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漆黑的屋里,窗前一点猩红,如妖怪的可怖的眼。
那点红星缓缓移动,被纤长的手指递至双唇中,狠狠一吸,再缓缓吐出烟圈,直至那根香烟被抽完,窗前高硕拔俊的身影微微一转,手洒洒一甩,烟蒂被扔到地上,还想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来抽,却发现烟盒已空。
也罢,也罢,终是要作出决定的。
他手伸进裤袋,掏出手机,缓缓按下熟悉的号码,眉梢一直紧紧拧着,最终按下通话键,“小心,过来我房里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电话那头安心本是睡意朦胧,一听到肖远睿的声音,一下子打叠起精神,说立即过去。
安心想,必是肖远睿想她了,比是他发现终究是她最好,不若怎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她换了件钴蓝色真丝吊带睡裙,这件睡裙是他最喜欢的,往常她穿着时,他总会多要她几次。
又认真梳理了长卷发,画了个精致的妆,喷了几滴玫瑰味的香水在腕上脉处,再在外套上一件迪奥最新款的黑色呢大衣,兴致勃勃去了肖远睿那里。
可是等她进了肖远睿房间后,她竟怎么也没想到,肖远睿会那样说。
“小心,我想过了,我们还是……还是分手吧。”肖远睿坐在床|上,头稍稍低着,自知亏心,不敢直视她,竟连一向霸气十足的声音也弱了许多。
安心身子一僵,随即想了想,定是为了安然。
她蹲跪到他膝前,紧紧拉握着他的手,用力摇晃着,委屈泣道,“为什么?阿睿,我哪里比不上她吗?难道你忘了你的承诺?还是……还是你在气我,气我那次给她下了药?”
肖远睿眉一皱,侧过头,不想看到她哭,莫名她一掉泪,他就心烦。
他沉着气说,“小心,不是,统统不是。上次你下药,找记者拍照,我不怪你,只要你以后不再做那样的傻事就行。”
他能理解她,以前的她很单纯善良,绝对不会做伤害人的事,现在她太过爱他,太害怕失去他,太嫉妒安然,在那种极度恐慌下,做出一些有失理智、有违良心的事也属正常。
那天事后,她就跟他坦白了,他气得一个多礼拜没去看过她。
她坦言端给安然的普洱茶里,放了药,她还找了男人准备迷|奸安然,可是偏偏被许文霖看到了。许文霖胁迫她,让她说出了她的计划。于是他率先让她撤走等在酒店门外的记者,再截下她安排好的那个男人,自己去了天台。
没料到垂涎安然已久的许文霖,将计就计,自己会吃下来时准备好的性|药,装作是被人诬害,对毫无防备的安然下手。
这样一来,他不用担心安心那里会告发他,二来,既不用担心安然会抵抗,又不用害怕安然会将事情抖出来,毕竟安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又何况他们都是A市有头面的人,戳穿了谁都难堪。
谁曾想,她偷偷跟着许文霖上了天台,听到了动静,立即打电话,又把记者招回来,爆光了消息,上去拍照,接着就发生了第一批记者上来乱拍乱问的一幕。
后来的报纸事件,正被安然猜中,确实是他与父亲演给安然看的一场戏。
先把艳|照登报,父亲再拦下,家宴那天他故意为此事与父亲置气,等到第二天再将报纸派发出,再到记者会那天与父亲闹翻,乃至明婶也是他事先安排好,将那件事说给安然听,安然、老鹰都是明智之人,骗到他们当然得动几分脑子。
所有事都在他的鼓掌之中,目的就是让她对他死心塌地,并大肆宣扬他爱她,让老鹰深信。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这次“玫瑰女王号”试航。
他把老鹰邀了上来,谈他们的生意。
只是为何,为何,明明一切在他的计划中,竟又把自己搭了进去?
两年前,老狐狸便不答应他与安然交往,他说,安然这个女人是毒,一沾便上瘾。他好不容易用两年时间戒了毒,以为百毒不侵了,哪知一碰她,便又走上了两年前的老路,再也戒不掉了!
他又想,或许他就从没戒掉过,那毒早已根深蒂固,早已渗入五脏六腑,这样的毒除非挖心掏肺,才能戒掉吧?
“不是因为那件事,那到底是为什么?”安心问。
“小心,我终究放不下她。”肖远睿长叹一声。
安心怔怔望着他,眉一蹙,攥着拳头,用力捶打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你放不下她,那么我呢?我又算什么?是我高中都没读完,就跟着你去了美国。在你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整天整夜陪着你的也是我。现在你不过又跟她相处一个月不到,你告诉我,你放不下她,你不要我了。肖远睿,你叫我情何以堪?难道我们两年的时间抵不过你与她短短的三月?难道我安心,就那么廉价,你说要便要,你说滚就滚?”
肖远睿任她打着,眉心揪成了川字,声音低弱无力,“我没想到会这样。”正如老狐狸说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顿了顿,又道,“我很感谢你这两年的照顾,但我清楚我对你的感觉跟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
跟我在一起不也很快乐吗?”
肖远睿本不想说,但为了让她死心,不得已说道,“即便是快乐,还是有差别的。就像我跟你做|爱时,只想发泄在你的身体里,去享受那种快感,而跟她时,除了发泄外,我却更想探进她的灵魂里,那种快乐是不一样的。你只能满足我的肉|体,却不能满足我的心,懂么?所以,我们到此结束罢。除了婚姻和爱,我可以给你一切。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可以送你去美国,给你最好的一切。”
安心震惊地看着他,自己竟是一直这么卑微,是啊,她何止卑微,更是卑|贱呢!
