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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她大笑,笑得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不错的男人,瞧瞧,一个禽兽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你真的是一个无赖。”
?这是她最后对他做下的八字评价,柏文堇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柏文堇转身离去!
?够了,这样的侮辱一次就够了,从现在开始,他也不再爱任何女人了。
?他没有勇气为爱而死,毕竟他还有一个父亲,还有一个柏氏要他负责,但从现在开始,他认命了,无论接下来柏晟耀为他安排什么样的婚姻,他都同意,其实婚姻不过就是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传宗接代,仅此而已。
?对于他的率先转身离去,秦双有些诧异,在她的认识里,他应该是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开才对,怎么可能会先转身呢?
?如果说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绝境,不如说从现在开始,他们才刚开始,黑泽殁说的对,离开,往往比追求还要有力量。
?当一个月以后,秦双便离开尹悦文,她才知道柏文堇说的没错,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而她也需要他这样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只是那个时候的柏文堇,已经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交易大师迈纳的乘龙快婿!
?没有人能够预见未来,现在的她也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世爵离去,明明这场官司是她赢了,为什么她却觉得输的人依旧是她呢?
?“……双双、双双……”
?尹悦文叫了几次,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得矣,他推了推她,秦双这才木然的抬起头来,喃喃的问道,“我真的摆月兑他了吗?”
?“是,你已经摆月兑他了,你自由了,你再也不用生活在他的世界里了,秦双,嫁给我吧,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
?求婚,接踵而至,尹悦文单膝跪倒在青石板上,刚好从法庭里鱼贯而出的陪审员看到这一幕时,都不自觉的响起了叹息声,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呀,柏文堇的深情,平心而论,早已经打动了所有人。
?“我……”
?秦双有些艰难的开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现在就答应了,说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总之,她才结束一场五年的婚姻,纵然法官说他们是非法同居,但对她来讲,婚姻就是婚姻,尽管尹悦文与她之间也有承诺,但婚姻毕竟是婚姻,是的,婚姻就是婚姻,如果说她送给了柏文堇八个字,那么柏文堇其实早就用五年送给了她这六个字。
?“双双,我们早就说好了的,而且我也等了你五年,真的太久了。”
?尹悦文仿佛猜出了她的答案,在秦双拒绝之前抢先一步,这样子她就再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因为他实在是太懂秦双了,是的,太懂,以至于她听完这句话,特别是‘我也等了你五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呀……对不起呀,双双,我来迟了,本来我早就应该来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一个急诊……”
?从车上一下来就看到这一幕的夏鸥直接冲了过来,在来的路上,黑泽殁就已经告诉她一切庭审过程了,当陪审团做完决定,还没有交给法官时,他就知道了,虽然夏鸥也挺惋惜的,毕竟柏文堇真的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却输在了一纸证明上,谁摊上了,谁也不甘心。
?可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结婚证明,说再多也是枉然,他又不像黑泽殒那家伙,只要把她的名字往他身边一挨,OK,全世界就都登记了,因为全世界都没有夏鸥这号人!
?不过尹悦文也太着急了吧,她一下车就看出秦双的尴尬来,这个时候求婚,不给秦双喘息的机会,分明是在利用秦双对他之前的感情,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她才装傻冲过来,拉起秦双就上车,快的连秦双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拖到车上了,当夏鸥一脚踏在车上,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回头对跪着的尹悦文说道,“你怎么还不上车,我们去庆祝呀。”
?“好……”
?尹悦文不得不站起来,虽然一肚子的火气,可挨于夏鸥的身份,也只好忍着,跚跚的跟着也上了车。
?一路上夏鸥故意调节气氛,让尹悦文一句接上的都没有,而晚餐安排在了S市最有名的天福大酒店,黑泽家的人都到齐了,连黑泽殒也带着孩子们回来,这显得更加的热闹了。
?这那里是离婚呀,完全就是办喜宴,一路喝下来,秦双都不知道被敬了多少杯,以至于她都没时间再去痛苦和思考了,便歪歪斜斜的被搀扶着醉倒在了床上。
?但不得不说夏鸥这一招的确让她好受多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尹悦文,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明天的生活。
?五年,毕竟不是一个很短的日子,有好多的事情都变成了习惯,就像柏文堇的怀抱,睡梦中,秦双都不知道自己向习惯的位置靠了多少次,以至于第二天醒过来,她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翻转了过来。
?望着窗外的阳光,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是真的解月兑了,眸底写满了茫然,直到夏鸥端着解酒汤进来,她才确定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
?“殁说你的琴艺非常的不错,我刚好一个朋友是乐团的,不知道你想不想参加?”
