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光倩不但彻底无语,先前的冷厉、杀气明显的收敛,碧瑶也不见了,问题的性质微妙的发生了变化。如果原虎告诉她,卡卡把碧瑶绑架了,可信度会更大。死小孩,要是敢故意玩失踪,等他回来,看不踢烂他。
楚沐风的右手揽在她腰上,明显感觉到她先前崩紧的身体,松软了下来,被她情绪牵动,剑眉也随之舒展。
“小姐,我……在楼下!”原虎说道,小姐刚才的沉默,自然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事关轩少安危,凡事就怕有个万一,他哪敢耽误,接了雷鸣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这就下去。”司光倩挂了电话,头痛似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二叔家的混世魔王!”看这男人明显不满的表情,司光倩忍不住在那张人神共妒的脸上轻拍了下,倘若这男人知道,他家碧瑶也不见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家死小孩,指不定得多怒呢。
“等把人找回来,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司光倩发狠,不是楚沐风不信她,而是她那双剪水般灵动的眸子里哪有半分狠劲。这女人的冷性子,能跟她亲近的人,自然在她心里份量不轻。不过司南轩那个混小子,的确欠收搭。
这两人,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别看现在和着伙的发狠,混世魔王真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再看。
司光倩去卫生间梳洗下,长发简单的束起,淡灰色的休闲装,黑色帆布鞋,怎么看怎么像二十初头的女学生,只有在看楚沐风时,清灵的眉眼间透着醉人的媚色。
好梦被吵,爱人又不在身边,楚沐风哪还有睡意,司光倩一离开,他便把床支了起来,打开世纪的加密邮箱,处理桑尼发来的公务。
司光倩一出门,便联系蔺碧瑶,对方的手机关机。再打卡卡的,也关机。死小孩玩疯了,找抽是吧。
看到司光倩出来,候在车边的原虎打开后车门,“雷鸣在青云林海候着呢!”
“打电话给刀疤,叫他去那儿等我们!”司光倩说完上了车。
此时刀疤睡相正憨,手机响,身体条件反射的弹坐了起来,特种兵出身的人,警觉度远远高于常人。等挂了电话,犀利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从今后,这套两室一厅,装修简洁却不失档次的房子就是他的窝了,还有衣柜里的衣服,桌上的银行卡,楼下停着那辆黑色宝马,虽然款式旧了点,少说也值三十多万,而且这辆车明显经过特别改装。他没见过哪个老大,会对新收的人这么好,好的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原虎虽然告诉刀疤去青云林海的路怎么走,但对刀疤这个外来户,路不熟,结果成为,不是他在等他的新主子,而是换成了他的新主子等了他十分钟,才看到一辆黑色的宝马逆向开了过来。
“车上不是有导航吗!”司光倩说,声音淡淡的难辩喜怒。
难得刀疤大哥也糗一次,“那东西不靠谱!”导航那东西有时真是不靠谱,原本十分钟的路,让它一指,能绕着圈的走半个小时。
司光倩没再说什么,升起车窗,原虎发动车子在前引路,刀疤跟在后,青云林海,依山傍海建的豪华别墅区,司家那混世魔王对自己好的没话说,这好地方,他的亲爹妈都没摊上,他住的自在享受。
雷鸣亲自在大门口候着,见大小姐的车开了过来,赶紧命令保安开栅门。原虎把车停了下,雷鸣进了副驾驶室。
“大小姐!”雷鸣恭敬的叫道,原本就冷冰冰的脸,现在阴沉的厉害,难怪,把自己主子给丢了,就算不责罚他,他自己也得懊恼死。
司光倩的沉默透着无形的压力,暂且不说这是不是卡卡在胡闹,身为主子的贴身保镖,竟然不知道自己主子的下落,雷鸣失职了。
每来一次卡卡的别墅,司光倩不自觉的感叹,司家真正会享受的当数这破小孩子,豪华的近乎奢侈,人家鱼缸底层铺鹅卵石,他家破小孩铺奥地利白水晶;人家落地窗纱下缀着金丝钱编制的穗头,他缀着一般大小的昆仑圆玉石。拿起任何一件装饰品,都价格不菲,整栋别墅的灯具清一色进口的led,并加了智能控能。
司光倩月兑了鞋,什么也没穿就进屋了,踩在雪白柔软的长毛绒地毯上,很舒服。原虎跟雷鸣可不敢,即使卡卡不在。万一轩少知道了,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刀疤看原虎先在鞋外套了一层质地很厚实的塑料鞋套,随后套了双绒布的,检查两只脚彻底包严实了才迈步进屋。住在这里的到底什么人啊,从这儿拿任何一件东西,都够工薪阶层活好几个月的,而且原虎那么傲性的人,谨慎成这样。
“给!”原虎塞了两双鞋套给刀疤,“包不严实,就多套几双,进屋后什么也别碰,累了……地板上可以坐!”见刀疤皱眉,原虎接着说,“除了大小姐,我们都一个待遇!”
