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戴河机场之后,王学平并没能立即登上军机。飞往京城北苑机场。
原本安排王学平搭乘的那架军用运输机,因机长临时接到命令,有几个军方的人士,也要搭机去京城,必须等人到齐了,才能起飞。
趁着等待来人的时机,王学平逛到了候机楼内,本想买张磁卡,给秘书文光建挂个电话。
耳是,站到了公用电话的前边,王学平把兜里兜外都mō遍了,楞是找不到一个铜板。
王学平暗暗自嘲,自从当上了县长之后,钱包就装到了秘书的包里,他兜里的零钱,不会超过百元。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王学平当上市长之后,兜里更是一文不名,半个大子都没有。
顾及到家中可能出事,王学平必须提前作出一些必要的安排,到京城去当光杆司令可不行。
堂堂王市长,王大尖,竟然穷到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王学平也不知道军机几点起飞,也的确不想去麻烦大公子,大人物的人情比高利贷还猛,该怎么办呢?
抬眼在候机楼里扫视了一周,王学平的目光停在了东海航空公司服务柜台的一部电话上边。
嗯,就是它了!
王学平默默地记下了磁卡公用电话的号码,然后迈步走到了东海航空公司的柜台前边。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柜台里边,一位长相甜美,身穿蓝sè航空公司制服的女接待员,热情接待了他。
“你好,我是一位美籍华人,我叫李亨利,应北河省政府的邀请,来西戴河进行商务考察。可惜的是,不慎遗失了护照和钱包”可以借您这部电话,打个求救电话么?”王学平故意操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假冒了一位莫须有的外宾,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国内亲友的家里的电话。”
尽管兜里一个大子也没有,可是,王学平的自尊心,不容许他乞求别人的施舍。
鉴于”这个时代,崇洋媚外的现象”在社会上几乎泛滥成灾,王学平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利用口语很棒的优势,自力更生。
“mm比uw”那位女接待员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一身西装萃履,相貌堂堂的美籍华人,竟然是个冒牌货。
“太谢谢你了,美丽的女士,可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给你们公司写感谢信的。”王学平不仅继续装外宾,而且还故意lù了个破绽。
正宗老外,即使写感谢信,也只发给个人,而不是公司。
“哦,那可太谢谢您了。
我叫周蔷,是东海航空北河省分公司的地勤,我的电话是,我们公司的地址是石家庄市XX大道187号,我家住西戴河大道四号院五号门三栋401室。呵呵,还真是碰巧了,这部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您尽管使用好了。”周蔷心里美滋滋的,如果公司收到了这位美籍外宾的感谢信,那么,成为一名真正高收入的国际航班空姐的强烈愿望,很可能美梦成真。
按照周蔷对于航空公司内部情况的了解,凡是外宾的感谢信,都会被总公司或是分公司的领导们列为重大政绩”一定会大肆宣扬一番。
航空公司的领导们捞了政绩和面子,周蔷这个普通工作人员的一些小小的要求,通常也会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
咳,王学平一时无语,这个周蔷也太生猛了一点吧?
在王学平看来,周蔷为了拿到外宾的表扬信,说出公司的完整通信地址,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周蔷竟然把家里的详细地址也完整地描述了一遍,又不是搞对象,至于么?
