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幕迷住的两人,相互一视。
她道:“它们……它们怎么会吃干公公的衣服和刀子?”
他道:“我明白申屠大哥为什么没穿衣服了。原来他是用它来引出窌王。”
她有些不懂。
他解释道:“姐,这件大衣和这六对刀伴随申屠大哥做了多少佳肴啊!可以说,这件大衣和这六对刀就是天下至食!有了天下至食,还怕窌王不出来?”
她道:“难道干公公在对我们说可惜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对了,他把象血交给了我,莫非是……”
他道:“姐,它们都快倒下了,就剩窌王了。”
可是大衣和六对刀都只剩丁点了,而窌王却依旧不倒。这怎么办?
她有些急切道:“连儿,我们把它抓住吧。”
他摇了摇头,道:“对了,姐,那瓶象血还有吗?”
她回道:“都给你喝了啊。”
他一听,当即咬破拇指,让血流在地上。
借着那蚁光,她从身上一角撕下一丝绸,边给他包扎边道:“这有用吗?”
他笑道:“你看。”那只窌王一闻到象腥,便啃完最后一丁点,立即爬来,象束流光!
当它噬掉这几滴含象腥的血,便立即呈红倒地。
她弯身将它拾起,道:“连儿,你快服下吧。”
他却摇起了头,道:“姐用。”
她道:“连儿,你伤并未完全好。吃了它,定会好得快,听话,快服下。”
他怎会依呢?
她又作生气道:“连儿!”
他看着她手中的窌王,思索一秒,道:“好。”
她轻轻将它送入他口中后,还未来得及站定,就被他紧紧锁住了腰,吻住!
深深过后,她却还未反应过来。
而他嘻嘻地笑了起来。
她只觉心中火热,欲血奔腾!
他欲语时,倏地,她手已圈住他颈项,唇瞬间锁住!
许久,许久,她才化开,松开手,笑道:“别以为我就不会!”
他故作一叹,道:“糟了,我手松不开了!”
她回道:“好啊,我也不松开了!”
他道:“姐,我—很高兴。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总是你哄我笑,现在我终于……也可以让你开心起来,你是这么灿烂,这么醉人!”
溢满娇柔的她,看着他,看着,再次深深缠绵。
片刻后,她道:“连儿,我们回山庄去吧。”
他道:“不和他们打招呼了吗?”
她道:“鹤妹有邱姑娘在,我放心。二叔嘛……从他救你和二叔的情形来看,应该能和好。”
他提醒道:“姐忘了个人。”
她道:“你是说……解哥?”
他不语了。
她问道:“连儿,怎么了?”
他道:“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道:“什么事?”
他犹豫了会儿,道:“姐,这事会让你很不开心。”
她听着。
他接着道:“但……是,我不得不说出来,杀姐夫和申屠大哥的凶手是——解志。”
她震住了。
他道:“他已经学会了别庐里的秘籍,也许还有栖舍的。他杀姐夫应该是因为姐夫识穿了他。他杀申屠大哥的原因,我还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他——就是凶手!”
她缓过心来,道:“连儿,虽然……这事我会难过,但是我又很高兴你肯对我说出你的心事,愿意一起分担。我……真的很高兴,以前我问你什么事的时候,你总是藏在心里,不肯和我说。”
他接道:“姐,我们这就上崖去吧。”
她点了点头,道:“从哪里上去?”
他道:“不让二叔和鹤妹他们知道,就只有那条黑隧了。姐,我们找找机关。”
她道:“会不会是那些油灯?”
他道:“我之前试过了,不是。我想可能是一块岩石。”
她道:“可是光线太暗了。”
话落,传来邱婀之声:“不用找了,我来开。”
只听一声响,油灯又亮了起来。
爱巾不禁道:“你……一直在这儿?”
邱婀道:“对,但没敢打扰你俩的幸福时刻。”
爱巾接道:“你是不是有事?”