“这谁的地盘?”刀疤问,他不是好奇的人,但是这房子的主人也太那个了吧。
“轩少,司南轩,老二爷的小儿子,司家的混世魔王,司家小姐少爷中,跟大小姐最亲的一个。”
刀疤跟着原虎进到客厅时,雷鸣已在回话了,这段时间,他家少爷的最大乐趣就是蔺家那位很反骨的小姐,两人斗的不可开交,少爷一天的行程差不多都耗在S大了。
“前天,如果不是大老爷来电话询问少爷这段时间忙什么呢,少爷一定按时去S大报道。”
“去公司了?”司光倩问。
“嗯,先去了公司,中午陪大老爷去海鲜府吃的午饭,下午三点儿多才离开。我开的车,送少爷去S大,蔺小姐下午四点还有堂政治课!”司光倩嘴角轻抽了下,连人家几点上课,上什么课都弄清楚喽。
“蔺小姐一下课,直接被少爷拖走,塞进了车里,少爷亲自开车,把我打发了!是我失职,以为跟平时一样,少爷不会玩太晚就会回来!”司光倩听说,她怎么觉得瑶瑶才是被绑架的那个,塞进车里,恐怕是硬塞的吧。
晚上十二点,那位爷还没回来,雷鸣打了电话,从那时起,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瑶瑶的同学那里呢?”司光倩问。
“蔺小姐被少爷带走后,就一直没回学校,电话也打不通,同宿的一个丫头给请了病假,担心的是,蔺家找人!”以雷鸣的本事,竟然找不到人,难不成出市去了别处,两人水火不容的,电话又都打不通,不会是找地方决斗了,然后两败俱伤。对自己无限的想像力,司光倩表示佩服,没办法,谁让摊上那两位不省心的主呢。
看司光倩一幅很头痛的样子,雷鸣那对张飞眉皱了下,“大小姐,您不会认为是少爷玩出格了吧!”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通知虎哥了!”
“你觉的不对?!”司光倩问,雷鸣点头,蔺家小姐喜欢川菜,所以这段时间川味馆成了两人常去的地方,隔天他去川味馆查了,两人确实在那儿用的晚饭,问题是,他在问这对人大约什么时候离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肯定答案。要知道,他家少爷那张脸要多招风有多招风,蔺家小姐也高挑出众的,这对人能不惹人注意吗。就算当晚的客人多,生意火爆,没人注意到。少年当天开的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可是抢眼的很,竟然也没人注意到,门童赶巧去方便,等回来时,车已经没了。
“我记得那家店有监视录像的!”
“坏了!”
“坏了?!”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坏了!我调了最后的影像,时间显示在六点三十二分!”
司光倩再一次的沉默,巧合接连不断,就会成蓄谋,饭店的监控坏了,那路上的监控呢,自那次对娱乐场所严打后,楚沐风的一道市长令,加强S市天网系统的更新换代。
“当晚的路上监控查了没?”司光倩问,雷鸣顿了下,他真该死,竟然没想到这上面。
“原虎!”司光倩叫道。
“我马上去查!”原虎转身就走,递了个眼给刀疤,刀疤微点头,从现在起,大小姐的安全他负责。
事情没确定前,她还不能擅动跟她去D市的那批人,可一旦动了,就要征得她爸的同意。
黎明前,夜色格外浓稠。雷鸣崩着脸,刀疤也是面无表情,司光倩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越泯越紧。
“司元魁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司光倩突然问道,雷鸣像被电击了似的。
“雷鸣,你亲自去查!”
