来的案件如此非凡不同。”
“能让员工这样赞不绝口,想必是很优秀的老板。”老板员工上下一条心,难怪这间新成立的公司可以如此快速的成长。
“没错,这样吧,如果蒋总裁没事的话,要不要去我们公司参观一下?”杨君豪真心提出邀约。
蒋今佑挑桃眉,有些许兴趣,但还是摇摇头。“不了,我等会还有事。”
“真不凑巧,那只好改天了。”
“会有机会的。”蒋今佑站起身,朝他伸出手说道:“这次的广告就麻烦你们了。”
这表示这个Case已经决定让他们做喽?杨君豪惊喜的跟着站起身,握紧他的手道:“没问题。”
蒋今佑笑笑,跟杨君豪道别之后走出接待室,丝毫没发现从另一边匆匆走来的纤细身影。
“抱歉,我来晚了。”梁苡然微微喘着气,她心里如此想着,虽然作为老板可迟到了也是不行的,要以身作则,只是早上女儿喂女乃耽搁了时间,这一耽搁便是一个上午。她可真是离不开自己的儿女啊!
“老板,女儿可好?”杨君豪迎上前来,喜滋滋的问道。
梁苡然见得杨君豪心情不错,便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了,你乐的?”
杨君豪笑笑,“朵码可的蒋总裁亲自来跟我们敲定Case。”
听到朵码可三个字,让梁苡然的脸闪过一抹不自然神色,心头忍不住揪紧下。
这个蒋今佑真是公司的大小事情全都由他一手掌握,只是如此小事都事必躬亲,这明明可以由属下就可以处理的事情何必他自己亲自出马?难道他知道了她在这里?知道她是这里的老板?
“这次的广告没问题了,咱们可要好好庆祝一下。”没发现她的异样,杨君豪开心的表示。
“他刚走吗?”梁苡然握紧拳头,心中有了决定。
“是啊,他刚出去你就来了。”他好奇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她暗忖了半晌,勿忙转过身往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对不起,下午我请假。”
“老板。”杨君豪朝她的背影喊了声,呆愣在原地,她是老板啊,想走就走,何必要请假?但就这一点,使得员工更是敬她,关系也很是贴近,只是刚如此神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司机跑哪去了?
蒋今佑站在马路边,困惑的看着原本司机停车的地方,此刻却空荡荡的没有半辆车,眉头微微蹙起。发生什么事吗?小刘一向尽忠职守,不会无缘无故违背他的命令,离开原处而不告知他一声。
正在沉吟思索,背后却被人轻拍了下。
“小刘?”他困惑的转过身,却在瞬间僵住。
“好久不见。”梁苡然努力让自己神色自然,但乍见他的那份悸动,却仍然在胸臆翻滚。
蒋今佑深吸口气,藉此以复心头的激动,但低嘎的声音还是泄漏了他的情绪。
“该死,你到底跑哪里去了?”相隔几月,她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的清丽秀气。
“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相对于他的激动,她平静的开口。
“好,我们回家再讲。”蒋今佑想要伸手去握她的手。
“不,我不会回去的。”不着痕迹的闪开他的手,梁苡然将视线放在鞋尖前方的地上,不敢直视他。
“什么意思?”他蹙起浓眉。
“从我出来的那一天,我就不打算回去了。”她强迫自己说出决裂的话语,她绝对不能心软,否则女儿就会被抢走了。
“该死,你是我蒋家的媳妇,我的老婆,你不要忘记了。”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俩张结婚证,放在她面前,翻了翻。他们结婚了四年,那忘却的四年,听过蒋今佑说过要拿出那俩张结婚证给她看,只是他一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乍一看,看得她触目惊心--脑里似乎也隐约感触到,曾几何时,她也如此看过,也如此发生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就是忆得模模糊糊。
她按下他的手,道:“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梁苡然深吸口气,才鼓起勇气望向他那双依然让她心动的眼眸。
蒋今佑瞇了瞇眼,有预感自己会喜欢即将听到的话。
“我要跟你离婚!”说了,她终于说出口了。
“你说什么?”他英俊的脸上有种暴风雨欲来前的诡谲宁静。
梁苡然咬咬下一唇,重复道:“我们离婚吧。”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他失控的按住她的双肩,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放开我!”梁苡然挣扎的想要摆月兑他厚实的大掌,“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跟陈夙林的事,我已经说过,我跟她是清白的,你不要再胡闹了,如果你记忆恢复的话,就明白了。”
“我就是记不起来,我们的以前我就是记不起来,这大概就说明,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全都会忘记的。”她撇开脸,又道:“也不是因为陈夙林才那样。”,怕看到他眼中那抹受伤的伸色,“我只是觉得没有爱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我?”他的呼吸一窒。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梁苡然轻轻的颔首,“嗯…”
“所以是真的了?”父亲说的话突然跃上他的脑海,他们相隔了三年,他苦苦追寻,如今又隔十个月,他又来苦苦寻找,如今最后竟得到这么残酷的结局?
