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灿狼狈的跪在地上,被人强迫性的拉着头发,仰着头。他被迫的抬起头,看着跷着二郎腿,笑眯着一张脸的唐子谋。若非孙灿被阿木强迫性的压跪着,从唐子谋那张具有欺骗性的那张脸看来,根本看不出他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表面上看不出来,而看到唐子谋那张脸的孙灿,却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一般人不晓得唐子谋的可怕,与唐子谋相处过一段时间,见识过此人的可怕的孙灿,可是知道唐子谋的厉害。看似温柔,带着一张笑颜,心黑手辣,不是什么可良善角色。出于聪明人的直觉,唐子谋平日里的不动声色,在孙灿眼底,不仅不敢有任何不轻视,反而越发觉得唐子谋深不可测。
面对唐子谋深不见底的深遂黑眸,孙灿的瘦身板,抖得跟筛子似的。
看到孙灿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唐子谋的眼底深处,露出一抹讥讽。唐子谋再次拉开与孙灿之间的距离,悠哉的坐在太师椅上。在唐子谋穿透性的目光下,孙灿无助的如风中的落叶。
唐子谋气定神闲的坐着,顺手端起散着热气的茶水,轻轻的抿着。在享受够了孙灿的恐怕之后,才慢条厮理的笑着问道:“从被抓到现在,孙兄可有什么话要讲?”
孙灿的嘴唇发紫,哆嗦得厉.害。可明明怕得要死,那后背却挺得直直的,好一副铮铮傲骨。唐子谋冷笑,对于孙灿如此不识好歹的举动,也不加多说。
文人的傲骨,此时落在唐子谋的.眼底,却觉得非常可笑。现的孙灿,不过强弩末弓,在唐子谋的眼里,不过是凭借着所谓的傲骨,在死死的撑着。
“无话可说。”
既没有求饶,也没有谄媚之词?.唐子谋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孙灿的回话倒是意外的干脆俐落。
“为何不求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画面,又因为太.过于闲暇,唐子谋不由好奇的问道。
孙灿深吸了一口气,被迫昂着的头,面对着唐子谋.那张清秀厮文的脸,两眼睁得溜圆。他强制住内心的恐惧,强作镇定的对上唐子谋的双眼,才开口说道:“无论在下说什么,唐先生恐怕也不会改变心中的决定。”
因为太过于惧怕,或是恐惧的心理,孙灿的声音.多了一分沙哑。
唐子谋表情未.变,对于孙灿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从他的脸上,压根看不会有什么差别。就算心底有惊滔骇浪,对方的脸上也是风平浪静。孙灿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早就料到,眼前这个人,那张笑颜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变色。
孙灿一副认命的垂死状,让唐子谋不由郁闷了一把,道:“倒没料我做人挺失败的。”
孙灿是聪明人,己知落在唐子谋手里的下场。他索性把一直压在心底的想法,宣泻出来,月兑口而出道:“唐先生伪装工夫之高,就算是孙某,也是自愧不如。自唐先生第一次入住麟王府,孙某便被阁下的假相所迷惑。后你投于麟王门下,我便知道,伪装工夫如此之高的人,绝不可能仅仅是竹园的食客。相反,据孙某近日细细观察看来,唐先生甚至不输于那位大人。面暖心冷,非易与之辈。子明对你评价颇高,甚有欣赏之意,但在看透人心这一方面,子明不如我。你断情绝义,非良善之人。就算是身体里的血,也是冷的。一定有所决定,绝非任何人所能憾动,如同那位大人。对于我的下场,早有心理准备。”
“那位大人?”