“是!”雷鸣脚下生风般,谁最恨少爷,除了司元魁他想不出第二人,但是,司元魁敢动这心思吗,他哪来的本事。
自从被司严雄逐出司家,没了靠山的司元魁日子每况愈下,以前巴结他的人,闪的远远的,外人如此还能理解,谁让这世道就是这么现实。可是,自己的儿女们也像躲瘟疫似的,还真让人心凉啊。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吗,种什么因,尝什么果,司元魁用在自己儿女身上的时间、精力,还没有他泡妞的时间长、心思多。说句不好听的,他这种人只负责撒种,余下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天快亮时,原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光碟。
司光倩什么也没问,带着原虎跟刀疤去了卡卡的书房。
卡卡的保捷跑车出现在屏幕上,不得不说升级后的天网摄下来的影像很清晰,在路口等红灯时,原虎将画面定格,随后放大再放大,车里的面画呈现了出来,倾刻间,刺骨森寒从那娇柔玲珑的身体里滚滚而出,沁水的眸子冰铸般。
副驾驶的位置是空的,开车的更不是卡卡。卡卡还没大方到,什么人都敢开他的车。
画面继续,保时捷后穿街过巷,一个多小时后竟然开进了香榭居。
“我已经让刘修带人过去了!”刘修对车的敏感度,连司光倩都叹为观止。
香榭居出入的名车不少,她记得有个姓韩的富二代就好收藏名车,进辆保时捷没什么稀罕。卡卡没在香榭居置业,至于司元魁?司光倩拿起电话给雷鸣打了过去,让雷鸣去查。
“开车这小子,我托秦峰帮忙了!”原虎不愧是权叔一手调节出来的。
“手够女敕的,整脸被拍到好几次!”司光倩轻声说道,“秦峰,项天的灯火阑珊是他带人查的吧!”
“嗯,他现在是市刑警二中队中队长!”说者表情淡淡,做为听众的刀疤,看原虎的眼神明显深了些许。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三教九流里,不乏值得相交的人,路虽然要自己走,多些助力,会让我们走的更宽更稳。司家月兑出了黑道起家的名声,知道为什么吗?”能听到如此机密的事,刀疤心里兴奋的狂跳,这说明什么,这位大小姐是真的把他看成自己人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为了……长久!”刀疤说,司光倩嘴角轻扬了下,对,却不是全对。来日方长,有些事自己慢慢看、慢慢学吧。
原虎的手机响了起来,刘修打来的,轩少的保时捷找到了。车锁完好,没被人动任何手脚;车里很干净,没有破坏的痕迹;唯一变化的,车牌被摘了,摘牌的人明显是个生手,翘痕、划痕很明显。保安见过这辆车,以为又是哪位阔少的爱宠,这两天格外给照看着,生怕有个闪失,把他们卖了都不够赔车的。正愁着,怎么还没人把它开走,刘修带人去了。有意思的,车钥匙竟然稳稳当当的放在后备箱里。
香榭居出入的豪车不在少数,多辆没有牌照的保时捷并不是什么了大不起的事,只要没人来认,会一直在这儿停下去,让想着以车为线索的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车就明晃晃的停在市内的高档住宅区内,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真是好手段。
“我们去川菜馆!”车既然在那儿被人开走的,卡卡跟瑶瑶极可能也是在那儿不见的,不是服务生们太忙,印象不深,而是那两人极可能没从他们视线中过。
这次换成了刀疤开车,原虎坐在副驾的位置调配人手,等他们赶到时,川菜馆那里店门大开,已经有人候着了。
“虎哥!”弟兄们恭敬的叫着。
“嗯!”原虎应道,随手指向刀疤,“自己人,叫刀哥!”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白道如此,黑道亦然,人踩人往上爬的事笔笔皆是,所谓兄弟间,不是出生入死的血气兄弟,哪个肯让别人沾了自己的光彩,分了自己的份量。原虎如此做为,刀疤不能说被感动了,却更印证了他与原虎初见时的感觉,原虎是条值得交的汉子。
