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紫薇站在后头终于鼓足勇气似地道:“姐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的。”
绿漪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姐姐,所以觉得从她嘴巴里出来这两个字十分别扭。绿漪又听她道:“帛寒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房产原本就是他们梅家的产业,昱寒把房契放在哪里了。姐姐是最后一个守着他的人,快点说出来,免得大家尴尬。”
绿漪听她说到这里,想起了早晨门外的争吵,便道:“紫薇,你早晨和帛寒吵架了?”
紫薇被绿漪问得心里一刺,停在那里呆了半天,也不做声了。绿漪转过身,看见她拿出了一条手帕,擦掉眼角的泪。紫薇擦完泪水又道:“这世上的男人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当年他追我的时候,想来也不过三、四年时间。我这一回和他做了夫妻,时间长了,他是腻味了。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专门去找那样年纪的女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这样。如今,我打听到他又看上后面学堂里头一个女学生,狠了心的要娶她。我……总是当初不听采薇的话,嫁给了他,满以为他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的话,都是听不得的。当初信誓旦旦,我如今红颜还未老,他都如此,这往后,还怎么过呢?我一个女人家,又身无一长,靠他养活,我……我怎么办啊!所以,早晨又同他吵闹开去。”
紫薇说着,哭得越发厉害。绿漪站在窗户前,看紫薇抹泪伤心,想到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后悔也没有办法。
紫薇哭了一阵,停道:“绿漪,所以,求求你了。今日早晨,我同他吵闹的时候,他对我讲,我如果把你说动了,他就把那女学生娶在外头;如果,你还是死心不肯,那……他就把她带进门来,让我回娘家去住。绿漪……我求求你了。他是什么都会做出来的。他虽不如他老子当年厉害,可是毕竟外头的事从前都是他一个人应付的。他说了,即使房子上注了我的名字,那也是可以改的。文书、签名都比不了人情往来,他只要买通了那些官员老爷,那些人嘴皮子动一动,我们这样的人可就都完了。绿漪……我从来没有想到他是那么坏的,他这几年变得我都认不得了。我……只求求你,快允了他,不然,你也没有什么好啊!”
绿漪道:“既是这样,你也单叫他嘴皮子动一动吧,省去了这许多麻烦。他说过有房无契也成,这事情又何必把你也牵扯进来。紫薇,你傻,他只不过是认定了我不会同意,叫你来说我又说不动,他也好有个由头了。”
紫薇道:“你说的好象有道理,可是,做妹妹的总希望着你能答应。我……知道我们家从前对你不是很好,我这就给你赔礼了!”说着,紫薇就跪在地上要磕头的样子。绿漪忙退后厉声道:“你这又何苦呢!自己做出不尊贵的样子。我从来就没有埋怨过你们。我知道自己命不好,但是舅舅能收留我,就是最大的恩典了。我又何必为了言语、口角之伤而耿耿于怀。我……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