邱婀道:“本来我是想告诉你们谁是凶手,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知道是他。好了,我走了,你们自便吧。”
无声无息地去了。
爱巾道:“她的轻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高的了。”
连习道:“也许还有一个青出于蓝。”
她道:“谁?”
他道:“知道我闻不得脂粉气的人。”
她道:“不和你猜谜了。隧洞口好像就在那儿!”
上来后,她却在崖(第二层崖)边发起了呆。
他不禁问道:“姐,怎么了?”
她指着空中飞舞的冥纸,道:“怎么会飘起这么多的纸钱?”
他道:“可能是从下面飞上来的。”
她总觉不祥,道:“连儿,不知怎的,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安慰道:“姐,不会有事的,走吧。”
当两人走出房间暗门时,见到的竟是白色一片—每个地方几乎都被燃零的白蜡占据,被乱飞的白缎结扎。整个山庄空荡荡,只有满天满地的纸色,白。
爱巾让这一切给揪住了。
这……究竟怎么了?
连习欲宽慰,她已道:“连儿,我们去看看……到外面。”
他抓紧她有些发抖的手,道:“嗯。”
两人出了山庄后,沿着一路纸色,来到了山腰。
在不足三丈来宽的平地上,有了一座墓。墓碑上赫然是:
爱女蝉儿之墓
爱巾扑在坟上,痛哭起来!
连习眼含泪水,不忍再看,转身仰望天空。
这阴蒙的天,呼起了秋风!
--------漠漠风兮,伊人秋去,落落叶兮,伊人何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习又转身去,扶起爱巾,边拭边道:“姐,莫哭了。”
爱巾伏在他肩头,朝远方望去时,却见到元略在那不远的树边遥望着。
爱巾不禁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连习闻声望去,道:“元大哥!”
元略仍旧没有回身,似乎沉浸得很深。
于是,爱巾和连习走了过去。
连习欲再喊时,爱巾却阻止了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元略才侧过身来,道:“我终究不能破除那道约。她跟我说那句话时,我就应该想到事情会……这样。”
爱巾道:“泥狱之约?”
半晌,元略才道:“是我逼问,她才说出来的。”
爱巾道:“蝉姐她……是怎么死的?”
元略道:“是她父亲的针杀了她,可是……是她自己选择的。学会栖兮之时,她还有选择,可以自废武功,解除泥约。可是在答应十九姻缘老人的请求而学会别瘾后,就……没了选择。就算自杀也不能解除。不,事实上,她还是可以活下来,因为……邱姑娘的婀娜印正是磨合别瘾和栖兮的法门。她却拒绝了。选择死,只为化解父亲母亲之间的恩怨。”
听着这些话,爱巾道:“可我已经用恒穗的种子解除了泥约啊!”
元略道:“也许是你下崖之前,她就已经……”
爱巾立即想起了当时公蝉听到泥狱的表情。那是那么的木然。
连习道:“元大哥,荆姨、婆婆、方儿、大娘她们呢?”
元略道:“在慕容山庄。”
连习道:“元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元略微微颔首。
连习道:“谈……名是不是得到了清浊扇?”
元略愣了愣,道:“连弟怎么会这么问?”
连习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知道他的死结。”
元略道:“可能是……婆婆告诉他的。”
连习道:“扇子可能也是婆婆给他的。”
元略道:“连弟,二弟这次行事,你不会懂的。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他现在不糊涂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连习接道:“十天之期就快到了。”
元略沉默了。
爱巾问道:“连儿,你刚才说清浊扇,是怎么回事?”
元略接道:“二弟能知道公啸心中死结,可能是通过清浊扇的回象之力而清楚的。”
爱巾道:“清浊善恶浪的清浊扇?”
连习这时突然道:“元大哥,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他心中死结?”
元略道:“早不了多少。我是从邱姑娘口中得知的。”
连习道:“元大哥,你和我们一起回山庄吗?”
