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有些紧张,屏着气,微微颤抖地旋开门把。
她走进去,打开灯,仔细环视着四周,一套宽大的布艺沙发,落落整洁的白色柜几,干净而简雅。
她蹲着四处翻找查检,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许久,她在女敕黄碎花的沙发套的下摆处,看到、看到红白之中带着绿的干巴污渍,正是蛋糕上的女乃油和色素。
果然是这里。
她眸光轻轻一瞥,看到手肘旁的那个白色矮柜一角的木逢里有一丝丝淡淡的红,那是……血。
这血,明显是经擦过的,然而渗进了木质里,不能擦净。
猛的,她想到交通万能摄像头拍到的照片,仔仔是受伤了的,原来不是在上车后受的伤,而是在这里就受了伤。
安然吓得跌坐在地上,捂起了嘴巴,泪水涌了出来。她的仔仔该有多疼?
仔仔那个执拗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让那人这么轻易的捉住?定是经过一番挣扎的,然后在争执中不小心撞到了额头,手里的蛋糕也掉下来,蹭到了沙发套子的边摆。
眼泪模糊之间,瞥到沙发与柜子一掌宽的隙间,一颗粉润闪亮的珠子。
她手模进去,一辨看,眉又深深蹙起来,这珍珠……
这珍珠,不管是光泽,还是圆润,都极好,看得出是上等品,婚礼那天,她还夸了那个戴着这条珍珠手链的女人极好看。
现在珍珠掉了一颗,极有可能是仔仔抓扯断了的,一个人在遇到危险时,爆发出的力量是极大的,尽管他一个小孩子,也将这手链可扯断了,珠子散落,迸溅到各处,她来不及寻找,消灭证据,只能布置了个假现场。
可是,那个女人虽然讨厌她,可也没与她有这么大的仇恨,况且那个女人根本不缺钱。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颗珍珠,用这里的电话机打到警局。
不一会,警察赶到这里。
鉴证科的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喷了一下那个柜子,在药水的作用下,显露出一大片荧光闪闪的痕迹来,他们告诉她,那确实是血迹。
但他们要做进一步分析比对,看是否是仔仔的血迹。
还有那颗珍珠,她也交给了警方作为物证。
同时,在沙发底下,还找到了3颗同样的珍珠。
警方说,他们会立即去找珍珠的物主——也就是沈一蕊,将她带到警局问话。
*
警局。
安然是跟着过去的,用她的血样作比对,确实是仔仔的血。
此刻,她坐立不安,局促地握着双手,神情有些呆滞地望着一个透明窗口。
通过这个窗口,可以看到警察正询问完沈一蕊。
沈一蕊是比对出血迹是仔仔以后,警方就把她叫来审问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沈一蕊出来,面上却是带着甜而得意的笑。
安然心里有些起毛,眉眼紧紧揪着她,宽大病服下的小手,又捏了一捏,紧紧握住手里的东西。
沈一蕊走到安然身旁,“安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哟。”
警察也走过来,有些嗫嚅地告诉她,“证据不足,无法起诉沈小姐。”
安然心里冷笑,证据不足是一回事,沈家的权势是另一回事吧?
警察有些心虚,便走开了。
安然却朝沈一蕊笑笑,“沈小姐,我们到楼下的茶餐厅谈谈怎么样?”
“安然,你要知道,你连跟我谈的资格都没有。”沈一蕊一挑眉梢,傲气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呵……一个手下败将。
“是吗?今天肖远睿寄了份离婚协议书给我,我还想早点签了,好让你快点上位,看来我再拖个一年半载的吧。”安然淡然一笑,微白的嘴角向一边扯起。
沈一蕊一听,心里一动,喜上眉梢,心里已开始盘算怎么当远睿哥的妻子了。
她呵呵一笑,道,“那就谈谈吧,希望你最好今天就签字。”
楼下的一家茶餐厅。
公式化的环境,一丝不苟,正符合警局的形象。
安然没点任何东西,桌肚下的双手隔着纱布紧紧交叠在一起,中间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搁得手有点疼。
她看了一眼正喝着麦尔顿咖啡的沈一蕊,淡定道,“沈一蕊,明人不说暗话,仔仔是你绑的,即便不是,至少你是同谋,是不是?”
“是。我也不怕告诉你,就是我做的,你能耐我何?你证据不足,而且以我沈家之势,凭你安然,能动得了我?”
“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智慧,能这么快就发现是我做的,还知道了我移动了案发现场。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臭小子,可真有点像你这个妈,辣的很,我险些就让他逃了。我拿涂有氯仿的手帕想去摁他的鼻子,哪知他一口咬住的手腕,将帕子掉在了地上。他还想跑出去,幸好他人小腿短,被我一下子就抓到了。可这臭小子力气真是大,在争执中,硬生生扯断了我的珍珠手链,自己却踩在珍珠上,滑了一跤,脑袋磕到矮柜上,晕了过去。你说他好玩不好玩?”沈一蕊转弄着咖啡勺,轻轻地笑着。
安然眸子里有液体在打
转,可她紧紧咬着唇,无关痛痒地问,“其实你大可不必煞费心思地换案发现场,你说的对,即便那里有你的珍珠,可不足以将你治罪,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呵呵……后来我一想,也确实如此。可是你要知道人都是有做贼心虚的心理的,我的珍珠有4颗滚在了这间房内,而且我又是在这间房出入的,自然是害怕的。”
安然深想了一番,微微一笑,“之后,你让外面接应你的同伙,也就是装成清洁工的人进来,清理现场,顺便将仔仔放进垃圾箱里带走,是吗?”
沈一蕊呵呵一笑,眼尾一勾,眸中有丝惊愣钦佩之色,“居然这一点也让你找出来了!安然,我想说,你不去开家侦探社,真是可惜了。”
安然心想,要是她开侦探社,就一定揭你沈家的丑事,搞得你沈一蕊鸡犬不宁。
她淡淡一笑,平冷问道,“我一直猜不透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你这么恨我?仅仅因为肖远睿,我们起不了这么的大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