?夏鸥一向主张女性解放,对于所谓的为了家庭便抛弃自己事业的行为极其不耻,更不赞同什么‘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一个女人连自己都失去了,那只能让男人们活得逍遥,而断送的却是自己的人生。
?人,只能活一次,正所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才是正解,所以在知道秦双要离婚之前,她便开始帮秦双找门路了。
?秦双却茫然的看着她,问道,“大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爱心泛滥……少说废话,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夏鸥个性直爽,虚情假意这东西实在是不属于她,但秦双却觉得她的话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终于扬起了久违的笑,“去,当然要去。”
?“好,我帮你联系一下,我相信凭你的实力,很快就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
?‘钢琴家’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夏鸥示意秦双不用坐起来,先把解酒汤喝了,自己去开门。
?尹悦文没想到是她来开门,抱着玫瑰花差点就跪下来,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大嫂,怎么又是你。”
?“原来是悦文呀。”
?夏鸥故意忽略‘又’,故意大声告诉秦双,她连忙放下碗,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才起来,大嫂给我送解酒汤来了。”
?“哦,那你先洗洗,我在外面等你。”
?尹悦文将鲜花递了过去便转身走了,夏鸥抱着花轻轻推了秦双,别有意味的说道,“这家伙还挺有情调的,认识这么久还送花,不错吗。”
?“那里呀,他之前都用路面的花胡弄我的,这还是第一次花钱呢。”
?秦双又露出小女人状,想起过去甜蜜的日子,她的心真的全是甜的,虽然柏文堇也送过她花,而且什么贵重的花都有,但比起尹悦文随手摘的花总是差了一些东西。
?望着她那甜甜的表情,夏鸥也能感觉到些许的幸福,只是当初的尹悦文与现在的尹悦文虽然是同一个人,可又不是同一个人,她还是为秦双有些担心。
?“那你打算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夏鸥问道。
?“恩。”
?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秦双从来没想过,甚至在跟柏文堇的五年里,都是靠着回忆才撑过来的,可到底是不是这样子,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夏鸥看着她把花高高兴兴的插进花瓶里,摆放在画架前,上面油画中的男人跟左凡的感觉很像,只是左凡永远都是左凡,但尹悦文却不再是尹悦文了,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大脑里总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个问号,可秦双难得高兴,她也不好再提醒了。
?当两个人下楼,黑泽殁跟尹悦文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工作,不过在黑泽殁面前,尹悦文多少显得有些自卑。
?“头疼不疼呀?”
?黑泽殁见到秦双站了起来,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于这个动作,秦双已经有些习惯了,她像孩子似的笑着说道,“有大嫂在,我就是头疼,她也会立即把我治好。”
?“你少在这捧我。”
?夏鸥和她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佣人将早点端了上来,清粥、小菜,对昨晚的宿醉却刚好,孩子们已经上学去了,而黑泽殒有事情,昨晚的飞机,至于黑泽成和小白,本来就不怎么来,这回倒显得别墅过于安静了。
?“双双,吃完饭你就收拾收拾,我们回去了。”尹悦文开口说道。
?秦双抬起头来,有三秒的迟钝,“哦,好。”可是他们回哪里去呀,是M国吗?
?“大嫂、二少,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双双的照顾,所以今天我做东,请大家,不知道可不可以赏脸。”
?原本尹悦文是打算连黑泽殒一起请的,好交流一下感情,只是夏鸥和黑泽殁是什么人,他们之所以这么帮秦双,完全是因为秦双本身,而尹悦文是什么人,呵呵……
?“唉哟,天天在外面吃,我都吃烦了,我看不如在家里做,怎么样?”