“什么真的?”他脸上浮现的暴戾之气让她感到一阵寒颤。
“你真的在外头有男人了?”她曾经在斯安庄园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如今又不告而别,所以一定是这样,所以她才想离婚。
“我没有!”她连忙否认。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嫉妒让他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厚实的大掌失控的扬起,然后在看到她惊惶的眼神时紧握成拳,颓然落侧。
“苡然,需要帮忙吗?”杨君豪的声音突然自后头传来,在看到她面前的男人时,骤地怔愣住,“蒋总裁?”
“你们认识?”蒋今佑瞇起黑眸,锐利的视线扫向他,又回到梁苡然脸上。
“苡然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怎么了,难道你们也认识?”
“原来如此。”他的唇畔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她为了这个男人抛弃他。
“你想干什么?”梁苡然的心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会主动收回刚才的提议的。”蒋今佑双手插在口袋,身后刚好响起了喇叭声,是小刘开车过来。
“我不会。”她努力让自己不在他的注视下动摇心意。
“你会来求我的,相信我。”撂下话,他随即打开车门跃上车。
该他的,他绝不罢手!
“老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没听过你们认识的事?”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杨君豪困惑的询问。
“没什么,那只是一段过去的回忆罢了。”她苦笑。
是吗?怎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根本就还是现在进行式?看着梁苡然美丽的脸蛋,他突然冲动的道,“不管怎样,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她微楞,随即漾开感激的笑容,“谢谢,我没事。”
“我会保护你的!”没错,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深深被她吸引,尤其是她黛眉间的愁绪,总是让他心疼。
梁苡然这次没有再回应,她的思绪此刻全被那个依然霸气英俊的男人给占据,经过这么久,他还是轻易的就可以撩拨她的心弦。
她不爱他了吗?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答案。那是她不想承认的事实,不敢面对的情感。够了,已经太够了,她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不能再像以前那个总是在孤寂中等待爱情的傻女人。
不要有期望!就不会受伤害!没错,她不要再期待,永远都不要了--此番感受曾经好像就埋藏在心里久久,如今总算爆发了。她不知道为何以前会离开他,也许也是因为太累,记不起来这该死的记忆,她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好想拿去脑中的脑芯片,这样她就可以忆起一切,因为如今的痛与头痛都是一样的痛,何不爽朗的去接纳自己的过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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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蒋今佑,叫他出来见我!”梁以然手掌往柜台秘书的桌上一拍,气势惊人。
“你--总裁夫人?”柜台秘书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叫梁苡然,不是什么总裁夫人,请你告诉蒋今佑我找他。”她快气炸了。
“这……可是他……他好像在开会。”吓死人了,这跟当年那个温婉的女人好象不同人啊。
“开会是吗?好,我直接上去找他。”梁苡然眯起星眸,转身就想往电梯冲去。
“慢着。”忽地,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住她。
“梁小姐,总裁不在公司。”陈夙林走向她,骄傲的审视着她。
“你是?”这女人很面熟“你忘记我了?记得上次你还因为我而大发雷霆呢。”可恶,竟然这么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转而又欣喜,这失忆的梁苡然果真记忆不大好。
梁苡然思起那天,才猛地想起这个女人,敛起神情,淡淡表示,“既然他不在,那我改天再找他。”
“看样子,你还没有回家。”陈夙林的辱畔浮起一丝笑容,真好,她还以为他们和好了呢。
“这是我们‘夫妻’的私事。”梁苡然神情一暗,转身往外走,即使他们终会离婚,但此刻她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梁小姐,我请你放过总裁吧。”陈夙林突然开口哀求。
“你说什么?”梁苡然停顿脚步,望向她。
“既然你不愿为人妻为人媳的身分不告而别,那就请不要再折磨今佑了。”她刻意叫他的名字,她要在他们夫妻复合前,彻底破坏他们,她可是蓄谋了多少年哪。
“你凭什么跟我这些话?我要怎么做,似乎轮不到你来评论。”梁苡然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她很明白那是她很不想承认的妒火。
今佑?叫得还真亲热。
“凭我才是真正爱他的,我要嫁给他。”陈夙林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和企图。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她的话让梁苡然的心阵阵刺痛。他骗她!他们明明在一起,说不定很久就在一起了,真是个骗子。
“既然你懂了,那最好不过了。”陈夙林欣喜若狂,只要她答应放手,她就有把握能追到蒋今佑。
梁苡然睇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出大楼。莫名其妙的心,明明早就决定要跟他离婚,为何在听到另外一个女人企图成为蒋太太时会这样心痛?