元略摇了摇头,道:“我还有重要的事。”
连习道:“元大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元略道:“说吧。”
连习侧身对爱巾道:“姐,你不能听。”
爱巾怔了怔,道:“为什么?”
连习道:“姐,你别问。这事只能和元大哥说,真的。”
爱巾看了看元略,道:“好吧,我到那边去。”
连习又拉住她,道:“姐,你别生气,这样做,是为元大哥好。”
爱巾不禁笑了起来:“好啦,我不生气。我在那边等。”
连习看着她走开,有些后悔。
元略笑道:“说吧。”
连习苦笑了一下,但道:“元大哥,在我说出来后,你别太难过。”
元略点了点头。
连习这才道:“元大哥,贞姐她可能……中了石术?”
元略面色只有一些平淡。他道:“连弟,谢谢你的关心。这件事,我……在她拿出那块石头给我看时,就已经知道了。尽管贞儿成了石女,但她永远是我心中的最。我会去找齐窌王和百年象血。”
连习道:“元大哥,我身上有百年象血和北地窌王液。”
元略摇了摇头,微笑道:“谢谢你的心意。连弟,你别太担心,龙家是不会绝后的。”
连习唤道:“元大哥,你……龙氏传人?”
元略从怀间取出一枚戒,道:“连弟,请将它转交贞儿。”
连习见上面有篆形“真”字,不由道:“这是什么?”
元略道:“真戒,天族圣物。”
连习道:“贞姐莫非是医者……”
元略道:“连弟,谢谢你了。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永远!”
连习却还是不解道:“元大哥,为什么你不亲自给贞姐?”
元略道:“那……意义就不同了。”
连习道:“为什么?”
元略只道:“邮堡有后人,丑教也自有后人。连弟,快去陪二姐吧。”
连习不便再问,点了点头,道:“那我和姐先走了。元大哥,你多珍重,别让贞姐等太久。”
元略真心微笑。
连习和爱巾便下了山。
慕容山庄。时近未时。
慕容方巾轻轻推开门,问:“大娘,静姐醒来了吗?”
靳娘摇了摇头。
慕容方巾道:“大娘,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照顾静姐吧。”
靳娘从床边起身,问道:“上官姨好些了吗?”
慕容方巾回道:“还不见起色。不过,有贞姐在,会好起来的。”
靳娘道:“婆婆呢?”
慕容方巾道:“子筋哥在院子里陪婆婆。”
靳娘道:“方儿,你去吧。我得等静儿醒来。”
慕容方巾欲劝又止,只道:“大娘,别累坏了,我先出去了。”
靳娘却忽然道:“等等。方儿,你爹娘要什么时候出关?”
慕容方巾回道:“不知道。大娘,还有事吗?”
靳娘道:“没有。你带上门吧。”
慕容方巾关上了门,却在门口呆滞起来。
然,又不知怎的,又匆匆跑了去。来到闭关房口,边敲边唤:“爹,娘!爹,娘!”
叫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回应。就在她丧气之时,房门分开来了。
仰晓已走出来,问道:“方儿,你怎么了?你……”未等话尽,慕容方巾就扑向母亲怀中,伤心道:“娘,娘!”
仰晓轻拍女儿秀背,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告诉娘,到底怎么了?方儿,方儿。”
慕容方巾松开手来,道:“娘,出了好多的事。我……不知道……”
仰晓边替女儿擦干眼泪边道:“我们出去说。”
慕容方巾却问:“娘,爹呢?”
仰晓道:“你爹还需要一天时间。别吵他,我们出去说。”牵起女儿一同出了闭关房。
而一出房,慕容方巾又哭了起来:“娘,大娘的家庄沉没了,承儿……他……死了,蝉……”
一听到承儿的死,仰晓就道:“方儿,你说什么?承儿他……”
慕容方巾道:“娘,承儿他死了!”