弟兄们客气的叫了声刀哥,至于能不能得到弟兄们的敬待,就要看这位刀哥有没有真本事了。司光倩下车时,众人瞬间哑然,却是半垂着头,恭敬畏惧,不在那声称呼里。
川菜馆门外有两个摄像头,角度正好能将所有停在门前的车摄到。卡卡当天的包间在一楼,左拐一直往前走有卫生间跟员工通道,向右走又回到了大厅。每个包间外设专职服务员,当天隔壁那桌客人把一盆水煮鱼弄翻了,负责卡卡包间的服务生便被叫过去帮忙。至于屋里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反正去前台一查,帐已经结了,还是那个漂亮小姐结的,卡卡怎么可能让瑶瑶结帐。
“员工通道通向哪儿?”司光倩问,被揪起来的男领班哪敢怠慢,酒店后面有个小院,用来堆放平时进货剩下来的纸箱、铁桶什么的,全是些杂物。
“带路!”原虎冷声,那张肃杀的阎王脸,让人打心里发颤。
三四十平的小院,确实堆了不少的杂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院里有扇小铁门,半开着,锁头还挂在铁栓上。
“这怎么回事?”原虎突然瞪眼,领班吓的腿软,他也不知道啊,平时都往这扔杂物,没谁关心过这扇小门啊。
“锁是用丝铁细钩扯开的!”刀疤说道,正要推开小铁门去外面看看,脚下险些踩到一样东西,黑色的水晶发夹。拾起来看了看,黑色晶石很清透,做工极精巧,一定不是便宜货,酒店里的服务员未必舍得买。
黑色水晶发夹送到司光倩手里时,用不着怀疑了,这东西,她见过。楚首长大寿那天,瑶瑶一身红艳的喇嘛装,头上别着一支一模一样的黑色水晶发夹。这种高档货的夹扣力度极好,不可能失灵的从主人的发上滑落,那么就是有意被遗失在此。可惜,雷鸣并没有第一时间查到这儿。
娇阳当空,却驱不散司光倩周身的寒意,她家破小孩没有胡闹,更不是玩疯了,卡卡跟瑶瑶被绑了,再如何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再如何相信混世魔王的能耐,终难抵一场有预谋的绑架。她很担心卡卡,更担心瑶瑶,万一被绑匪污辱,司光倩无法继续想下去,那会破坏她的冷静,打乱她的思路。
并非紧急,不得擅自动用司家的隐卫。这是司严雄当初说的,现在没有比卡卡跟瑶瑶的安危更紧张的事。
“爸……”骨子里的冷厉,连同声音都沾染了肃杀的气息。能接到女儿的电话,司严雄很高兴,可是与他何等相似的气息,让这位家主收敛了此时的喜悦,静静听着清利声音,告诉他一件足以激怒他的事。
司家到底有多少效忠的隐卫,司光倩暂且不知,此时派给她的人数远远多于她带去D市的。人已到手,因为没有可追查的方向,只能让他们待命。
司光倩又回了医院,这事,她不能瞒着楚沐风,楚家跟蔺家那边只有楚沐风才能顶着。
“该死!”跟楚沐风这么久,从来没听这男人骂过脏话,司光倩唇角泯了下,“是卡卡把瑶瑶连累了。”
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清凉的手,“别瞎想,我在气自己真会挑时候受伤,废人似的只能躺着!”
“胡说八道什么,你哪点儿废人了!”楚沐风一时口误,真的惹怒了他的小女人。
“好好,是我说错话,别气。即便不能动,我也能帮忙的!”
“你只要给我早点儿把伤养好,再稳住你姑姑跟姑父就行,其它事,交给我!”
“女人,你在质疑自己男人的能力!”她怎么会质疑他的能力呢,只是她因为太在意了。
“不是质疑,而是决定。而且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现在……”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司光倩的话。
“小姐,那小子抓到了!”原虎说道。
“在哪儿!”司光倩问。
“离川菜馆不远,一家叫梦幻地道的网吧!”
