玊羽惜离开后,泠儿、涔儿就在麒王府上住了下来,因为有人看着,她们也没有跟那些迎亲的人说上话,据说是被禁住了,该是想将这消息瞒着赦王府那边儿,不过,这也确实可行,毕竟这件事情对玊羽惜的声誉不好是一回事儿,小姐失踪,赦王府上的人也会很着急的。
玊羽惜的离开好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压下去了,没有什么人提起过,泠儿、涔儿她们却很是奇怪的被当成上宾对待,甚至还拨了一些仆婢照顾她们,只是她们自从住进去就没有出过那个院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玊羽惜和霁凌麒他们原定在三月二十六的婚事被取消掉好似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而嫁入王府中的那个王妃也从来没有传出过有关于她的任何信息,就好似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那日王府里的喜气在第二日一下子就又恢复到了平素的模样,王府跟之前一样,管事的依然是吴叔,王妃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些都让两个丫头感到奇怪,可是她们出不去,平时接触的也只是一些仆婢,就连霁凌麒自那日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们面前,害得涔儿时常跟泠儿抱怨,自家的小姐竟然将终生托付给这样的男人,眼光不行云云……
就这般好像是被软禁一般过去了十几日,却始终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于小姐的事情。她们两个起先也闹过,可是他们王府里的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任你说、任你骂不多说话,也不恼怒,就像是碰着个软钉子。之前还想着要给小姐讨公道的涔儿在这种另类的折磨中也偃旗息鼓了,她现在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玊羽惜平安无事。
这日,涔儿吃完饭后便坐在小花园边儿上的一个亭子里逗蚂蚁!真的,她现在才知道不伺候别人是多么的无聊,以往玊羽惜自己闲不住,便也带着她们跟着闲不住,时常东跑跑西逛逛,日子过得特别快;现在,自己不用干活,还有了人在跟前伺候,反倒是难以打发日子,身上闲的难受,唉,还真就是奴才命呀!
“涔儿姑娘,吴管家来了!说有事情让您过去呢!”一个丫鬟跑到她身边儿恭敬地说道。涔儿现在都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应了一下,将手中的小木条丢下,拿帕子擦了擦手,又拍了拍身上的土,便随那个丫鬟去了。
两人来到屋子时,吴管家正和泠儿说话呢,见她进来,便道:“涔儿姑娘,老奴都恭候多时了,你可回来了!”自从上次涔儿大闹一番之后,王爷不但没有怪罪反倒是让她们在王府上住了下来。之后,吴叔便吩咐下去了,说这两个可不能随意去惹,要小心的伺候着才行,于是,王府上下的仆婢对她们都颇为恭敬。
“吴叔,您这话是怎么说的,让您在此等候已是大不敬了,涔儿在此要向您赔不是才对!”涔儿朝着吴叔行了礼。虽然她很气愤,但是她也是知道规矩的,先不说小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和泠儿姐姐寄人篱下,不能太张扬;再则,就算是将来,小姐嫁进王府,自己是王妃的侍婢,也不能这般同王府的管家说话。
“呵呵,涔儿姑娘真是会说话,不必赔什么不是!倒是老奴来的早了,不晓得涔儿姑娘出去了!”吴叔这般说着,可是还算是比较满意她的说法的。
“那是吴叔宽厚不计较!”泠儿说道。
“好说!对了,老奴来是想告诉两位姑娘,今儿个有贵人想要见一见你们……”吴叔接着说道。
两人互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贵人要见她们,于是,泠儿便问道:“吴叔,您知道是什么贵人吗?我们两姐妹还真的不识得什么贵人……”
“呵,这次老奴真的不清楚,不过据说是漓国来使,具体是什么人物,老奴还真的不知!”吴叔说道。
闻言,两人更加迷糊了,她们也就去过圩延国,连漓国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又怎么会有什么贵人要见她们?虽然很是疑惑,两人也都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吴叔出了院子,坐上马车去见那所谓的贵人了。
马车走得并不急,因为好久没有出去,所以两人都撩开车帘朝外面望去。“哇,泠儿姐姐,你看好热闹呀!若是姐姐在……”涔儿突然住了嘴。她想说若是玊羽惜在这里,一准儿会带着她们乔装打扮一番去吃喝玩乐,可是如今,却连人都找不到了,心里难受得紧。
“泠儿姐姐,我想姐姐了……”自从跟了小姐,她们便变得好开心、好快活,再也不像以往那般受人欺负了,而且也不用总看人眼色过日子。可是,现在小姐却不知所踪,上一次就失踪了好一段儿时日,如今,竟又一次凭空消失了,还没有一丝的消息。