狂烈的妒火彷佛烈焰焚身似的,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几乎失去理智想朝她狂吼:不要靠近他!她怎么会这样没用?梁苡然苦笑自嘲,埋头快步走着,似乎想藉此甩开紊乱的思绪。
“砰--”突然,她一头撞进一堵厚实的胸膛上。
“你不会走路啊……”她气急着,却在抬头看到站在前方的人影时顿住。
“真有趣,这两年我拚命找你都找不到人,没想到最近却三天两头在街上遇到你。”蒋今佑嘲讽的扯起唇。
“不是碰巧!我是来找你的。”以前她刻意躲他,现在却主动找他。
“我知道。”他笑笑,“走吧。”
“去哪?”奇怪,他怎么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你该不会想要站在大街上跟我谈吧?”蒋今佑说完,径自往公司大楼走去。
梁苡然想了想,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事涌上心头,她记得他的身躯是怎样带给她温暖,更记得他殷殷低诉的爱语
只是,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然会演变成如今决裂的局面?或者说,他们原先就已破裂。多希望自己能记起忘却的记忆,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这样渴望。
跟在他的后面走着,他没有回头等她,忽觉拥抱她的不再是充满爱情的温暖,而是一种孤寂。
微微一叹,她不要再想起过去,她现在有儿有女,都够了。
重新心理建设之后,梁苡然在大家侧目之下跟着蒋今佑走入电梯,直升总裁专属的楼层办公室。才一踏进办公室,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你为什么这样做?”
蒋今佑将西装外套月兑下,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慵懒的扯唇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蒋今佑,你公私不分明,为什么要搞我的公司?”梁苡然忍不住扬高声音指控他。他不但拒绝跟他们公司的合作方案,甚至还耍手段阻止其它公司跟他们洽商,造成公司巨大的损失。
“你该不会这么天真,真以为我是个不在乎自己老婆在外面乱搞的男人吧?”该死,他这么做只是要逼她回家。
“你……我们就要离婚了,我不再是你老婆。”可恶,霸道的男人,竟然做贼的喊捉贼,他自己才跟陈夙林纠缠不清,却乱扣她帽子。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蒋今佑咬牙宣告。
“为什么?你跟我离婚,刚好可以娶陈夙林啊,反正你们门当户对,联姻不是甚好?现在我这个障碍主动离开,你该高兴才对不是吗?”想到陈夙林刚刚跟她说的话,梁苡然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
“你真的这样希望吗?”他忍不住咆哮,她就这么急着把他推给别人?急着想入别的男人的怀里?
她后退了几步,移开视线,口是心非的道:“我只希望我们的手续可以早日办好。”那张她永远记不起来的大红结婚证要换一换字了。
“即使你的公司因此而倒闭?”他威胁的微起黑眸。
“公司是公司,我们是我们,你这样做我只会更恨你。”梁苡然回瞪他,这是他们的事,不该牵扯到公事上。
如此时刻,空气彷佛在瞬间凝结,彷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什么时候开始的?”蒋今佑再开口的语气没了霸气,只有浓浓的哀伤,让梁苡然的心霎时揪了起来。
“我不懂。”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露出这种神情?