“我马上过去!”微眯的眼中光芒骇人。
“去吧,我等你消息!”楚沐风说道,司光倩朝他笑了下,雷霆般转身而去。
不是不相信司家的能耐,而是瑶瑶是姑姑唯一的孩子,万一出事,姑姑怎能承受的住。危急时刻,他是可以动用特权的。
开走保时捷的名叫王猛,二十三岁,技校毕院后不好好工作,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单位开除,整天有手好闲的在社会上晃荡,网吧成了他大半个家。能够找到王猛,片警功不可没,当然,最大的功劳还得记在秦峰头上。
对付这些小混混,原虎有的是手段,此时将发挥的机会交给了悔的肠子都快青的雷鸣。对王猛一顿爆揍后,这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他爸妈藏钱的地方都招出来了。
前天晚上六点多,我在网吧玩游的正尽兴呢,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抬头还没等他说话,拍他的人问,“会开车吗?”
“会啊,怎么了!”
“给你辆车,能开走?”
“切,货车都能开!”
“那好,跟我来!”
他又不认识那人,傻了才会跟着走,再说,他正跟美女一起修真呢,关键时刻走不开。谁知那人掏出一哒毛爷爷,少说一巴掌。有钱别说跟电脑里的美女修真,就算是跟真人也修的起啊。
那人说他家少爷喝多了,让他找个会开车的,把车开到香榭居,这些钱就是酬劳。
“我问他,你怎么不开!他说,他腿不好。我又说,你不怕我把车开跑了。那人只是笑了,他嗓音哑哑的,所以笑起来就像恐怖片里的鬼笑似的。他说,我大可以试试,看看最后有没有命把车开走。我就感觉那人邪乎,可又想赚这笔钱,就答应了。我真不知道,他让我开的那车是保时捷啊,我当时还兴奋的差点尖叫,也偷偷想过,把车开跑,所以本来不到半小时的路,我开了一个多小时,满市里的转,就是想着把车开跑的可能性有多大,可一想起那人的笑声,我就孬了。我把车停好后,开了后备箱,等锁好车后,按那人说的钥匙扔后备箱,他家少爷手里有备用钥匙,明早自然能开锁。完事后,我就打车走了!”
“去哪儿了?”雷鸣问。
“去,去洗浴中心找……找小……”
“妈的!”雷鸣一脚又揣了过去,王猛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
“爷爷,爷爷们,我知道的全招了,真的全招了,呜呜……我一时贪财,真的什么也不知了……”
“先押起来!”整间屋子,唯一的女声却比任何都要残酷、冷情。
“不要,不要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呜,妈,爸,谁来救救我啊,我tmd的干吗要拿那人的钱啊!”
线索似乎到了王猛这儿又断了,但是雷鸣查的却带了另一个突破口,司元魁近来混的有滋有味,进出酒店会所,美女相伴,出手很是阔绰,他哪来的钱,千万别告诉她,他奋发图强,做生意赚来的。至于香榭居那边,司元魁没有房产。
“盯紧了,但凡有可疑的人,一律给我扣住喽!”隐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对付司元魁那种货色,到是委屈了司家的这支秘密卫队。
司光倩不但暗中派人监视,还要亲自拜访她的这位亲叔叔。在去司元魁住处的路上,司光倩将王猛事告诉了楚沐风,楚沐风当即问了王猛押着的地方,王猛虽然不认识那人,但是总能形容出那人的大概相貌吧,他会找个精于此道的高手,将那人的相貌画出来。而这位精于此道的高手,自然不是一般人,这人不但画道厉害,审讯的手段同样精妙。
从凌晨到午时,司光倩似乎没了时间概念,却又在争分夺秒,见面三分笑,笑容下藏着何等着愤怒、冷酷。看了眼桌上顶极的刺身拼盆,还有周围丰盛的日式菜品,她非但没有任何食欲,反而在压抑着心底汹涌而起的强大破坏欲,否则,她真能掀了整张桌子。
“呵呵!”笑声似清脆的银铃,娇艳欲滴的唇随之弯起,“三叔,这就是伊势岛的刺身宴吧!”这一桌,一万块钱打不住。
“哈哈,还是大侄女见世面多,伊势岛顶级刺身,今天三叔请客,快给我大侄女把酒倒满,尝尝,今早空运来的清酒,味正!”司光倩瞟了眼半个身子依在司元魁身上的女人,那两团白花花的肉差不点,全露出来了。
“三叔中奖了吧?!”司光倩似笑非笑的问道,清冽的眸光逼视着司元魁。
“哈哈,中什么奖啊,三叔这段时间手气冲,玩了几把,把以前输的全捞回来了!”