?夏鸥立即就回了,黑泽殁没有不听从的道理,更何况他也不太喜欢尹悦文,这个人总体感觉太市侩,出手又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因为秦双,他一点也不想见他。
?“那大嫂想吃什么,等一下我去采购。”
?“不如烧烤吧,好久没吃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接将尹悦文给架空了,他尴尬的坐着,都不知道手该放到那里,好在秦双看出了他的尴尬,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这才让他稍稍好过些。
?用过早餐,秦双推说不太舒服就没有跟黑泽殁和夏鸥出去采购,尹悦文终于有了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五年了,他们有很多话要说的,可到后来,却变成了安静的相拥。
?“我还以为早就丢了呢。”
?他都不敢想这是他画的,他能画出这么干净的画吗?
?尹悦文眸底难得的露出一抹当初的单纯来,可也只是一瞬而逝,过去的,始终是过去的。
?“哥哥,要不你再画吧,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缺钱了,大嫂给我介绍了一个乐团,到时候我们重新开始。”
?“乐团,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讲?”
?“呃……其实大嫂早上才跟我讲的,我觉得不错就答应下来了。”
?“不去。”
?“什么?”
?“我说不要你去。”
?“为什么?”
?“你忘记你当初答应我的了吗,你说只要光明正大的离开他,你就跟我回M国,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不要你去。”
?“在这里不好吗,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而且我又不会英文。”秦双一直头疼这点,有几次她想学,可是她都没有坚持下来,这一点上,她还真羡慕冷子卉,居然会六国外语。
?“不要,你说要重新开始的,我就是想重新开始了,还是你不想忘记这里的事情?”
?“不是的……”她怎么可能不想忘记,“那……好吧,我听你的,我回来就跟大嫂讲。”
?“晚上的飞机,我们吃过饭之后就走。”
?“可是我还有些东西在家里。”
?她倒不是在乎柏文堇给她买的衣服、首饰,只是好多乐谱、唱片都是她不容易收集到的,但尹悦文此刻却霸道无比的说道,“家,你认为那里还是你的家?”
?“不、不是的……”
?她怎么了,怎么总是惹他不高兴呢,虽然有些惋惜那些乐谱和唱片,可是她还是不惹他生气,“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嗯,乖。”
?尹悦文像模小猫一样模着她的头发,这动作,柏文堇也经常做,她不喜欢,可是她都不想想,黑泽殁也常做。
?“可是哥哥……”
?“嗯?”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现在的事情了,我怕。”
?她说出自己的担心,看着尹悦文拿枪的模样,真的太可怕了,未来漫漫,她不希望他每天都这样子过,更何况他的双手是用来拿画笔的,不是用来拿枪的。
?只是一踏入雇佣兵这一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退出,谈何容易,“再说吧,反正我们先离开这里就好。”
?“可是哥哥……”
?“好了,男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对了,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什么中式、西式?”
?“婚礼呀?”
?“……”
?这话好像也耳熟,只是当时的她想的只是离开柏文堇,从未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但是,她现在可以想了吗?
?“嗯……中式吧。”
?“但那里的人都习惯在教堂,而且我也信教了。”
?“啊……那……就西式的吧。”
?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身边站着的是对的人,可为什么还觉得还是有些东西不对劲了。
?“那就西式的,到时候我请最棒的设计师给你设计婚纱,还有婚戒,双双,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他轻轻的吻她,可是她却不凑巧的低下头,唇,只落到她的额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害羞了,可尹悦文却觉得她是故意的,立即挟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怎么了,不喜欢吗?”
?“……”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的唇终于心满意足的落到她的红樱上,原本的温柔不再见,取而代之的是霸道的攫取,吻得她差点呼吸不上来,尹悦文似乎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吸到肚子里,当吻结束,她的唇红肿了一圈。
?“是不是弄痛你了?”
