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青听了撇嘴一笑,不做回答,却又听他道:“前两日,我听戏台子下面两位镇公所管文娱的官爷们说要和我们这里的戏友会一起将花老板唱的曲目推荐到县里去重排了搞会演,如果演好了还能到省里去演。县长太太喜欢唱戏,联络了本县的妇女联合会的几位太太专门办这当子事的,说是要把浙江一带的地方戏种推广光大……不知花老板可知道此事。”
花玉青听他说这事,心里已经明白了,便得意道:“高掌柜的消息灵通。承镇里头的几位官爷们看重,最近县里、市里,甚至是省城对我们这种地方曲种也是十分重视的。我花玉青也算是这一方小有名气的一个角吧,他们也曾派了人来商量过这事。只是时日尚早,也还未有决议。”
那高掌柜一听果然有此事,便将刚才的笑脸更挤成了一座花铺道:“照理说呢,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应该恭喜花老板前途远大才对,可是,细想之下呢,我们东家又对这事有所顾虑,所以特地遣了我来跟花老板您说说。”
“奥?说说?你们东家要同我说什么呢?”花玉青抬起眼梢看一眼高易礼道。
高掌柜又道:“您可是我们这里的台柱子,天富茶楼跟花老板和戏班子是签了约的。”
花玉青听他这么一说,眉毛一扬道:“东家是怕我毁约走人?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跑码头还得讲究一个信义的,我这不是还没有走人呢,您那里就满城地讲我毁约,这往后还叫我怎么混?”
高掌柜见自己说走了嘴,忙道:“不是这个意思的,花老板您别生气啊。我只是给您提个醒,怕花老板事多忘了。”
花玉青冷笑道:“我还没老呢,长着记性呢,倒是高掌柜的越老越会嗑噌人了。”
高掌柜见自己真惹了她,又惦记着东家的关照,怕完不了任务,急得在一旁措手蹬脚,一时没了主意,便抡起巴掌朝自己脸上扇了一下道:“哎呦,我的姑女乃女乃,瞧我这张老嘴的,哪比得上花老板您哪,您别生气了,我自己扇我自己一下子还不成吗?就当我是说错了话了,您给消消气,听我把话讲完那!“
花玉青看他扇了自己,“扑哧”笑出声来,一边朝昱寒做了个鬼脸。
那高掌柜见她消了气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天富茶楼这些年跟花老板您还有这戏班都还是合作得比较愉快的,也算是交往深厚了。这些年来,天富茶楼仰仗着连云戏班多收了许多茶钱;而戏班呢,也是依托着我们茶楼有了伸展拳脚的地方。花老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花玉青听了,转过身去饮那一杯冲好的淡茶,喝完了用手帕擦擦,又听他道:“我们东家说了,我们跟花老板和戏班那是……那是……奥,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啊!花老板可不能说走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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