她缓缓低下头,魅翘的眼尾划过一抹奸笑,但又很快隐下,慢慢站起身,满面泪水,缓缓道,“阿睿,我以前是一直很期望一直呆在美国,只因为那里有你,所以我喜欢生活在那里。如今你要我一个人去,又有何意思?”
“但是,既然阿睿你选择了安然姐,我知你为人,做了决定无人能改变,所以我再勉强也无济于事。你说,除去婚姻和爱之外,你能给我一切,那……今天你让我陪你最后一晚,回到A市后,我便收拾行李去美国,从此孤身一人,行么?”
最终,肖远睿拳一捏,眸光一暗,道,“最后一晚。”
安心将罩在外面的呢大衣月兑下,一件华美惹火的钴蓝色睡裙把她玲珑的身段勾画的饶是魅惑,隐隐可见里面的三角地带。
她眼角含着泪,慢慢褪尽,一|丝|不|挂地倾身伏到肖远睿身旁,动作轻熟而格外小心地月兑下肖远睿的衣物,用尽浑身解数吻|舌忝遍他全身,最后把头埋在他某处,双手捧住,一口吞下,深深含|吮|勾|绕。
肖远睿眉一皱,下月复一紧,那活儿才抬头,他渐渐想起,几乎每次她都要用口给他辅助,他那玩意才能费力地立起。
*
明晨,海上不再如前几日风平浪静,阳光灿烂,从昨天夜里,便下起了冰冷的雨,一片阴绵。
许文霖只身来到安然病房,依旧一身崇高气派的军绿。
安然曾说,军绿色最适合气质洁净,脸庞隽秀的许文霖,如今看来,却是她错了,他只会污了这身正直不阿的军绿。
许文霖一进来,便对李欣说,“请李小姐出去一下,关于一些案发现场的情况,我需要再跟受害人核对一下。”
安然当然知道他来找他什么事,肖远睿从昨天走后就没回到这里来过,即便不用她让兵子带话,他自己也会主动过来。
李欣看向安然,用眼神警示她,小心点。
安然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出去。安然知道李欣不会好心到关心她,只是让她小心说话,别连累了老板而已,她看得出来,这位李秘书对肖远睿的感情非比寻常。
李欣关上门,许文霖踱着步子,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又走向窗户那边,拨撩起窗帘,轻轻说,“安然,考虑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不会出卖他,你走罢。”安然看了看他的侧脸,俊鼻红唇,秀气如斯,只是颊上染了一层晦暗的色彩,叫做**,一如他们之间的多年的感情。
安然想,12年的光阴,即便不能让他们成为最亲密的情侣,却足够成为亲人,而这份亲情早已如臭水沟里的死鱼腐烂掉了。
许文霖一直站在那里,透过窗户,仔细看着外面的雨。
良久,他慢慢回身,坐到安然床边,慢慢抬起手,指尖触到她额上,安然猛的一蹙眉,偏过头。
她厌弃的目光,让许文霖指头微顿了一下,可是许文霖仍碰到了她肌肤上,轻轻撩起她几根发丝,别到她耳后,轻声笑道,有抹淡淡的自嘲悲凉,“小然,以前每当有风的天气,我也是这样给你别发,那时候你总会微微眯起眼静静对着我笑,可是现在你却厌烦了。我知道,你是讨厌我了。呵呵……其实,我明知你昨天只是缓兵之计,根本不会答应我,可是……我今天还是借故来了。我只想……多看你两眼而已。”
安然喉头微哽,看向他,抿着唇,心里淡淡的疼。文霖,以前我会对你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是现在却……
“小然,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屑我说的这些。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心愿,你能帮我完成吗?很简单,你一定能帮我。”
安然瞧着他眼里的灰败感,眉头轻揪,说,“你说,我能做到便答应你。”
“我想吻你一次,行吗?我们交往三个月,那时我们都单纯,谈恋爱也只拉拉手。谁想以后就没机会了?要知道,那时候我就应该吻你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啊!今天我提出这个要求,我知道你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就算可怜可怜我,装一下,圆了我这么心愿吧?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也不会再来***扰你,以后你当你的肖二夫人,我做我的许队长。”
这时,许文霖的手机发出嘟嘟两声,是有人传短信过来,但他没理也没看,又微急地深情问道,“小然,你便答应我一次吧?算我求你。”
安然紧紧拧着眉梢,最终一咬牙,说,“好。”
她慢慢阖上密长的眼睑,此刻心里是极抵触的,她没跟肖远睿以为的男人接过吻,她也不想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接吻,可现在,却终是不忍心再伤了这个爱了她12年的男人。
权当还了他多年的好,自此两不相欠。
许文霖轻轻搂住她的腰,比安然还红艳的唇覆上她两片粉瓣,因为安然仍有反抵,牙关紧紧阖着,他只得在她唇边轻呼了她一声,“小然。”
安然才慢慢打开让他的舌进来,胃里却顿时一阵反酸,她极力认真,配合着他。
突然,一声用力推门声响,安然猛的一推开亲吻着她的男人,看向门口,眼眸大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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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们看见了没,今天云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也更了7000哦。有句歌词——该出手时就出手,亲们,乃们懂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