不珍惜这段感情的明明是他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他以为这种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没想到他错了…
梁苡然的神色一黯,幽幽道:“从你违背诺言的那天起,或者很久以前我就不爱你,不然我怎么会在以前就离开了你?”
“诺言?”他不解蹙眉,“你上一次的离开,对……”他想起斯安庄园那座豪宅,凭那时的她,怎么可能拥有,定是哪一个臭男人的,不禁喊话道:“你上一次的离开,我真不应该再去找你。”
“没错,”她觉得头好痛,嗡嗡的作响已转变为抽痛,一阵又一阵的撞击着她的神经,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道:“我再也感觉不到爱,我活得很痛苦,从那时开始,我就不爱你了。”她咬紧下唇,就怕自己泄露隐藏在心底深处依然滚烫的情感。
是这样的吗?是他自己忽略了一切,才造成今天的后果吗?她说她活得很痛苦,他娶她是想给她幸福,没想到,在这段婚姻里,她竟感到痛苦!蒋今佑的心宛如被巨石重重的压住。
“你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即使千百个不愿意,为了她好,他只能放手让她走。
“今佑……”他看起来彷佛瞬间老了十岁,让她突然觉得很不忍。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的公司下手,至于你提议的事我会找时间处理,现在请你离开,我很忙。”他冷淡的低下头,其实想掩饰眼中的痛苦。
“我知道了,我等你通知。”被拒绝的难堪与他突然冷下来的语气,让梁苡然难受的转身离开,心脏彷佛被人扭绞似的疼痛着,比起头痛过之而不及。
他愿意就这样收手,她应该要很高兴才对啊?她不是一直想要他答应离婚吗?
为什么当他真的应允了,她的心竟然会这么的痛?痛得让她几乎五法呼吸?
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朵码可大楼的,也不知道何时泪悄悄的爬上脸颊,她只知道,原来她是这么的爱他,绝望的爱着他。纵然头痛剧烈,也几乎感受不到。
当梁苡然回到住所的时候,整个人都虚月兑的快不行,全身犹如散架,疼痛蔓延,忽冷忽热,苦不堪言。
用了仅存的一点力气,走到婴儿床去看女儿,她上班去公司后,女儿由她雇佣的阿婆照料。这一瞧,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但忽听得窗外几声欢笑,合着女儿那稚女敕的婴儿笑声,才松了口气。借助墙壁来到窗口边,见得原来是琐瑶来了,抱着女儿在树荫下晒太阳,旁边还有她的男友,是蒋今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耀在他们身上,很美。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头重得很,却还是很清晰,懂得欣赏美景,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见蒋今偌站了起来,好似在给琐瑶和小霁表演魔术,忽忽几个变法,就见蒋今佑手里变出一朵白玫瑰,递在琐瑶面前,可以想象琐瑶满脸羞涩,小霁也似乎懂得般,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琐瑶头一次如此小女人样的收下花朵,蒋今偌在她额前轻轻一吻,琐瑶抱着小霁倒进他怀里,三人拥在一起看树枝上点点斑驳的阳光。
梁苡然轻轻一笑,这个琐瑶总算找了一个可以制服她的男人了,不免心头一阵甜,可这一甜之后,喉咙里猛得一阵苦,看来她是痛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不禁再也忍不住的发出嘶喊,这一喊冲破了她强忍住的头痛,肆意的折磨着她。
“公主--”琐瑶沉静在温柔香内,忽而听得屋内有叫喊,便转身往里跑,却见梁苡然满地乱滚。
“你没事吧?公主,你又头痛了?”琐瑶将孩子交给蒋今偌,一旁的蒋今偌抱着自己的侄女,他也是今天刚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蒋家的。
在琐瑶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屋顶一阵震动,忽而从窗口跃进三名女子,“蓝、黑,白,你们来了?快救救公主,公主她……”
“放心,琐瑶小姐,医生马上就来医治公主。”蓝、黑,白这段时间被梁宗然重新整顿下,自上一次在酒店发生事情以后,就不允许她们再“瞎来”,怂恿自己的公主去“艳遇”,因此三人变得安静、理智、战斗力强,当然,破坏力也很强。这一堵墙在她们跃进来后就破了个大洞。