“噢,只记得三叔,什么时候沾赌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三叔那不叫,是风流,风流!”
“只要不下流,不龌龊,不见利忘义,挖坑害自家人就好!”
当啷,司元魁太不小心了,连手里的筷子都握不住,司光倩的脸唰的一下子冷到了底,三叔,真是你吗啊,司家最恨家贼,最恨窝里出叛徒。
对于刚才的失态,司元魁冷冷的重哼了声,把掉在桌上的筷子拿起,又重重拍下,“别跟我提自家人,我司元魁有今天,就是自家人害的!”
“所以三叔记着仇呢!”司光倩一句话将司元魁堵在那儿,虽然狡诈,只要片刻的神色慌乱,足已。
“怎么啦,还不兴我发发牢骚,骂骂街啊。”
“行,当然行。三叔相不相信报应啊!当初是南轩告了三叔的状,如今,那小子下落不明,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三叔是希望轩活着,还是就此彻底消失呢?”
这次虽然没有当啷声,司元魁放在桌边的手明显抖了起来,是因为听到这样的消息激动,还是慌了,怕了!
“大侄女,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那小混蛋跟你最亲,倘若要他知道你背后说他坏说,他犯起混了,六亲不认的!”
“呀,真得多谢三叔提醒。不过,三叔似乎忘了,我在司家的外号了。”司元魁的眼角明显抽了起来,一个是司家的混世魔王,另一个是司家的冷血魔女,他就算忘了亲爹亲妈叫什么,都不可能忘了这两个兔崽子的外号。
“所以三叔担心的不是侄女,而是……呵呵……三叔近来捣腾什么生意呢,不违法吧!”
“不违法不违法,跟朋友一起玩玩股票!”
“噢,那三叔的这位朋友一定是高手,股市大环境这么不好,还能让三叔赚的盆满锅满。”刚才不是说赌赢的吗,眨眼功夫就晃进股市了。
“是啊是啊,我这位京城来的朋友股市里有内线!”
“京城来的?我爸认识吗?”司光倩突然问道,司元魁眼神明显闪了!
“这人是我以前做生意时认识的,你爸当然不认识了!”
“那三叔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京城来的朋友,更值得结交!”
“啊哈,好啊,有机会我一定介绍给大侄女认识,等我这位朋友再来时再说吧!”
“三叔的这位朋友已经走了?”
“是啊!”
“什么时候走的,是不是两天前?”司光倩一句句跟的太快,司元魁额头都出汗啊,桌上的刺身更是来不及吃一口。
“不对,算算日子,从前天晚上到现在,要走也应该是昨天才是,三叔?三叔?”
“啊啊……”
“三叔,是不是刺身吃多了,补的厉害,看您都出汗了!”
“哈哈,不是不是,三叔天生血热,就好出汗了。来来,快吃了,时间一长,就不新鲜了。”就算现在桌上摆着龙肉,司光倩也没心情动一口,她有吃有喝的,卡卡跟瑶瑶呢。
司光倩轻吸了口大气,压下心底的躁动,看着司元魁卷起薄如纸翼的河豚鱼肉沾了特制的料,送入嘴中享用时,司光倩纤细的指尖轻点着桌面,哒哒声敲击着人心,难安。
“三叔听说过一些道上的规矩吧?”
“唔……什么规矩……”司元魁你真的吃得下去吗,真的吃的心情舒畅吗?
