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今日公务繁忙让我们不必理会,说不准什么时候来的。”苏姬将酒樽斟满亲自捧给黄筝。“妹妹出手阔绰姐姐我这酒就显得寒碜了望妹妹不要嫌弃。”
“姐姐何必说些见外的话。”
“看妹妹出手几次都是些稀罕的玩意儿,难道都是产自楚国吗?”
“那又怎么可能。我自幼多方游历有些是路上收集来的,后来到了咸阳住在叶家也就近水楼台得些便宜了。”
“妹妹到底是富贵,如今又得了封地更不是我们这些人可比了。”苏姬说完众人连连称是。
“不过是大王一时兴起我哪里敢真的就要了。”黄筝放下酒樽低头理了理袖口。“就算不是顽笑也该是先赏赐了姐姐才能轮到我。”
苏姬只是一笑并不接话,旁边又一个妃嫔说道,“曾听苏夫人赞叹说黄夫人舞姿妙曼不知今日是否能有幸一见。”
“放肆!”苏姬虽斥责语气并不严厉,“你是什么身份就敢让黄夫人献艺?”
“这么高兴的日子何必拘泥小节,既然是姐妹们想看我也就献丑了。不过前日里不留意伤了腰恐怕舞是不能跳了,就弹首曲子吧。”黄筝知道苏姬箜篌演奏技巧高超也不在她面前卖弄着人取来了筝。
“哟!去年大王入秦一趟回来就爱上了这筝,妹妹原来也会这个。”
“也是在咸阳的时候学的,粗略会请姐姐勉强听听权作娱乐了。”黄筝抚上银弦一串婉转音符流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秋日里叶子初黄还未曾漫天飞舞的时节,蒙恬作了这曲《怨秋》送与自己以纪念自己随他习筝那段不算太长的时光。他还有许多曲子黄筝独爱这一首,不为其他只因是他为她所写。
赵嘉倾听良久才回身问道,“这乐声自何处而来?”
身旁的侍人辨识了下方向答道,“应该是从苏夫人处来吧,今日是公子迁的诞辰,大约在庆祝。”
赵嘉果然不悦,但自己如今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乐师是宫里的还是自外面请来?”
侍人笑道,“这个公子就不知道了,听起来应该是筝吧。自大王置酒咸阳的那年遇到一个善弹筝的高手便爱上了这筝。”
“父王爱筝?”
“是啊,据说那人名蒙恬。”赵嘉对这名字很是陌生想也不想摇了摇头。侍人又接着说,“本来大王爱才想将他要了来,结果他却是蒙骜之孙蒙武之长子……”
“既然是这样恐怕是要不到的。”
“正是。大王为此深以为憾。熟料这黄夫人也弹得一手好筝,是以此声定然是黄夫人。”看赵嘉愣神侍人自顾自的说道,“可不巧了,这黄夫人偏偏也是以筝字为名呢。”
自此赵嘉始知她的闺名。昨夜没有赴约后来又听说父王去了她那边,赵嘉本来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去是正确的。后来黄筝派了自己贴身的侍女告诉他,其实那是为了让他们父子有单独见面的时间赵嘉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依然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赵嘉也不想去介意她是否在利用自己什么。能回来这宫里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若不能回来即使留下一命也不过是终生被囚禁在沙丘行宫之内。他想了一夜决定相信她,不为别的只为她那让人无法忘怀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