仰晓险些绊倒,幸亏女儿及时扶住。
仰晓回神道:“你大娘在哪儿?”
慕容方巾道:“在客房守着静姐。”
仰晓道:“快带我去!”
女儿急忙拉起母亲直往戈静那房间去。
却一不小心,撞在了正扶着艺娘走来的子筋身上。
仰晓一见,唤道:“婆婆。”
艺娘有些欣慰道:“晓儿。”
仰晓道:“没想到和仪哥一闭关竟又……出了事。”
艺娘叹了叹,道:“仪儿呢?”
仰晓道:“他可能还需要一天时间。婆婆,我先去看看静儿和大姐。”
艺娘道:“我也正想去劝劝她。子筋,你先去吧。”
子筋点了点头。
仰晓扶住艺娘,也示意女儿先去。
两孩子去后,仰晓扶着艺娘边走,边问道:“婆婆,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啊?”
艺娘浅笑道:“仪儿可能就是因为你这么善解人意吧?”
仰晓微笑道:“婆婆,我和仪哥都老夫老妻了,您就别让我尴尬了。”
艺娘道:“在你们这一代中,你和仪儿是最登对儿!仪儿这孩子宽厚仁心,天生温良啊!我真为泉下的他……感到欣慰。他……是他们四个当中最具智慧与道德的人,却因为……这样的气质和性格,让他不到中年就……离开了。”
仰晓听着这番沉重的话语,却不禁微微笑问:“婆婆,我公公他在您心中是不是最具魅力的啊?”
艺娘听后,也笑了起来:“晓儿,你很会安慰人。”
仰晓转道:“婆婆,您说的四个人是……”
艺娘道:“其实,应该说是五个人,当年的公汗和他们四个相比,的确太年轻,但是许多的事却都和他们四人的这个忘年之交……有太多的关系。”
仰晓道:“婆婆,您想和我说什么?”
艺娘道:“晓儿,我是想说……”
此时,传来符贞的声音:“夫人,婆婆!”
仰晓回身道:“是符姑娘啊!”
符贞道:“夫人出关了啊!”
仰晓道:“刚刚一会儿。”
艺娘接道:“晓儿啊,这些日子可多亏了她,帮着打理山庄啊!”
仰晓一听,对符贞道:“谢谢你。”
符贞道:“不用,不用。夫人,婆婆,你们聊,我去看看静姐怎么样了。”说完,揖礼而去。
艺娘看着符贞身影,叹道:“好个善良的姑娘!和你一样的善解颜色。”
仰晓道:“是啊,不知是谁有福气,能娶到她!”
艺娘接道:“年轻人始终需要多磨难。”
仰晓道:“婆婆,您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艺娘浅叹道:“晓儿啊,你可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婆婆吗?”
仰晓怔了怔,道:“我曾经问过仪哥,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婆婆,您知道?”
艺娘道:“其实,仪儿是你公公收养的孤儿。”
仰晓一惊,道:“难道我公公他一生未婚吗?”
艺娘道:“不知从哪一代起,慕容家就留下了这样一个……任务,凡慕容家的人,不管成亲与否,都必须认养一名子女。不过,你公公之所以不再成亲,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我。因为他心里……从始至终就只装着……我。可是,他却又知道,义哥和……他,也守着我。于是,他选择了默默的方式,祝福,从来不对我表明。可是,他哪里知道从一开始我心里就只有他!虽然后来我从戈脉大哥口中得知了他的心思,而我也终于向他表明了心迹,可谁料,却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他……就再没和我说过话,也不再成亲。”
仰晓听道:“婆婆,那件事是不是……和您刚才说的那个‘他’有关系?他……是谁?”