“刀疤,你在道上混的,有没有听说过一些特别的规矩……”
“小姐指的是生法,还是死则!”
“生法?死则?不错,一看就比我们这些人地道。当然是死则,我以前听说,开杀界前是要戒斋的,有这说道吗?”
“有,年代还很久远,现在,道上三教九流杂的,大多人已经不讲究了。”
“可是我讲究!”司光倩话出口,司元魁正夹了块生虾要往嘴里送,现在是出不去,进不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司光倩。
“侄女在斋戒,就不陪三叔了,三叔慢慢享用吧!”司光倩优雅的站了起来,女王般,俯看着仰望她的司元魁,“我爸是怎样的人,做为他的亲弟弟,三叔应该清楚,三叔虽然被赶出了司家,但是我爸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弟弟,只是借些想让三叔痛改前非,有所长进。倘若三叔拎不清,做了什么对不起司家的事,到时候,就算我爸顾念手兄之情再放三叔一次,我这关,就不会让三叔痛痛快快的过去。何况,我爸那关可不好过啊!司严雄对兄弟厚待,对叛徒绝不手软!”
看着司光倩一步步走出清雅的日式小包间,门都没关上,司元魁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倘若不是有身边的大支撑,一准躺地上。
“魁哥,魁哥!”大媚声媚气的,司元魁脑子里正人神之战呢,被喊的烦躁,一巴掌把人扇到了一边,“tmd鬼叫什么,滚!”
哼,大怨念,即使捂着脸,颤悠着两团肉,一扭一扭了出了包间。
再好的刺身,司元魁也没了胃口,满脑子全是司光倩那句“侄女在斋戒!”,坐了好一会儿,司元魁爬起来就往外冲,隔墙有耳,这不是打电话的地方。
“小姐!”刀疤叫道,他这辆黑色旧款宝马不显眼,但是他却明白了,为什么这辆车是被改造过的,因为它可能会成为小姐的坐驾,想必车窗都应该是防弹的。
“跟上去!”
“是!”刀疤嘴角微动了,又是跟踪,上次是跟踪小姐,这次是跟小姐一起跟踪她叔,以后的新鲜事一定少不了。
司元魁回了自己的住处,就没出来。今天过后,就是第三天了,司光倩心里沉的厉害。她真想对司元魁也来次严刑逼供,她不信,司元魁跟卡卡的失踪毫无关系,否则,他慌什么,怕什么,烧钱的一桌刺身宴没吃完就跑了,他跑什么!
没有消息,反而更可怕,如果对方不图财只图命,自然不会打什么勒索电话。如果图财,快三天了,应该来电话了。
时间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刀刀凌迟着煎熬中的人。就在一切似乎又陷入僵局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了楚沐风的手机里,号码开头的字数是7,这是S市附属市的电话。
“请问,你认识蔺碧瑶吗……”扑实的声音,却如天籁般。
一个小时候后,司光倩带着大队人马直奔陌生号码的来源地,楚沐风虽然不能一起去,却让司光倩带上了两个人,一个是先前那个速描高手,另一个拎着药箱,应该是个大夫。两个上车后,一声不吱,彼此都没有交流。
看到躺在窄小铁床上,发丝蓬乱,衣着已辨不出本来颜色的蔺碧瑶,司光倩刺痛了,眼睛瞬间红润。
“瑶瑶……”轻柔的呼唤,生怕吓到这枝惹人疼惜的兰花草。
“因为注射了抗蛇血清,已经睡下了!”大夫说道,随行的拎着药箱的男子二话不说,开始动手检查,大夫刚要制止,但是一看到那人打开那个药箱,又把嘴闭上了。
“赤尾青竹蛇,又叫白唇竹叶青,当地一种毒蛇,毒性不是很强,伤口我要重新处理一下!”只那么捏捏看看,就能分辨出是什么毒蛇,厉害啊厉害。
“身上还有别的伤痕吗?”司光倩问大夫。
“多是擦伤,不严重!”大夫说,司光倩的心只放下了一半,现在只能等瑶瑶醒来了。即便注射了抗蛇血青,蔺碧瑶睡的极不安稳,嘴里吐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只有三个字,“司南轩”!随着蔺碧瑶每一声梦呓,司光倩的心像会被重锤撞击一下。
“不要,不要,司南轩,救命……救命……”
“瑶瑶,瑶瑶……”
“啊,救命……”冲破梦魇,蔺碧瑶终于睁开了双眼,待混沌的眼神看清床边坐着的是谁,小丫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如同抱着初生的婴儿,将全身的温暖全部给予这不知受到何种惊吓的人儿,一下下轻柔的拍着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姐姐在,瑶瑶不怕,姐姐在。
“姐姐快救南轩,快救南轩……”
“好,好,姐姐一定会救出南轩,南轩一定事,一定没事!”