因为军机随时可能满员起飞,王学平不敢耽误宝贵的时间,他拿起了话筒,就拨通了秘书文光建的大哥大。
考虑到所要安排的事务,必须保密的问题,王学平不好当着周蔷的面,和文光建多说什么,只是把那部公用磁卡电话的号码,告诉了文秘书。
王学平只说了一句话,并没有主动介绍他是谁,就挂断了电话。
王学平颇为自信,如果,每天待在身边的文光建,竟然听不出是他本人的声音,那么,就到了该换秘书的时候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王学平发觉,周蔷正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诧异地望着他。
就在刚才,周蔷异常惊奇地发现,面前的这位年轻男子,说话的口音,换成一口流利的,带有西部风味的普通话。
不好,上当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外宾,而是一个骗子。周蔷意识到受骗之后,气得浑身直发抖。
王学平冲着周蔷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帮了大忙,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你吃法式在餐。”
,“你你为什么骗我?”周蔷的一张俏脸涨得红里发紫,扶在桌子上的那只小手,一个劲地直哆嗦。
此时,周蔷的心里既悲愤,又甚委屈,甚至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耳是,顾及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周蔷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绝对不敢大声张扬出去。
这事本就不大,一旦闹开了,最终丢脸的只会是周蔷自己,而不可能是仅仅打了不到一分钟国内长途的王学平。
,“呵呵,你的个人情况,我都记下了。别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
放心吧,等我回了京城,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王学平话音未落,就抓过柜台上的一支笔,就着面前的便笺纸”“刷刷刷”把周蔷的联系电话,以及家庭住址,都记录了下来。
撂下手里的笔,王学平将印有东海航空公司北河省分公司字样的便笺纸,折了几折,装进了上衣兜里。
,“喂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周蔷的上半身几乎完全伸出了柜台,刻意压低了声音,脑袋探出老远,颤声追问已经转身离开的王学平。
尽管,周蔷基本认定了王学平的骗子身份,可是,她又有些吃不太准。因为,在王学平的身上,拥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气质。
据周蔷的直观感觉,王学平在她面前这么一站,比下来视察工作的东海航空总公司总经理的派头,还要大得多。
王学平头也不回,朝着那部铃声已经大作的公用磁卡电话,快步走去。
对于周蔷这种崇洋媚外的市侩女,回头寄几样进口的化妆品给她,表示下谢意也有足够了,懒得多说什么。
拿起话筒,接了文光建打来的电话,王学平做了一些必要的布置,让文秘书抓紧时间落实下去。
考虑到毕竟是机场的磁卡电话,又是在西戴河机场候机楼,王学平的话,也说得比较含糊。
不过,以他对于文光建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文秘书肯定会领悟出其中的真意。
王学平正打算到位于候机左侧的吸烟室去过过瘾,就听见广播里已经开始叫他的名字了”“请西部省的王学平同志,到机场办公室……。”
当王学平赶到机场办公室的时候,就见军机上的一位飞行人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急得直跺脚。
登上了军机之后,王学平发觉,机内的乘客人数并不多。除了王学平之外,在他的对面,还坐了一位正在闭目养神,chún红集白的少fù级女军官。
看制服,这位女军官明显属于陆军:看年纪,这位女军官,大约二十八、九的样子:看军衔,竟然是个上校。
王学平心想,三十岁沾边的年纪,竟然混到了上校的衔级,这位女军官的来头,应该不小吧?
按照王学平对军方的了解,女xìng军官,除了文工团的溧亮演员之外,不管是地方部队,还是甲种野战部队,少有这么年轻的上楼。
,“我说,老娘我脸上是长了huā儿,还是种了草儿?拜托了,别这么偷偷mōmō的,好不好?明白告诉你小子,老娘我欣赏帅哥,一定会光明正大的看个够本,懂么?”王学平做梦也没有想到,对面的女上校刚一张嘴,就把他给噎得够呛。
出乎女上校的意料之外,王学平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冲她微微一笑,说:,“同机回京城,猿粪呐!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已婚,现在是一名机关的小领导,管着点小事。”
王学平惊讶地发现,女上校不屑地撇了撇小嘴,秀丽的脸颊上,lù出了耐人寻味的嘲弄笑意”“哟嗬,堂堂大市长,倒是蛮谦虚的嘛。
啧啧,出身于普通工人家庭,亏你骗得出来啊?咯咯”
当面给女上校戳穿了假话,王学平多少有些尴尬。好在,王学平的心理素质一向过硬,反应也很快,他笑着说:,“我不认识你,你却认识我,这不太公平了吧?不过,不要紧,就让我来猜一猜你的身份。
如果,我猜错了,全聚德的全鸭席,就包在我身上。如果我猜对了嘛,你就叫俺一声“好哥哥,就行了,0k?”“我呸,你居然想占老娘的便宜?嗯,哼,这么着吧,你要是猜错了,借你的人用一用……
见王学平不解地盯着她,女上校冷笑道:“对不起,你想歪了。老娘的意思是,就在这里,我教教你一门绝招,非常好玩的“过肩摔”怎么样?”
猛,实在是太猛了,王学平还从未见过如此崇尚暴力的“母老虎”。
有大麻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