蒋今偌手里抱着侄女,傻傻的看着这从外忽而来的三名女子,以及蹙眉看着地上疼痛万分的梁苡然,更是不解,为何大家都叫梁苡然为“公主”。
这时,门外听得一辆车子开来的声音,没几分钟就见门口站了俩个人,身后似乎还跟着十几个人,穿成棕蓝一色,很是威武严肃。
“宗国师,医生,快……快……公主她是怎么了?”琐瑶抱着梁苡然,希望借由自己的温暖不要让她全身发抖。
梁宗然转头示意让身后的人将梁苡然放置到床上,医生随即打了一针吗啡,才稍微减轻了她的疼痛。疼痛减轻了一半的梁苡然,缓缓抬起头,一双湿润的眼眸显得迷离而晶莹。
“不要再为我更换脑芯片了,请把……把它拿掉,永远都不需要它了。”梁苡然声音悠远,似乎在讲什么天外之话。
医生低头恭敬道:“这样的话,公主必定疼痛难耐啊。”
“不要紧……不要紧,什么痛都有了,可比得过心痛吗?我想要回我的记忆……”
“小然……”梁宗然劝慰道:“不可,太冒险,你会痛死的,目前还没有医治的药物,你还是先换上,等哪一天……”
“不要……我不要,我要拿回我以前的记忆,”她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是大声喊着,使得喊完后身体似乎轻了许多,“就算没有医治药,我也不想让我的心也跟着痛。”
“你要知道过去些什么呢?过去的都已过去了……”
“你们全都出去,出去,就让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找回我自己,我连我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太荒谬了……”
“公主……”琐瑶轻喊一声,又看了一眼蒋今偌怀里的孩子,道:“好,我们都出去,当你忍受不住了喊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不可!”医生和梁宗然坚定的说道。
琐瑶明白那种内心的渴望,明白需要爱情的爱情,“宗国师你没有权利剥夺公主的选择权,生命是她的,你不能再左右公主了。”
说罢,琐瑶带着蒋今偌离开,她默数着一二三,在第四秒的时候梁宗然与医生实在没有办法,便叹气出来。
梁宗然一拳打在墙壁上,这本来就已经不牢靠的破墙,被他如此用力一捶打,又增加了洞的大小,“国师,不要打墙!”一旁的蓝刀经过精密分析,如果再捶一下,洞就会扩大一半,墙壁有百分之四十的几率会塌。
“这个时候,谁叫你废话?”敢情他改造没有成功?这个话很多的蓝刀还是改不了“本性”。
“我不废话了,你再捶一下好了,塌了我重造。”
梁宗然摇了摇头,听得梁苡然在房里头开始低声的哼叫,可想而知,吗啡的药性渐散,疼痛又袭来,这一下,心一急,一捶又打在墙壁上,哐当几声,一小块混泥土掉落下来。
“哎呀,要重造了!”
重造?犹如一道谜语终于有了答案而心里一震,对了,梁宗然忽而高兴起来,他也是精通医学的,明白“劫后重生”,往往一些疑难杂症,可以用“放任”治疗法,让病情自己恶化,直到无法再恶化,当病情达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前进的时候,身体认知自己身体的病情便会用自身的体抗力去消灭病痛。也许,梁苡然的头痛病也可以利用这个方法,让痛到一定程度,达到最终程度,使得病不让其一直循环,不用脑芯片去控制,而是用她自己的意志力去释放激动、生气、失眠、焦虑或忧郁等因素,其实头痛也就是由于这些因素导致的,如果她能靠自身意志去克服,也许头痛病便会消散,记忆也就会恢复。
“对!重造!”梁宗然对身旁的医生大声喊道,医生听得梁宗然如此一喊,也知其意思,只怕这一路当中病人会吃不消。
不明所以的其余几人,还以为他要重造墙壁,梁宗然见几人一脸茫然,便将自己的意思缓缓道来,听得众人心里起了期盼,只好坐在屋里很是揪心的听着隔壁一房里此起彼伏的痛苦嘶叫。
“希望公主一定要撑过去……”琐瑶双手合十。
“万一不行一定要第一时间冲进去。”医生道。
“小然,你一定行!”梁宗然对着门轻语道。
“梁苡然?头痛?侄女?公主……”蒋今偌刚喂了一瓶女乃给自己的侄女,口里也嘀咕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枝上再也没有斑驳的点光,只有一丝夜间吹来的风,撩起一阵阵唦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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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的天哪~小心“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