没事吗?怎么可能没事,从川菜馆被人用枪威胁着离开,一路上,卡卡没有放过任何月兑逃的机会。可是,每次机会一露头,只要对方把蔺碧瑶掐在手里,他就会放弃。直到被带出S市,直到来到这个废弃的粮仓,他终于行动了,只是他的决定变了,不是两个人一起逃走,而是保护蔺碧瑶,让她走。这是最大胜算,以他的身手绝对能为小丫头赢得时间,而她多留一秒,对于女孩子来说,危险就会更大。
那丫头到是一幅铁骨铮铮,同生死共命运的样子,被他痛骂了,才肯独自一人先逃,出去搬救兵,只是他没能将绑架他们的人全缠住,其中一个去追她了,这片陌生的区域,让她一个人,他又开始担心了。拼尽全力,如果能冲出去,他就能去找他了。只是,噗的一声,血花溅了出来,穿肉刺骨的痛,让他浑身抽搐,却倒不下,因为,吊装粮食的铁勾,穿透了他的肩骨,整个人被勾了起来。
“呸,有本事杀了爷爷,你太爷爷不缺儿子!”嘴角的血污,依旧遮不住这张漂亮的女圭女圭脸,反而透着妖邪的美。
啪,粗重大手狠扇了过去,片刻,卡卡的左脸显出了清晰的五指红印,这一巴掌非但没打出痛呼惨叫,反而激起阴冷的狂笑,“打,使劲打,爷爷说了,有本事杀了爷爷,否则,爷爷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我草,老子现在就整死你!”这张漂亮的女圭女圭脸,绑回来的第一天,就想干了。满脸胡查,满嘴恶臭,粗糙的大手狠狠捏上卡卡的,咧嘴啮牙,满脸的猥亵,“这地方一定紧的让老子爽死,小乖乖,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没等把说话,那双脏手已经急不可待的在卡卡上乱模了起来。
越是反抗,越是咒骂,反而让他更兴奋,卡卡闭眼闭嘴,牙关却紧咬着,只要不把他搞死,只要他不死,他发誓,一定亲手撕了他。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吱咔,仓库的铁门不合时宜的被人拉开,“你在干什么?”嘶哑的嗓音,吓的那人赶紧收手,转身朝来人嘿笑起来。
“我看他挂着不舒服,所以就……”
“最好什么也不要做,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是,嘿嘿,您坐!”
来人坐了下来,举目看着卡卡,“细皮女敕肉的,没想到骨头到是挺硬。”
“用不用把爷爷的骨头剔出来看看。有种绑爷爷,没种报上名号!”
“哈哈哈,不愧是司严雄的侄子,可惜了,司家像你这样的不多。”
“噢,比如?”
“哈哈,有意思的孩子,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那个女孩在逃跑的途中已经摔死了!”
噗,一股心血从司南轩嘴中喷出,他没有乱动,他真的没有乱动,只是心里也像被铁勾穿一般,痛,好痛;悔,好悔。
“哈哈哈……哈哈哈……爷爷不信,爷爷死都不信!”为何眼已模糊,为何心痛仿佛下一秒就停止呼吸。
“小子,不是你道行轻,而是,你涉世太浅啦!节哀顺便吧!”
“我哀你妈,爷爷给你们全家默哀,爷爷会看着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噗,草……”咒骂声中,来人一棒子击在了卡卡月复部,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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