艺娘缓缓道:“仲孙庆。”
仰晓道:“婆婆,那件事是……”
艺娘道:“你公公是因为知道……仲孙庆……仲孙庆……当时,我以为你公公嫌弃了我,可当戈脉大哥告诉我真相后,我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他……竟然是被仲孙庆那种爱得疯狂的行为所感触,糊涂地作出了让步,象个傻子一样!我心中万般伤痛,只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敢豁出去,把自己交给……他,到头来,竟因为自己的不慎,让他给……占了。而在后来,他便收养了仪儿。在戈脉大哥和义哥的打斗中,劝架而伤重。小小的仪儿,一下就失去了他。”
仰晓不禁道:“婆婆,两位老人为什么会打起来?”
艺娘道:“义哥也糊涂,以为我喜欢戈脉大哥,于是就……唉!”
仰晓道:“婆婆,您和仲孙前辈……的事,除了我公公,无人知道?”
艺娘道:“本来是这样。哪知他后来却把儿子交给了戈脉大哥,把女儿交给了十九姻缘夫妇俩。”
仰晓惊讶道:“您是说……”
艺娘道:“戈术是我的儿子,十九儿是我的女儿。”
仰晓不禁道:“怎么……会这样?”
艺娘道:“那是因为当时仪儿无人照顾,我和他暗居乞殿禁地,也是因为我知道你公公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可是你公公一出事,我就顾不得一切了。”
听到这儿,仰晓道:“于是……您就替公公照顾着仪哥。”
艺娘点了点头,道:“晓儿,也许我和你说这么多,你还是不太明白我想说什么。其实,我就是想说,姻缘天定,不要去强拆强合。”
仰晓道:“婆婆,您说的是爱儿还是方儿?”
艺娘道:“昭儿已如此。方儿尚早。晓儿,我说的是……爱儿。”
仰晓道:“爱儿怎么了?”
艺娘道:“日后你会明白的。走吧。”
房间。符贞正把着脉。
靳娘问道:“怎么样了?”
符贞将戈静的手放入被中,起身来,道:“还需要静养些日子。”
靳娘稍稍平静下来,道:“麻烦你了,符姑娘。”
符贞道:“您别这么说。”
话落,艺娘和仰晓已进来。
艺娘询问符贞:“怎么样了?”
符贞道:“不碍事了。”
仰晓走近床边,对靳娘道:“大姐。”
靳娘道:“出关了啊,妹夫呢?”
仰晓道:“还需要一天时日。静儿怎么会这样?”
靳娘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谁送她到山庄的。”
仰晓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慕容方巾接道:“七天前。”
仰晓又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艺娘道:“这一切都是伯单儿搞出来的!”
仰晓道:“您说……暗猴大哥?”
艺娘道:“他根本就没死,还练成了什么嬗变心法!”
仰晓沉默了。
慕容方巾道:“他……还杀害了蝉姐。娘,蝉姐是……他的亲生女儿。”
仰晓又是一惊,道:“蝉儿是……他的女儿?”
慕容方巾道:“娘,荆姨也正病在床上。”
仰晓道:“在哪间房?”
符贞接道:“夫人,我带您去。”
仰晓微微点头,道:“方儿,你们在这儿陪陪大娘和婆婆。”
艺娘接道:“没事,你去吧。”
仰晓便和符贞先出去了。
慕容方巾对艺娘道:“婆婆,坐下来吧。”
艺娘却看向一脸心事的子筋,道:“孩子,你在愣什么?”
子筋却未回神。
慕容方巾一见,扯了扯他衣角。
子筋这才回神道:“什么事,方儿?”
慕容方巾道:“子筋哥,你刚才在想什么?”
子筋有些不愿说。
慕容方巾又道:“子筋哥,是什么嘛?”
子筋道:“山庄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为山庄里有叛徒!”
慕容方巾道:“子筋哥,你在说什么?”
子筋道:“老爷在世时,他就已经知道山庄里被安插了许多的眼线。但是老爷没办法查出来。老爷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小少爷。可是,却还是让小少爷……死了!”