对于孙灿毫不客气称他冷血,唐子谋一点也不在意。曾经有人因为小看唐子谋,往他脸上吐唾沫。当时的唐子谋垂着头,脸上仍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丝毫易样。但两年过后,唐子谋再次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脸上仍带着那淡淡的微笑。就好像那曾得视权势如生命的人坐在大街上成为肮脏的乞丐,与他毫无关系。
所以,对于孙灿的嘲讽,唐子谋压根不在意。反而对孙灿口中的‘那位大人’非常感兴趣。能让孙灿真心惧怕的,很显然不是那位二殿下。
对于‘那位大人’,孙灿的眼底有着明显的恐惧。能够让冷静的孙灿怕成如此模样的人,唐子谋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唐子谋细眯着眼,除了轩辕治,楼里居然漏了一个如此重要之人的情报。
无论再高强的敌人都不可怕,因为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就能想到办法对针对,却解决。可怕是,那种躲藏在背后的未知敌人。不知底细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而能让孙灿如此忌惮的人,绝不是简单之辈。
孙灿虽然只是略略提过几句,但一直认真观察着对方的唐子谋,但觉察到了他的恐惧,甚至更盛于面对自己。
孙灿其人,价值似乎比想像中要大得多啊。唐子谋盯着孙灿,若有所思,该如何从孙灿的心里套出真正的秘密。
像是从唐子谋失去笑脸的平静脸庞上看出了什么,孙灿惨然一笑道:“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所有知道的,永远都不可能从我嘴里吐出来的。”
此人如此肯定的模样,惹得唐子谋大感好奇。对方有何依仗,居然如此信誓旦旦,肯定不会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唐子谋顺着对方的话问下去。
“因为,死人是不可能开口的。”
唐子谋面色一变,随着孙灿的话音落下,他的脸上也越发惨白。本以为是因为惧怕,才会脸色惨白,现在看来,似乎是因为别的原因。唐子谋连忙握住孙灿的手腕,那越发虚弱的脉像,表明孙灿的生命正逐步走向死亡。唐子谋的脸臭得难看,抬头盯着阿木,从负责抓人到看守,全都是阿木一人执行,王府其他的人,都被瞒着。
“怎么回事?”
阿木精致的脸庞面无表情,在唐子谋的逼视下,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心虚,一如既往的毫无感情,如木偶一般。反倒是逼视着阿木的唐子谋皱了皱眉,收回了逼视的眼神。若是旁人,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但对方只是毫无感情的蛊人,生死都操控在他的手里。
唐子谋的目光再次挪向孙灿,孙灿的脸皮己惨白如血,嘴唇甚至隐隐泌出鲜血。
“我很好奇,抓到你之后,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换过一遍。阿木把你的头发还有牙齿里都里里外外的搜了个干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服毒的?”
以唐子谋对医术上的见识,很容易就看出孙灿的这种状况是服毒引起的。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强迫性的塞到孙灿的嘴里,并强迫的令对方咽下去。
意料之外的反抗并没有出现,孙灿很干脆的吞下了唐子谋塞入的药丸。
唐子谋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吐出来。”
“蚀心除了真正的解药,就算是特制的解毒剂也是毫无用处。”
“蚀心?”
听到这个熟悉的毒药名字,唐子谋的心微微一跳。蚀心之名,他曾于无名医书上看到此毒药,是一种非常烈性而致命的毒药,但潜伏的周期颇长。更重要的是,蚀心没有解药,只能暂且缓药性的发作。若真是那毒,恐怕一时半会确实没有办法。看孙灿五官开始轻微出血,明显是毒性开始发作的模样。若没有暂缓的药,只能毒发而死。
唐子谋的脸变得很难看,他随手抽出一把利刃,在孙灿的手背上划了一刀。绿色的血,唐子谋的眉头皱得更紧。果真是绿色的鲜血,无名医书所记录的蚀心之毒,相当好辩认。
“你甘心一死?”唐子谋放回自己的刀,看着已经开始喘着粗气的孙灿,劝道:“我相信你身上还有缓解毒性的药,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必能研究出解蚀心的药。”
许多毒药之年以可怕,是因为未知。若是知道毒性的成份,解毒自然事半功倍。若是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必能解了这毒。若真如此便好了,唐子谋看着一脸死志己存的孙灿。
“看你的模样,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
孙灿摇头,道:“你的能耐,自然是不凡。不过,活下又如何?让你威逼,好多我的口中知道想知道的事吗?”。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说出实话,我保你平安,让你归老返乡。”为了得到那个幕后之人的身份,唐子谋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伤害麟王的男人。
他有理由相信,孙灿口中的那位大人,一定是个不错的收获。而这个神秘人,值得他放过这个背叛之人。虽然,孙灿该杀,该死。
“我是不会吐露一个字的。”孙灿很干脆的拒绝了唐子谋的诱惑,坚定的说道。
“伤脑筋啊,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唐子谋感叹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人如此不怕死,我很好奇,为什么?”
隐隐猜到孙灿心存死志的原因,但唐子谋仍存着一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