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边看着他，边就俯吻他的前额。
昱寒满足似地闭着眼睛，忽然挣扎着用大力气搂紧绿漪在胸口，又慢慢睁开眼道：“我有一件东西给你，你去把那盒子拿来！”说着，他就指着旁边桌子上的一只金丝掐边如意锁的红橡木盒子。
绿漪忙帮他拿来给他。昱寒半坐起身来，抱了那盒子，从衣服里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如意锁。
绿漪望见那盒子底下铺着织锦绸缎，上头摆着一份文书。昱寒把那文书拿出来，放好盒子，将那张纸塞到绿漪手上。绿漪一瞧，原来是一份地契。
昱寒道：“绿漪，我就要死了，这房子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你拿走吧，如果你不愿意呆在这里，还是愿意回到你现在的地方去教书，你也可以把它卖了折成现钱。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在外头做事艰难，我……再也不能帮你什么了。你……咳咳……就这座房子，还能帮你应付过去，将来日子过得好些……我在那里，也放心点。”说着话，昱寒又是一阵剧咳，竟然咳出血来。
绿漪急忙端了涑盂来，又帮他擦掉嘴角的血。绿漪看了哭道：“好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说过你从前让我伤心着，可是现在还是一样的伤心啊！”
昱寒听她这样说，表面虽然是责怪，可到底透了关心在里头，心里一阵温暖，即而笑道：“好了……我不让你伤心。我不说那个死字了，行吗？”
绿漪点点头。
昱寒又道：“可是，我总要你收下。”
绿漪道：“我不收，这是你的，我不要。”绿漪说完，又抿嘴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到这里来的，我拿了去，倒被别人落了话柄。”
昱寒摇头道：“你怎么就这么想啊！咳咳……我……我想说，我并不是试你啊，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么？我是这样的人吗？”昱寒说的激动，脸色都涨红了。
绿漪怕他走气，忙又宽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不要这样啊。”
昱寒又平和下来，道：“既然这样，你就收着，就只当是替我保管着吧。”
绿漪看他伸出手来，手里抓着那张地契，便慢慢接了过去。
昱寒嘱绿漪藏好了，绿漪便把它重新装进盒子里头，昱寒取出钥匙叫她锁上，一并把钥匙给了她。
绿漪见昱寒气嘘平缓，知他安顿下来，便上前去掖着他被子替他盖好，自己也回隔壁床上睡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照例还是前几日的好天气。绿漪拾掇好床铺，开窗开门好径自跑到里头去照料昱寒。
绿漪见昱寒还闭目躺在那里，大约是因为昨天半夜醒来的原因，一直未睁眼。绿漪怕吵了他困乏，便踮起脚尖拉那窗户上的挂钩，不想一脚没有踩稳当，竟然从鼓凳上摔下来，弄出好大声的响，绿漪也着实摔得疼痛，她便用手去揉搓自己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