靳娘听道:“子筋,你刚才说老爷他……保护承儿?”
子筋道:“其实,剑上的毒是老爷涂上去的。”
靳娘道:“你是说承儿剑上的银无痕是……”
子筋点了点头,道:“老爷是借少夫人擦剑时涂上去的。”
艺娘接道:“他……可真得到了他的真传啊!”
慕容方巾听道:“婆婆,得到了谁的真传?”
艺娘不语了。
慕容方巾转道:“子筋哥,大伯为什么要在承儿的剑上涂毒?他……不怕承儿中毒吗?”
子筋道:“老爷说,叛徒一定会去伤害剑不离身的小少爷。只有在剑上抹毒,才可以揪出叛徒。因为老爷在剑上抹下的银无痕能让叛徒用功触剑的部分(身体)即刻长出一条螺旋芝纹,立时疼痛不已,而且再触小少爷的剑,也会疼痛。之所以不会伤害小少爷,是因为老爷已悄悄给小少爷服了终生解药。”
慕容方巾道:“可是为什么让三哥的眼睛失明了呢?”
子筋道:“这是一个意外。可能少傅体质特殊。”
靳娘接道:“子筋,为什么这时侯才说?”
子筋道:“因为……静师姐的右手……”
靳娘一听,从被中拉出戈静的右手,赫然有一条螺旋芝纹!
子筋道:“我刚才在符姑娘号脉时看到的。”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就在这会儿,爱巾和连习进来了。
慕容方巾见道:“姐,三哥!”
爱巾唤道:“婆婆,大娘,方儿。”
艺娘道:“爱儿,你们去哪了?”
连习接道:“婆婆,静姐怎么样了?”
艺娘道:“还没醒呢。”
爱巾走向床边。
子筋对连习道:“少傅,你是不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连习道:“过会儿再说。”
慕容方巾接道:“三哥,娘出关了,现在在荆姨那儿。”
连习看了看床上的人,道:“方儿,贞姐呢?”
慕容方巾道:“陪娘去荆姨那儿了。”
连习叫道:“姐,我先去看看荆姨。”
爱巾点了点头。
慕容方巾便拉起连习出了门去。
就在两人出去后,戈静似乎要醒了。
爱巾不由唤道:“静姐,静姐!”
唤了数声,戈静睁开眼来了。
爱巾轻声道:“静姐,你醒了,太好了!”
戈静看向面色凝重的师娘,吃力道:“娘……娘。”
可是靳娘不语。
爱巾已觉气氛不对,道:“大娘,怎么了?”
靳娘直问戈静:“你手掌上的螺旋芝纹是怎么回事?”
戈静从没有见到义母如此颜色,挣扎着起身。
爱巾急忙道:“静姐,你不能起来,你的伤……”
未等爱巾说完,戈静已肘撑着上身,喘声问道:“娘……您为什么生气?”
靳娘道:“先回答我,这芝纹是怎么回事?”
戈静终于撑不住,垂去,申吟着。
爱巾这时道:“大娘,到底怎么了?这……”
子筋走近道:“二姐,老爷生前说,手上有螺旋芝纹的人就是藏在山庄的……叛徒。”
爱巾听道:“你说什么?”
子筋道:“二姐,老爷是这么说的。静师姐,你手上的芝纹是……”
戈静双目发直,似乎不敢相信什么。
爱巾见道:“静姐,你快说啊,快说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戈静已完全陷住,如失神魄。
这边。
仰晓正在守视上官荆。
连习和慕容方巾很快跑了来。
连习兴奋地唤道:“娘亲。”
听到这一声,母亲的心已涌了起来。
母亲急切地抱住了儿子。这种冲动是一个母亲刚生下十月胎儿时的那种幸福与欣慰!
亲切的眼神
是如此的慈爱
我生命的母亲啊
----我一生的思念!