?尹悦文粗略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从他嘴里吐出的烟草味有些呛人,他吸烟,而且很重,不像多年前柏文堇在烟草味道之外多了一丝丝薄荷的清冷,尹悦文的嘴里根本就只有烟味,很难味的烟味。
?“哥哥,你把烟戒了吧。”
?“恩……”
?他轻哼,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可秦双自认为她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所以这一个字的音节就是同意了,所以她笑了,笑得还是那么甜,这一回,尹悦文的吻是温柔的,带着久违的深情,她就知道,刚才那个吻只是因为太过思念,现在的他才是他。
?秦双慢慢张开双臂揽住他的肩,她单纯的认为,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就只是吻而已,可是尹悦文的手却探进了她的衣襟里,从腰到后背,直到把她的衣服都撩了起来。
?“呃……不要……”
?她努力的挣开了他,有些惊惶未定,对于这样的动作,她体会了五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开始更可怕的事情,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像是闸门一样涌了出来,秦双的脸都是惨白的。
?“不、不要好吗……”
?秦双突然抱起头,绻缩起身体来,尹悦文起初一惊,本想埋怨几句的,可当看到秦双这种反应,也不得不放手了,而且还不得不安慰加保证道,“对不起,双双,我只是想爱你,但你放心,我是不会像柏文堇一样粗暴对你的,好吗?”
?“不要……现在不要好吗……”
?她绻缩到沙发的另一角,她知道他是不会像柏文堇那样对她的,只是她现在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动作,恐怕有些记忆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就像被强女干。
?每次柏文堇这样子对她,她都有这种感觉,她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乐衷于于此,或者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一个禽兽吧,但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跟尹悦文生活了两年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就在刚才、刚才……证明了柏文堇的话。
?不管他是温柔也好、粗暴也好,她只是不想而已,她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反正亲吻这个距离,是目前她能够接受的唯一的额度。
?尹悦文虽然在心里很不舒服,毕竟他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且还是面对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抢先也就够可以了,可到现在她还拒绝,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难道她是在为柏文堇守洁?
?不过从秦双的反应判断,她是真的害怕,由此推断,柏文堇在这方面没起多少好作用,如果他此时不顾一切的做了,那他也就变得跟柏文堇一样了,虽然不知道这样子的情况会持续多久,可他也必须等。
?“好、好、好,我不碰你,结婚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的。”
?尹悦文抬起双手,示意自己真的不会那样做,秦双看着他,脑海里,这样的保证好像某一个男人也这样子做过,只是他是那个值得她信任的人,所以……他可以相信的吧。
?“对不起,哥哥,我知道我这样子不对,但是……”
?有些话题,对秦双来讲是很难以启齿的,她之前拒绝尹悦文可以拿柏文堇当借口,未来呢,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真的可以做他的妻子吗,一个正常的妻子?
?空气陷入了凝静,尹悦文伸出手臂,但身子并没有凑过来,秦双这才放心的展开身体躺在了他的怀里,长长的裙摆滑落在地上,露出她修长而雪白的小腿,还有一双如玉般的双足,这样的镜头真的很诱人,看得尹悦文不得不扭过头去。
?挂在墙壁里的时钟一格一格的移动着,两个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不觉的都睡着了,微风吹过落地窗,卷起绿色的蕾丝窗帘,搭在了花架上面,不巧遮住了尹悦文的头像,油画中,只剩下秦双笑意盈盈的双眸,与睡梦中的她笑意一模一样。
?当窗帘慢慢滑落,再次露出尹悦文的脸时,却与对面的他完全不搭,原本的黑色早已经掺杂了银丝,额头间的光滑亦被褶起了‘川’字,特别是油画中,嘴角的笑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痛楚与压抑着的愤怒。
?五年,她居然一如即往的单纯;
?五年,他却已经被历练成了沧桑的雇佣兵;
?五年,她以为迎来的重生;
?五年,他认为金钱、权力、武器这三样绝对不可缺少!
?‘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响声将二人都惊醒了,秦双还没有反应过来,尹悦文便起身站了起来,害得她差点摔在地上,可尹悦文居然都没有发现,便大步向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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