“我也想……可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安心地等姐姐回来,否则,你也不希望姐姐回来后自己又病倒了吧,若是这般,那谁来照顾姐姐呢?听着,咱们的姐姐是有福之人,肯定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泠儿安抚的搂着涔儿说道。
“嗯,我会的……我要好好地,这样才能够好好伺候姐姐!”涔儿说道。
马车在如云居停了下来,两人刚下车,就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两位姑娘快请进,我家主子在里面呢!”说着便引着她们两个朝楼上走去。
两人随着那个侍卫打扮的人上了楼,他在右手边的第二个包厢停了下来,然后便将门打开,示意她们进去。她们两个相视一眼,手拉着手便进入了包厢。
里面的场景让她们有些奇怪,整个包厢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里面却只有一个人面朝着她们坐着,只是这人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她们两个进来了都没有任何表示。她们不懂其意,只得尴尬地站在门边,陪着那个男子沉默。
终于,那人开了口,只是头还是低着的,“真的找不到吗?”
两人有些莫名,实在想不透这个一直沉默着的人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找什么吗?可是这跟她们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找到她们?
见没有人答话,那人又问了一句:“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吗?”声音很平静,但是很冷。
“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您把我们叫来是作甚?还有,我们又不认识——”涔儿质问道,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那人就将头抬了起来,这时她们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
那个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的男子不正是离水公子吗,想来他把她们找来就是为了打听玊羽惜的下落。那么那两句问话也就能给出答案了。“回离水公子的话,我家小姐从麒王爷大婚那日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我们的人和麒王爷派出的人都没有寻到她的下落……”泠儿回答道。
此言一出,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许久,离水的声音才传过来,“你们为什么会住在麒王府上?”
“这……”涔儿有些迟疑,泠儿接过话道:“是这样的,当日小姐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们着急便派人出去寻,却没有找到,反而得知了麒王爷大婚的消息,于是,我们便去了麒王府想讨个说法……”
“说法?”离水的声音有些奇怪。
“是的,本来我家小姐将在三月二十六那日与麒王爷成亲,日子早已定好,小姐从圩延国嫁到霁皇朝经历了很多……本来我们都以为小姐会苦尽甘来,跟着麒王爷好好生活,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泠儿说道。
“嫁给麒王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家小姐去往圩延国后怎么会跟麒王爷定亲,而且,这其中又有什么事情?”离水的声音更冷了。
“是,小姐在圩延国与麒王爷心生情意,后来更是追随麒王爷又回到了霁城,之后两人在圩延国琅安城定亲,于是,我家小姐才会不远千里嫁到这霁城来!可是没想到,麒王爷竟然是这样的人,白费了小姐对他的一片心思!”涔儿说道,语气中满是愤慨。
“远嫁……未娶……好!如此,你们便先在麒王府住下,我会着人继续寻找你们小姐的,一旦找到,我便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将你们接出来,与你们小姐重聚!”离水说道,声音不复刚才的冷,让人不禁暗舒一口气。
“是,一切听从公子安排,只求公子能早日将小姐寻到!”两人答道。
“那是自然!”说完便不再说话,又低下了头,俨然一副逐客的样子,两人心领神会,便行了礼,退了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涔儿偷偷问泠儿,“你说离水公子能找到小姐吗?”
“不知道,但是他很不简单!”泠儿复又深深地望了如云居一眼,便将车帘放了下来不再作声。