呼唤的容颜
是我最开心的笑脸
想望的春天,我的诗赞
是那一座座山的祈愿
最平凡的手啊
却给我最多的温暖
留给自己,苦辛
------《生命的母亲》
母亲松开来,道:“先出去吧。”
连习问道:“荆姨她……怎么样?”
符贞接道:“郁结在心,还没醒。”
仰晓道:“符姑娘,我们都出去吧。”
符贞看了看床上的上官荆,嗯声。
出来后,仰晓问道:“爱儿呢?”
慕容方巾回道:“在静姐那儿。娘,你……快过去看看吧。”
仰晓道:“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方巾道:“子筋哥说……静姐……娘,你快去看看吧!”
仰晓不再问,立即随女儿赶去。
连习此时叫道:“贞姐。”
符贞道:“连习,有事要和我说?”
连习从怀中取出真戒,递去,道:“元大哥让我交给你。”
符贞怔了怔,慢慢接过,沉默不语。
连习道:“贞姐,怎么了?”
符贞眼中似含莹光,摇头不语。
连习看出她神色伤心,不由道:“贞姐,这……它代表什么?”
符贞却跑了去,流着泪水。
连习怔了怔,唤了几声,追了去。
一出山庄,只见倩影独立荒丛中。
究竟它代表什么?
连习备感迷茫,却又不敢立刻去扰她沉浸。足足守视了半个时辰,连习才走过去,轻声道:“贞姐,贞姐。”
符贞拭干眼角泪水,微微笑道:“没……事。连习,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连习想了会儿,回答道:“龙家是不会绝后的。”
符贞又不说话了。
连习见道:“贞姐,元大哥他应该是为你去……”
符贞已道:“连习,你……别说了。”
连习道:“贞姐,先回去吧。”
符贞微微点头。
在走进庄里后,符贞道:“去看看静姐。”
连习道:“贞姐,静姐她是不是……红善送来的?”
符贞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怎么知道?”
连习道:“贞姐别问了。”
符贞道:“善妹她叮咛过我,不可以将这事说出来。可你……连习,第二庄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
连习边走边沉默。
符贞跟了会儿,道:“连习,其实静姐她……”
连习听道:“静姐的伤是不是很……”
符贞停了一下,道:“你别担心,只是静姐她……有孕了。”
连习站住道:“贞姐,你……说什么?”
符贞道:“是真的。还有,静姐好像……中了银无痕。”
连习道:“银无痕?怎么会?”
符贞道:“不过,这种银无痕应该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连习沉默了。
符贞道:“走吧。”
不多一会儿,两人就已来到门口。
戈静还是什么也不肯说,任凭众人怎么问。
听仰晓道:“大姐,让她一个人想想吧。”
靳娘不语。
艺娘道:“靳儿,就听晓儿的吧。我们都出去吧。”
仰晓接道:“方儿,扶大娘去休息吧。”
慕容方巾便扶起靳娘出去了。
艺娘叹了叹,也出去了。
子筋欲问连习事情时,仰晓道:“连儿,爱儿,你们也出去吧。”
爱巾缓缓起身道:“娘。”
仰晓道:“去吧,去吧。”
符贞接道:“二姐,听夫人的吧。”
于是,爱巾,连习,符贞,还有子筋都出来了,只剩下仰晓留着。
出来后,连习问道:“姐,大家怎么了?”
爱巾沉默。
子筋接道:“少傅,老爷曾告诉我,说手掌上有螺旋芝纹的人是藏在山庄的叛徒。静师姐的手上,有。”
连习思忖起来。
子筋转道:“少傅,少爷呢?”
连习未回神。
爱巾有些犹豫道:“子筋,缓些……再说。”
子筋听道:“二姐,是不是少爷出什么事了?”
爱巾不说话。
子筋又问连习:“少傅,你告诉我,少爷怎么了?”
连习稍稍反应过来:“姐……夫他……”
未说完时,仰晓拉开了门,道:“己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